"小说下载尽在书本网 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温润如希》 作者:orange橘子   ○○一【尴尬的重逢】 ...   早晨七点,我小小的公寓里梁静茹甜美柔和的嗓音充满整个空间,我站在卫生间,面对着镜子随着音乐扭动着不算太细的腰肢,吐掉嘴里的白色泡沫,我掐了掐腰侧多出来小泳圈,心想着晚上一定要去做高温瑜珈!   生活太安逸了,身材开始抗议!   刚刚吃过早饭,手机铃声准时响起,我边穿鞋边按了接听键,笑着开口“一分钟后下楼!”   楼下一辆银白色Q7霸道的占了两个车位,我跑过去坐上车,身边的男人俯身过来在我的脸侧亲了一下,嘴角荡出一抹浅笑“morning,baby!”   我转头羞涩的应着“早啊!”   男人很帅,质地高档的银灰色西装与他高贵的气质融合的天衣无缝,浅紫色的衬衣彰显出他独特的品味,金色的袖扣在晨光的照射下灼灼生辉。   三十二岁的冯苏川是个注重生活品质的成功男人,也是我交往两个月的男朋友。   离公司还有一个路口时,我下车,小跑着走进办公大楼,打卡、开电脑、查看邮件,一整天的工作拉开了序幕。   我叫夏天,在一家欧美工程管理上市公司担任合约部主管,下面有两个兵,橙橙和小杨,都是刚毕业的大学生,活泼开朗、充满活力的小姑娘。   早上九点开例会,宽敞明亮的办公室可以容纳二十多个人,公司各部门的经理主管都在其中。   老总将上周的工作做了简单的汇总后,各部门经理开始发言,我坐在最后面,低头在本子上胡写乱画,一个低沉性感的声音响起时,我抬头咧嘴笑了一下。   正在发言的冯苏川语速明显慢了一下,我在他嘴角上扬的同时低着头继续作画,没一会儿本子上出现了一个猪头,旁边设计部主管宋颖看到了,扑哧就笑了,引来跟前更多的人围观,我急忙收起本子,对上老总警告的眼神,我吐着舌头笑笑,没错过他身边某人看好戏宠溺的眼神。   不错,我和冯苏川在同一家公司,严格来说是同一个部门,很不幸的,他是我的直属老大,公司合约部经理。   我们的恋情当然不能公开,因为在外企里面,是不允许员工谈恋爱的,这个在杜拉拉升职记里有详细的阐述,不过我没有小杜那么远大的职场目标,如果被发现,我会毫不犹豫的辞职,我跟冯苏川这样说的时候,他很淡定的回我“没关系,我可以养活你!”   这就是现实和小说的区别,在小说里王伟可以为了拉拉离开公司,而大男子主义很浓的冯苏川是绝对不会这样做的。   我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喜欢大男子主义的男人,实际上,我从未想过温希承离开后还会喜欢上别人。   中午冯苏川在MSN上告诉我他要跟老总去见客户,我发了个委屈的表情过去,他送来一个飞吻。   我笑着起身,朝他的办公室看了一眼,玻璃隔断的对面他的笑容温和明快,我很镇定转身偷笑着去找宋颖。   食堂里,我们谈论着公司的八卦、变态的上司、万恶的资本家。   “我们部门的经理人选终于定下来了。”宋颖在减肥,扒拉着盘子里的几个小番茄,兴趣缺缺的样子。   我从她里面抢了一个,笑嘻嘻的说“不是早就知道要空降吗?你还没死心呢!”   宋颖的勺子戳在餐盘上叮叮作响,有些愤恨的说“我来公司六年了,心想着总算要熬出头了,没想到居然弄出来一个什么破海龟,才二十六岁,比我还小两岁,你说我怎么能咽的下这口气!”   我安慰着她,顺便将她盘子里最后一个小番茄放进嘴里后,说“别生气,到时候我们想办法整整他,说不定过段时间他顶不住压力就自动辞职了。”   宋颖撅着一张嘴,眼角的鱼尾纹隐约可见,哀叹一声道“再说吧,我先摸摸底,不知道是不是个帅哥,名字倒是挺好听,温希承,像个贵族。”   “啪”的一声我的勺子掉在了桌子上,我想我的样子一定很恐怖,宋颖紧张的看着我“夏天,你怎么了?不舒服?怎么脸色突然间这么难看。”   我艰难的张了张嘴说“你说他叫什么名字?”   “谁?我们未来的经理,温希承啊,怎么了?你认识?”   我深吸了几口气,站起来说“不认识,我怎么可能认识。”   没有多余的力气我仓皇而逃。   回到办公室,我迅速翻查着上午收到却没有打开的人事调令邮件。   公司各部门:   由于工作需要,经公司决定,任命温希承为设计部经理。   本任命书即日生效。   特此通知!   我清晰的感觉到心跳越来越快,一下一下像是要撞破胸腔冲出来一样。   温希承回来了,没有告诉任何人,不,也许告诉别人了,只是三年前我就对所有的人说“以后我不想听到关于他的任何消息!”   我努力呼吸着,想要调整情绪,却发现根本是枉然。   我很没出息的盼望这仅仅是上天跟我开得一个玩笑,此温希承非彼温希承,可是当人事部经理领着一个英俊到让所有女同事捂嘴低呼的男人出现在走廊的时候,我的希望破灭了。   温希承,依旧是那个可以迷倒所有女性的王子,颀长的身型越发清瘦,光洁白皙的脸上是我熟悉的温和的笑容,有了岁月的雕刻,棱角分明,更加完美,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迷人的光泽,睫毛依旧是又浓又密,卷着一个小小的弧度,轻轻颤动着。   他的目光越过了众人直直的落在我的脸上,那里面隐含的情绪太过复杂,似有千言万语,我看不懂,片刻的挣扎后,我垂下了眼睑。   温希承走到我身边的时候轻轻的叫了一声“夏天。”他的声音很低,其他人没有注意,我低着头没有做出任何回应,握在手上的铅笔几乎被我掰断。   而他很快移开眼神。   简单的介绍后,他去了冯苏川的办公室,我做了几个深呼吸,起身走了出去。   分别四年后,再见面,他仍然让我深陷其中,不能呼吸!   我回到办公室时,温希承已经离开,冯苏川被老总叫了出去,我坐在椅子上发呆,心里的唯一想法竟是逃离。   下班后我没有等冯苏川独自离开公司。   买了一杯奶茶,我坐在广场上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脑子里一片空白。   我从未想过会忘记温希承,可是我以为我们可以永不再见。   当他跟别人订婚时,我真心的祈祷过永远不要再让我们相见!   包里的手机响了又停,来来回回数十次。   月色撩人,我陷入深深的回忆无法自拔。   终于回过神的时候,广场上已经人迹寂寥,我起身,带着一身疲惫裹着清冷的月光走向路边。   打车到了公寓楼下,准备付车钱的时候,后座的门被人轻轻拉开,我手握着钱包,看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庞,所有的过往像潮水般将我淹没,最后归于平静。   我呆呆的看着他付了车钱,看着他将我拉下的士,看着他关上车门,看着他挺直腰身站在我面前深深地凝视着我。   片刻后,他笑了笑,像之前无数次一样勾住我的脖子,俯身将脸埋在我的后颈,轻轻吐着热气“夏天,我回来了。”   耳侧是他微热的气息,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圆润,可是我的心里却是一片冰凉,我将他的手臂拿开,看到他的眼里有伤痛一闪而过,低着头轻轻应了一句“嗯,好久不见。”   温希承收回手,放进裤子口袋里,脸上继续保持着温和的带着些玩世不恭的笑容,他向前迈了一步,弯腰将脸凑在我眼前,嘴角上扬着一个柔和的弧度,眨了眨眼睛说“想我没?”   我退后了一些,沉默了两秒钟后,抬头直视着他的眼睛,低声说“温希承,我有男朋友了。”   男人帅气的容颜上瞬间满是错愕,脸上的笑容僵在那里,很久很久之后,他偏头轻轻呼出一口气,嗤笑道“谁这么倒霉啊!”声线却是颤抖的厉害。   晚风吹来,带来丝丝泥土的芬芳,他额前扬起的黑发还是印象中那么柔顺,却无法在我心里荡起任何涟漪。   我盯着他紧绷的下颚,几分钟后向他伸出手真诚的说“温希承,欢迎你回来!”   温希承转头,黑色的眼眸里静静地流淌着无尽的黯然,他没有伸出手,也没有说话,低着头与我擦身而过。   我转身目光追随着他的背影。   他一步一步远离,渐渐走出我的视线。   我仰头让眼泪流进心里,对着璀璨的星空笑了笑。   亲爱的少年,我们早已错过!   作者有话要说:开新文了,花花在哪里啊,花花在哪里!   看到大家热气腾腾的回帖,我内牛满面~~~~(>_<)~~~~   2   ○○二【初识温希承】 ...   温希承是我的大学同班同学,比我小一岁。   我第一次真正认识温希承是在大一的中秋聚餐上,那时大家刚报到没多久,班长为了增进同学间的友谊组织了那次活动。   我们班有二十四个人,八个女生,十六个男生。   去吃自助餐,男生女生穿插开坐在一个大长桌旁,气氛热烈而愉悦。   听到有人叫我名字的时候,我刚要起身去加菜。   我抬头疑惑的看了过去“怎么了?”   团支书笑嘻嘻的看着我“夏天,你觉得咱班长帅还是温希承帅?”   我看了看班长张军,又扫了一圈班里的男生,疑惑的说“谁是温希承,站起来让我看看。”   一阵哄笑后,我对面的男生站了起来,有些别扭有些温和的声音传来“我。”   我抬头视线刚好落在他脖颈下一点,微敞的衬衣里露出精瘦性感的锁骨,漂亮到极致的线条,让我脸红了一下,“班长没他帅。”   他的喉结动了动,我的心也跟着跳了跳。   我对温希承的第一印象是这个男生的锁骨真漂亮!   从那天后他的名字就不断的在我耳边响起。   我们宿舍有六个人,按照大小排了辈分,我排老三。   寝室的卧谈会基本都是围绕他,说他有多帅、多有型、家里多有钱,说他对女生都很温柔,说他笑起来多迷人,我很少参与她们的讨论,对于YY这种事我一向不感兴趣。   大一后半学期同专业的一个男生贾宁涛开始热烈的追求我,自习室、教室外、宿舍楼下处处都有他的身影,我明示暗示拒绝过无数次,最后实在没办法,约他出来谈判。   那天阳光明媚,春意盎然,我们坐在学校图书馆前的草坪上,中间放着一堆啤酒,边喝边聊,最后达成共识,他放弃让我当他女朋友的想法,我也不再躲避他,大家握手言和,以兄弟相称!   那是我第一次跟男生称兄道弟,感觉很好!   大一快结束的时候,温希承已经是学校的风云人物了,因为他的篮球打得很棒,是有史以来唯一一个大一的新生就当了系篮球队长的男生,而我听到更多的是他的风流韵事,他身边的女生换了一个又一个。   当我们宿舍的老六对我说她跟温希承在一起后,我对温希承的印象是花花公子!   大二因为贾宁涛的关系,我跟贺梓飞、姜洋他们渐渐熟识,这里面也包括温希承,贺梓飞跟温希承的关系很好,因为是同班,所以慢慢的我跟他们走得很近。   对于温希承我一直都有些疏远,我对于私生活混乱的男生从心底里有种排斥,每次大家聚会,温希承都会带不同的女生出席,他总是会搂着女生的腰,很殷勤的照顾着她。   而我一般都是跟贺梓飞和姜洋胡乱开玩笑、调侃、拼酒,偶尔跟温希承的眼神在空中交汇,他会带着些许疑问看着我,我都会摇头笑笑,而他好看的眉头就会轻轻皱一下,然后垂下眼睑。   有时候,看着他长长的卷翘的睫毛,我会有片刻的失神,觉得他低头的那一瞬间,显得有些孤独。   大二,我喜欢上了一个男生,是别的专业的,叫肖哲,也是大家公认的大帅哥,但是跟温希承那种透着高贵的温柔儒雅不同,是那种有些冷酷的帅气。   他的名字我其实大一就听过,在春季运动会上,他的五千米长跑打破了校运会记录,当时很是风光。   而我真正对他动心是在大二的秋季运动会上,那天我坐在看台上给运动员加油,当他跑过我们班级的时候,隔壁班的几个女生叫喊着他的名字,他微微偏了一下头,额间的汗水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亮,随着他轻轻一仰头,汗滴顺势洒了下来,他朝看台扫了一眼,然后就笑了。   那个笑容,怎么形容呢,很清澈、很阳光,却是带着一点点不好意思和腼腆,随着他嘴角一扬,我的心开始狂跳。   我想我对他应该算是一见钟情吧。   暗恋真的是很痛苦的一件事,每天在食堂我总是端着一个饭盒不断的游走在各个窗口,小心翼翼的寻找着那抹熟悉的身影,而一旦找到,我又会慌慌张张的低着头走向角落,然后又会下意识的再去寻找,他要是正好看过来,对上我的视线,我就会立马脸红着跑出食堂。   肖哲很喜欢晚上在操场跑步,当然他的身边也一直有不同的女生陪着,偶尔没有自习,我会坐在没有灯光的角落里,肆无忌惮的看着他,当他跟身边的女生说笑的时候,我也会跟着微笑,这种感觉其实很美妙。   在感情上,我一向都很胆小,我想我是那种一辈子都不会跟自己暗恋的男生表白的人。   喜欢肖哲这件事,我只对贺梓飞一个人说过,但贺梓飞个大嘴巴告诉了温希承,而在一次聚餐上,温希承居然拿出来调侃,在大家惊讶而含笑的目光中,我狠狠瞪了他一眼,发誓再也不跟这个没品的男生说一句话。   后来他也意识到真的惹到我了,不断的讨好我,我完全无视,他端着酒杯过来跟我喝酒的时候,我说“想跟我喝酒,可以,我喝一杯,你喝一瓶,我说停才能停。”   我猜想他肯定不会同意,这明摆是耍无赖,他在我眼里根本就是空有一身好皮囊的无赖。   他手里握着杯子,低头静静的与我对视了一会儿,然后嘴角一勾,露出了那招牌式勾魂的笑容,弯腰在我脸侧呼出一口热气,清清爽爽的薄荷味混着的酒香。   “可以!”   我诧异的看着他,其他人的脸上有不解,但大多是兴奋。   我跟他拼酒,我一杯,他一瓶。   那天,我喝了十一杯,他喝了十一瓶,我喊了停,他就出去吐了,然后就直接回宿舍了。   那次后,我对温希承的看法改变了一些,我觉得虽然他这个人大多时候都挺让人讨厌的,但起码不是孬种,还是挺有魄力的!   渐渐的我暗恋肖哲的事情成了公开的秘密,我再不去原来的食堂吃饭,路上偶尔遇到肖哲,我也都是低着头急匆匆的避开,不知道他是不是也已经知道了这件事,但是我能感觉到他看向我的眼神不对了。   每次偶遇,他都是微微一愣,然后就笑了,那种笑容带着些调侃,但是又让人觉得并不是嘲笑,有些温暖,还有些我当时看不懂的意味,当后来温希承也用那样的眼神看我的时候,才知道,那是宠溺。   大三开始,贺梓飞他们开始迷恋网游,专业里的男生百分之九十都去通宵,上大课的时候放眼望去趴倒一片,很是壮观。   温希承也玩,但是他很少上通宵,有次晚上聚餐后,其他人去了网吧,我跟他走回学校。   “你怎么不去玩?”   “上通宵太消耗体力,那种透支生命的事儿我才不会干。”   我看着他笑“没想到你还挺懂养身之道的。”   他揉揉眉头说“养什么身啊,我最近神经衰弱,正常睡觉都失眠的厉害,哪还敢通宵。”   我愣了一下说“你失眠?”   “嗯,很多年的毛病了。”   我想了想说“哦。”   他转头,看着我皱了下眉头没有说话,好像有些不高兴。   我猜不到他的想法,索性也不再开口,到了宿舍楼下跟他说了一声就上楼了,在拐弯的地方看到他低着头站在原地,晚风吹拂着他的黑发轻轻扬起,白色衬衣下包裹的身型显得特别清瘦。   第二天上大课的时候,我在教室门口叫住了温希承,递给他一个深蓝色的小巧的收音机。   他疑惑的看着我说“什么东西?”   “收音机,你要是再失眠就听听这个,一般晚上六点到十点FM93.7的节目很不错,基本都是音乐,十点之后你可以听FM120.8是欧美流行乐,十一点到十二点半FM97.8有个小路谈心,言辞很犀利,很真实,我很喜欢听。”   他有些怔忪的看着我,眼里是很复杂的情绪,他没说话静静的凝视着我,直到被人撞了一下才慢慢回过神来,嘴角轻扬露出一抹舒心的笑容,眼里流淌的是淡淡的感动。   “谢谢。”他的声音柔柔的很好听。   我摆摆手笑了笑没说话进了教室。   那天后,我明显的感觉到温希承故意跟我亲近,上大课的时候,他也不再旷课,而是早早去了教室帮我占座位,第一次他冲着我挥手的时候,我诧异了半天,有些窘迫的走过去,不解的开口“你今天哪根神经搭错了?怎么坐这么靠前?”   温希承双臂放在桌子上,歪头眼神温和的看着我,咧嘴一笑,露出两排洁白整齐的牙齿,他避开我的问题,笑着说“早啊!”   我盯着他灿烂的笑容,咽了咽口水说“早!”   这样的过分热情在一周后归于平静,毫无征兆的情况下,他看到我不再笑嘻嘻的迎上来,而是像之前一样淡淡的笑一下,然后错身而过,他也不再给我占座位,遇到不重要的课也会翘掉。   我在纳闷了几天后,也就不再多想,每个人做事都有他的理由,对温希承我没有太多的好奇心。   他依旧不断的换着女友,我们寝室已经有一半的女生跟他有过暧昧,但是让我不能理解的是,在卧谈的时候,她们还是可以很坦然的谈论温希承,甚至还交流约会时的经验,也会把他送她们的礼物拿出来比较。   他们之间的感情是我所不能理解也无法接受的,在我看来,爱情是很神圣的,如果我跟心爱的人分手了,是断然没有勇气拿出来跟大家讨论的。   作者有话要说:上一章的留言真的很给力,哇咔咔,这一章大家继续保持哈,实在没话说就聊聊怀孕 o(╯□╰)o   开始回忆,大家表嫌太清纯,男女主所有的性格和感情经历全部都反应在这个时期,而且里面很多情节都来自某橘的亲身感受,比方说暗恋,脸红~   PS:写文一年半了,还没有上过半年榜,好丢人啊,大家助我一臂之力啊,撒花、灌水、长评统统的砸过来吧!   3   ○○三【夭折的初恋】 ...   大三的秋季运动会,肖哲参加的五千米长跑项目我没有去看,因为我被温希承逼迫着去给他的撑杆跳加油,其实不去给他加油,我估计也没有勇气去看。   我拿着几瓶水到了撑杆跳场地的时候,温希承已经跳过两轮,正跟几个女生说说笑笑,我撇撇嘴坐在临近的看台上,眼睛看向不远处的跑道,下意识的搜寻着肖哲的身影。   我想我是看的太专注了,温希承的手臂搭在我肩膀上时,我才感觉到他的靠近,我想了想没有说话,因为贺梓飞他们也会做这样的动作,我觉得他们都是我的朋友,应该一视同仁。   温希承接过我手里的矿泉水瓶猛灌了几口,擦了擦嘴角凉凉的说“你过来是给我加油的,往哪儿看呢?”   我打开他的手,朝不远处的几个女生看了一下说“给你加油的那么多,干嘛让我过来,我又看不懂撑杆跳。”   他白了我一眼,在我身边坐了下来,弹了弹鞋上的尘土,“杆儿放在那里,跳过去,长杆没掉就算过,有三次机会,这有什么不懂的,不想过来就直说,我又不会强迫你!”   我瞪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也没有离开,转头看着别的同学撑杆跳。   温希承也没有再说话,手里握着矿泉水瓶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连叫他的名字都没有听到。   我推了推他的手臂“该你了,发什么呆呢。”   他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转头看着我,眼神里有瞬间的迷茫,过了两秒钟才恢复清明,面无表情的站起来,将矿泉水瓶直接丢在地上,步履平稳的走了过去。   他做了一下准备动作,拿着一根长杆向后退了一段距离,站定后活动了一下双臂,握着杆助跑、起跳,采用背越式很顺利的越过了横杆,所有的动作一气呵成,姿势流畅而完美,他上升到顶端的时候,整个背部弯成一个相当漂亮的弧度,清清爽爽的黑发扬起,太阳正好照在他的脸上。   第一次,我发现他的皮肤竟是如此白皙,他的整个面部都是紧绷的,下颚的曲线冷硬完美,整个人给人一种充满力量的感觉,跟平时懒懒散散的形象很不一样。   落地的同时,周围的同学包括老师都拍手鼓掌,他微微笑了笑,跟下一位选手击了一下掌就朝我走了过来。   我重新开了一瓶水递给他,笑着说“动作很漂亮,很完美。”   他像是诧异了一下,竟有些不好意思“你看了?”   “废话,你以为我过来就是为了给你送水的啊?”   他耸耸肩坐在我身边,朝着跑道努了努嘴“我还以为你去看你的白马王子了。”   我一怔,随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跑道的最外侧一抹熟悉的挺拔身影映入眼睑,黑色的运动服,白色的跑鞋,看到肖哲的那一刻,我的眼睛再无法移开,而他像是有所感应一样,明明已经跑了过去,却是猛的回了一下头,准确无误的看向我。   我的心里倏然一颤,本能的想要低头,而他却先我一步移开了视线,回过头像是什么都没有看到一样继续保持着原来的节奏跑远了。   不知道为什么,刚刚那一瞬间我竟然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一些不一样的东西,到底哪里不一样我也说不上来,只是觉得他的眼神似乎有些忧伤。   随着一声冷哼,身边的温希承站了起来,将水瓶丢在我的脚边再次走向比赛场地。   而我只是盯着他有些僵硬的背影看了一会儿就低下了头。   剩下的时间,温希承跳完了就跟围在旁边的女生聊天,没有再坐到我身边,我意兴阑珊的枕在手臂上看着其他选手比赛,眼睛时不时飘向跑道,当肖哲第二次路过的时候,他已经在最里面的跑道了,他的神情异常专注,当然再没有看过我一眼。   我的心一点点往下沉,最后强迫自己将注意力全部放在撑杆跳项目上,不过我想我的目光一定是呆滞的,因为连温希承得了第一名都不知道,听到周围的人群欢呼恭喜的声音,才回过神来,看到他被一群女生围着,我拧开剩下的一瓶矿泉水,边喝着边转身离开。   自从运动会后,我就几乎再没有见过肖哲,甚至我回到原来的食堂打饭也没有看到他,我觉得很奇怪,之前就算是在上自习的路上我们都能偶遇,现在我想要寻找却连个影子都没有。   那段时间我的情绪有些低落,连贺梓飞他们的聚会我都没心情参加,整个人显得有些颓废。   十一月刚过没几天的一个很平常的午后,我跟贺梓飞和温希承一起去上自习,快到主楼的时候,听到一个温和低沉的声音喊我的名字。   我转身,然后就愣住了。   肖哲跟一个男生走了过来,他的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午后的阳光照在他英俊的容颜上,给人暖洋洋的感觉,我觉得自己心跳慢慢加速,等他走到我跟前的时候,我已经快不能呼吸了。   “夏天,你的身份证是不是丢了?”他的声音低低的柔柔的,很好听。   我愣怔了一下,点点头“嗯,丢了有段时间了,怎么了?”   他嘴角弯了一个很柔和的弧度,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身份证,递到我眼前,“我们班的同学捡到的,你看看是不是你的?”   我看着他白皙修长的手指呆了一下,轻轻接过,看了看,“嗯,是我的,谢谢你。”说完我就低下了头,觉得脸颊开始发烫。   “光谢谢就完了?”   我抬头,看到肖哲正含笑看着我,眼里分明有着促狭。   “那要不我请你吃饭吧?”我低低的说,觉得耳根都红了。   肖哲轻笑了两声,从本子上撕下一张纸,在上面写了一串数字然后递给我,“这是我的电话号码,我一般晚上都没课,提前预约哦。”   我紧紧捏着那张纸有些窘迫的点点头,肖哲又笑了两声,跟我身后的贺梓飞和温希承打了声招呼就走了。   我将纸条仔细折好放进口袋里,心里乐开了花。   “不就是一个电话号码?至于吗?”温希承懒洋洋的声音在我身侧响起。   我瞪了他一眼,心情好懒得跟他计较,贺梓飞推了他一下,然后勾着我的肩膀拍了拍说“终于被你等到了,夏天,恭喜你!”   我看着他咯咯笑了起来,我觉得我爱情的春天终于来临了!   下定决心给肖哲打电话是在三天后,我拿着手机坐在花园里的长廊上,犹豫了大半个小时才拨下了那个号码,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来,却是传来一个女生的声音。   我愣了一下低低的说“请问这是肖哲的电话吗?”   “是啊,你哪位?”   “我是他的同学,你是他家人吗?”   “家人?也算是吧,反正我们也同居很久了,他今天出去忘带手机了,你叫什么名字,我让他回来给你回电话。”   她说完后,我没有再开口直接按断了电话,没一会儿,胸口处传来闷闷的疼痛,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强烈。   那天下午我一直都坐在长廊上,我不断的安慰自己,这没什么的,就当是愚人节的一个恶作剧好了,反正我们也没开始,真的没什么的,但最后我还是哭了,我不敢出声,也不想让别人看到,只能一边儿流泪,一边儿抹眼睛。   太阳落山的时候,我将手机上的号码删掉,起身迎着夕阳走向宿舍。   当晚贺梓飞打电话过来问我约会的进展时,我走到阳台上仰头看着天上的明月笑着说“我的初恋夭折了!”   一周后,一个陌生的号码打我的电话我没接,我对数字非常敏感,虽然我把肖哲的号码删了,但是那一串符号却是深深印在我脑子里,我想我应该需要很长时间才能忘掉。   再次在校园里遇见肖哲已经是十二月初,他的身边多了一个漂亮的女生,他亲昵的搂着她的肩膀,正在帮她带口罩,我在他转头之前拐向了另外一条小路。   看到他的那一刻,我承认我的心还是会痛的,但是已经不再抱有任何希望,走了很远一段距离后,我转身看向他们。   两个人的背影是那么和谐,也许是我的错觉,我觉得肖哲朝我的方向看了一下,这次我没有避开,因为离得太远,我确信他看不到我,而他也只是一瞥就重新搂着身边的女孩儿走远了,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我的视线外,我才慢慢转身离开。   眼前渐渐变得模糊,我又开始掉眼泪,明明还没有开始,明明什么都没有发生,为什么我的心像是被掏空了一样难受。   下午我没有上自习,一个人抱着课本上了一辆公交,去了市中心,在最繁华的大街上慢慢走着,我夹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时不时被人撞一下,随着身体的晃动,我觉得好像也不是那么孤独了。   最后我走进了街尽头的KFC,点了一份套餐,坐在最里面安静的角落里,我摊开书开始做习题。   温希承满头大汗的出现在我视线里的时候,我正被一个电路图绕的有些头晕,他双手撑在桌子上,大口大口的喘息着,眼睛直直的望着我,像是要把我活吃了一样。   我有些迷糊的抬头看着他“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狠狠瞪了我一眼,一屁股坐在我对面,哑着嗓子说“去给我买杯可乐,渴死了。”   我没说话,合上书起身去买饮料,给他买了大杯可乐,我买了九珍果汁。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个男配被炮灰掉了,嘿嘿,这个进度大家可否满意,接下来就该温GG上阵了~   我们有好几个同事请假出玩了,好羡慕啊,我也想去,~~~~(>_<)~~~~   回帖不够给力啊,怎么办呢?本来想周末停更的,现在我豁出去了,决定一直日更到下周五,看能不能让霸王的浮出水面,要还是不行,那我只能承认自己RP不行了,~~o(>_<)o ~~   PS:转一段微博上腾讯PK360   我能不能这么理解,选择360是因为能查毒,所以默认它进入系统,就像保姆能进入房间打扫一样;选择QQ是因为它利于交流,就像司机能便利交通一样;那么如此,你一司机凭啥进我房间?我的保姆在我房间关你何事?你还发封信说如果我不辞退保姆,就把我的奔驰开走...   4   ○○四【心动的感觉】 ...   他喝了几口饮料,才说“你怎么不接电话?”   我一愣,掏出手机,十二个未接电话,有他的,也有贺梓飞的。   “按了静音没听到,你找我干嘛?”   “下午不是说去上自习的吗?怎么跑这儿来了?”   “这里环境好,又有音乐,空调温度又舒服。”   温希承白了我一眼,过了一会儿说“你看到他们了?”   “谁?”   “再装?!”   “我没有,你到底想说什么?”   “肖哲和他女朋友,你看到了对吗?”   我低下了头默默喝着饮料,过了几秒钟看着他轻轻点了点头,“你们早就知道是吗?”   温希承没说话,喉结上下动了动,沉默着。   我笑了笑“没事,知道就知道,我又不会怪你,我现在也知道了。”   他抬起头,目光幽幽的看着我,抿了抿嘴唇低低的说“我也是上周才知道,他跟这个女生也没好多久,起码是在给你电话之后,你别太难过。”   我继续笑“我不难过,你看我一下午看了这么多书,完全没有受到影响。”   温希承淡淡的看着我,最后伸手在我头发上胡乱揉了一通,嗤笑道“早知道你这么没良心,我就不满世界找你了。”   我扒拉着头发不解的看着他“你找我什么事儿?”   他的睫毛颤了两下,垂下了眼睑,有些别扭的说“没什么,梓飞说怕你想不开让我一定要找到你。”   我扑哧就笑了“你才想不开呢,我有那么脆弱吗!”   他低着头声音闷闷的嘟囔着“谁能想到你的内心这么强大,跑的我腿都断了。”   我愣了一下“对了,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温希承咬着吸管含糊不清的说“你心情不好就爱往这边儿跑,以前你不是都喜欢在天桥上的吗?今天怎么想到来KFC了?”   我笑他“大冷天我去天桥上找冻吗?这几条街有十来家KFC呢,你也真够幸运的,一下就找到我了。”   他抬头表情有些狰狞“什么幸运,我是一家一家找过来的!”   我诧异的看着他,而他却是有些窘迫的转头看向窗外,脸上的表情倔强而可爱。   我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没想到你这么关心我,我很感动。”   我的话让他紧绷的神情稍稍缓和了一下,“什么时候走?我饿死了。”   “就在这里吃好了,我请你。”   他厌恶的看了看四周的环境很是不爽的开口“我才不吃这些垃圾食品,我要吃饭,我要喝汤!”   我抿嘴笑着将书收拾好,起身拉着他的胳膊,“好好,我们去吃饭、去喝汤,这总行了吧,真是个大少爷!”   他没有反驳,低头凝视着我拽着他衣袖的手指看了好一会儿,眼里又出现了我看不懂的有些迷茫的神情。   我不解的看着他“你怎么了?”   他轻轻摇了摇头,说“走吧。”   我们去了一家环境很不错的餐厅,温希承吃的很少,却是不停的催促我多吃,不过最后还是剩了一大半,我骂他浪费,他懒懒的笑着没有还口,精神不济的样子。   饭后我们打车回了学校,他将我送到宿舍楼下就离开了,看起来很累,腰都有些直不起来了,我觉得有些内疚,想着以后要对他好一些。   回到宿舍,接到贺梓飞的电话,跟他聊了很久,关于肖哲的事情他没有怎么安慰我,只说让我忘了吧,因为肖哲毕业后是要出国的。   听完后,我就释然了,既然注定要分离,那不开始是最好的选择了。   第二天在小教室外碰到贺梓飞的时候,他搂着我的肩膀像个兄长一样拍了拍算是安慰。   我笑笑,已经将悲伤妥帖的放在心底。   没有看到温希承,我问道“温希承呢?他最敬爱的小乔的课都不来吗?”   小乔是我们的英语老师,只比我们大两三岁,长得漂亮,说话声音温柔,几乎是班里所有男生的梦中情人,因为温希承的美式英语说得特标准,所以小乔老师很喜欢他,很多时候,讲完课,剩下的几分钟时间就成了他们两个人的互动时间,温希承经常会说一些叫人脸红心跳的话让整个班里的男生都跟着一起沸腾!   我们找了个靠后的座位坐下后,贺梓飞说“他说不舒服,你们昨天去哪里了,他怎么回来就开始发烧。”   “也没去哪里啊,就在KFC坐了一会儿,然后去吃饭。”   “那他说什么天桥,估计是脑子烧糊涂了。”   我一怔,心里有种很奇怪的感觉,很模糊很朦胧,我抓不住是什么。   下课后,贺梓飞请我吃饭,在学校外的小饭店。   他倒了一杯啤酒敬了我一下说“恭喜你终于告别暗恋了。”   我笑他不厚道,但也乖乖喝了一杯,慢慢的说“虽然现在想到肖哲我还是会觉得难过,但是我想终有一天我会忘记的。”   他说“悲伤不可怕,可怕的是不敢面对,今天你能这样平静地说出他的名字,一切就都会过去。”   我笑了笑,点头表示同意。   饭后,回学校的路上,他说“夏天,我准备追求燕子了。”   我诧异的看着他,他的眼里绽放着亮亮的光彩,无比坚定。   “她不是有男朋友吗?”   “分了,上周刚分,明天我约了她一起回家,会向她表白。”   我看着他很用力的点了点头“祝你好运!”   他笑了笑,很洒脱的笑容,“要你帮个忙。”   “你说。”   “下午足球队要训练,帮我给她挑选一份礼物。”   “礼物自己选更有诚意吧。”   “我相信你的诚意跟我一样多。”   “。。。。。。”   回到宿舍,我想了想给温希承打了个电话。   “喂?夏天。”他像是刚睡醒,声音哑哑的。   “听梓飞说你发烧了,没事吧?”   “没事,你什么时候出去?”   “什么?”   “梓飞说让你帮他买礼物,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一会儿就去。”   “我跟你一起,十分钟后下楼,挂了。”   说完,他就挂断了电话,我呆了几秒钟,开始收拾。   我下了楼远远就看到温希承穿着厚厚的白色羽绒服,大大的黑色围巾几乎将他半张脸都遮住,他双手放在口袋里,低着头一下一下踢着路沿儿,柔柔的黑发随着他的动作飞舞着,在午后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亮。   虽然他的穿着显得有些臃肿,却丝毫不影响他一米八五的修长身型和帅气的五官引来的回头率。   况且他是温希承,几乎所有女生心目中的王子。   可能等的有些不耐烦,他抬头看了过来,看到我的一瞬间,脸上立马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那双漂亮的黑眸如天使般清澈纯净,长密的睫毛微微颤动着,在眼底荡出一片阴影,我清晰的感觉到心突突连着跳了两下。   虽然我极不愿意承认,但不得不说温希承的确是我见过长得最好看的男孩儿,二十一岁的少年还是可以称之为男孩儿的吧。   实际上,我一直都觉得温希承是个长不大的孩子,一个总是让我心疼的孩子!   出了校门,温希承走到路边很自然的伸出手臂想要拦车,我拽住他的衣袖说“别这么奢侈,这么好的天气坐公交会很有趣的。”   他盯着我的手指看了几秒钟,咧嘴笑了笑,点头,然后反手抓着我的手腕朝着站牌走去。   温希承的脸上是淡淡的笑容,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看到他的耳根有着淡淡的粉色。他的手指白皙修长,我能感觉他紧握的力度,虽然平时跟他们也都是大大咧咧的,勾肩搭背什么的也常有,可是像这样被拉着手腕还是让我觉得有些不自然。   就在我犹豫着要不要挣开手的时候,温希承已经先松开了我的手腕,他走过去看站牌,我摸了摸被他握过的地方,将手放进了口袋里。   不是上下班高峰期也不是周末,人不多,我们在后排找了两个位置坐下,温希承坐在靠窗的地方,他一上车就将头转向窗外,侧脸的线条精致到几乎完美,我看得有些发痴。   随着他几声低低的轻咳,我急忙移开视线看向前方。   他转头皱了皱眉弯腰捂着嘴有些急促的咳了起来。   我有些担心的拍着他的后背低声问“真的感冒了?”   温希承摆摆手,又咳了一会儿才坐起身,额头上冒着些虚汗。   他说“没事,一阵一阵的,空调车里空气不好,下车就好了。”   “这个季节的流感挺严重的,真不该拉你出来,一会儿回来去校医院看看吧。”   他看着我,目光闪烁,过了一会儿撇开脸说“夏天,你对他们也是这么好吗?”   我不解“谁?”   “梓飞、姜洋他们。”   我轻笑“当然,都是好兄弟。”   “可是你对我最不好。”他依旧看着窗外,脸上有着淡淡的落寞。   “为什么这么说?”   “你大一的时候给他们每个人都送了个收音机,没有我。”   我愣怔了一下,咬了咬嘴唇轻轻的说“那个时候你不是忙着谈恋爱吗?我以为你用不着。”   温希承将脸彻底转向窗外,给了我一个裹着围巾的后脑勺,我看了他一会儿,低低的说“对不起。”   直到下车他一句话都没说,我们一前一后走着,在我以为他有可能会直接打车回去的时候,他突然转身朝我笑了笑,没有忧伤也没有落寞,又是那种很开朗的笑容,然后手臂搭在我肩膀上说“你准备给梓飞未来的女朋友买什么礼物?”   没有一丝芥蒂,像是根本没有刚刚的不愉快一样。   那时我并没有多想,只是觉得松了一口气,而后来每当他快速隐藏情绪换上这样的笑容时,我的心都会很疼。   作者有话要说:感冒了,头疼脑热,意识混沌,仅仅是去工地上走了两个小时就成这个鸟样了,这神马身体素质,不行,不行,抽个时间去爬山,锻炼身体去,这样怎么备孕啊,鄙视自己!   昨天晚上码字儿的时候觉得木有灵感,就开始捣鼓指甲油,涂了擦,擦了涂,来来回回折腾了N遍,最后弄得像便便一样恶心,总结出美甲绝对是个技术活!   我多么希望每章的回帖数和收藏数一样啊,远目~~~~~~~~~   5   ○○五【许下的承诺】 ...   我们去了石头记,他们推出的一款同心缘情侣项链风靡一时,我想没有一个女孩儿能抗拒这样的礼物。   走进去的时候,温希承低低的嘟囔着“这里的水晶都是玻璃,假的,跟SWAROVSKI一样。”   那时我并没有听过SWAROVSKI,转头问他“什么?也是卖饰品的吗?”   他很认真的点头“跟这个差不多,石头记是骗普通人的,SWAROVSKI是骗有钱人的。”   我笑了笑“嗯,我知道了,奢侈品,我们普通人消费不起。”   温希承皱着眉头,看了我一眼“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笑着没说话,看着他有些不爽的表情,我的心情大好。   同心缘情侣项链卖的很好,居然要预定,一周后才能拿货,我觉得有些惋惜,可也没办法,只能挑了一款手链,也挺漂亮,出门的时候我看着大大的海报叹了一口气。   温希承站在我旁边歪头看着海报一脸不解“我就不觉得有什么好看的,样式太普通了,一个大心中间扣去一个小的,多幼稚的创意啊!”   我瞪他一眼,率先走出小店。   温希承追出来抓住我的胳膊说“生气了?”   我说“没有,你说得对,样式的确普通,可是我喜欢它传递的含义。”   “什么含义?”   “大的代表男生,小的代表女生,男生就应该有一颗包容女生的心,这样的爱情才算得上完美。”   温希承转头看着我,良久后,低低的说“我有。”   我有些困惑的看着他说“什么?”   他将脸往围巾里埋了埋笑着摇摇头没说话。   打车到校门口,温希承说他要去老乡那里,我们就分开了,走了几步我想到让他去校医院开点儿感冒药,回头的时候看到他钻进了一辆出租车。   他老乡租房的地方只要过一条马路,是不需要打车的。   圣诞节是个让大学生疯狂的节日,班里组织了活动,那天晚上飘着小雪,大家兴致很高,准备走去市中心。   男生们起哄要做护花使者,所以没一会儿每个女生身边就出现了两个男生,贺梓飞跟燕子玩浪漫去了,我和温希承走在一起,他包裹得像个粽子,整张脸只能看到一双黑亮的眼睛和一个被冻得发红的鼻子,我笑他像个圣诞老人。   他懊恼的将围巾往上扯,可是没一会儿就又会掉下来,他就不断地扯着,我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了,后来他直接抓着我的手摘下我的手套捂在他的鼻子上。   我的手很小,可是他的鼻子更小,所以我不仅碰到了他冰凉的鼻子,也摸到了他柔软温热的嘴唇。   我觉得一阵尴尬,想要收回手的时候,他的嘴唇动了动,在我的掌心轻轻的吻了一下。   我迅速抽回手戴上手套放进口袋里后走到前面,心扑通扑通的狂跳。   温希承追上来,拽了拽我的袖子说“圣诞节快乐!”   我低头避开他的手,应了一声紧走了几步挽上了班里一个女生的胳膊。   一路上,温希承都是低着头走在我后面,我们再没有说过一句话。   他在国外生活过一段时间,或许这样的亲吻仅仅是圣诞节朋友间表示友好的方法,可是对我来说已经越界了。   我们去吃烧烤,就像大一中秋聚餐一样,温希承仍旧是坐在我的对面,我几乎都是低着头,偶尔跟身边的人交谈,当有男生跟我喝酒的时候,我抬了一下头,对面已经摆了五个空瓶子,温希承默默地喝着酒,没有看我。   我喝酒的时候,班里的女生开始围攻温希承。   我看着他将一杯杯啤酒往下灌,脸色没有像其他男生那样涨红,而是越来越白,眼神也越来越涣散。   他一直都没有看我,最后将外套脱下扔在椅子上跟我们宿舍的老六拼酒。   老六一杯,他一瓶!   第五瓶喝到一半的时候,老六说不玩了,摇摇晃晃去了卫生间。   温希承单手撑着桌子,在众人的哄闹声中将剩下的半瓶喝完,然后抹了抹嘴推开椅子有些踉跄的走出包厢。   我呆呆的坐着,耳边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远。   温希承一向是开朗的,他特别喜欢笑,对熟悉的人会毫不掩饰的开怀大笑,对陌生人会浅浅的微笑,对讨厌的人会毫无顾忌的冷笑,但从未像今天这样笑得如此忧伤。   几分钟后,我拿着他的外套走了出去,在饭店外面找了一圈才在一个角落里看到他双手撑着墙的弓着的背影,脚边放着半瓶矿泉水,月色下他的身型修长而单薄。   我走过去,闻到一股浓浓的酒味,我刚要说话,他一把握住我的手,在我抗拒之前,他转了个身将额头抵在我的肩膀上微微喘息着。   他呼出的气息很烫,扫在我的脖子里引起一阵阵酥麻,我想要推开他,手放在他肩膀上却没了动作。   我清晰的感觉到了心疼。   温希承紧紧握着我的手,额头就一直放在我的肩膀上,而我的手从他的肩上慢慢下移放在他的后背上轻轻拍着,我无法解释自己的行为,只是下意识的想要那么做,只是觉得那样可能会减轻他的痛苦,虽然我并不知道为什么会觉得他很痛苦。   过了很久,温希承轻轻呼出一口气,直起了身子,接过我手里的外套穿在身上后,脸上已经恢复了我熟悉的笑容,他拿起地上的矿泉水瓶猛灌了几口,吐掉后,捏了捏我的鼻子说“不生气了?”   他的语调很轻松,神色坦然,我心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慢慢消失,笑着摇头“你好点了?”   他紧了紧外套,手放在胃上揉了揉说“喝得有些猛,胃烧的厉害,吐过就好了。”   我看他脸色还是有些发白,说“还难受吗?要不我们先回去吧,他们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他咧嘴一笑,将围巾在脖子上缠了两圈后,拉住我的胳膊说“好!我们溜!”   从饭店出来,温希承拉我去了广场,那里有大型的音乐喷泉,我们找了个台阶坐着,有个小姑娘拿着一捧玫瑰花过来,让他买,我在推辞解释的时候,他已经掏出钱包,取出一摞一百的塞给了小姑娘,将她手里的花接了过来后,他直接递给了我。   我没接,扭开脸说“我不要。”   他强行放进我怀里后,双手撑在身后看着天空低低的说“看那个小女孩儿多可怜,你就当日行一善,收下吧。”   我看了他一眼,将花放在一边,双手抱着腿,仰头跟他一起望天。   片刻后他问“你说梓飞他们现在在做什么?”   “不知道。”   “我猜他们肯定在公寓里干坏事!”   我扑哧就笑了,推了他一把,他的身体歪了歪,也笑了。   过了一会儿,他将手放进口袋里,然后看着我说“送你一份圣诞礼物,要不要?”   我询问的看向他“什么?”   “你先说要不要?”   “你不告诉我是什么,我怎么回答你!”   他抿了抿嘴唇,低着头说“那算了,不送了,走吧,回学校!”说着就站了起来。   我仰头看了他一会儿,完全猜不透他的想法,抱着玫瑰花也站了起来。   他嗤笑了一声,说“我以为你会直接丢在这里。”   我瞪他“我是怕浪费,回去放宿舍还能活好几天呢。”   他偏开头笑了笑说“笨蛋!”   我狠狠踩了他一脚,他大笑着将我的头发揉得乱七八糟,我看着他那样的笑容,突然间有种很欣慰的感觉。   元旦过后没几天学校就放假了,紧接着就是农历年,大年三十的晚上,我给很多人打了电话拜年,也收到很多人的新年祝福,但是却没有温希承的。   十二点刚过没多久,我拨了温希承的手机号码,其实我只是试着拨一下,因为贺梓飞跟我说过,他放寒暑假都是要去国外的。   电话接通的时候,温希承有些诧异的声音传来。   “夏天?!”   “是我,新年快乐!”   电话那头有片刻的沉默“谢谢,新年快乐!”   “你在国外吗?”   “没有,在X市。”   “嗯?你家人今年回来了?梓飞不是说你每年都是去国外过年的吗?”   温希承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也没有说话,我只能听到他不太平稳的呼吸声。   过了很久,他低低的,声音有些发颤的说“夏天,以后的每年你都在这个时候打电话给我好吗?不管我们在哪里,不管我们变成什么关系,你能答应我吗?”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问,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但当时我几乎没有任何思考就应了下来。   温希承在听到我的回答后,足足沉默了一分钟,然后他说“谢谢!”   我能听得出他声音里的颤抖!   这个承诺我从未忘记过,甚至是在我们失去联系的三年里,每年的除夕夜我都会拨打一个空号,然后说一句“新年快乐!”   作者有话要说:真的是冬天了,这个季节多么适合睡觉啊~~~~~~~   必胜客推出一款69元的宅急送,多么多么划算,可是为嘛我家不在派送范围,去餐厅吃又没有这个优惠!!弊端,严重的弊端!!   周末这两天我给自己的制定的计划是每天码两章,多么宏伟的目标啊!大家回帖赐予我力量吧!   6   ○○六【隐藏的秘密】 ...   大三后半学期,我们经历了恐怖的非典,封校的那段时间,同学间的感情有了突飞猛进的增长,当然情侣也如雨后春笋,一对对层出不群。   这其中就包括姜洋,他终于追到了人文系的系花,汪紫,漂亮、活泼、性格开朗,跟我们都能玩到一起,唯一的缺点就是喜欢跟男生搞暧昧。   一个很平常的午后,我坐在教室里上自习,收到贺梓飞的短信。   【快来草坪,姜洋和希承打起来了!】   看着上面的内容,我愣了好一会儿才收拾起课本走出教室。   我跑到图书馆前的草坪时,一棵大树下围坐着一群人,贺梓飞、姜洋、贾宁涛他们都在,却没有看见温希承。   贺梓飞看到我,冲我招招手,我走了过去,坐在他身边,大家的表情都有些沉重,我看了看姜洋脸上的淤青,低声问“发生什么事了?”   贺梓飞抽着一根烟,吐了两个眼圈后说“希承跟汪紫在草坪上喝酒被咱专业的人看到了,告诉了姜洋,姜洋说他过来的时候看到他们在亲热,然后就打了起来。”   我完全愣住了,过了好一会儿才接受了这个信息,心里刺刺的疼了一下,陡然一空。   “会不会有什么误会?”我说。   贺梓飞没说话,姜洋摔了一个酒瓶后说“误会个屁,两个人的嘴都挨到一起了还误会,我TM就是瞎了眼才会跟温希承这种败类做朋友!”   我低着头没有再说话,其他人也沉默着。   过了一会儿我听到一阵脚步声,抬头看到温希承走了过来,他的额头上裹着纱布,上面有着鲜红色的血渍。   他的脸色几乎可以用惨白来形容,看到我他明显一愣,眼神里闪过一丝狼狈。   我的心越来越冷,撇开脸取了一罐啤酒喝着。   温希承蹲在姜洋跟前,开了两罐啤酒递了一罐过去,姜洋没接,他也没有收回手臂,眼里满是黯然。   大家都没出声,有的低着头,有的看着他俩。   过了很久,姜洋骂了一句“cao!”然后接过啤酒仰头猛喝。   温希承像是松了一口气,坐在他身边也开始喝。   他们两个一罐接一罐的喝,大家渐渐开始声讨温希承,男生之间骂人的话有时候很难听,我又坐了一会儿起身离开。   我能感觉到后背那道注视的目光,却没有一丝想要回头的欲望。   我想我和温希承终究是两个世界的人!   那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没有参加他们的聚会,直到姜洋和汪紫分手。   那天晚上姜洋的情绪很低落,我到了学校地下酒吧的时候,他已经喝多了,趴在温希承的肩膀上像是在哭。   我坐下后听到他说“对不起,兄弟,对不起!”   温希承一直低着头,连我过来都没发现。   我问贺梓飞“怎么回事?”   贺梓飞仰头扔了一颗花生米到嘴里,淡淡的说“汪紫跟他分手的时候说那次在草坪是她威胁希承跟她喝交杯酒的。”   我有些不解“汪紫拿什么威胁他?”   “她说如果希承不同意,她就给姜洋带一顶绿帽子!”   我冷笑了一下“这也算威胁?”   贺梓飞看了我一眼说“那男的是希承的老乡,希承把他当兄弟的,可最后汪紫那个贱人还是劈腿了,姜洋就TM是个SB!”   我抿了抿嘴唇没说话。   姜洋喝得不省人事后,贺梓飞和专业里另外个男生驾着他先离开了,温希承坐着没动,低头默默地喝酒。   对于他为了老乡跟兄弟的女朋友搞暧昧这种事我还是无法认同,也不知道该跟他说什么,起身准备离开。   “坐一会儿好吗?”温希承抬头看着我声音有些沙哑的说。   他的眼神中透着淡淡的脆弱,我深吸了一口气,做不到无视,重新坐了下来。   “这段时间为什么躲着我?”他埋下头低低的说。   “我没有,快考试了,忙着看书。”   “连接个电话、回条短信的时间都没有?”   我没说话。   温希承抬头看着我真诚的说“汪紫的事情我处理的不好,希望你能原谅我。”   我摇摇头说“你和她,或者和任何一个女生怎么样,发生了什么都不需要获得我的原谅,我们只是朋友,我没有权利干涉的。”   温希承看向我的眼神越来越黯,渐渐有了伤痛,他不断吞咽着口水,喉结频繁地上下颤动着,沉默不语。   我不忍心看他的目光,撇开眼站了起来说“不早了,我回宿舍了,你也早点儿回去吧。”   他没说话,我转身离开,走出酒吧的时候,我看到他弯腰趴在了桌子上,弓起的背影孤独而无助。   接踵而至的考试让我没有太多的空闲时间去思考和温希承之间朦朦胧胧的感情,而事实上自从那晚后除了在考场我们几乎没有再见过面。   大三的暑假我跟闺蜜刘妮忆一起参加了环保志愿者活动,整个暑假都在周边城市的森林保护区宣传环保知识以及清扫垃圾,我们基本都是在山顶,那里的信号很差,手机没电后我就扔进了皮箱的底层。   暑假结束回到学校,大家都说我晒得都快成非洲难民了。   开学后跟贺梓飞他们的第一次聚会我没有见到温希承,他还没有返校。   吃完饭回学校的时候,贺梓飞问我“暑假你的手机怎么总是关机?”   “山上没有信号,就干脆关机了,怎么了?你找过我?”   “希承找过你很多次,好像有什么急事,差点儿让我去你家。”   我愣了一下说“他找我能有什么急事?”   贺梓飞摇头“不知道,他没说。”   我想了想说“你知道他为什么还没有返校吗?”   贺梓飞沉默了片刻说“他爷爷生病了,好像挺严重。”   我应了一声没说话。   过了一会儿,贺梓飞看着我说“希承有跟你说过他的家人吗?”   我摇头,“我只知道他的家人都在国外,还是你告诉我的,怎么了?”   贺梓飞像是挣扎了一下后说“他爸妈在他六岁的时候就因为车祸去世了,他从小就跟他爷爷一起生活,但是他爷爷对他一直都不太好,我见过一次,他爷爷看他的眼神像是看一个仇人,但是希承很爱他爷爷,这次他爷爷生病我想他肯定很难过。”   我震惊的看着他,一时无法消化这样的消息。   温希承,那样一个开朗活泼的男孩儿,居然是父母双亡!   贺梓飞点了一根烟后,眼神变得悠远绵长,良久后,他说“夏天,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但是看得出来汪紫那件事后,你就对他冷淡了很多,我告诉你这些不是让你同情他,事实上,他最怕别人的同情和怜悯,所以脸上才总是带着笑容,我只是希望你能真正了解他,不是我替他说好话,他交往过的所有女生全部都是她们倒追,而他只是不知道怎么去拒绝,可是你不一样,他对你的感情我大二就看出来,我跟他说过一次,怂恿他表白,但是他说他不能,他说如果表白了,就会连朋友都没得做,现在看来,他是对的。”   我觉得心里特别难受,像是堵了一块儿石头,无法呼吸。   “夏天,你实话跟我说,喜欢他吗?”到了我们宿舍楼下,贺梓飞看着我认真的问道。   我的心里乱成一团,低声说“不知道,梓飞,你让我好好想想,今天接收到的信息太多了,我没办法回答你。”   贺梓飞理解的笑了笑,拍了拍我的肩膀说“上去吧,如果可以打个电话,安慰安慰他,很少有人能走进他的内心,我们应该感到荣幸。”   我笑着点头,眼前模糊了一下,转身上了楼。   回到宿舍,我走到阳台拨了温希承的号码,听筒里传来的是一声声单调的“嘟嘟”声,我望着漆黑的夜幕,随着闪烁的繁星一遍遍重拨着那个号码,心渐渐归位,那个答案也慢慢清晰。   不记得是第几次,电话终于接通了。   “夏天。”温希承的声音很低很低,语调平缓听不出任何情绪。   我握着电话笑了笑说“是我,你还好吗?”   温希承没说话,呼吸渐渐变得沉重。   我轻轻叫了他一声“希承。”   这是我第一次这样称呼他,他低低的应着,声线有些颤抖。   我的眼前不再清明,夜空变得朦胧而美好。   我说“我喜欢你!”   说完后我的眼泪就滑落了,听着他凌乱的呼吸声,心疼的感觉越发明显。   温希承一直沉默着,像是过了一个世纪,他沙哑的开口“夏天,我爱你!”   我的眼泪流的更凶,捂着嘴说不出话来。   而他只停顿了一下就继续说着“暑假的时候,爷爷差点儿就离开我了,那个时候我真的怕极了,我特别特别想你,爷爷躺在重症监护室里的七十二个小时,我一遍遍拨你的号码,可是你却一直关机,我打给梓飞,他也联系不到你,那时我就在想如果爷爷离开了,我一定会崩溃的!”   他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哽咽的厉害。   我擦了擦眼泪后,笑着说“以后再也不会了,我向你保证,以后不管什么时候我绝对不关机,保证你能随时找到我!”   这是我许下的另一个承诺,却没有做到,在温希承亲口向我承认要跟别人订婚的第二天我就换掉了手机号码,但是晚上却从来不关机,包里永远有一块备用电池。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午后是多么舒服啊,将咖啡换成了柚子茶,也挺好喝的,今天真的是起来太早了,犯困啊~   看来一天码两章只能是一个美好的愿望了,什么时候我才能爆发一次~~o(>_<)o ~~   今天在蓝莓的微博上看到一句话“我身材很好,肥而不腻”哈哈哈,太有爱了!   扭动着我肥而不腻的美好身材求撒花~   7   ○○七【缺氧的初吻】 ...   温希承是在开学两周后返校的,回来的当天晚上大家聚餐,我因为有事晚到了一会儿,进了包厢,圆桌旁只剩下一个空位。   贺梓飞朝我招招手,笑得像只狐狸。   我脸红了一下,在众人的嬉笑声中走了过去坐在温希承的旁边。   他熟稔的帮我摆好餐巾,然后转头看着我笑,目光里蕴含着淡淡的温情。   贺梓飞拍手示意大家安静,然后端起酒杯转向温希承“先祝爷爷早日康复,然后恭喜你!”   其他人纷纷满上了酒杯说着同样的话。   我也举起酒杯转头看着他说“祝爷爷早日恢复健康。”   温希承的眼神在大家脸上扫了一圈,最后对上我的视线,轻轻的说了句“谢谢。”那双漂亮的眼睛蒙上一层水汽,亮闪闪的。   那晚大家喝了很多,温希承很开心,一直在笑,虽然那样的笑容里还是有着淡淡的忧伤,但是从他紧握着我的掌心里传递过来的温度,我知道他的心里是感动的。   感动于有这么一群真心以待的兄弟,唔,也或许还有我的原因吧。   快结束的时候,他帮我倒了半杯啤酒,自己斟了一个满杯,然后拉着我站起来,搂住我的肩膀,俯身脸颊在我脖子上蹭了蹭后直起腰身,带着些醉意开口“我宣布,从今天开始夏天就不是咱们的兄弟了!”   我扭头有些诧异的看他,众人有的笑得不怀好意,有的是跟我一样的表情。   他低头将额头抵在我的上面,弯着嘴角笑了笑,轻轻吐着混合着酒香的热气“因为,她很荣幸的晋升为你们的弟妹了!”   贺梓飞一口酒直接喷了出来,拼命咳嗽着,众人哄然大笑,我窘迫的想要找个地洞钻下去。   而温希承一口干掉了杯里的啤酒,又将我的拿走,喝完后,拉着我跌坐在椅子上,将脑袋搁在我的肩膀上咧嘴傻笑着。   他眯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半垂着,黑黑的卷卷的,特别漂亮,我忍不住用手指去触碰,他刷地一下就睁开眼,然后就继续笑,像个满足而快乐的孩子!   从饭店出来,一群人都东倒西歪的,温希承勾着我的肩膀醉得厉害,快到校门口的时候,他拉住我,等其他人走远后,俯身在我耳边低低的说“我们不回学校好不好?”   我不解的看着他“这么晚了不回学校去哪里?”   他抽出一条手臂在身上摸索了半天,然后掏出一串钥匙,在我眼前晃了晃笑嘻嘻的说“去我的公寓。”   我愣了一下才明白他说的什么意思,摇头“不要,回宿舍吧。”   温希承的身体晃了晃,皱了一下眉,然后捂着嘴走到了旁边的树下开始吐。   我跟过去拍着他的后背,他呕的很厉害,吐的胃里没什么东西了,还在那里干呕,最后干脆蹲了下去。   我心疼地扶着他低声说“是不是很难受?我们赶紧回宿舍吧。”   他摇摇头说“晕得厉害,帮我买瓶水好吗?”   我应了一声,跑去买水,回来的时候,他已经坐在马路边,双手抱着腿,脸埋在膝盖上,白色的衬衣下包裹的清瘦的后背上印出很明显的汗渍,我的心刺刺的疼了一下。   我走过去坐在他身边,他抬头接过矿泉水瓶,灌了几口吐掉后就将水瓶压在怀里。   我看他的脸色比刚才白了很多,担心的问“好些了吗?”   他点头,拉着我的手握着,歪头看着我,声音很低很小的说“不回宿舍,去公寓好不好?”那样可怜兮兮充满委屈的眼神,我根本就不知道怎么拒绝。   略微的犹豫后我点了点头。   几乎是瞬间,那双亮亮的黑眸立马染上笑意,勾起的嘴角漾出一抹得意的弧度。   其实面对温希承时,我很少说不,不管是他耍赖装无辜的时候,还是委屈装可怜的时候,就算知道他是故意让我心软的,我还是一次次妥协,贺梓飞总是骂我没出息,然而那个时候我却是乐在其中,直到分开三年后我才醒悟过来,的确挺没出息的!   温希承在这个城市有公寓我是很早就知道的,因为贺梓飞和姜洋他们要约会就会向他拿钥匙,而他自己却很少回去,基本都混在宿舍。   贺梓飞说他不喜欢自己一个人呆在那里。   等到了他的公寓我知道了他为什么不喜欢一个人呆着了,因为这个公寓很大,有一百八十多平方,人站在客厅里都觉得有些空旷。   房子装修很豪华,却感觉不到温暖。   温希承回到公寓就进了卫生间,我能听到里面的水声和呕吐声,我想他应该不止是喝多了,我记得上次他说过胃里很烧,我取出茶几下面的药箱,里面除了各种各样的感冒、退烧药,剩下的就都是胃药,很多我连名字都没听多。   “你在干嘛?”温希承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来,脸上挂着水珠弯腰看着我。   我指了指药箱“这些都是你吃的吗?你经常生病?”   他应了一声,转身走向厨房,出来的时候手上端着两个杯子,很可爱的一对卡通杯。   我接过后笑了笑,他不解的看了我一眼,然后皱了下眉头坐在沙发上,从药箱里翻出一个瓶子,倒了两粒,吃了下去。   我坐在他身边低低的说“你有胃病?”   他枕在我的肩膀上握着我的手捂在胃上说“偶尔会不舒服,不喝酒就没事。”   “那以后别喝了。”我本能的接了一句。   他弯了弯嘴角说“好。”   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他拉着我起身“去洗个澡吧。”   我摇头“不了,我没带睡衣。”   他弯腰将头凑在我眼前笑得一脸不怀好意“我有!”说完转了个身就走向一件卧室,出来的时候,手上拿着一件粉色的睡裙。   我涨红了脸,尴尬的要死,瞪着他说“你早有预谋的!”   温希承搂住我的肩膀,低头看着我的眼睛,眼波里笑意盈盈,流转间满是促狭,他在我的鼻子上咬了一下说“我就是,怎么着吧?”   他无赖的挑逗,让我的气势瞬间降了很多,低着头糯糯的说“我要回去。”   温希承轻笑了两声后,扳着我的肩膀转身“快去,里面的洗漱用品都是新的。”   我僵持了几秒钟后很没出息的走向卫生间。   真的是太熟悉了,好像一切都水到渠成,做什么都觉得是那么自然,当我们躺在床上,盖着一床被子,我被他紧紧搂在怀里的时候,我唯一的感觉就是特别不真实,又是那么合情合理!   当他濡/湿温软的嘴唇小心翼翼的贴在我的上面时,我像是被高压电击中一样,浑身一阵酥麻,完全没了思考的能力!   我感觉到他的舌尖一下一下试探性的舔着我的嘴唇,然后慢慢的伸了进去,我躲避着想要逃跑,而他的舌头像是长了眼睛立刻就将我的缠住,然后就成了一条眼镜蛇,慢慢的我的舌根都开始发麻。   这样的感觉是我从来不曾有过,没有过比较也不知道他的吻技算不算好,但是在他时紧时松、时快时慢的缠绕吮/吸下,我觉得我的身体越来越热,意识也越来越无法集中,同时伴随着心率变快、气急、呼吸困难,最后开始冒虚汗。   然后,我觉得意识有短暂的空缺,在我终于呼吸到新鲜空气的时候,睁开眼就对上一双满是焦急的眼神,我咽了咽口水,一脸茫然的看着他说“你怎么了?满头大汗的。”   温希承仔仔细细的看了我好一会儿,微微呼出一口气,将我的头按在他胸前,没一会儿我就感觉到了他胸腔处的震动,几声闷闷的轻笑从里面传了出来。   我呆了一下,然后就尴尬的要死。   后来的某天,大家玩真心话大冒险,我被问到初吻的感觉时,温希承大笑着帮我回答“缺氧晕厥!”   那天晚上,我们相拥而眠,但我仅仅失去了初吻,温希承没有提任何要求,不过睡到半夜,我发现他的手有些不太规矩,隔着睡衣放在我的MM上,而且还轻轻握着,我拿起他的手慢慢放在一边,只是刚松开,他就又重新回到原来的位置,同时,脸颊向我脖子里埋了埋,发出一声不满的呻吟,好像那里是他的领土一样。   我盯着他舒展的睡颜看了好一会儿,帮他理了理额前柔软的黑发,盖好被子妥协了。   在我们刚分开的那两年,晚上失眠的时候,我都在想,如果当初我对他不是这么纵容,如果当时我就学会对他说不,那他是不是就不会那么轻易的离开我,不会跟别人订婚了?   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我也就无从知道答案!   作者有话要说:吭哧吭哧,费力的爬榜中~~~~~~~~[img]7_1.gif[/img]   8   ○○八【完美的爱情】 ...   大四基本上没有什么课程,找工作、聚会成了主题,我想离开北方,去江南水乡看看,而几个中意的城市都没有来学校的招聘会,我开始留意网上的招聘广告。   贺梓飞想去深圳,姜洋准备考研。   而温希承从来不跟我们说他的打算,我问过他两次,他都是嬉笑着将脸埋在我脖子里说“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像一只黏人的赖皮狗。   冬天来临的时候,温希承的公寓成了大家聚会的首选地,没有课的下午大家会去超市买一些东西到他那里做饭,当然他们主要负责吃,我负责做。   不过每次温希承都会很不开心,他总是指使着其他人来帮我,然后拉着我的手说“看看,看看,被水泡的都不嫩了,我们夏天又不是老妈子,我自己都舍不得用,给你们这些兔崽子做饭,心疼死我了。”   我在大家的呕吐声中红了双颊,心里却美滋滋的。   温希承喜欢吃火锅,虽然每次吃完他都会胃胀很久,但他就是喜欢吃,有时候连着吃三天都不会厌倦,但是其他人就受不了了。   而买菜的主动权掌握在我手里,去了超市我会先问别人吃什么。   贺梓飞会说“排骨汤,夏天你熬得排骨汤绝了!”   姜洋会说“清蒸鲈鱼,又嫩又鲜,我都流口水了!”   贾宁涛会说“水煮肉片,辣的那叫一个爽!”   最后,我看着温希承问他“你呢?”   “火锅!”少年的脸上一片淡定,目光温柔含笑。   在众人期盼的眼神中,我笑着走向火锅区。   接着就是一片抗议声,贺梓飞叫嚣的最厉害,他总是说“夏天,你不能这么宠着他,他会越来越无法无天的!”   我转头看着身边的男孩儿脸上得意的笑容,不予反驳。   我总是想让他笑容里的忧伤少一点再少一点,所以总觉得怎么宠溺都不够,真的不够!   临近圣诞节的前一周我以考试为由提出回宿舍住,温希承将我送到宿舍楼下,脸上的不舍是那么明显,握着我的手就是不松开,我哄了半天还是无济于事,看着即将关上的楼门,我想我是真的把他惯坏了。   我板起了脸,看着他说“松手,不然两个星期不给你吃火锅。”   我很少对他凶,所以偶尔一次还是管用的,他撅着嘴,脸埋在围巾里一脸委屈看着我,片刻后慢慢松了手。   我帮他整理了一下围巾和帽子,抱了他一下转身跑向楼道,我怕再多呆一会儿就会心软。   回到宿舍,我首先走到阳台,楼下的男孩儿微微仰着头,看到我,立刻就笑了。   我朝他挥手,他极不情愿的转身,双手放在口袋里的背影显得有些落寞。   我回到屋子,看了看床上的毛线和棒针,咬咬牙心想着,如果通宵的话,应该三天就能完工了。   不错,我很没创意的想织一条围巾送给温希承当作圣诞礼物。   圣诞节前夕,贺梓飞搬来了一棵圣诞树,我们十来个人忙活了一整天,夜幕降临的时候,树枝上的灯泡亮了起来,一闪一闪的很漂亮。   温希承从酒店订了一桌菜,还有洋酒,贺梓飞悄悄对我说“你家男人真奢侈,光这顿晚饭就抵得上我一年的生活费了。”   我看向那个踩在梯子上挂礼物,笑得像个孩子的少年,低声道“回头我说说他。”   贺梓飞“切”了一声转身离开。   好吧,我承认我是不会说的,可是有什么关系呢,只要他高兴就好!   圣诞树,上面挂满礼物。   火鸡大餐,很西方、很浪漫。   屋子里点满了蜡烛,小小的火苗映在每个人脸上都是一片笑意。   大家的热情是从未有过的高涨,四瓶洋酒很快就没有了,不过众人也都有些晕晕乎乎了。   到了拆礼物的环节,每个礼物上面都写着你要送给的那个人的名字,大家都收到很多份,我在圣诞树的顶端取下一个盒子,上面是故意歪歪扭扭的卡通字体写着我的名字。   我还没有拆开,就听到一阵打闹的声音,转头看到贺梓飞手里拿着一条长长的浅米色围巾满屋子跑,而温希承一脸怒气的追在后面。   我脸红了一下,躲开战场,找了个清净的地方去拆礼物,盒子打开的时候我看到一条项链,款式跟石头记的那个同心缘的一模一样,但是材质却不同,紫色的水晶泛着柔和的光泽,不同的角度折射出不同的光晕,美轮美奂、奇妙无比!   “喜欢吗?”不知道什么时候温希承已经站在了我的身后,脖子上是我送给他的圣诞礼物。   我点头说“这个跟石头记好像不太一样。”   他取出来小心翼翼的帮我戴着“材质不一样,这是真正的水晶,但款式一样,还有,那个含义也是一样。”   我摸了摸贴在锁骨处凉凉的心形吊坠,转头看他“应该很贵吧?”   他拥住我,将脸埋在围巾里面深深地笑着“不贵,能用钱买到的东西都不能说贵,夏天,我很喜欢这个礼物,谢谢你!”   我笑了笑,看到没人注意,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   他笑出声音,然后拉着我的手放在他脖子里,我摸到一根细细的链子,顺着向下,是一个吊坠,我取出来,看到一个空心的桃心。   他将我链子上的坠子拿起来,然后放进空心里面,刚刚好完全吻合,没有一丝空隙,他拥紧我低头看着我的眼睛轻声说“Perfect Love!”   我的眼里慢慢有了水汽,不断地点头,说不出话来。   那一晚太美好,深深地刻在了我的心里,无法忘怀,以至于我们失去联系的三年每一个圣诞节前夕我都是在加班中度过。   不敢去回忆,怕自己真的走不出来!   元旦刚过学校就组织预定火车票,我定了考完试第二天的,我问温希承去哪里过年,他说不知道,也许去国外也许留在X市,我听了觉得很心疼。   考试结束的当天我回学校收拾东西,温希承考完试就消失了,直到晚上十点多才给我打了个电话说是不过来找我了,第二天直送我去火车站。   我是下午的火车,快到中午了才接到温希承的电话,在外面吃了饭,又在学校里逛了一会儿,他让我上去拿行李,自己去叫车。   我提着皮箱下来的时候,楼下停了一辆出租车,温希承先将我推进车里才把皮箱放进后备箱。   我觉得他的神情有些怪怪的,不过也没有多问。   直到出租车停在火车站,我看着他从后备箱里取出两个皮箱,才傻住了。   等车子离开后,我拉住他的胳膊说“你去哪里?”   他咬了咬嘴唇,有些小心翼翼的看着我说“爷爷说让我留在国内过年,你们都不在,公寓里空荡荡的没人,我跟你回家好吗?”   我震惊的看着他,一时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而温希承的眼神由期盼渐渐变得黯然,他慢慢低下了头,脸埋在米色的围巾里,过了一会儿抬头笑了笑,捏了捏我的鼻子说“吓到了吧,笨蛋,跟你开玩笑的,我是去外地的一个亲戚家,也是这个时间的火车,走吧,进去了。”   又是那样天真无邪开朗的笑容,看不出一丝难过或者伪装,清亮的眼神一派无忧!   可是我怎么可能上当呢,感觉眼眶微微有些发热,我拽住他的手臂扯了扯说“等我给家打个电话。”   温希承没有抬头,看着我的手指,轻轻咬住了嘴唇,我依旧拽着他的手臂,掏出电话拨了家里的号码。   电话接通后,我说“爸爸,我有个同学想去咱家过年可以吗?”   听筒那头传来一个低沉温和的声音“男的、女的?”   “男的。”   然后对面就换人了,我妈妈略显严肃的声音传来“你一个女孩子大过年的带一个男生回家,亲戚朋友会怎么想?”   听筒的声音有些大,我看到温希承的身体微微晃动了一下,面部表情瞬间变得有些僵硬。   我轻轻握住他的手,对他笑了笑后说“妈妈,他叫温希承,我跟你说过的。”   片刻后,我妈妈说“好吧,不过回来后你们不能住一起,他得跟夏磊睡一张床。”   我脸红了一下说“我知道。”   挂了电话,我转头,对上温希承蕴含着淡淡感动的双眸。   笑了笑后摊手道“我妈妈是个很可爱的胖太太,你会喜欢她的。”   他不住的点头,漂亮的眼睛里有亮光在闪。   检票的时候我看到温希承拿着两张卧铺的票,诧异的问他“你怎么可能买到卧铺票?”   他说“昨天我在火车站转了一天才找到两张票。”   “你买黄牛票?”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下次不了!”   我笑着瞪了他一眼随着人群检票进站。   他买的是两张下铺,收拾好行李后,他就趴在小桌板上看着外面,一脸惊奇。   我打了一壶热水,倒了一杯递给他坐在他的身边。   “你是不是第一次坐火车?”   他点头,脸上的表情神采飞扬。   我笑着摇头,摘下他的围巾放在枕头上,他皱了下眉取过放在腿上继续看着外面,他的神情异常专注,夕阳的余晖照在他的侧脸上折射出极其柔和的光晕,让他整个人看起来美好的像一个落入凡间的天使。   那时我并不知道,这样的一幕将会成为我们分开以后每夜梦里最后的影像!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网购的又有些无法无天了,怎么样才可以戒掉淘宝啊,~~o(>_<)o ~~   继续温情戏码,有人说每章结束的时候都比较伤感,就当是提前做铺垫吧,而且对于夏天重逢后心理上的转变也算是一个阐述吧。   继续撒花,还有还有,都米有长评鼓励一下吗?泪目~   9   ○○九【家人的接纳】 ...   夕阳完全隐没,夜空缀满繁星的时候,温希承终于收回视线,一脸意犹未尽,有人开始吃晚饭,我将自己的床铺让了出来,坐在温希承的旁边问他“要八宝粥还是泡面?”   他埋头在袋子里翻了翻摇头“不饿,不想吃。”   我取出一桶方便面说“我去泡面,你稍微吃点。”   他看了看后说“我不喜欢吃牛肉味儿的。”   我换了一桶香菇炖鸡的,他笑嘻嘻的接了过去“我去吧,水烫。”   起身的时候他顺手拿起围巾想要裹在脖子里,我拽过来说“我帮你拿着。”   他松手的时候说“别放枕头上,脏的。”   我无语,笑着点头放进我的包里。   温希承很挑食,因为事先我不知道他会跟我一起回家,所以只准备了两桶方便面,一袋饼干、一个八宝粥还有几瓶饮料,泡面他只喝了几口汤然后就都给了我,饼干嫌太干也没吃,我没让他喝饮料,天冷又都是碳酸的,怕他胃里胀气,逼着他喝了半杯热水,他嘴上嘟囔着好像极不情愿,但是眉眼间却是带着笑意。   车厢里熄灯的时候,我们各自上了床,过了一会儿,他拽了拽我的手臂然后递给我一个MP3,我接过将耳机塞在耳朵里后,里面传来一首类似于催眠曲的英文民谣,我对他笑了笑,他将脸埋在枕头里,对我眨了眨眼睛后说了句“晚安!”然后就闭上了眼睛。   我又看了他一会儿也阖上眼开始睡觉。   不知道过了多久,朦朦胧胧间,我听到了一阵响动,睁开眼看到对面的床铺上空了,我轻轻下了床,穿着鞋走向过道的时候听到几声压抑的咳嗽。   循着声音走过去,温希承靠在车厢的接缝处,捂着嘴咳得脸都涨红了,我觉得一阵心疼,绕过去握住了他的手,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   “你怎么醒了?”他缓了一口气搂住了我。   我帮他顺着气,摸了摸他的额头,温度还算正常“是空气不好吗?有没有头疼?”   他摇头,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将脸埋在我的脖子里继续低低的咳嗽。   我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安抚着,火车进站后,车门打开,一阵冷冽的寒风袭来,我们都打了个寒颤,他拥住我将身体挡在外面,或许是呼吸到新鲜的空气,竟然不再咳嗽。   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我拉着他回到车厢,将羽绒服裹在他身上,然后倒了热水让他抱着,他抬头朝我笑了笑,眼神清亮如窗外的月光,神色间有着疲色,却是无比温柔。   我挨着他坐下,枕在他的肩膀上看向外面漆黑的夜幕。   片刻后,他的脸轻轻贴在我的额头上。   火车在宁静的夜色中慢慢的行驶着,我的手一直放在他的胸口上轻抚,没过多久头顶的呼吸声变得平稳缓慢,揽着我肩膀的手臂也缓缓落下,我将他的手放进怀里暖着,轻轻阖上了眼睛,感受着他呼出的温软气息,舍不得入睡,一夜无眠!   早晨的太阳刚刚升起的时候我们下了火车,一路的奔波让我们的脸上写满了疲惫,出了站远远地就看到我爸爸和夏磊的身影,大半年不见,我的眼眶瞬间红了,温希承在下一秒就轻轻握起了我的手。   我紧紧攥着他的手向我的家人走去。   夏磊比我小四岁,是个特别懂事有点儿早熟的男孩儿,他迎着我们跑了过来,看见我的第一句话就是“姐,你又变丑了!”   我瞪他一眼,踮着脚揉了揉他的头发,看到他不爽的表情我的心情瞬间大好。   夏磊脱离我的魔掌,转向温希承,一脸灿烂的笑容道“你好,我是夏磊,她弟!”   温希承温柔的浅笑,倾身跟他拥抱了一下说“我是温希承,她男朋友!”   夏磊扑哧就笑了,在我爸爸走过来的同时接过了我手里的皮箱,然后将我挤到一边手臂搭在温希承的肩膀上一副很熟捻的样子。   我白了他一眼,走过去挽住我爸爸的手臂,看到他冻得发红的脸颊,有些内疚“都说了我们自己坐车回去的,您来多久了?冷吗?”   我爸拍拍我的头,笑得一脸慈爱,眼神落在温希承身上时,略微严肃了一些。   温希承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我摇了摇我爸爸的手臂说“爸爸,这是温希承,我同学。”同学两个字我说的很没底气。   温希承在我说完后恭恭敬敬的叫了一声“叔叔!”   我爸朝他点点头,神情温和却有些冷淡,“走吧,先回家。”说着就搂着我走向停车场,我转头的时候看到温希承慢慢低下了头,表情有些受伤。   从火车站回我家有一个多小时的路程,我爸爸开车,我坐在副驾驶,夏磊和温希承坐在后面,一路上,夏磊很热忱的向温希承介绍着我的家乡,温希承轻声的应着,脸上是一如既往温和的笑容,但是眼底却有着淡淡的落寞。   我很心疼却什么都不能做。   回到家,夏磊将温希承的皮箱放进了他的卧室,我妈妈看到温希承比我爸爸要热情很多,不停的问他冷不冷,饿不饿,看到温希承渐渐染上笑意的双眸,我的一颗心才稍稍放松了一些。   吃过早饭休息了一下,我陪着我妈妈逛街,我问她对温希承的看法,她说“看起来是个挺懂事的孩子,从小就没了父母,怪让人心疼的。”   我搂着她的脖子说“妈妈,他是个很敏感的人,您要对他好一些,不然我会难过的。”   我妈妈骂我是个没良心的小白眼狼,我笑着撒娇。   晚饭前回来的时候,温希承已经和夏磊称兄道弟了,不得不说夏磊是个社交能力极强的孩子,仅仅半天时间,温希承的脸上已经没有了刚来时的不安和尴尬,两个人坐在床上打着电动游戏,玩得不亦乐乎。   看我们回来,温希承急急忙忙下了床,白皙的脸上泛起了淡淡的粉色,我冲他笑笑,还没说话就被夏磊拉着去了我的卧室。   关上门后,他神神秘秘的掏出一个盒子给我看。   我之前没见过,不解的问他“什么东西?”   “PSP,索尼的最新产品,国内还没有呢,北美上市的时候要300美元,姐,你行啊,大四了还能找到这么个金主,以后我就跟你混了!”   我在他脑门上狠狠拍了一下,抢过他手里的PSP说“谁让你随便要别人的东西了,还给人家去!”   夏磊一把夺过我手里的盒子,撇了撇嘴嗤笑道“你要不要这么迂腐啊,都什么年代了还跟我讲这个,我现在要是还给他,他保准抑郁你信不信?”说完他打了个口哨帅气的转身扔了一句“反正这个姐夫我喜欢,你自己看着办!”一溜烟跑了。   我望着天花板抚额,同一个父母生的,为什么差别就这么大呢?   晚饭的时候,我左手边是我爸爸,右手边是温希承,我爸爸不停的给我夹菜,而我妈妈和夏磊就不停的给温希承夹菜,场面有些诡异。   我看到温希承放在腿上的手不断的在裤子上搓着,咬着筷子对我妈妈说“妈妈,希承吃不了这么多的,您这么热情,会把他吓到的。”   我妈瞪我“你看看他多瘦,长得那么高体重比夏磊都轻。”说完用筷子把儿敲了敲夏磊的手背“你别总吃肉,吃点蔬菜,去年买的衣服都不能穿了,该减肥了!”   我忍着笑没敢再说话,夏磊委屈的将筷子上的排骨放在了温希承的碗里,温希承低着头嗤嗤的笑着,声音发颤的说了句“谢谢!”   我转头,看到我爸的目光越过我落在温希承的身上,神色间透着一种慈爱,我欣慰的笑了笑低头吃饭。   我早就说过,温希承是个让人心疼的孩子,他身上那种惹人怜爱的气质简直是老少通杀!   年前的日子繁忙而凌乱,一周后,温希承已经完全融入了我的家庭,每天早上,你会听到这样的对话。   我妈妈“夏磊、希承起床了。”   然后是夏磊的声音“叫我姐先起!”   “你姐昨天睡得晚,让她多睡会儿,希承,你先去洗脸,早饭想吃什么?面条还是馄饨?”   接着是温希承温和含笑的声音“阿姨,吃面条吧,夏天不喜欢吃馄饨。”   “妈,我要吃馄饨!”夏磊大声抗议着。   “好,吃面条。”这是我家胖老太太的回答。   “苍天啊,大地啊,这都什么世道,妈,我才是夏家的顶梁柱啊!”   最后以夏磊杀猪般的哀嚎声拉开一天的序幕!   大年三十的白天,贴对联、扫楼道,一家人忙得不亦乐乎,家里多了一个苦力,到中午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夏磊和我爸爸在吊灯笼,我妈妈在厨房包饺子,我在客厅看电视,温希承从卧室出来四下看了看然后走向厨房。   我看着他的背影觉得有些沮丧,自从回家后,他就不怎么黏我了,更喜欢跟夏磊或者我家胖老太太在一起。   我捧着啃了一半的苹果跟进了厨房,然后就听到让我红了眼眶的对话。   “阿姨,夏天不喜欢吃馄饨,怎么会喜欢吃饺子?”   “她就是难伺候,馄饨和饺子不都是面皮里包着肉馅,都是被我惯坏了。”   “以后我也会惯着她的,您看这个饺子是这样包的吗?”   “对对,就是这样,天天就是手笨,二十多年都没学会怎么包饺子,其实她就是不上心,你看你一学就会。”   温希承轻轻的笑道“我会就行了。”   我妈妈叹了一口气“从小天天就比磊磊聪明,也乖巧懂事,我基本上没怎么操心,但是对她却比磊磊用心的多,你别看她整天没心没肺的,其实心思比谁都细腻,你们都是好孩子,以后在一起免不了会有磕磕碰碰的,她的性子倔,你多让让她,你对她好她都会记在心里的,毕业后能的话两个人的工作就找到一起,相互有个照应,我们也放心,好好相处,有什么困难就跟我们说,反正已经操心两个了,再多一个也一样,什么时候想回家了就打个电话回来,我提前准备,别拿心当成自己家就行。”   我抹着眼泪回到客厅,没一会儿温希承从厨房走了出来,也没有看我直接去了卫生间,我清清楚楚的看到他的眼眶也是红的。   后来我在想,当温希承决定跟别人订婚的时候,有没有某一个时刻想到过我家善良的胖老太太,是否会有一瞬间的犹豫?   而我们分手的事情我是在两年后才跟我妈妈说的,她当时只是叹息了一声什么都没说,不知道温希承可曾想过他做出的那个决定伤了的不仅仅是我的心!   作者有话要说:天气很好,窗外阳光明媚,办公室里只有我一个人,就在我犹豫着要不要翘班的时候,收到了N个短信,每个上面都是同样的内容“下班帮我打卡。”   ~~o(>_<)o ~~为嘛我这么悲催啊!!!!   谢谢温稀饭和蓝莓宝贝的长评~~~~~~~~~~   虽然有长评,但是霸王的又增加了,看来我只能牺牲一下色相,奉上我的裸照了!!!   [img]9_2.jpg[/img]   10   一十○【悲伤的往事】 ...   除夕夜,吃过晚饭,大家围坐在一起看春晚,其实春晚早已不是年夜饭前的盛宴,只是多少年的传统了,不想改变,我挨着我妈妈坐在大沙发上,夏磊坐我旁边,我们三个人的六只眼睛齐刷刷的盯着蹲在茶几前有模有样泡茶的温希承。   都说喝茶是一门学问,但是看着半蹲在地上的少年专注而认真的神情,我觉得泡茶是一门高深莫测的艺术!   我从不知道那个整天嘻嘻哈哈撒娇耍赖的孩子居然还研究茶道,从他的侃侃而谈和我爸眼里流淌的赞赏看出,他绝不是为了应付而临时抱佛脚。   然后我就在想,是什么样的原因让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如此深谙茶道?   零点钟声响起的时候,窗外爆竹连声,硕然绽放的烟火瞬间将天空点亮。   妈妈起身去厨房准备年夜饭,爸爸和夏磊去阳台拿炮竹。   我转头看向温希承,他的脸朝着窗外,上面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呆呆的看着,当我走过去看到他眼里的忧伤时,心里微微疼了一下。   在这样一个辞旧迎新团圆的日子里,有谁不思念自己的家人呢,我想他一定是想爷爷了。   “希承,穿外套,我们下去放烟火。”我轻轻揉了揉他的头发,尽量笑得轻松。   他转过脸仰头望着我,漆黑的眼眸里有我看不懂的情绪一闪而过,然后就笑了,刚刚的落寞一扫而空,恢复轻快明亮!   他轻轻点头,脸颊在我身上蹭了蹭,接过我手里的外套穿好站起来走向阳台,我看着他清瘦的背影抿了抿嘴唇觉得鼻子有些发酸。   下了楼,爸爸和夏磊摆弄炮竹,妈妈跟邻居站在一起聊天,温希承穿着厚厚的羽绒服站在我身边。   楼上楼下的阿姨们不断的打量着他,几句不算很低的耳语随着炮竹声传进了我的耳朵里。   “那个男孩子是你家夏天的男朋友吗?长得真好看!”   “就是,气质也特别好,跟你家夏天真般配!”   “个子也高,我就喜欢一米八以上的女婿!”   。。。。。。   如此如此!   我妈妈嘴上谦虚着,看向我们的眼神却是抑制不住的自豪。   我觉得有些脸红,转头看到身边的人耳根处也染上了粉色,我拽了拽他的胳膊笑着说“长得真好看!”   温希承将脸向围巾里埋了埋弯腰俯身在我耳边低声说“给你长脸没?”   我低头笑出声音,点头“长了,长了!”   炮竹放完后,上了楼,吃过年夜饭,夏磊出去玩通宵了,我们洗漱过后就回屋睡觉了。   阳台上亮着灯,外面依旧有爆竹声此起彼伏,我躺在床上睡不着,盯着窗帘上映出的圆圆的大红灯笼的影像发呆。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的眼皮越来越沉的时候,听到了轻微的响动,揉了揉眼睛我下了床。   卫生间的灯是灭着的,客厅也没有开灯,阳台门开着一条小小的缝隙,我穿了件外套走了出去。   阳台上,温希承面对着星空静静地站着,他的双手放在栏杆上,微微仰头望着远方,似乎陷入深深地沉思,连我靠近都没有发现。   “希承。”我轻轻叫了一声。   温希承低低应了一声,原来他知道我在,却依旧没有回头,我站在他身侧,紧了紧外套转头看着他。   他的目光深远悠长,眷恋而忧伤。   过了很久,他转身,将手伸了过来“冷,帮我暖暖。”   我握住他的双手放进大衣里面抱在怀里,冰冷的温度透过睡衣传了过来,我皱着眉头看向他,却是看到他的眼里闪动着亮亮的水汽。   我怔了一下,开口的前一秒,他向前迈了一步,伸出手将我的头按进怀里,然后又重新放进我的大衣里面。   我没有再说话,只是紧紧握着他的手,很久很久都还是冰冷一片。   当周围变得极其安静,没有炮竹声也没有光亮的时候,温希承低低的问我“你喜欢吃冰激凌吗?”   我仰头盯着他的下巴看了一下点头。   他笑了一下,嘴角的弧度很小很小,几乎看不出来,但是我能感觉他是笑了。   “我小时候也很喜欢吃,但是六岁之后就再没有吃过了,严格的来说是我爸妈离开后就再没有吃过了。”他将下巴放在我的肩膀上低低的,语调平缓的说着。   我握着他的手微微紧了一下,心脏也跟着收缩,温希承从来没有跟我提过他的家人,在除夕之夜,没有任何征兆的情况下,他就这么以极其平淡的语气说了出来,我根本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   心,只能随着他慢慢握起的拳头越来越疼。   “他们离开的那晚,天上飘着鹅毛大雪,我还清清楚楚记得他们出门时脸上无奈又宠溺的神情,爷爷抱着我站在门口,爸爸、妈妈在我的脸上亲了一下,然后出了门,我看着他们上了车,车灯亮了起来,引擎声因为温度太低,轰轰作响,最后慢慢消失在拐角处。”温希承的声音开始微微发颤,事实上,他的身体也开始颤动。   我伸出手臂抱住他的腰,紧紧地抱住,却根本无济于事,他颤抖的越来越厉害。   在我想要拉他回屋的时候,他轻轻叫了我一声“夏天?”   “嗯?”我应着,声音也开始不稳。   “你一定没见过那么大的雪,雪花飘下来都是一大片一大片的,电视上滚动播放着红色预警,让大家尽量避免出行,那样的天气就算要出门也不应该开车的,可是他们却别无选择,因为他们唯一的宝贝儿子哭着喊着要吃冰激凌,夏天,他们上辈子一定做了很多坏事,不然为什么会生出这样的儿子。”   我的眼泪瞬间滑落,我伸手捂住他颤抖的嘴唇,哽咽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而事实上我也根本不知道要说什么。   我的手背上渐渐有了湿意,冰冷的泪珠一颗颗滴落在上面,流进心里,让我几乎无法呼吸。   过了很久,我的手掌被拉了下来,温希承将脸埋在我的脖子里,嘴唇贴在我的皮肤上动了动后,轻轻吐出一句话“那天是除夕夜,夏天,那天是除夕夜啊!”   就算温希承后来亲口跟我说他要跟别人订婚了,我都没有那么心痛过,那一刻我似乎体会到万箭穿心的感觉,痛,是那么清晰!   那一晚我拉着他回到夏磊的卧室,我们相拥而眠,温希承将脸埋在我怀里跟我说了很多很多他小时候的事,六岁之前他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孩子,六岁之后,他的爷爷移居美国,十八岁之前每年的农历年他都是在亲戚家度过,十八岁之后就都是一个人。   他说他无法原谅自己,他说他很爱他的爷爷。   在我们分开两年后的某一天,我突然想到这一晚,如果说他对于跟别人订婚向我解释过什么的话,我想也只有这句话了,他很爱他的爷爷,所以,他不可能违背他爷爷的旨意。   大年初一,天刚蒙蒙亮的时候,我起身下了床,蹑手蹑脚的回到自己的卧室,躺在被窝里,我的脑子一片混乱,却没有半点睡意,我看着天边一点点泛起白光,无比虔诚的期盼着新一天、新一年的来临!   早上九点多夏磊顶着一双熊猫眼闯进了我的卧室。   我低低叫了一声将被子拉高“你进来都不敲门吗?”   夏磊蹭蹭蹭上了我的床,将脚伸进我被子里,然后搓着手说“怎么你也是一副憔悴的神情,昨天我走了你们是不是暗度陈仓上演限制级节目了?”   我踹了他一脚“希承起来了?”   “嗯,早就起来了,跟妈妈聊天呢。”夏磊扒拉着头发下了床。   我应了一声随着他走出卧室,厨房传来说话声,我走过去。   温希承听到声音转过头,他的脸色有些苍白,眼睛也有些发肿,神情却是温和愉悦的,看不出一点悲伤或者难过,他朝我扬了扬手里的饺子笑着说“快去洗脸刷牙,马上开饭。”   有时候我们粉饰悲伤是为了身边的人能够开心快乐的生活,温希承一直都在做这样的事!   早饭后,我们去亲戚家拜年,温希承独自留在家里,我心里不忍却也没有办法,如果我突然间带一个男生去见奶奶,估计她老人家的心脏病就会犯了。   妈妈走的时候将午饭放在保温锅里,仔细的嘱咐了一番才出了门,我走在最后,依依不舍的下了楼。   午饭是在奶奶家吃的,我心里惦记着温希承,吃得心不在焉,饭后几个兄弟要玩牌,人数不够我被拉了过去,直到四点才脱身,夏磊也约了朋友,他开车送我回家。   快到公寓楼下的时候,远远地我就看到阳台上站着一抹熟悉的身影。   下了车,我仰头看着楼上的少年,他穿着厚厚的羽绒服,脖子上是米色的围巾,双手撑在栏杆上,看着我笑。   那个午后阳光很好,很暖很温和,一如他脸上的笑容。   之后每次回家,遇到阳光明媚的午后我都会站在阳台上朝下看,带着一种期盼和怀念,仔细的揣摩着温希承的心思,却怎么都无法理解当时他脸上为何会有那种满足的表情!   作者有话要说:先祝单身的朋友们节日快乐哦~(咳咳,怎么听着像是幸灾乐祸!)   昨天晚上我对家里的某只说:“老公,明天是光棍节啊,我们去庆祝一下吧。”   某只在看篮球眼睛都没眨一下说“好。”   我将脑袋放在他跟电视之间,强迫他看着我,说“我们去吃日本料理吧。”   他说“不去,抵制小日本。”   我说“那去吃牛扒。”   他说“哦,可以。”   我满意的点头,放过他继续玩电脑,过了一会儿他说“为什么要去吃牛扒,周日不是才吃过海鲜的吗?”   我说“明天是光棍节,要庆祝一下哇。”   几分钟他说“老婆,你能不能正常一些?”   我转头狠狠瞪了他一眼。   他咽了咽口水说“不是,那你能不能偶尔不正常一下。”   我:-_-|||   11   一十一【初恋惹的祸】 ...   整个正月几乎都是在走亲访友,后来亲戚们还是都知道我带了一个男朋友回来了,长着一张漂亮脸蛋的温希承获得了家族里所有人的认可。   刘妮忆来找我的时候,看到温希承直接长大了嘴巴半天都合不拢,她将我拉到卧室关上门,上了床,盘腿坐好才说“你居然把他带回家了?是准备毕业后就结婚?”   我笑她“你怎么跟我外婆问一样的话,他只是没有地方去,我好心收留而已。”   刘妮忆嗤笑道“你还真把自己当他的老妈子,夏天,我跟你说,对男人绝对不能太宠,否则他们不会珍惜的,要学会对他们说NO,understand?”   我捧住她的脸拍了拍说“I know,baby!不过我这都是从你那里学来的,你对你家黄小帅不也是宠的要命吗?”   刘妮忆勾住我的脖子一起躺倒在床上望着天花板说“所以啊,都是初恋惹的祸!”   刘妮忆比我大一岁,是我高中三年的同桌,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我可以对谁没有秘密的话,那只有她了。   她的初恋男友比她小两岁,但是却很成熟,实话说我不怎么喜欢,总觉得那个男生有点小家子气,当然这话我没跟刘妮忆说过,但是她让我评价黄小帅的时候,我选择了沉默,我有种他们走不远的感觉,却不曾料到,我和温希承会更短暂!   返校后,所有的课程都已经结束了,只剩下毕业设计,姜洋考上了研究生,贺梓飞签到了深圳一家工程公司,我投出去的简历却迟迟没有回应,而温希承依旧保持着低调的神秘,只是说等着我定下来再做打算。   三月底,万物开始复苏,人们终于脱去了冬装换上了轻便的衣衫,就在大家兴致很高的准备组织一次春游的时候,贺梓飞和燕子分手了,准确一点说是燕子跟她男朋友复合了,贺梓飞被甩了。   所以原本打算的江南之行就变成了夜夜深歌、借酒消愁!   而在一周后,刘妮忆打电话给我,她说“夏天,姐姐我失恋了,你准备一下明天早上去火车站接我!”   当时我正在温希承的公寓熬姜汤,听完她的话,手机差点掉进锅里,挂了电话,我看了一眼窝在沙发上喝酒喝到感冒发烧的贺梓飞,第一次觉得原来春天也是个让人伤感的季节。   第二天一早我、温希承和贺梓飞一起去了火车站,接了刘妮忆后直接回到公寓,我和她睡一个屋,温希承被我撵去了客房,而贺梓飞自从失恋后就一直住在公寓里。   刘妮忆简单的洗漱了一下就拉着我去逛街,到晚上回来时,她已经将悲伤发泄的差不多了,公寓里两个等着喂食的男人看着我们手里大大小小的袋子和一脸的疲惫,很识相的打电话叫了外卖。   那一晚,我们四个人喝了很多酒,结束的时候,贺梓飞拉着我走到阳台上,眼睛亮闪闪的说“夏天,我发现我对刘妮忆一见钟情了!”   “咳咳咳。。。。。。”回应他的是我一连串的咳嗽。   我看着他兴高采烈转身的背影,对着月亮感叹,感情真是个神奇的东西!   刘妮忆呆了一周,每天贺梓飞变着花样带她去玩,走的时候,她说“贺梓飞,你这个兄弟我认了!”   我和温希承对视一眼,憋着笑。   贺梓飞一脸郁闷,还得装作很开心的应着。   送刘妮忆上火车的时候我跟她说“梓飞喜欢你。”   她说“我看出来了,可是我现在只喜欢小帅,他劈腿是他的事,我不能违背自己的感情,贺梓飞是个好人,你劝劝他放弃吧。”   我不解“为什么?不试试怎么知道一定不行?”   她很洒脱的笑了笑说“我没说不行,但他出现的时机不对,如果是两年后或许我会毫不犹豫的接受他,但现在我的心里只有小帅!”   我抱了她一下无从安慰,而当我将这句话告诉贺梓飞的时候,他耸耸肩说“那我就等她两年好了!”   贺梓飞履行了他的承诺,真的等了刘妮忆两年,可是她跟黄小帅分手半年后就复合了,所以说爱情有时候真的很残忍!   四月初我接到一个面试电话,就是现在的公司,他们是在网上看到我的简历的,通知我到香格里拉酒店的一个客房去面试,温希承陪着我去了酒店,等在大厅,我独自上了楼。   给我面试的正是冯苏川,那时他已经是合约部经理了,招聘一个助理,他问了我一些专业性很强的问题,我的回答应该还算不错,最后他说“你觉得自己最大的优点是什么?”   这样的问题应该算是个面试常规题,来之前也准备了很多,我想了一会儿说“对加班不会有怨言。”   冯苏川的眼里瞬间闪过一丝光亮,他当时笑了笑并没有多说,只是让我回去等通知,而后来他问我为什么会给出这样一个答案时。   我说“面试的半个小时,你一共接了六个电话,每一个都是工作上的,说明你很忙,而其中一个你提到了熬通宵,说明这是一份需要经常加班的工作,所以我就碰碰运气。”   冯苏川笑我玩了点儿小聪明,他说真正录用我是觉得我的性格很好,适合当助理。   而我们在一起后,他才说其实那个时候我那点儿心思太明显了,像个急于表现的孩子,惹人心疼。   五一前接到公司人事部经理的电话,我被录用了,职务是冯苏川的助理,八月份报道。   我的工作定下来后,温希承说他会想办法跟我在一起的,趁着五一假期,他去了趟美国。   他回来的当天是傍晚的飞机,我在公寓做好饭菜等他,可是直到六点还没有接到他的电话,打过去却一直关机,我的心里渐渐开始不安,打开电脑上了网查看着新闻,还好没有飞机失事的报道。   七点多,我收到他的短信,很简洁的一句话【我跟梓飞在一起,晚一点回去。】   温希承说过这个屋子太大,一个人呆着会觉得孤独,我坐在客厅里看着天边的晚霞渐渐消失,月亮挂了起来,满天繁星缀满夜空,心一点点沉淀下来,的确挺孤独的。   温希承和贺梓飞回来的时候已经十点多了,两人都喝了很多酒,进了屋就一人一个卫生间开始吐。   贺梓飞先出来的,他揉着额头说“希承喝得比较猛,你去看看,我先去躺一会儿,有事儿叫我。”   我点头看他进了卧室才转向卫生间。   温希承跪在地上,趴在马桶上不断干呕着,我走过去蹲在他身边,轻拍着他的后背,他低低叫了我一声,然后说“对不起,以后我不这么晚回来了。”   我接了一杯水递给他说“没关系,洗澡吗?我去给你拿睡衣。”   他点头,回屋取了睡衣放在一边我就退了出来,温希承洗过澡回到卧室,钻进被子里就搂住我的腰将脸埋在我怀里。   我摸着他的头发轻声说“发生什么事了?”   他摇头,搂着我的手臂渐渐收紧。‘   我看着他轻轻叹息“早点睡吧。”   他说“晚安。”   沙哑的嗓音声线紧绷,似乎急于结束这个谈话。   那一晚,我一直到很晚才有了睡意,而搂着我的手臂却一整夜都没有放松。   温希承变得越来越沉默了,而且总喜欢发呆,好几次我走到他身边他都没发现,脸上那种温和的微笑也少了很多,虽然他极力压抑着,但我还是清清楚楚的看到他眼底的忧伤越来越浓。   事实上不仅仅是温希承,贺梓飞、姜洋他们也都变得怪怪的,一起吃饭的时候,话也少了很多,但是眼神间的交流明显增多,我却完全看不懂。   一个阳光和煦的午后,我从超市回来,客厅没人,转向厨房的时候,看到阳台的移门开着,我想了想放轻了脚步走过去。   “你准备一直瞒着夏天?”贺梓飞低沉的声音传进我的耳朵里。   “我不会离开她的,一定会有办法的。”   “违抗你爷爷吗?你从小可是从未忤逆过他,想清楚了?”   然后就是长时间的沉默,很久后,温希承说“梓飞,我觉得好难,每天晚上我看着她躺在我怀里,完全没有戒备,百分之百的信赖,我就觉得很难过,可是我不知道怎么跟她坦白。。。。。。”   “坦白什么?”他的话还没说完,我出声打断笑着走了过去。   贺梓飞和温希承的脸上瞬间闪过诧异和狼狈。   温希承看着我抿了抿嘴唇低低叫了我一声“夏天。”   我将头转向贺梓飞“他瞒了我什么?”   贺梓飞咽了咽口水,看了温希承一眼,有些艰难的说“希承的爷爷希望他毕业后去美国继续深造。”   温希承慢慢低下了头不再看我,他的黑发软软的贴在前额,被微风拨动着轻轻扬起。   “是真的吗?”我仰头看着他的下巴问道。   他点头,抬眼看着我,眼神里是浓浓的歉意。   我觉得心里很难过,却没有多震惊,在我第一次问他毕业后有什么打算他躲开我的眼神时我就想到了他有可能会出国。   如果说不介意那肯定是假的,可是我怎么忍心让他为难。   我静静地站了一会儿后,走上前握住他的手轻声问“要去多久?”   他将我的手包在掌心说“两年,读完研究生我就回来。”   我笑了笑,深深吸了一口气,心里最柔软的部分像是扎了一根刺,疼痛的感觉是那么明显。   我看着他一字一句低低的说“去吧,我等你!”   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的眼里噙着泪水,而温希承和贺梓飞几乎同时红了眼眶。   温希承说“夏天,谢谢你!”   贺梓飞说“希承,你听好,如果有一天你负了夏天,我们将不再是兄弟!”   那个时候我们谁都没有料到这样的假设会变成现实。   作者有话要说:贺梓飞、刘妮忆,大家要记住这两个名字,在今后的故事中他们绝对是不可以被忽略的~   下周更新日:周一、周三、周五!   12   一十二【分开第一年】 ...   一向很少生病的我在入夏的这一天突然发起了高烧,没有任何征兆的,晚上从绘图室回来就觉得浑身乏力,吃过晚饭身上开始发冷,温希承急得满头大汗,用被子紧紧裹着我抱在怀里,不断低喃着“怎么就发烧了,怎么就发烧了?”语气里满是焦急和无助。   我朝他眨了眨眼睛勉强的笑了笑说“没事的,吃过药睡一觉发发汗就好了。”   他抿着嘴唇用脸颊在我的额头上轻轻蹭着,没有再说话。   后来情况没有我想象的这么乐观,到后半夜的时候体温已经接近39度,晕晕沉沉的觉得有人将我抱了起来,我觉得很冷,头很痛,伸手抓住他胸前的衣服难受的眼泪都流出来了,再后来我就没有意识了。   清醒的时候,我躺在医院的病房里,温希承坐在旁边的凳子上,我的手被他紧紧握着枕在脸下。   早晨的阳光照进来,在他的侧脸上镀了一层闪闪发亮的金边,真的很好看,而我想到一个月后这个好看的男孩儿就会离开我两年,觉得心都在拧着疼,不禁深吸了一口气。   温希承显然没睡着,我只是动了一下手指,他就醒了,眼睛睁开的时候有瞬间的迷茫,然后腾地一下就坐直了身体,他看着我,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我,那双布满血丝的黑眸了除了心疼还是心疼。   “夏天,你醒了,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喝水?”   我摇头,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笑道“烧已经退了,我真是个健康宝宝。”   他轻轻呼出一口气,松开我的手起身倒了一杯温水取了吸管放在我的嘴边,哑着嗓子说“昨天你吓死我了,说晕就晕了,怎么都叫不醒,夏天,我都被你吓出心脏病了。”   他说话的时候将脸埋在我掌心不停的蹭着,像一只被主人抛弃的小狗,可怜兮兮的模样让我差点儿被水呛到。   我将杯子放在旁边的桌子上摸摸他的头发说“希承,其实我特别不希望你出国,你能不出去吗?再好好跟你爷爷说说行吗?”   人在生病的时候心里特别脆弱,那时的我不愿意去做一个懂事的女朋友,只想要他一直陪在我的身边,虽然我知道这样的要求是在为难他,可是当听到他的回答,我的心里还是觉得一阵失落。   他说“夏天,那边的学校已经联系好了,美国的大学很灵活的,只要有空我就回来看你,寒暑假、节假日我保证回来,今年我还去你家过年,我现在都开始想念叔叔阿姨和夏磊了。”   他轻松的语调,让我的心渐渐沉淀下来,我微微笑了笑点头。   那一刻我相信他说的都是真心话,绝对不是骗我,可是他却没有兑现自己的承诺,而那个时候我唯一能做的却只有等待,守着一份无望的承诺无助的等待!   温希承走得那天贺梓飞包了一辆面包车,关系好的几个朋友都去了机场,一群人浩浩荡荡的站在大厅,十来个穿着休闲的大学生中间站着一个光芒四射漂亮的年轻人,引来不少回头率,甚至有两个女生还在议论。   “这是哪个明星?怎么在电视上没见过。”   “估计是某个偶像剧里面的,长得真帅,以后肯定能红!”   众人笑得前仰后合,温希承转头看着我,眼波里温情流淌。   离别的气氛是伤感的,但大家的脸上都带着笑容,我也笑却努力控制着眼泪,温希承离开前跟每个人都拥抱了一下,最后是我,他将我紧紧搂在怀里,俯身在我耳边轻声说“夏天,不哭,我的夏天最坚强了,一定不会哭的,我会很快就会回来的!等我!”   他转身,走了几步扬起手臂挥了挥,没有回头,而过安检的时候,我们都看到了他抬起手背抹了抹眼睛,然后我就哭了,贺梓飞也红了眼眶,他将手放在我的肩膀上轻轻拍了拍说“真TMD舍不得!”   我吸了吸鼻子看着他笑“是啊,真TMD舍不得,梓飞,我们过去把他拉出来狠K一顿好不好?”   他偏头笑了两声说“成,你等着,我先去办护照。”   我扑哧就笑了,眼泪顺势而下。   后来温希承打电话给我告诉他要跟别人订婚的那个晚上,贺梓飞一拳砸在门框上,狠狠地说“我TMD当时就该直接冲进去将他拉出来揍个半死!”   温希承去美国没多久大家也都陆陆续续离开了学校,我回家住了半个月然后提着行李独自一人坐上开往江南的火车。   租房、报道,一切安顿妥当后,我正式成为职场中的一员。   刘妮忆考上了我们学校的研究生,她报道的当天,贺梓飞请假飞了过去带着她找宿舍、见导师,中午一起吃了饭,下午跟几个朋友聚了一下,傍晚坐飞机离开。   晚上刘妮忆在网上跟我聊天的时候,她说“夏天,我被感动了。”   “SO,跟你那个曾经劈腿的挫男分手,接收梓飞吧,他绝对是个值得依靠的男人!”   “我不能,夏天,小帅他现在对我很好,真的很好,好得让我心疼,何况他是我的初恋,我爱他!”   “妮子,你到底是爱黄小帅还是不甘心放弃你的初恋?”   之后,刘妮忆沉默了,很久很久之后她说“我分得清什么是感激什么是动心。”   我无话可说了,只是觉得贺梓飞很可怜。   贺梓飞的工作很辛苦,天天都在工地上,几乎没有休息日,我打电话给他说起了刘妮忆。   我说“梓飞,别太执着,妮子的性格我了解,她绝对是那种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人,除非她男朋友再次出轨,否则,她是不可能离开他的。”   听筒对面贺梓飞的声音低沉缓慢,隐藏着悲伤,他说“夏天,我也是这样的人,除非她真的嫁给别人了,否则我也不会放弃的。”   我觉得很心疼,轻声说“何必呢?”   他叹息“是啊,何必呢,可是我别无选择,如果可以不爱当初就不会爱上!”   “如果可以不爱当初就不会爱上!”多么无奈却又打动人心的话,后来我很直白的跟刘妮忆说“错过梓飞,终有一天你会后悔!”   不是因为他是我的好兄弟,而是因为他是一个会让他爱的女人幸福的男人!   不过,刘妮忆有那么一股傻得让人无语的狠劲儿,那之后她不仅换了电话号码,而且跟贺梓飞断了所有的联系。   我很不厚道的期盼着黄小帅再次劈腿,可惜他没有,而且真的变了很多,在我生日的时候居然还寄了礼物过来,然后我就觉得自己有些自私了,他是我最好的朋友所爱的男人,我是应该祝福的。   温希承几乎天天给我打电话,他说美国大学的教学制度比国内好很多,美国的人很开朗,你可以在十秒钟之内交到一个朋友。   他说吃不惯西餐,很怀念我做的火锅。   他说很想念我们,说两年的时间太漫长了,真难熬。   我过生日的时候,收到一份大洋彼岸寄来的礼物,是一盒巧克力,晚上我坐在床上将一颗颗巧克力放进嘴里。   有些甜、有些苦,流进心里却是滑滑的、软软的,就像思念的味道!   我的工作渐渐得心应手,不得不说冯苏川是个很好的领导,但是在工作上对我的要求也很严格,加班就像家常便饭,熬通宵也不算偶尔。   而同时他也是公司里的风云人物,茶余饭后是大家主要的八卦对象,听公司里的同事说,在大学里他有些腼腆,但因为长得帅,所以倒追的女生很多,他的女友就是其中之一,直到大四两人才确定恋爱关系,毕业后分到了同一个公司,而后来因为公司改制后不允许员工之间谈恋爱,那时的冯苏川只是一名普通的工程师,她的女朋友是一名采购专员,他当时没有一丝犹豫的选择了离职,然后就到了现在的公司,跟着老板一起创业,后来公司与一家美国跨国集团融资后在国内上市,他担任了合约部经理,同时也是老总最器重的下属。   不过我也听到一些传言说是他和他女朋友的关系似乎不太好,冯苏川离开公司后随着现在的老总来到了这个城市,所以就跟他女朋友分居两地了,公司刚刚开始发展的时候,很忙也很累,但是就算连着加两个通宵,周六他都会雷打不动的去看他的女朋友,可是他的女朋友对他却越来越冷淡,中途还因为一个男人的介入两人提出过一次分手,虽然后来和好了,但是冯苏川却不再主动去找她,两个人的矛盾也越来越大,而他的性格也渐渐变了很多,变得沉默而阴郁,几乎将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工作中。   知道这些后我暗中观察了他很久,却怎么都看不出他会是如此深情的一个男人,他的脸上永远是有些疏远的得体的笑容,眼神犀利透着精明,就算是我们在一起后我也看不到一点点曾经的深爱或者伤害留下的痕迹。   是他真的忘记了、改变了,还是掩饰的太好?   我没有想要探索的欲望,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个不愿别人触碰的角落,比如说失败的初恋!   作者有话要说:有一点小小的修改“后来公司与一家美国跨国集团融资后在国内上市。”   可恶的礼拜一~   基本上跟现在联系起来了,冯苏川是个很有故事的人,他跟之前所有的男配都不同,爱情于他并不是生活的全部,很真实的一个人~   13   一十三【他要订婚了】 ...   圣诞节快到的时候,温希承对我说“夏天,圣诞节有两周的假期,我已经定好机票了,下周就能回去,高不高兴?”   我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抱着电话嘿嘿傻笑着“高兴。”   “我给你准备了礼物,到时候给你个惊喜!”   “什么礼物?”   温希承嗤笑道“告诉你还能叫惊喜吗?我的姑娘还是这么傻!真好!”   那天阳光明媚,一如我雀跃的心情,我们已经分开半年,终于可以见面了,真好!   圣诞节前夕,我一整天都心绪不宁,每隔一会儿就查看手机,每次有短信提示,我的心都会颤一下,可是直到下班都没有等到温希承的电话,而我当时居然还天真的以为他是想给我一个惊喜,幻想着他就在公司楼下或者等在公寓外面。   那一晚我没有等到温希承,当然也没有什么惊喜,当我一遍遍拨打他的手机号码,始终都是关机时,我的心由不安渐渐转为担忧。   零点钟声敲响的时候,我已经有了淡淡的恐慌。   第二天一早我就给贺梓飞打电话,他过了很久才接起电话,声音却是异常沙哑。   “夏天,什么事儿?”   “梓飞,希承有跟你联系过吗?”   “他不在你那里吗?前几天跟我说要回国,还没到吗?”   “没有,你最后一次跟他联系是什么时候?”   贺梓飞沉默了一下说“好像是一周前。”   我的心里微微一沉“我也是,梓飞,你说会不会出什么事了?”   “不会的,也许飞机晚点了,聊天的时候他跟我说纽约这几天有大雾。”   “可是他的手机一直关机。”   “或许没电了,夏天,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我听着他的声音满是疲惫,停顿了一下说“你在哪里?”   贺梓飞没说话,我能听到呼呼的风声。   我的心突然一紧“你在妮子的学校?”   贺梓飞依旧沉默着,呼吸声有些沉重,半响后他平静的说“她昨天没回宿舍,一整夜都没有回来,她们宿舍的人说她男朋友过来了。”   我觉得眼眶热了一下后说“你在她们宿舍楼下等了一夜?”   “嗯。”他低低的应了一声,声音有些嘶哑。   我深吸了一口气说“你呆着别动,我马上给她打电话!”   “别!”贺梓飞出声阻止,缓了一口气他说“别打,我只请了一天假马上就要回去了。”   我叹息“梓飞,以后别再这么傻了。”   他笑了笑轻轻应着“嗯,夏天,这事儿别告诉她,我去机场了,圣诞节快乐!”   我有些哽咽的说“圣诞节快乐!”   圣诞节我依旧没有接到温希承的电话,然后他就失去了联系,他的手机一直关机,MSN留言、邮件全部都没有回复,三天后,我再次拨了贺梓飞的电话。   我说“梓飞,希承一定出事了,你能帮我联系到他吗?”   贺梓飞愣了一下说“我试试看。”   一天后贺梓飞跟我说“夏天,所有的联系方式我都试过了,依旧没他的消息。”   我盯着前方呆呆的看了一会儿后说“我想去美国,梓飞,我要去找他!签证好办吗?”   贺梓飞沉默了片刻后说“我来想办法,夏天,你别着急,一定会有办法的!”   可是办理签证哪里那么容易,没有担保,没有推荐人,也没有亲戚朋友在美国,对于我们两个刚毕业的大学生来说根本就是天方夜谈。   一个月惶恐不安的等待后我们终于有了温希承的消息,那天我在下班前接到贺梓飞的电话,他说在公司楼下等我。   我们吃过饭回到我的公寓,贺梓飞显得特别沉默,我去厨房泡茶,他站在阳台上抽烟,过了很久,他回到客厅掏出手提电脑,进入邮箱,点开一封邮件将屏幕转给我,期间没有说一句话,脸色紧绷,表情阴郁。   我疑惑的转头看了过去,然后就呆住了。   发件人:温希承。   “我要订婚了,告诉夏天,不要等我,对不起!”   我已经不记得当时看到这句话是什么心情了,也或许是不愿意记住吧,太过毁灭的东西人们都会选择遗忘!   我看完后转向贺梓飞说“邮件也许不是他发的。”   贺梓飞吞咽着口水有些艰难的说“是他打电话让我查收邮件的。”   “他的电话号码给我。”   “我打过去了,是一个公用电话。”   我发誓那一刻我的心里充满怨恨,我有些激动地说“他凭什么这样对我?就算要跟别人订婚也应该亲自告诉我,梓飞你回邮件跟他说,除非他亲口告诉我,否则我不会放弃,背负着一个女孩儿的等待他永远都会有负罪感的!”   贺梓飞将我的原话回了邮件给温希承。   温希承没有回复他,也一直都没有给我打电话,而我像是失去了所有的理智,一心只想着去美国。   我去找冯苏川帮忙,他说不是没有可能,但是时间会比较久,至少要三个月,而且很有可能被拒签,我说没关系,只要能让我去美国,别说三个月,就是三年我都等。   后来冯苏川回忆起我那段时间的状态,他说“你简直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我想我一生中所有的疯狂和不冷静都献给了那段时间。   我没有等到去美国的签证,却等来了温希承的电话。   我记得很清楚,那天是周末,是个大晴天,电话响起的时候,我正将洗好的衣服从洗衣机里拿出来,将衣篓放下拿起手机,然后我就愣住了。   手机上显示的电话号码的前六位是“+001212”,我知道这是美国纽约打来的国际长途,我一直都在等着这样一个电话,但是真的来了,我却有些害怕。   按了接听键我没有说话,电话那头的人沉默了片刻后轻声说“夏天,是我!”   我几乎是下意识的捂住嘴蹲在了地上,温希承的声音是从未有的低沉,语调平缓,没有任何拨动。   我没说话,泪水溢满眼眶。   他在微微一顿后继续开口“我要订婚了,不会回去了,忘了我吧。”   我的眼泪滑落了,我的心像是被人掏空了一样,连怎么呼吸都不会了,我找到自己的声音哽咽着开口“为什么?”   电话那头陷入了沉默,良久后他说“我不想背负着一个女孩儿的等待过一生,夏天,我想活得轻松一些,你也是!”   几秒钟后,听筒里传来了“嘟嘟”声,温希承就这样挂断了电话,没有给我任何解释,也没有任何安慰,甚至没有给我机会问问他要跟谁订婚,那个女生是美国人吗?长得漂亮吗?能够像我一样疼爱他吗?   还有,他喜欢她吗?   他说他要订婚了,他说不会回来了,他说让我忘了他,他说他不想背负着我的等待过一生,他说想活得轻松一些。   我把这些话告诉贺梓飞的时候,他沉默了很久很久之后说“夏天,他负了你,将不再是我的兄弟,擦干眼泪,好好生活,终有一天会忘记的!”   我说“梓飞,我想忘了他!”   他说“我明白!”   之后,我再没有听到过温希承这三个字,我努力的生活着,可是最初的一年却依旧过得一塌糊涂。   那一年,我瘦了十几斤。   那一年,我跟所有的朋友断了联系,我让贺梓飞发誓不告诉刘妮忆,我害怕她的安慰,害怕听到那个人的名字。   那一年,我每天都加班,成为冯苏川的得力助手,成为公司里最年轻的主管。   那一年,我学会了隐藏悲伤。   那一年,我变得坚强!   冯苏川是公司里唯一一个知道我失恋的人,可是他从来没有安慰过我,那段时间他天天请我吃饭,饭桌上我们几乎没有交谈,安安静静的吃饭,安安静静的让我想心事,很多次我回过神的时候,才发现他已经开了电脑忙工作了,却从来不曾打断我的回忆。   我对他充满感激!   两年后,冯苏川跟他女朋友分手,因为他们是在办公室里大吵一架后分手的,所以在公司引起不小的轰动,起初的几天大家看向他的眼神满是同情,几个跟他关系好的同事晚上下班后都会过来叫他一起出去吃饭,但是都被他拒绝了。   他的感受我深有体会,所以我既没有安慰他,也没有什么行动表示。   三天后他在MSN上跟我说【晚上请我吃饭。】   我诧异了一下急忙答应。   然后我整整请了他一个月的晚饭,我们几乎将市里所有的特色小店都去了一遍。   我们在一起像相识多年的朋友一样谈心、聊天,却从不谈感情,渐渐的我不再封闭自己,渐渐的那些回忆变得模糊。   跟温希承分开三年后,我终于承认了一个事实。   温希承就是温希承,是个人见人爱、让人心疼的温柔男人,是个不懂得如何拒绝女人的英俊男人,我迷恋他一点都不稀奇,可是他并不会因为一个名叫夏天的普通女孩儿的迷恋就变得不是王子。   他没有变,是我迷失了心智。   我其实也没有失去什么,仅仅是失恋而已,仅此而已!   两个多月前冯苏川向我表白。   当时我们站在公寓楼下,天上的月亮只弯着一个小小的钩,婆娑的树影斑驳,他的脸上是温和的笑容。   我说“我的心里住着一个人,还没有忘记他。”   他握住我的手轻轻捏着我的手指说“为什么要忘记?有些事、有些人是需要记住一辈子的,那些或者美好或者悲伤的记忆都将是我们一生中弥足珍贵的财富,我不介意你在心里开一个小宝箱将它们妥善保管好,但是生活还在继续,我们需要呼吸,快乐的呼吸,夏天,现在我的快乐就寄托在你的身上,善良如你,怎么忍心拒绝,做我女朋友吧!”   四年多的相处,冯苏川就像是我的良师益友,对他,我有着信任和依赖,他的话让我心里一直无法释怀的心结慢慢打开,是啊,为什么要忘记呢!   夏天是永远都无法忘记那个让她心疼的少年的,可是却要努力的快乐呼吸!   我们在一起后的某天我想到冯苏川为了初恋女友离职又联想到他给我的回答,心里略微有些不爽。   他当时笑着将我搂进怀里说“有人为你遮风挡雨不好吗?我只要我们在一起!”   其实他的这句话我一直都不是很明白,只是觉得冯苏川也是个感情细腻的人,或许在他的心里也有一个装着珍贵回忆的小宝盒,那里面有着他最珍视却不愿意再触碰的宝贝!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的这个更新是为了感谢蓝莓的那篇长评,关于夏天的剖析真的让我感动,你是懂我的~   第一卷结束,我啰嗦几句。   也许小温的确有迫不得已的理由,可是四年的等待流失的绝不仅仅是时间,夏天永远都无法忘记对温希承的爱,可是很多时候最后走到一起的,并不是彼此的最爱,但却是最合适的。   本文一共预计四卷,结局应该是HE,不过,虽然我写了大纲,但是我发现大纲就是用来摧毁的,第二卷的走向已经偏离了我当初的预想,这种掺杂了现实因素的三角恋我觉得更贴近人物的性格,到第二卷结束的时候应该会引出温希承的未婚妻,成了四角恋,第三卷估计就是本文最虐的部分了,小温的性格也会有些改变,当然,当然,这只是我现在的想法,不知道写到那里又会变成什么样,第四卷的故事我没法透露了,因为我自己也不知道会发展成什么样,o(╯□╰)o,总之,这是一篇比较慢热,更加真实贴近生活的故事,不单单是讲一个爱情故事,里面会有很多某橘在职场中亲身经历的事情,希望能带给大家一些不一样的感觉!   明天的更新照例,是你们期盼已久的重逢哦~~~~~~~~~~   14   一十四【迟来的道歉】 ...   温希承回来了。   将这句话敲在MSN上面发给刘妮忆的时候,我感觉颤抖的不仅仅是手指。   很快刘妮忆给我回了一个字:忙!   我关闭了聊天对话框,对着一叠投标资料发呆。   刘妮忆研究生毕业后就跟着黄小帅去了长春,进了一家还算不错的设计院,但却真的很忙,每天都要加班,遇到项目比较急的,那真的是连头转,她跟我抱怨过很多次,说是受够了这样的生活,想跟我一样去外企打工,说不想留在长春,说那里太冷了,说她的皮肤都变得粗糙了。   我劝过她来找我,可是她说她舍不得黄小帅。   我问她对黄小帅真的还有爱情吗?   她说黄小帅是她的初恋,她不能离开他。   每次跟她谈到这个话题,我就有种挠墙的冲动,当然更想掐死她!   隔了半个多小时,刘妮忆的头像开始闪动。   【什么时候回来的?他联系你了?】   【你肯定想象不到发生了什么,他来了我们公司,妮子,温希承他现在是我的同事,而且是以后会经常联系的同事!!!】   三个感叹号敲在键盘上啪啪作响,发泄着我的心里的震惊和悲愤。   那头的刘妮忆沉默了一会儿后对话框里出现一行字【你现在还爱他?如果没有你们经理,而他回来又准备跟你重新开始的话,你会接受他吗?】   我盯着电脑屏幕思绪开始混乱,良久后我回道【不会。】   【那就行了,慢慢适应吧,现在的你已经可以隐藏自己的心事了,对自己说一万遍我不难过,真的就不会难过了。】   我笑了笑【你真是越来越哲人了,看来被两个人男人爱着也是可以让人成熟的。】   【我提交辞职报告了,过几天去找你。】   我诧异了一下【你舍得离开你家小帅了?】   【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就像你说的,如果我们真的是彼此的另一半,时间、地域都不是问题。】   我叹息【你是想让我说你豁达还是自欺欺人?】   【什么都别说,趁着年轻,疯狂一次!】   【为你祈祷!】   早晨的例会因为老总有事改到十点召开,我依旧坐在大会议室的最后面,冯苏川坐在老总的右手边,他的旁边是温希承。   人员到齐后,老总示意大家安静。   “先介绍一下我们的新同事,设计部经理温希承,他是美国哥伦比亚大学建筑系的硕士研究生,有丰富的理论和实践经验,曾经发表的多元化、实用性的建筑理念论文备受业界好评,大家欢迎他的加入!”   掌声过后,温希承微微笑了笑说“谢谢。”   很简单的两个字,让大伙儿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老总轻咳了一声“好,现在开会。”   我在温希承开口前就低下了头,但是那样的一个笑容还是猝不及防落进我的眼里,不是我所熟悉的温和的微笑,也没有忧伤或者落寞,好像只是一个毫无意义的动作,他的神情淡然,眼神平静无波,那里面像是蕴含着无尽的深意又像是空洞的一无所有。   原来,这几年学会隐藏的不仅仅是我。   曾经那个脆弱的少年已然坚强了很多,岁月在他的脸上并没有留下多少痕迹,可是那双眼睛传递出的信息再不是我所能读懂的了。   一切都变了,曾经的过往像是突然间淡了很多,我的耳边是一个温和低沉的声音,不紧不慢的语速,几句话精准干练,早已不是记忆中那个撒娇耍赖的调皮语调了。   我勾了勾嘴角,深吸了一口气抬头看了过去,先对上冯苏川隐含询问的眼神,我眨着眼睛摇了摇头,视线移开看到他身边的男人也正定定的看着我,在温希承做出反应之前,我对他坦然的笑了笑。   我想总会适应的,温希承回来了,可是我们都已不在原地。   一整天的忙碌,下班前宋颖在MSN上敲我【晚上欢迎新领导聚餐,通知一下你们部门。】   我朝冯苏川的办公室看了看说【我们经理跟老总出去还没回来。】   【我给他打过电话了,他说直接参加第二场,下班后你跟你们另外的小姑娘坐我们老大的车过去,报关和内审他们跟我。】   【为什么要坐他的车?我们打的好了。】   【打什么的,我借了公司的车子,坐不下,他车上刚好拉你们,我把跟帅哥亲近这么好的机会都让给你了,你就别矫情了!】   我无语,在心里诅咒宋颖吃小番茄都长肉!   下班后,我在办公室坐了一会儿,跟橙橙和小杨一起走出办公室,她们等在外面我进去找温希承。   办公室的门是开着的,我过去的时候他刚好站了起来,看到我,他明显愣了一下,眼底有着不易察觉的惊喜一闪而过。   只是那么一瞬,我的心却是微微一疼,恍惚又看到那个让我牵肠挂肚的少年。   “可以走了?”他穿好外套后看着我说,眼神已经再无波澜。   我点头“刚来就很忙?”   他取了车钥匙走过来等我出门后,关了灯才说“先熟悉一下资料。”   我们就像再普通不过的同事随意的聊着天,上了车我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他发动车子前看了我一眼低低的说“我不太认识路,一会儿需要转弯你提前告诉我。”   我点头说“好。”   他抿了抿嘴唇后又说“记得要提前告诉我。”   我觉得有些脸红,轻声说“我现在不是路痴了。”   温希承没有说话,开了大灯掉转车头的时候,我分明看到他的嘴角上扬了一下,这次我能感觉到他的确是在笑,不管我们之间发生过什么,面对他这样的笑容我还是很清楚的感觉到了心疼,心里居然有种想要帮他留住那个笑容的荒谬想法。   察觉到内心的不平静,我转头看向窗外。   夜晚的街灯亮了,好像闪着无数的明星,不断延伸至远方。   月色悠然,我的心渐渐归位。   长时间的沉默后,后座的橙橙小心翼翼的说“温经理,我们已经开过两个路口了。”   听到她的话,我立刻四下查看,当发现的确早已错过转弯的路口时,我的脸皱成一个囧字,我转头,对上温希承宠溺而无奈的含笑眼神时,尴尬的挠挠头说“刚刚没注意看路,前面路口掉头吧。”   温希承抿唇笑了笑,眼底有亮亮的光彩流转,月色下他脸上的温柔让我的心突突跳了两下,仿佛回到了大学时代,每次我带错路,他都会笑得极其开心,好像我做的是一件多么令人愉快的事情一样。   我以为这些回忆已经被我渐渐淡忘,却没想到仅仅是一个笑容就让我陷入沉思无法自拔。   因为我们走了弯路,赶到酒店包厢时,其他人都已经到齐了,我挨着温希承坐下,其他两个小姑娘坐在我的旁边。   开席后,大家就开始向温希承敬酒,其实很多设计工程师的年纪都比他大,说话什么的也不太注意,我仔细观察了一会儿发现他们都是捏好套子的,一轮接一轮的,大家齐心协力、目标明确,我估摸着温希承想要站着出去应该很难。   温希承喝酒一向豪爽,基本上是来者不拒,大家的气氛渐渐热烈起来,他的酒量我是知道的,白酒的话八两绝对没有问题,所以我看他只喝了三两多,也就没有怎么担心,跟其他人调侃着,笑闹着。   当他们怂恿我敬酒的时候,我发现温希承的脸色已经变成了惨白,心里一紧,放下酒杯看着他说“你没事吧?”   他笑了笑摇头,示意我拿起酒杯,然后自己倒了一个满杯,是那种二两半的口杯,整整倒了一杯白酒后他转头看着我,柔和的眼神蒙着一层淡淡的水汽,跟我轻轻碰了一下杯后,他的嘴唇动了动,轻轻吐出几个字,然后就仰头喝了下去。   在一片叫好声中他站了起来,对大家笑了笑,扶着椅子转身走出包厢。   而我端着酒杯慢慢低下了头,红了眼眶湿了睫毛的同时,喝了一大口白酒,随着一阵急促的咳嗽,眼泪终于流了出来。   刚刚他吐出的那几个字我看得清清楚楚,他说“对不起!”   这样的三个字发给贺梓飞的邮件他已经说过,但却是隔了四年后才亲口对我说,在这样的环境下,借着同事之间的敬酒对我说了出来,我的心里能感受到的只有心痛,为他、为自己、也为我们曾经的美好爱情!   我猜不透他现在对我说这三个字是意味着什么,但于我而言,却是真的要为过往画上一个句号了。   原来我要的也不过就是这样一句话!   温希承再回来的时候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我坐在他身边可以清晰的看到他额头上细细密密的冷汗,我让服务员倒了一杯热水。   递给他的时候,他说“谢谢。”   我笑了笑说“不客气。”   他抿着嘴唇垂下了眼睑,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情绪,却是微微抖动着。   我移开眼睛,脸上继续保持微笑。   粉饰悲伤我已经学得炉火纯青!   作者有话要说:重逢后的第一场对决,有人想要重新开始,而有人却已当作完结,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错过了吧~   潜水霸王的朋友们,可以浮出水面了哦!   下个更新日:周五上午!   15   一十五【做你的兄弟】 ...   饭后大家一起去了酒店旁边的“歌皇KTV”,我被宋颖拽着走在前面,温希承跟设计部的几个同事聊着天落在最后,等电梯的时候,我回头看了一下,他低着头微微笑着,神情温和而疏远,我们之间只隔着几步远,中间却有一堵透明的墙,割断了彼此的视线。   进了包厢没多久我的手机就响了,看清上面跳动的名字,我抿着嘴唇笑了笑站起来走了出去,关门的时候对上角落里一双黯然的黑眸,心里微微颤了一下阖上了门。   到了没人的过道我轻声说“你什么时候过来?”   电话那头的男人笑了两声开口“跟前没有同事?”   我四下看了看说“没。”   冯苏川的声音有些慵懒,低沉而性感“你说咱俩这样像不像抗日时期的地下工作者?”   我听他的语调有些飘,笑着说“是不是喝多了?”   “嗯,有点儿,一会儿我不过去了,你跟温经理和宋颖说一声,过两天我做东再聚一次。”   我低低应了一声,那句温经理听在我的耳朵里是说不出的别扭。   半响后冯苏川提高了声音叫我“你干嘛呢?打个电话都走神。”   我一愣“啊?你刚刚说什么?”   对方叹息“我说一会儿结束后打电话给我,我去接你。”   “不用,你喝了酒早点儿回去休息,我自己打车就行。”   “真是个懂事的丫头,晚上回家小心点。”   “好,再见!”   挂了电话后我微微松了一口气,实话说我是有些庆幸冯苏川的缺席,这样的聚会以我现在的定力还不足以应付,何况他还不知道我的初恋就是温希承,而我还没有想好要怎么告诉他。   想到这个我有些郁闷了,用脚后跟一下一下踢着后面白白的墙壁,思考着要怎么说才能让我们三个人能够和平的在公司里相处,当然我说的和平不是怕他们打起来,而是三个人在一起的时候不要太过尴尬。   可这是多么难的一件事啊,自古以来新欢旧爱的碰面就是个让人崩溃的场合,而在今后我却是要天天面对,我觉得老天一定是要降大任于我也,要不怎么会如此苦我心志啊!   下次刘妮忆要是再敢说世界上最悲催的是被两个优秀的男人爱着,而不知道该如何抉择,我一定会用豆腐拍死她,跟我比起来她那些都可以称之为幸福了!   脚跟后面的墙壁被我踢出了一朵灰色的小花后,我站直了身体,转头就看到走廊的拐弯处立着一个修长的身型,准确点儿说是一个再熟悉不过的身型。   微微停顿了一下我走了过去,仰头看着男人发白的脸色低声说“你怎么也出来了?”   温希承双手放在裤子口袋里,身体轻轻的靠在墙壁上歪头看着我,因为喝了酒的缘故,他的眼眶有些泛红,里面的眸子幽黑深邃,抿了抿有些发干的嘴唇他声音干涩的说“喝得有些晕出来透透气。”   我轻轻应了一声后说“那我先进去了。”   他没说话,我抬脚刚走了两步,听到他叫我。   “你说的男朋友是冯苏川?”   我没回头“嗯。”   “我记得当时就是他面试你的。”   我皱眉转身看着他,而他只是低头垂着眼睑,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着。   “是的。”   温希承低低应了一声,没有说话。   我看了他一会儿准备离开,转身的时候轻声说“公司里不允许员工间谈恋爱,所以我希望你帮我保密。”说完我又加了一句“当然如果被知道了也没什么,我会辞职的。”   直到回到包厢坐在沙发上喝了一大口啤酒我才深深呼出一口气,然后就有些懊恼,我承认后面那句话是有些故意气他的,曾经他没有给我任何机会就直接放弃了我们的爱情,我想让他知道,我不是那么脆弱的,我可以为了我的爱人放弃一切,我想让他知道他当初的自以为是有多么的愚蠢!   可是当心情平复后我并没有感受到丝毫的快意,只是觉得很无聊,尤其是看到他回来后越发难看的脸色,就觉得自己真是幼稚,其实我应该知道看他难过我并不会开心,反而会激发深埋在心底的我不愿意触碰却是真真实实存在的感觉—心疼!   结束的时候已经临近午夜,大家都喝得不少,公司的车将几个喝多的男同事和住的比较偏远的女同事拉走了,最后只剩下我、宋颖和温希承。   “夏天,温经理,我老公马上就来了,送你们回去吧?”宋颖开口。   我和温希承同时摆手,他顿了一下没说话,我说“不用,你跟我住的又不是一个方向,我打车很快就到了。”   温希承微微笑了一下说“我住的地方离夏天不远,负责送她回去,谢谢你!”   我看了温希承一眼对宋颖说“嗯,温经理送我回去就行,你老公来了,快过去吧。”   我说到温经理三个字的时候,温希承的脸色明显僵了一下。   宋颖离开后,我转头看着温希承“你住的地方离我不远?我记得景合公寓离我租房的地方开车的话至少要半个小时,还得是走高架。”   温希承摸了摸鼻子,笑了笑走向路边说“我去叫车。”   我无奈的跟了过去。   到了我公寓楼下,温希承随着我一起下了车,而且让出租车司机离开了。   我犹豫着要不要请他上去的时候,他说“我们走走吧。”   我轻轻点头,我们的确需要聊聊。   在小区里找了个亭子坐下,他看了看我然后脱下外套递了过来“天凉了,小心感冒。”   我犹豫了一下接过披在身上,说了句“谢谢。”   温希承抿了抿嘴唇,笑容淡的几乎看不见,他双手放在膝盖上微微弯着腰低头看着地面,冷冷的月光照在他的身上,有种说不出寂寥。   良久后,我打破了沉默“说点什么吧,我知道你有话跟我说。”   温希承抬了一下头,额前的头发微微有着湿意,软软的贴在上面,也许是光线太暗,他的眼神闪了闪出现了我熟悉的忧伤和落寞。   但当我眨了眨眼睛后,他已经移开了视线静静的望着远方,却没有开口。   我提了一口气继续说“你不说,那我来问吧。你的未婚妻好吗?”   我的声音很低,却也很冷,我能感觉到没有一丝温度,事隔三年,这句话说出口的时候我还是觉得心里很痛,我想我是残忍的,对他、也对自己,可这却是三年来我最想问他的话。   温希承紧紧抿着嘴唇,眼底的轻颤不断,我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他侧脸的线条比四年前硬朗了很多,更加迷人,我的心里却已不再有波动。   沉默了很久之后他说“我没有订婚。”   我感觉到心脏猛地一抽,那种疼痛很憋屈,我眼睛死死的盯着他“所以说三年前你是在骗我?”   他摇头,然后又点了点头。   我撇开脸看向别处“什么意思?我不明白,温希承,你欠我一个解释的,一个三年前就应该给的解释。”   周围很安静,空气中只有我们两个人不太平稳的呼吸声,温希承继续沉默着,而我的心也在这样令人窒息的沉默中慢慢沉淀下来。   一阵风吹来的时候,我将他的外套脱下来递了过去“你不想说就算了,其实这个解释现在也没什么意义,一千多个日子,我早已不在乎了,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回国,还跟我进了同一家公司,现在我只当是一个巧合,我们只是同事,当然也是同学,以后在工作上会有很多接触,我会尽量控制自己的情绪,希望你也是,我知道一开始可能会有些别扭或者尴尬,但是慢慢都会适应的,我先走了,你也早点回去吧。”   我从未想过会对温希承说这样一段话,曾经我是多么害怕他难过,多么用心的想要给他温暖,抚平他眼底的忧伤,让他快乐一些再快乐一些,如果那时的我遇见现在的我,一定会对自己恨之入骨,只是这样的改变却不是我能控制的,在我一心一意的爱着一个人,最后被无情的抛弃,曾经的守护就会变得异常可笑,那些爱恋早已变质,我不想恨他,因为怕亵渎自己的那份真心,可是却有了怨气,越靠近就越想发泄,几乎迷失自己。   所以想尽快逃离,毕竟我是不愿伤害他的。   他一直都没有接过外套,望向远处的视线渐渐收了回来看向地面,但是脸上却没什么表情,我将他的西装放在长椅上,正准备起身,听到他低低叫了我一声。   “夏天。”   我看了过去,却发现他的脸上居然有着浅浅的笑意,神情是那么柔和,眼神清澈纯净,一如记忆中的少年,我不禁有些失神。   他嘴角的弧度扬了扬后说“我们还是朋友吗?你还可以把我当兄弟吗?像梓飞、姜洋那样的兄弟。”   我想我脸上的表情一定很呆滞,脑子一时转不过弯来,他怎么就突然问了这么一句话。   我咽了咽口水说“你说什么?”   月光下,他长密的睫毛轻轻抖动着,一双眸子在夜色里灼灼生辉,满是真诚,他深吸了一口气,轻轻吐出后,重复道“夏天,我还能做你的兄弟吗?”   我听得出他声音里的颤抖,也看得到他眼里的期盼和淡淡的哀求,很久很久之后,我的眼前开始变得模糊,揉了揉眼睛后,伸手在他肩膀上拍了拍说“当然!”   或许心动已不复存在,但是心疼却早已成了一种习惯,不管我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不管曾经谁对谁错,夏天还是那个没出息的夏天,在面对温希承可怜兮兮的眼神时依旧学不会如何去拒绝!   作者有话要说:回帖,回帖,回帖~~~~~~~~~~   ~\(≧▽≦)/~啦啦啦,又是周末,开心死了~   微小说简直太腐了,搞得我都想写耿美了,想想强势腹黑的冯苏川配柔弱撒娇的温小受,哇,太给力了!   下个更新日:周日~   16   一十六【崩溃的对话】 ...   我和温希承在大四的时候由兄弟变成恋人,四年后又做回兄弟,当我将这件事告诉刘妮忆的时候,她将我送她的话原封不动的还了回来【你是想让我说你豁达呢,还是自欺欺人?】   而我却做不到她那么潇洒,只是盯着电脑屏幕苦笑。   要不然呢?让我将温希承视为陌路或者普通同事,才是真正的自欺欺人!   既然他能将所有的情绪隐藏,愿意以这样一种大家都舒服的方式相处,我有什么理由不配合?毕竟我们有那么多回忆,那么多共同的好朋友。   曾经我看到温希承迅速换上清亮的笑容,心里会很疼,而现在我已经不愿再去探究那里面所隐藏的含义。   他微笑我会真的以为他是高兴的,而在这方面温希承无疑是个高手,我想我们的相处会轻松很多。   刚到中午宋颖就拉我去食堂,我有些不太情愿,因为我很清楚她会跟我聊什么。   “夏天,我决定放弃之前的计划了。”   我提不起兴趣,看着她说“什么计划?”   宋颖瞪我“就是你给我出的主意,为难我们经理然后让他受不了压力自己走人。”   我歪头“我有说过吗?放弃挺好。”   她囧了一下“没了?”   “没了。”   “你咋了?生病了?怎么蔫不拉几的。”   “没,估计昨晚没睡好,你为什么决定放弃计划了?”我怕她问我为什么没有睡好赶紧转移话题。   宋颖压低声音说“我发现他是我比较萌的类型,不,是超级萌,温文尔雅,对谁都很礼貌,说话声音特别温柔,而且还有些腼腆,最最主要的是他长得太帅了,太王子了,而且他的车居然是‘别摸我’,天啊,我真想扑过去摸摸他漂亮的脸蛋和那辆拉风的760,夏天我跟你说,要不是我大他两岁,我一定来一段轰轰烈烈的外遇!”   宋颖的小圆脸此时涨得红红的,像两个秋天的大苹果,我的手放在桌下挠着椅子,低头沉默了一会儿说“可惜你比他大两岁。”   我承认不太厚道,可是想到圆滚滚的宋颖流着口水扑倒温希承的画面,我的心脏就受不了。   回到办公室,商务部拿过来一份标书,一周后投标的一个奔驰4S店工程,我看了看品牌要求和技术参数,都挺高端,而且很多材料都不是我们常用的,看到冯苏川的办公室里没人,我拿着标书走了进去。   冯苏川看我进来,起身将百叶窗合上,我觉得脸红了一下,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你怎么也是一脸疲惫的样子,昨天结束的很晚吗?”他靠在办公桌旁捏了捏我的脸,声音有些沙哑的说。   我躲开他的手,转了个身将标书放在桌上“你又不是不知道设计部的那些人有多能闹腾。”   他耸耸肩坐回椅子上,揉了揉眉心说“你跟宋颖说一下周五我请客,顺便也通知一下工程部,人多热闹一些,吃饭和唱歌的地方你决定就行。”   我看了看他说“你昨天喝了多少?现在脸色还没缓过来。”   冯苏川手撑着额头边看标书边说“喝的洋酒,后劲儿太大,对了,新来的设计部经理怎么样?”   我的心里咯噔一下“什么怎么样?”   冯苏川皱了下眉头,看向我“各个方面,好不好相处,工作能力什么的。”   我想了想说“应该挺好相处的,人家可是赤手可热的海龟,工作能力能有什么问题。”   冯苏川手摸着下巴,轻笑了两声“我怎么听着好像你对他意见挺大,昨天他灌你红酒了?”   我抿着嘴唇调整了一下情绪说“没有,你忙吧,我出去了。”   冯苏川憋着笑将标书递给我说“夏主管,你忘了进来的主要目的了吧,还仅仅是想我了,假公济私一下,嗯?”   我觉得在冯苏川跟前我的智商就是个负数,接过标书后闷闷的说“设备和材料都不是常规品牌,需要让商务部公关一下吗?”   他收起笑容说“你跟设计部联系下看能不能从优化方案下手,这样商务部公关起来也容易一些。”   我点头起身的时候想到公司最近的一个传言,想了想说“公司里在传会从经理级别的领导升一个副总,是不是真的?”   冯苏川整理了一下袖扣很随意的应了一声“嗯。”   “我还听说很有可能是你,靠谱吗?”   冯苏川抬头看着我笑了笑说“你什么时候也关心这种小道消息了,只要没有任命通知书谁都有可能,包括你!”   我白了他一眼双手撑在他的办公桌上盯着他的眼睛说“你就糊弄我吧,我觉得我一点都不像你的女朋友!”   他扣住我的下巴捏了捏,心情很好的样子“为什么这么说?”   我冷哼一声脱离了他的魔掌站直身体“自己琢磨吧,我只能点到为止,出去了。”   他站了起来探身拉住我的手臂,笑着说“别这么敏感,乖一点,让我安安心心工作早点下班,晚上一起吃饭的时候我向你坦白,OK?”   我做了个鬼脸笑着离开。   回到座位我又翻了一下技术标,整理了一份常用品牌的名单去了设计部。   温希承办公室的门是关着的,百叶窗也合着,我先拐去宋颖的座位,她正在看美剧,我拍了拍她的肩膀,她的小胖手飞快的在鼠标上一点,屏幕上就换成了一个CAD图,我憋着笑等她回头。   “你要死啊,吓死我了!”宋颖拍着胸口小声向我吼着。   我摸摸她的头发,朝里面的小办公室望了望说“里面有人吗?”   宋颖继续点开美剧应着“有啊。”   “谁?”   “我们经理呗。”   “废话,我是问有别人没?”   她转头瞪我“你刚刚不是这么问的,要不要慢镜头会放一下?”   我呸了她一下,顺手给她关闭了PPS,随着身后低低的咒骂声我抖动着双肩走向温希承的办公室   敲门应允后我走了进去。   温希承对着电脑忙碌着,听到声抬头看了过去,然后就笑了,很温和的笑容,眼底却有着淡淡的惊喜。   “嗨!在忙吗?”我走过去坐下后说。   他摇头,保存了文档看向我“中午去食堂怎么没看到你?”   “你几点过去的?”   “十二点半。”   我笑道“我早就吃完走了,你那么晚过去还有菜吗?”   他的手指在额角按了按笑着说“只剩汤了。”糯糯的声音里有着我熟悉的语调。   我轻咳一声说“那你吃的什么?不会没吃吧?”   他指了指桌子上的面包说“宋颖帮我买的,还有牛奶。”   我的手托着下巴嘟囔着“她还真下手啊。”   温希承不解的看着我“你说什么?”   我赶紧摇头“没什么,对了奔驰4S店的标书你拿到了吗?”   他点头“正在看,设计上的漏洞比较多,很多都需要深化。”   我将手上的资料递了过去“那正好,优化设计的时候看看能不能侧重这些品牌的优点,这次的招标品牌对我们不太有利,拼价格的话会吃亏,我们经理的意思是能的话在设计上偏重一些常用品牌,然后让商务部公关一下。”   温希承接了过去看了一会儿后说“嗯,到时候方案确定了拿给你们看看。”   我点头站起来说“那你忙吧,我出去了。”   我看了一眼桌上未开封的面包加了一句“楼下有很多餐厅都可以叫外卖的,一会儿我把电话给你,吃点热的东西比这些零食要好。”   温希承微微仰头看着我,午后的阳光照在他清俊的脸上映出一片温柔,他眨了眨眼睛后说“好。”   我克制着心里的躁动,笑了笑转身。   “夏天。”开门的时候他叫住我。   我回头“嗯?”   温希承抿了抿嘴唇带着些小心翼翼轻声说“晚上有空吗?一起吃饭吧。”   我看着他眼里静静流淌着期望,有些心疼,稳了稳情绪后说“不好意思,我约了苏川。”   几乎是瞬间温希承就垂下了眼睑,再抬起的时候里面已经换上平静的笑容,他点点头说“没事,改天吧。”   我应了一声开门离开,觉得再多留一秒都是对自己的折磨。   这样的对话真让人崩溃!   回到办公室我呆坐了一会儿将几个餐厅的电话敲在MSN上发给温希承。   很快收到他的回复【谢谢。】   我说【不客气。】   他没有再回我。   我沮丧的关闭了对话框,心里有些郁结。   没一会儿宋颖在MSN上叫我。   【老实交代,你跟我们经理说什么了,进去那么长时间,出来还一副发春的样子。】   我大囧,在心里琢磨了一下说【其实他是我的初恋男友。】   【你就喷吧,他还是我的前夫呢!】   我摸摸鼻子关了对话框,将状态设置为忙碌。   看看,在世俗的眼里我和他配对是多么令人难以接受,我在想如果晚上我跟冯苏川说温希承其实就是那个害我伤心的男人,他会不会认为我是在搞笑,亦或是觉得我脑子不正常了,所以还是再等等吧。   晚上我们去吃宁波菜,点了一些小海鲜,边吃边聊,气氛一如既往的轻松愉快。   冯苏川说“张总的确找我谈过话有意将我升为副总,申请已经报到美国总部了,可是还没有正式批下来,所以就没跟你说。”   我诧异了一下,替他高兴,倒了点饮料祝贺道“恭喜你,以后你的称呼也可以带个总字了。”   冯苏川抽了一张面纸给我擦了擦嘴角,揉了揉我的头发笑着说“比起这个总来,我更喜欢带个公的。”   我不解像个白痴一样问“什么公?”问完我就狠狠咬了自己的舌头一下,还真是负数的智商了!   他大笑,手机铃声响起,他说了一句“稍等。”接了电话。   几分钟后,他挂了电话说“吃饱了吗?”   我点头“张总的电话?找你有事。”   他叫过服务生买单,然后说“张总在跟TS的老总喝茶,要我过去一趟,那个标的成本价出来了吗?”   我想了想说“基本好了,汇总一下就行,这样吧,你把我送到公司,我去整理,你直接去见张总,好了之后我发邮件给你。”   冯苏川点点头,揽着我走出餐厅。   到了办公楼下,下车前,他俯身过来在我的额头上亲了一下说“今天估计会挺晚,一会儿忙完了你就先回去,到家后给我发个短信。”   我乖乖点头,下了车转身走进大楼。   回到办公室,将报价整理好发给冯苏川后已经九点多了,关了灯锁好门走向电梯的时候看到设计部里面隐隐透出一些光晕,我怔了一下走了过去。   大办公室只有打印区亮着灯,而里间的经理室却是灯火通明。   我在门口静静的站了一会儿,呼出一口气走了进去。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码字儿到半夜,爬起来更个文,滚下去继续补交,~~o(>_<)o ~~   下个更新日:周二!   17   一十七【真的快乐吗】 ...   温希承办公室的门没关,我走过去的时候看到他并没有在工作而是趴在桌上睡觉,房间里的窗户都打开着,九月份的天气不冷,但是夜晚的风也还是有些凉意的。   我看他没有反应,伸手在门上轻轻扣了两下。   温希承的身体紧绷了一下,慢慢坐了起来,他的脸色有些发白,眼神雾蒙蒙的,一脸迷茫的看了我几秒钟才回过神来。   “夏天?”他的声音充满不确定,眼里满是诧异。   我觉得心口有些发紧,笑了笑说“怎么这么晚还不回去?”   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定定的看着我,良久后,撇开脸轻轻吐了一口气说“在修改一个设计,忙得忘了时间。”   我双臂抱在胸前靠在门框上看着他笑“是跟周公一起修改的吗?他老人家有没有给你提什么建设性的意见?”   温希承低头轻轻笑了两声后说“他说好久不见。”   “噗!”我直接喷了,看着他笑道“你要走吗?还是再忙一会儿?”   “等我一下,马上就走。”他说完就关了电脑,撑着桌子站起来的时候,眉头不着痕迹的皱了一下,抬头看过来时已经舒展开来。   我抿了下嘴唇没说话。   电梯里,我们并排站着,我盯着跳动的数字,想着如何打破僵局的时候,温希承低低的开口“不是去约会了吗?怎么才走?”   “吃过饭,有个案子比较急就回来处理了。”说完后我才意识到他这个问题的含义,停顿了一下说“你不会是以为我故意以约会为借口不跟你一起吃饭吧?”   他轻轻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车上,温希承目不斜视的专心开车,我扭头眨巴着眼睛看着外面,对这个生活了四年的城市再无半点好奇,却不愿意收回视线,车厢里的气氛尴尬到了极点。   一个红绿灯的时候,身边的男人轻轻叫了我一声。   我转头看着他应着“嗯?”   他微微笑了笑“别把头伸出去,小心感冒。”   我将窗子关上开始研究他的CD,翻了几张后放弃了,都是英文歌曲,听不懂。   他看了看我,取过一张碟放了进去,随着音乐声的响起,尴尬的气氛有所缓解。   一个路口的时候,他转头看着我说“说点什么吧。”   我摊手“找不到合适的话题,觉得很多都成了禁忌。”   “比方说?”他的声音很柔和,一如窗外的月色。   “曾经的过往,还有这四年你在美国的生活。”我看着前方平静的说。   “那就说说这几年你的事情吧,随便什么都行,我想知道。”他的声音也没有任何波动。   我歪着脑袋想了想说“你想要知道什么?是我被你抛弃后的痛不欲生还是如何开始了一段新恋情?”   看着他瞬间变换的脸色,我知道我体内的肾上腺激素又分泌过剩了,导致我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我扭开脸说“还是保持沉默吧。”   良久后,他说“谈谈你和他吧。”   我没看他说“不知道从哪里说起,你想知道什么就问吧,我来回答。”   片刻后我听到几声轻轻的咳嗽,他将窗子摇了一些下去,然后才开口“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不到三个月。”   “他对你好吗?”   “嗯,挺好的。”   “你带他见过你家人了吗?”   我转头看着他,淡淡的说“你确定还要继续这样的谈话吗?”   温希承眼睛直视着前方,侧脸的线条异常紧绷,几秒钟后他轻轻呼出一口气,转头看着我有些苦涩的笑了笑说“算了吧。”   我点头继续看向窗外,心里升起莫名的烦躁,我很不喜欢在温希承跟前谈论冯苏川,非常不喜欢!   剩下的路程我们再没有交谈,车子停在公寓楼下的时候,我转头看着他,“谢谢你送我回来,路上开车小心,再见。”   温希承看着我,眼神很黯,我看不清里面的情绪,也不愿看清楚,只是盯着他失了血色的嘴唇等着他说“再见”后下车离开。   “这个城市有什么好的广播频道吗?可以治疗失眠的那种。”他的脸上没有笑容,声音有些沙哑、有些低沉。   我愣了一下,咬了咬嘴唇说“FM94.8是二十四小时直播的,102.8是故事广播,晚上会播放一些经典电视剧的对白,挺不错,你可以听听。”   他轻轻点了点头,神情缓和了很多,嘴角弯了弯后他说“上去吧,晚安!”   我很没出息的觉得眼眶有些发热,挤出一丝难看的笑容拉开车门离开,没有任何停留的走进楼道,直到进了电梯,才慢慢放松身体,心却是刺刺的疼着,很难受。   回到公寓,换鞋、开灯,在客厅里站了一会儿我转向阳台。   毫无意外的楼下的黑色轿车还在,我可以清清楚楚看到车头前面的那个BMW的标志,还有靠在车身上仰着头微笑的男人。   他朝我挥了挥手臂,然后转身上了车,我看着他调转车头,尾灯渐渐消失在视线之外,开始惆怅。   这一刻我很欠揍的在想,如果没有分开的这四年该有多好!   周五中午的时候我接到贺梓飞的电话。   他说“夏天,明天我过去看你,顺便给希承接风。”   我囧了囧,温希承真可怜竟沦落为一个顺便。   我说“巧了,妮子也是明天飞过来找工作。”   贺梓飞轻咳一声说“我知道。”   然后我更囧了“您这是过来找她,顺便来看我吧?”   贺梓飞嘿嘿笑了两声说“我过去考察一下你们那里的建筑市场,准备自己干了。”   我有些诧异“你要自己创业?”   他有些唏嘘的说“嗯,快三十岁了,也该有自己的事业了。”   我咳嗽了一声说“妮子刚决定辞职来这边儿发展,你就过来创业,你们这奸/情也太明显了吧,梓飞啊,不是我给你泼冷水,妮子跟黄小帅还没分手呢,你悠着点儿,现在你好歹也是个经理了,就这么冒然辞职,小心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   贺梓飞在沉默了两秒钟后“有得必有失,舍不得放弃怎么可能拥有,就算到时候真的一无所有,我也不后悔现在的决定!”   我说“上帝保佑你!”   贺梓飞笑着骂我“你就损吧你,对了这次过去让我见见你男朋友,哥给你把把关,别让人给骗了去。”   我想了想说“行,我跟他说说。”   贺梓飞应了一声后说“你跟希承现在怎么样了?”   我想了想说“如果我说我们现在是兄弟,你会不会觉得有些崩溃?”   贺梓飞故意咳嗽了两声说“还好,反正不是仇人就行,明天见面再说。”   挂了电话,我在MSN上给刘妮忆发了一条信息过去。   【梓飞明天也过来。】   过了几分钟她给我回复【我知道。】   我郁闷了,这是个什么世界啊?大家玩暧昧都玩的这么心安理得吗?太疯狂了!   晚上下班后我坐冯苏川的车去了酒店,我们部门和工程部的几个同事坐在一起,温希承在另外一桌。   工程部基本都是男同事,又都是年轻人,冯苏川和工程部经理吕洋也都没有架子,大家放得很开,喝酒聊天,气氛很是热烈。   冯苏川在公司的人缘极好,而且基本属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角色,现在又有可能提升为副总,几个工程师自然轮流向他敬酒,这样原本的主角温希承反倒轻松了很多。   等工程部跟我相处的较好的几个同事端着红酒过来的时候,冯苏川已经喝得眼神有些涣散了,他手撑着额头,看着走过来的几个人,脸上的笑容甚是无奈。   他们都知道我不喝红酒,这个肯定是要他替的。   “夏天!”其中一个工程师一屁股坐在我旁边的椅子上,手臂搭在我的肩膀上,递了一杯红酒过来,笑得一脸奸诈。   其他人停下了动作全都看了过来,其中也包括温希承,他的脸上没有笑容,只是淡淡的看着我。   我低着头在冯苏川伸手前接过了酒杯,没有停顿的一饮而尽,然后笑了笑说“我喝了,能把你的咸猪手拿开了吧!”   短暂的静默后,大家一阵哄笑,被我调侃的工程师更是笑得前仰后合,他放下手臂的时候说“夏天,今儿的情绪很HIGH啊,一会儿到了KTV,我要跟你对唱情歌!”   我笑着踹了他一下没说话,转开眼睛的时候看到温希承的座位空了,我看了一眼门口低下了头。   从酒店出来,一群人浩浩荡荡去了KTV,但是却没有看到温希承,进了包厢,我听到有人问宋颖“你老大呢?”   宋颖一边试着麦克风,一边说“他说有些不舒服先走了。”然后转向冯苏川说“冯经理,我申明一下,他是真的不舒服,应该是喝多了胃难受,不是不给您面子。”   冯苏川松了松领带懒懒的靠在沙发上笑着说“本来就是弟兄们聚一聚,说得这么严重干什么。”   他说完后几个工程师跟着附和,说什么大家都是弟兄,还说海龟就是精贵,看不起他们什么什么的,我听着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而冯苏川只是浅笑着并没有反驳。   他们唱歌玩骰子的时候,我走出去找了个清净的地方拨了温希承的电话。   过了很久才接通,但是电话那头却没有声音。   我沉默了一下说“你回去了?”   “嗯。”   “宋颖说你不舒服,是胃疼吗?”   “没事。”他的嗓音很低沉,停顿了一下又说“吃过药了,没事了。”   “那就好,早点休息,晚安!”   “夏天。”他叫我。   “嗯?”   “我今天很开心。”他的声音轻飘飘的,听不出真实情绪。   我不太明白他的话“什么?”   听筒里有短时间的静默,然后他说“看到你快乐,我很开心。”   我在眼眶渐渐湿润的时候,听到他轻声说了句“BYE!”电话就断掉了。   我将手机放进包里,擦了擦眼角,笑着走回包厢,我想我应该是快乐的!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穿的太少感冒了,晚上回去也没太在意,开着空调码字儿,就感觉头疼的想shi,最后想情节想的反胃恶心,等某人回来我已经彻底歇菜了,被狂教育,勒令我晚上不准码字儿,~~~~(>_<)~~~~ 好变态的命令!!   今天穿了棉衣,裹得像个粽子,真难受,大家也要注意保暖啊!今天又是繁忙的一天,掀桌!!带病更文求爱抚~   下个更新日:周四!   18   一十八【糟糕的聚会】 ...   周六一早我就收到贺梓飞的短信说他已经到了,在温希承的公寓,白天他们要出去办点儿事,晚上等刘妮忆过来一起吃饭。   我起来收拾了一下屋子,然后给冯苏川打了个电话。   “喂?夏天!”他显然还在睡觉,声音哑哑的,透着慵懒的笑意。   我斟酌了一下开口“晚上有空吗?”   几声闷笑传来“这好像还是第一次你主动约我,再怎么我也得空出时间来。”   我皱了皱鼻子说“妮子和梓飞今天过来,我跟你说过的,我最好的朋友,晚上他们想聚一聚,你跟我一起去好吗?”   冯苏川清了清嗓子说“行,没问题,到时候我过去接你。”   我应了一声又说“还有别人,也是大学同学。”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那个同学就是温希承,而他也没有多问。   挂了电话后,我挠了挠头,心里觉得有些怪怪的,但到底哪里怪却说不上来。   刘妮忆到了后直接被贺梓飞接去了温希承的公寓,冯苏川接了我赶过去的路上,我低声说“跟你说个事儿。”   他转头看了我一眼,挑着眉毛问“什么?”   “上午打电话不是说还有个同学的吗?那个人是温希承。”   冯苏川猛地打了个方向盘,车子滑出一段S型曲线恢复正常后,他皱着眉头沉声道“怎么之前不告诉我?”   我抿了抿嘴唇有些理亏地看着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冯苏川也没再说话,脸色一直紧绷着,直到车子驶进景合小区,才稍稍缓和了一些,停在公寓楼下,他熄了火,解了安全带,却没有下车。   我拽了拽他的胳膊说“对不起。”   他转头看着我,眼里的深沉掩盖住了所有的情绪,我什么都看不到。   良久后,他拍了拍我的头说“先上去,完了再跟你算账。”   我松了一口气,秋后算账总比斩立决好!   到了温希承的公寓外,冯苏川向后退了一下,我上前按响了门铃,随着一阵脚步声,门打开后,刘妮忆轻快含笑的声音响了起来。   “死丫头,你。。。。。。”看到我身后的男人,她瞪大了眼睛,咽了咽口水后才说“你们怎么才来?”   我抹汗,在心里为她敏捷的反应能力鼓掌,边换鞋边说“苏川,这就是刘妮忆,妮子,这是冯苏川。”   刘妮忆略微尴尬的笑了两声,丢给我一个白眼对冯苏川说“久仰大名,帅哥,谢谢你照顾我们家没脑子的夏天!”   我大囧,摸摸鼻子瞪了她一眼。   冯苏川换好鞋笑了笑,抬手揉了揉我的头发说“还好,大多时候还是挺聪明的。”   刘妮忆微微一愣,然后就笑了,手臂搭在我的肩膀上说“看来我们冯帅哥已经不止一次领教过你的没脑子了。”   我打开她的手朝里面走去。   客厅里贺梓飞站在沙发旁,双手撑在靠背上眼睛看向门口,而温希承正在餐桌上摆弄着碗筷,两个人的脸上均没有什么笑容,我觉得气氛有些怪,走到贺梓飞身边说“怎么了?看到美女失去语言能力了?”   他脸上的神情缓和了一些,像是微微叹了一口气,然后转身轻轻抱了我一下“夏天,我很想你。”   我笑了笑说“我也想你,大哥!”   他在我脑门上弹了一下然后看向走过来的冯苏川。   “你好,我是贺梓飞。”他伸出手淡淡的说,笑容礼貌而疏远。   冯苏川微微点了点头,与他握了一下手,笑道“冯苏川。”声音更加清冷。   我觉得气氛有些诡异的时候,听到温希承说“过来吃饭吧。”   贺梓飞先转身离开,刘妮忆随着他走向餐厅。   我看了冯苏川一眼,他的神情坦然,眼神平静无波。   我过去握住他的手说“走吧,去吃饭。”   他看了看我的手掌反握着走了过去。   长方形的桌子,我和冯苏川坐在一边,对面是贺梓飞和刘妮忆,温希承坐在主人的位置,显得很孤独。   大家都没有说话,而我从坐下看到桌子上的一盘盘饺子就完全变成了一个白痴,没有任何思考的能力,只是低着头紧紧咬住嘴唇。   片刻后,刘妮忆夹了一个饺子到我碗里“低着头干什么,你最爱吃的饺子,快吃!”   我还没说话,冯苏川含笑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你不是不喜欢吃饺子的吗?”   他的话让其余的人都是一愣,我抬头看了他一眼不知道该说什么,曾经为了忘记那些伤痛,我将自己最爱的饺子都戒掉了,但是这事儿只有冯苏川知道。   看着温希承越来越黯淡的眼神,我觉得这顿晚饭将会让每个人都消化不良。   刘妮忆轻咳了一声帮我解围“她是不喜欢吃饭店的,自己包的就特喜欢,是吧,夏天?”她最后的两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我点点头没说话,将饺子放进嘴里。   “味道还可以吗?”温希承低低的轻柔的声音在安静的餐厅显得有些突兀。   我没敢看他,只能有些无措的点头。   身边传来两声轻笑,我的碗里又多了几个饺子。   冯苏川轻轻笑道“看来以后我得学着包饺子了。”   “咚!”对面刘妮忆咬了一半的饺子掉在了碗里,里面的陈醋溅了一些在外面,她囧囧有神的在温希承发白的脸色和冯苏川温和的笑容间来回扫了几圈后,端起酒杯看着我说“夏天,你男朋友对你真好,我太TM羡慕了。”说完咕嘟咕嘟将一整杯红酒喝了下去。   贺梓飞急忙帮她倒了些饮料,颇有些无奈的看着我叹了一口气。   我唯一的想法就是希望谁给我一棍子,让我晕过去吧!   几秒钟的寂静后,温希承端着酒杯看向我和冯苏川,他的脸上已经换上了淡淡的笑容,眼神清澈温和,先看了我一眼,然后转向冯苏川笑着说“夏天是个好姑娘,也是我最好的兄弟,希望你好好珍惜,祝你们幸福!”   冯苏川眼里闪过一丝诧异,不过也只是瞬间,他端起酒杯跟温希承手里的杯子轻轻碰了一下说“我知道,谢谢!”   我手里握着筷子没有任何动作,刘妮忆在桌下拼命踢我的腿,我深吸了一口气,端起酒杯说了句“谢谢。”刚要喝下的时候,冯苏川将我手里的杯子接了过去,没有说话仰头就干了。   我一直都低着头,没有勇气去看他们任何一个人的眼神。   饭后,三个男人在客厅聊天,我和刘妮忆在厨房洗碗,我擦着她洗好的碗筷不断的叹息,最后转头看着她一脸挫败的说“妮子,我觉得自己就是个猪脑子!”   刘妮忆冷哼一声“别,你可别侮辱猪!”   我撅着嘴瞪了她一眼,看她笑的一脸幸灾乐祸,恨得牙痒痒“你缺不缺德啊?我现在内心正在承受着火一样的煎熬,作为一个朋友麻烦你稍微尽责一点好不好?”   她擦干手笑了笑,将餐厅的移门关上后靠在台子上看着我说“你要带冯苏川过来为什么不事先跟我们说一下?”   我有些没底气的说“梓飞说想见见他,我以为这正好是个机会。”   “你还真是猪啊!带现任男友来前男友的公寓,还说是个好机会,给我块豆腐让我撞死算了!”   我手里攥着抹布,拼命低着头。   片刻后,刘妮忆说“梓飞接了我过来的时候希承正在包饺子,一个大男人穿着卡通围裙忙得不亦乐乎,他一共包了三种馅,一百多个饺子,夏天,实话说那一刻我感动了,不是觉得可以抵消他曾经对你的伤害,我只是单纯的被他眼里的兴奋和喜悦感动了,门铃响起的时候,他刚刚将最后一锅饺子煮好,我不知道当他看到你和冯苏川一起出现的时候心里是什么感觉,但是我的心里却有些难过,我知道你现在开始了新的感情,应该祝福,可是没有必要在他跟前这样高调炫耀的,真的太残忍了。”   我觉得眼眶一阵酸涩,将额头抵在她的肩膀上有些哽咽的说“我没想过炫耀的,没想过要伤害他,真的。”   刘妮忆拍了拍我的后背说“有时候我们的潜意识会控制大脑中枢神经,让我们做出一些违背自己意愿的事情来,我想在你的潜意识里你是想要报复希承的,是想要看他伤心难过来减轻你内心的痛苦,可是夏天,你是个善良的姑娘,以后别再迷失自己了,你、我、梓飞、希承是永远的朋友,是不可以去伤害的,懂吗?”   我点头,然后又摇头,站直身体看着她说“可是你一直都在伤害梓飞!”   刘妮忆愣了一下,狠狠瞪了我一眼,扭头就走,我在她背后继续说着“你逃避也没用,不跟黄小帅分手,你就永远对不起梓飞!”   回应我的是她咬牙切齿的三个字“死远点!”   成功的将心里的郁结转嫁到刘妮忆身上后,我抹了抹眼睛走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回家买了鸭脖子,洗完澡收拾好上了床开了美剧,我美滋滋的抱着一盘鸭脖子还没开始吃,某人加班回来看到后,面无表情的从我手里接过盘子,极其自然地倒进垃圾桶,动作那叫一流畅,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只看到一个销魂的背影。   然后我就怒了:“你干什么?我还没吃呢,有病啊!”   某人没理我,过了一会儿端着两个盘子进来,一盘橙子,一盘苹果,看了我一眼,冷冷的说:“别给我儿子吃那些垃圾食品!”   我囧了,扭脸看都不看那些没有食欲的水果,凉凉的说“你儿子关我鸟事!”   某人扫了我一眼,心情极其不佳,没说话拿着睡衣去洗澡了。   出来后,他看电视,我上网,十点半他关了电视催我睡觉,我当没听到,某人看了我一会儿,起身走出卧室,然后我的电脑就显示无法连接网络,他居然把路由器关了!!   过了一会儿,他进来靠在门边,双手抱在胸前拽得跟个二五八万似的,眯着眼睛说“睡不睡?不睡我把电闸也关了!”   我大怒,插着腰朝他吼“你去关啊!”   几分钟后,整个屋子陷入一片黑暗,某人在黑暗中两眼冒着寒光站在我身边说:“还不睡?”   我看了一眼亮着的显示屏,在他慎人的目光下很没出息的妥协了。   某人开了电闸上床后,坐了一会儿,然后拉着我起来,我怒视着他,有种想活活咬死他的冲动,他一点不惧我凶狠的眼神,探身取过盘子摸摸我的头发说:“乖,把苹果吃了!”   然后,我的怒气就散尽了,在某人的叹息声中屁颠屁颠开始吃苹果,一盘苹果吃完后,某人说:“以后不吃那些东西了,嗯?”   我说:“哦。”   他说:“乖,睡吧。”   额,好丢人啊!恩威并施,根本没办法招架!   下个更新日:明天下午三点半,噢噢噢噢,我又日更了哦!撒花花啊!   19   一十九【艰难的抉择】 ...   客厅里,冯苏川和贺梓飞相谈甚欢,贺梓飞的脸上早没了刚刚的冷淡,笑意盎然的就像中了彩票。   看到我他有些亢奋的说“夏天,我找到创业的项目了,代理一个深圳加湿器的品牌,目前在长三角这一带还没有代理商,苏川说最近你们有几个项目都要用到这个牌子,我回去就谈代理,顺利的话你们下个项目就能用上了,我就可以接到第一笔生意了!”   他将手臂搭在冯苏川的肩膀上,一副很熟捻的样子,声音因为太过激动都有些发颤了,我笑着应了一声说“挺好。”   冯苏川端着茶杯微微笑着,抬眼看着我,漆黑的眼眸里一片深邃,我看不到底也看不懂里面蕴含的深意,觉得有些陌生。   刘妮忆从一个卧室出来看到沙发上勾肩搭背的两个人,微微皱了下眉头走过去对贺梓飞说“你去看看希承,刚刚吐得很厉害,现在趴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别出什么事了。”   我觉得心里一紧,本能的想要过去,刘妮忆拦住我说“让梓飞过去吧。”   我低着头没动,感觉心里一阵一阵的刺痛传遍全身。   贺梓飞起身急匆匆的进了卧室,我被刘妮忆拉着坐在沙发上,三个人陷入了沉默。   几分钟后,贺梓飞走了出来,脸上隐含担忧,坐在刘妮忆身边看着我说“应该是胃难受,刚刚又吐了,说是好多了,没事,别担心。”   我轻轻应了一声,说“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   冯苏川点头,随着我站了起来。   “妮子,你晚上住哪边?”我看着刘妮忆问。   她犹豫了一下说“我留下来帮忙照顾希承,你们走吧,不用管我。”   我轻轻点了点头“明天联系。”   我没有跟温希承打招呼与冯苏川开门离开。   上车后,我扭头看向窗外,一路上没有任何交谈,到了公寓楼下的时候,冯苏川解开安全带拿着一包烟下了车。   我坐在车上没有下去,仰头望着夜空中的繁星发呆。   良久后,冯苏川重新上了车,将椅背调整了一下后,双臂抱在胸前,转头淡淡的看着我,声音清冷的说 “想好要怎么跟我说了吗?”   我看着他鼓足了勇气说“温希承是我的初恋男友,就是那个抛弃了我跟别人订婚害我伤心难过的男人。”   冯苏川点了点头,看向远方,过了很久之后说“问你两个问题?”   我看着他低声说“你说。”   “一,你答应跟我在一起的时候知不知道他会回来?”   我摇头“不知道,我们之前没有任何联系,他来公司报道的那天我才知道他回国了。”   冯苏川紧绷的神情略微缓和了一些,他抿了抿嘴唇又说“二、你打算跟他复合吗?”   我看着他没有作答,心里被一块儿石头堵得发慌。   他清了清嗓子低着头说“我的意思是,你一直没有忘记他,当初以为他不会再回来,所以跟我开始了一段新的感情,现在他回来了,看今天的表现,应该还爱着你,如果你决定跟他重新开始,也不是不能理解,当然前提是你能发自内心的原谅他。”   冯苏川一向是理智的,就是现在,他依旧保持着优雅的绅士风度,说话声音低沉缓慢,丝毫听不出任何波动,如果不是做了他四年的下属,我一定会认为他从未喜欢过我。   沉默了片刻后我说“我没有想过要跟他重新开始,可是的确没办法忘记他,曾经的那些记忆依旧会不时地蹦出来,在他消失的时候,我可以很好的控制着不去触碰,但是现在每天都要见面,我也不知道将来会变成什么样子,我很珍惜跟你之间的感情,我们在一起让我觉得很舒服,无忧无虑的,可是我知道一份纯粹的感情对我们彼此有多珍贵,在我无法确定能不能给你的时候,我想你有权利将我划为待考察的范围。”   几分钟后,冯苏川将脸转向窗外开始轻笑,我满腔的伤感在他的笑声中慢慢消散。   “你笑什么?”我看着他有些不解的问。   他转头看着我,眼底是浓浓的笑意,松开抱着的双臂,抬手揉了揉我的头发说“这几年跟着我学了不少东西,谈判的技巧越来越纯熟了,几句话就将自己放在一个弱者的位置,看似将决定权交给我了,其实就是推卸责任,夏天,我真是带坏你了啊!”   我不满的瞪眼刚要反驳,他倾身过来在我的额头上吻了一下后,柔声说“别跟我打太极,给你一个星期的时间好好想想要跟谁在一起。”   我看着他黑亮深沉的眼眸,良久后点点头,“那我上去了,晚安!”   拉开车门的时候,他叫了我一声说“如果你决定跟我在一起,希望以后不要再用那种心疼的眼神看他。”   我手扶着车门咬了咬嘴唇说“这话你可以等我做出决定后再说。”   他弯了弯嘴角,笑容未及眼底“我喜欢将丑话说在前面,上去吧,早点儿睡觉,晚安。”   我点了点头“晚安。”   一晚上我辗转反侧难以入睡,仔细的回忆着跟冯苏川的相处,不得不说我是喜欢他的,虽然这种喜欢远不及当初对温希承的迷恋,但是二十三岁对爱情的理解和二十七岁有本质的区别,那时的我不谙世事,懵懂而单纯,没有受过伤害,感情纯净的像一汪清水,向往的爱情浪漫而热烈,而四年后,经历过这么多,心里能够想到的最完美的爱情就是两个人在午后泡杯咖啡静静地感受着阳光,不需要言语,不需要激情,平平淡淡的相处着。   而冯苏川完全符合要求,如果温希承没有回来,我想这就是我想要的幸福生活。   现在温希承回来了,我心里的宝盒被打开了,那些已经淡去的或者美好或者悲伤的记忆也都随之复苏了。   不可否认,我的心依旧会为他跳动,但是里面有多少残留的感情,有多少不甘心,我根本分不清,我没想过要跟他重新开始,也不敢跟他重新开始,我怕有一天压在心底的那些恨意会像火山爆发一样喷射而出,那个时候毁灭的就不仅仅是我们曾经美好的感情,或许我们两个人都会魂飞魄散!   想不出结果,干脆放弃,蒙着头逼迫着自己进入梦乡前,灵光一闪,脑子里冒出一个想法:可不可以两个都不要?或者两个都收了!   带着后一个美好的愿望我美滋滋的睡着了。   周日一早我就被手机铃声吵醒,钻出被窝,瞄了一眼显示的号码,按了接听键,没好气的说“妮子,你知道我这辈子最讨厌人家打扰我睡觉!”   “别睡了,我和梓飞要出去一整天,你收拾一下赶紧过来。”   我坐起身不情愿的说“过去干嘛?”   “希承还是不舒服,好像有些发烧,你过来照看一下,实在不行就先去小区外面的诊所。”   听到温希承的名字,我立马清醒了,边下床边说“怎么发烧了?严重吗?”   “还行,早上发了一些汗,现在睡着了,不说了,我把钥匙放在门垫下面,你过来自己开门,BYE!”刘妮忆干脆利落的挂了电话。   将手机扔在床上,我踩着拖鞋小跑着进了卫生间。   打车到了温希承的公寓楼下,三步并作两步进了电梯,我盯着面板上跳动的数字,一边喘息,一边调整情绪,昨晚自我剖析了一整夜,今天只是听到他不舒服就慌了神,我觉得沮丧透了!   出了电梯,我从脚垫下取出钥匙,开了门,低头换鞋的时候听到一个异常沙哑的声音“夏天?你怎么过来了?”   我抬头,温希承穿着睡衣手里抱着一个水杯一脸诧异的看着我,眼神雾蒙蒙的显然刚睡醒没多久。   将帆布鞋放在鞋架上,我挠了挠头说“妮子说你发烧了让我过来看看,现在感觉怎么样?量体温了吗?”   温希承摇摇头精神不济的样子,走到沙发跟前坐下后说“家里没体温计,没事,我觉得好多了。”   我跟过去站在他身边,看他无力的靠着沙发半闭着眼睛,一脸的憔悴,觉得有些心疼,犹豫了一下,我伸手在他额头上摸了摸,刚放上去,他的身体猛地怔了一下,然后就紧紧绷着,却没有睁眼。   我移开手蹲□在他的药箱里翻着,“还是有些烫,胃还难受吗?能吃退烧药吗?”   没有听到回答,我抬头,他已经睁开眼,正有些失神的望着我,对上我的视线时,他抿了下嘴唇移开眼神轻声说“还有些不舒服,没吃退烧的。”   我放下药箱站起来说“我去熬点儿姜汤,你最好还是去床上躺着吧。”说完就转身走向厨房,脚下的步子有些凌乱,一如我此时的心绪。   刚刚的那个动作我其实并没有多想,就好像是下意识的那么做,可又不完全是下意识,总之就是很难解释,而他的反应也在我的意料之内,他眼里流淌的期望让我的心里特别难受,我一直都知道温希承比任何人都渴望被关心,渴望温暖,之前我都是不遗余力的想要给予更多,可是现在却只能选择逃避,因为我能清晰的感觉到心里的排斥和恐慌,面对他脆弱的眼神我再也做不到心无旁骛的体贴爱护,本能的想要选择无视和逃避。   不知道是他的悲哀还是我的悲哀,四年,流逝的绝不仅仅是时间,我想就算现在我们都能放下过去也恐怕再找不到曾经心心相惜的感觉了。   他的背叛和抛弃摧毁了我对爱情的信念,我再也不是曾经那个对他百般宠溺,细心呵护的夏天了,那个夏天早在三年前的午后被他亲手杀死了!   现在的夏天,开朗、坚强、乐观,却再不愿去宠溺任何人,包括温希承!   作者有话要说:不知道这一章结束后,还有几个人没有倒戈,╮(╯▽╰)╭,老冯是胸有成竹夏天一定会选他,可惜啊可惜啊~~~~~~~~   我想说,冯苏川或许会是我塑造的最有血有肉的男配,尽情的喜欢吧,我不介意,~\(≧▽≦)/~啦啦啦   那个啥,请个假,明天家里给卫生间换地砖,后天某人公司出去玩可以带家属,我去给他撑门面,所以这两天都没办法更新了,下次更新为周一上午!   还有还有,我请过假了,所以不能霸王,不能潜水啊,要不我叫某人拉你们家电闸!!   20   二十○【停车场偶遇】 ...   我熬了姜汤端到卧室的时候,温希承双手抱着腿坐正在床上发呆,淡淡的阳光透过半遮着的窗帘落在他的身上,有种不食人间烟火的孤寂。   我敲了敲门,他抬头看了过来,眼底是很柔和的笑容,头枕在手臂上说“有没有放冰糖?”   我笑了笑走过去将汤碗递给他“放了。”   接过碗,男人好看的眉毛挑了挑说“真的?”   我点头“不信你试试。”   温希承笑着端着碗开始喝,喝到一半,就拧起了眉头。   看他想要停下我轻声说“不许停,一口气喝完,要不没有效果的。”   他停顿了一下,抬起眼睑看我一下乖乖喝完,将瓷碗放在床头柜上后,苦着一张脸说“好辣!”   “不辣不管用,好了,你裹着被子再睡一觉吧,我出去了,有什么需要喊我。”我拿了碗转身离开,直到出门都没有听到他开口,我也没回头关上门退了出来。   快到中午的时候,我进了卧室,床上的男人盖着厚厚的被子睡得正香,额头上有一层薄汗,我试了试温度,已经不太烫了,整理了一下被子没有叫醒他。   去了厨房,我打开冰箱,冷冻的里面,满满的都是一份一份装在保鲜袋里的饺子,我觉得心脏微微收缩了一下,取了一袋出来。   坐在餐桌上,我慢慢吃着饺子,没一会儿眼前就模糊了。   那年过年从家回来,温希承三天两头包饺子给我吃,各种各样的馅儿,很多都是我想都想不到的,有些很成功,有些很失败,但是他却是乐此不疲,完全将我当成了小白鼠,最后确定了三种最好吃的:芹菜羊肉、鸡蛋虾仁、香菇青菜。   他出国的前一晚,包了很多很多饺子,我每次基本也就只能吃十个,他一个一个数好装进保鲜袋里,然后小心翼翼的放进冰箱的冷冻室的抽屉里,我记得一共有十五袋,我吃了大半个月才消灭完。   后来每次吃饺子我都会想到他装饺子时认真而幸福的神情,所以才决定戒掉。   而现在坐在这里再一次吃到了他包给我的饺子,心里是浓浓的感动,解铃还须系铃人说的一点都不错,我的心结被解开了,以后再吃饺子的时候,我肯定不会再心痛了。   温希承这一觉睡了很久,夕阳快落山了才从卧室出来,我正站在阳台上望着远处发呆,听到响动转身的时候他已经站在我的身后。   脸色依旧有些苍白,嘴唇也发干,他低头看着我笑了笑说“我睡了一整天。”   我也笑点点头“这段时间工作很累吗?又是胃疼又是缺觉的。”   他摇头,看了看远方说“会下雨吗?有几片乌云。”   我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想了想说“有可能,天气预报有雨的。”   温希承没有再说话静静地看着远处的晚霞,过了一会儿看着我说“我饿了,梓飞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我转身走向厨房“他们在外面吃,然后去看电影,你想吃什么?下饺子好吗?”   “我想吃面条。”他跟在我身后低声说。   我顿了一下点头“我看到冰箱里有鸡蛋面,煮一包够吗?”   “半包就够了。”   “好。”   我煮面的时候,温希承就靠在厨房的门框上安安静静的看着我,小小的空间里弥漫着淡淡的香气,我没有因为他的注视有任何不安或者尴尬,心里是这段时间少有的平静。   餐桌上,温希承慢慢吃着面条,我倒了一杯水坐在他旁边一口一口喝着。   吃了一半后他抬眼看着我笑得异常温柔“很好吃。”   我抿唇笑了笑“那就多吃点,锅里还有。”   他低低应了一声继续吃着。   寂静的夜晚,窗外飘着淅淅沥沥的小雨,我和温希承坐在餐厅里,没有交谈,气氛却是久违的温馨,如果可以,我多么希望我们能永远这样和谐的相处,没有过去、不谈将来,只是这样静静地坐着。   其实这样的幸福才是我真正想要的,可惜却只是海市蜃楼,所有的美好在回归现实的瞬间就会完全破灭,我们不可能永远活在假设里,不管多难,都要勇敢的去面对现实。   九点多刘妮忆跟贺梓飞还没有回来,我准备回去,温希承坚持送我,僵持了一会儿我妥协了,他倔起来我基本上没有一点办法,出门的时候我说“冰箱里的饺子我可以拿一些回去吗?”   正准备换鞋的温希承听到我的话,猛地转了过来,看向我的眼神满是惊喜。   我鼻子酸了一下说“我看到有很多,我拿几袋回去当晚饭吃。”   温希承看着我不住的点头,转身走向厨房,打开冰箱,将里面的饺子全部拿了出来,装在一个大袋子里拎着出门的时候,脸上带着舒展的笑容。   如果这样就能让他发自内心的微笑,我想我不会吝啬给予的!   第二天一早我准时起床,刷牙的时候才意识到今天没有专车了,心里升起那么一丝丝失落,因为要挤公交,来不及吃早饭随手取了一包牛奶刚要出门,手机铃声响了,我的心怦怦跳了两下,但是当看清上面的名字,有种不着痕迹的失落一闪而过。   “喂?”   “出门了吗?”温希承的声音一如清晨的阳光,暖洋洋的让人浑身一阵酥麻。   我关上门走向电梯,“刚出来,梓飞和妮子上飞机了?”   “嗯,一早就送他们去机场了,我快到你小区了,等我一下。”   我一愣,本能的想要拒绝,但还是说“你不用进来了,我走出去好。”   他停顿了一下说“好。”   我在小区门口等了几分钟,温希承就到了,上车后,我看着他笑了笑说“从机场过来绕远了,你直接去公司近的多。”   他没说话,脸上的神情黯了一下,笑了笑从后座取过一个纸袋子递给我。   我打开,是豆浆和蒸饺,调整了一下情绪说“你怎么知道我没来得及吃早饭,谢谢!”   温希承眼底荡出了一丝笑意,转头看了看我,说“我开慢一些你趁热吃。”   我应了一声开始解决早饭,心里不感动肯定是假的。   冯苏川第一天来接我的时候,我对他说让他顺路帮我带一份早饭,他很认真的对我说“早起半个小时就可以做一顿很丰盛的早餐,我不建议你在外面吃,当然如果你坚持要吃的话,我可以帮你去买。”   我当时窘迫的要死,怎么好意思再让他买,总不能让他觉得我懒到这个地步连早起半个小时都不愿意,虽然事实上我的确不愿意,但想到早起对身体也是很有好处的,只能勉强接受。   我们交往一个月后,我有天起得晚了,没来得及做早饭,也像今天一样抓着一袋牛奶上了他的车,他盯着我有些凌乱的头发看一会儿,转头很平静的说“如果我们住在一起,我可以帮你一起做早饭,还省去很多路上的时间。”   我当时一口奶差点儿喷了出来,对着朝阳直翻白眼,觉得找自己的上司做男朋友最悲哀的就是他在跟你说情话的时候也是用交代工作的口吻!   到了公司,我没有提前一个路口下车,坐在温希承的车里直接进了地下车库,停好车子,将手里的纸袋子扔进垃圾箱时,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低沉的声音。   “温经理,早啊!”   我的身体像是过电一样瞬间一颤,转头就看到冯苏川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手里拿着钥匙站在不远处,盎然挺拔的身型透着些疏远和冷漠。   我看了看站在我身边的温希承,慢慢低下了头,这也太巧了吧,就偏偏让他撞见了,这下我就是浑身是嘴都解释不清了。   温希承微微笑了笑说“早。”然后看向我说“我先上去了。”   冯苏川看温希承离开后才带着让我浑身不舒服的笑容走了过来,到了我跟前,他停住脚步,眼睛看着前方说“看来你还没告诉他我们达成的协议。”停顿了一下又说“还是已经做出决定了?”   我眼睛盯着自己的脚尖,被他强大的气场压迫的有些缺氧。   冯苏川没有再说话,松了松领带擦着我的胳膊错身离开。   几秒钟后我转身走向电梯,冯苏川很好心的帮我按着开关,我进去后说了句“谢谢。”   他说“不客气!”   电梯里弥漫的低气压让我有种挠墙的冲动,看着他紧绷的有些阴郁的脸色,我决定什么都不解释,以我对他的了解,我拼命解释半天,他只会轻描淡写的来一句“解释就等于掩饰,夏天,这个我很早就教过你了。”   我几乎能想象得到他一脸淡然、漠不关心的神态,而我肯定是一副急于获得理解、惶恐不安的小媳妇样儿!   这怎么可以!太悲催了,我为什么要让自己这么悲催!   所以电梯门打开的时候,我挺了挺胸前的两个小面包,微笑着走了出去,我明显的感觉身后的脚步停顿了一下,提着一口气踩着高跟鞋蹬蹬蹬像是竞走一样去了办公室。   坐在椅子上我才深深吐出一口气,抽了张纸擦了擦手心的汗水,感叹,生活真是不易啊!   作者有话要说:办公室JQ神马的最有爱了,小助理挑战腹黑老大,~\(≧▽≦)/~啦啦啦   下个更新日:周三!   21   二十一【幼稚的对决】 ...   周一的例会特别长,结束的时候已经临近中午,回到办公室我刚准备叫宋颖去吃饭,冯苏川从外面进来面无表情的扫了我们一眼,说“十分钟后在B3办公室开部门会议。”   我只看了他一眼就低下了头,等他进了办公室才抿着嘴唇开始整理资料。   开会的时候,按照惯例其他人先汇报工作,我在最后,因为有些心虚我不敢直视他的眼睛,而冯苏川摆着一副面瘫样儿,神情微微紧绷着,时不时皱一下眉头,我想到一个词儿,不怒而威!   轮到我的时候,我压了压惊才开口“上周投标六个项目,其中四个进入第二轮,两个因为价格太高被直接淘汰,进入第二轮比较有把握的是博世新建厂房和宝马大厦二期。”   冯苏川沉默了几秒看着我有些严肃的说“上海中芯国际的工程预算与核算成本相差了3%,是什么原因?”   我愣了一下,这个项目因为投标的周期拖得太长,当初报价时的材料价格和现在采购的有不小的出入,我已经很尽力的在洽谈了,但还是高于当初的成本,这个情况他是知道的,上周还说能够谈到现在的价格已经很不容易了,现在开会的时候故意指出来,让我非常怀疑他的用意。   我清了清嗓子说“这个我上周已经给你汇报过,大部分是由于钢材涨价造成,还有一部分是因为我们的工期比较紧,厂家需要加急,也增加了费用。”   冯苏川看着我面无表情的说“四年前你进公司的时候我就说过,所有的汇报必须有书面的东西给我,我每天处理的事情很多,如果每个人都像你一样只是口头跟我说一下,都需要我来记住的话,我的工作就不用开展了。”   我觉得脸上一阵发烫,咬了咬嘴唇看着他反驳道“上周五才确定了所有的价格,我会尽快给你一份详细报告。”   冯苏川看了我一眼,然后转头面向其他人说“记得每次开会我都要强调时间节点,我要的是准确时间,不是类似于马上、尽快这样毫无意义的词。”说完他又转向我“夏主管,能给我一个确切的时间吗?”   看到其他人都是一副不可思议的神情,我很没出息的眼眶红了一下,都能感觉到眼泪就在里面打转,我仰头看着他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声音说“下午三点之前。”   冯苏川低了一下头避开我的视线站起来说“好,散会!”   他离开后我也站了起来,没有理会其他人同情的目光走了出去。   回到办公室,冯苏川已经坐在办公桌后,听到响动他透过玻璃隔断看了过来,我的座位跟他之间只有那么一个玻璃隔断,我能清清楚楚看到他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冷淡,看不出丝毫情绪的波动。   我面无表情的放下文件夹,拿着饭卡离开,我们的视线没有任何交汇。   食堂里已经没什么人,我打了两个蔬菜半份米饭找了个角落坐下。   第一次我觉得冯苏川竟是这么幼稚的一个人,居然用这样的方式给我难堪,且不说我好歹也是一个主管,单单就我跟了他四年,都不应该做的这么过分,就算他看我不顺眼想要为难我,也不应该让我在同事面前出丑,在这个大公司里你每一步都得小心翼翼,四年来,我跟在他身边,工作上兢兢业业,跟同事相处上真诚以待,从未落下什么话柄,现在,就因为他可笑的嫉妒心,我很荣幸的会成为大家茶余饭后的讨论对象。   完全没有食欲,我扒拉了几口菜端着餐盘起身的时候,感觉到有人靠近,抬头对上温希承含笑的眼神时,我的心里一紧,眼眶又开始发热。   温希承明显一愣,然后便坐在我对面,担心的问“怎么了?”   我摇头,眼泪顺势落了下来,赶紧用手背擦了擦说“没事,你怎么又是这么晚才来吃饭?”   温希承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抽了张面纸递给我,柔声说“出什么事儿了?”   我擦干眼泪,还是摇头,觉得很沮丧,为冯苏川的过分也为自己的懦弱。   “你们吵架了?”温希承低着头问我。   我叹息“也不算,他那么强势怎么可能跟我吵架,顶多算是冷战吧。”   “为什么?周六还好好的?”   “还不就是因为周六的聚会,我之前没有跟他说过我和你的事,总之就是很麻烦。”   温希承抬眼看着我,长长的睫毛颤了两下后低低的说“需要我去跟他解释一下吗?”   我看着他摇头,心里却是一疼,虽然他眼底的伤痛转瞬即逝,但还是被我捕捉到了,然后我才意识到我们在谈论什么。   看着他努力维持的却越来越苍白的笑容,我有种想要扇自己耳光的冲动,我怎么可以如此坦然的跟他抱怨我和冯苏川之间的事情,我发誓这次绝对不是什么潜意识想要惩罚他,而是极其自然的把他当成一个可以诉说心事的朋友。   然后我就感觉到一阵悲哀,我竟然真的可以做到再把他当兄弟了,那是不是也就说明,我对他的感情已经彻底变质,我们真的再也回不去了!   重新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冯苏川正好从外面进来,看到我,他的脸色比之前还要阴沉,微眯着眼睛打量了我一会儿后,说“我两点半要出去一趟,希望你能在那之前给我。”   我看了看时间已经一点,与他对视了几秒钟后,极其平静的开口“好的。”   四年的工作能力那不是靠吹出来的,两点不到我就将整理好的报告放在了他的办公桌上。   我看他依旧是一副扑克脸,有些冷淡的说“没什么问题的话,我出去了。”   他抬眼看着我,眼神幽暗深沉,片刻后说“刚刚给你发了邮件,明天一早投标的,清单还没有出来,你可以跟设计部联系下让他们尽快给出工程量。”   他说到设计部的时候故意加重了语气。   我勾了下嘴角后说“我会跟温经理沟通的!”   温经理三个字我也说得很重,看到他的脸色瞬间紧绷,眼底隐含怒气,我扬了扬头开门离开!   开玩笑,在公司最腹黑的老大手下干了四年,当我吃干饭的吗?!   两点半,冯苏川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依旧黑着一张脸,路过我的办公桌时他停顿了一下,像是有话要说,我抬头,瞪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望着他,片刻后,他偏开头一脸阴郁的离开。   看他走出去后,我心情很爽的将MSN的签名改成:第一回合,夏天完胜!   没一会儿我就收到一大堆“关心”。   【怎么样,你老大是不是特郁卒?】   【具体说说啊?】   【我刚刚在电梯里看到冯帅哥了,领带都扯下来了,夏天,好样的!】   。。。。。。   不错,我和冯苏川的战争已经吸引了全公司的注意,大家都伸长了脖子等待我们激烈的交锋,我现在只能庆幸没人知道我们的恋情,要不这个轰动绝对比当初得知市场部助理是老总保养的小情人还要震撼!   在一堆留言中,我翻出刘妮忆的,她给我了两个字【幼稚!】   而温希承说的是【心情好点了?】   这就是同事和朋友的区别。   盯着这两句话看了一会儿,我将签名改了回来。   给刘妮忆回复道【我也觉得!】   对温希承说【好多了,谢谢。】   他俩都没有理我,将别人的对话框关掉,MSN设置成忙碌中,再一次感叹,冯苏川的确是个厉害角色,拜他所赐我的智商真的成了负数!   下班前,我收到温希承的邮件,工程量清单比我预料的提早给了过来,简单查看了一下,没有特殊品牌,将询价单发出去后,我开始填写价格。   六点半其他人都下班了,冯苏川还没有回来,我放了点音乐,关了两盏灯,转身的时候看到办公室门口出现一个身影。   我的心里滑过一丝暖意,笑了笑说“下班了?”   温希承走进来手里拎着一个袋子,里面是几个餐盒。   将袋子摊在我的办公桌上后,他皱着眉头说“你加班都不吃晚饭吗?”   大大的办公室空荡荡的,男人柔和的嗓子夹杂在舒缓的音乐中,在空气中荡出一圈圈温情,我将眼里的酸涩压下,搓了搓手取出筷子说“有泡面和饼干,你吃了吗?”   他摇头,递了一盒米饭给我,看着我的笑容里满是宠溺。   我避开他的眼神说“那快吃吧。”   温希承轻轻应了一声,夹了一些菜到我的饭盒里,我没抬头乖乖的吃着。   饭后,收拾好餐盒,我开始工作,而温希承并没有离开,取了奔驰4S店的图纸坐在对面的位置上翻看着。   我觉得有些困乏,想要冲一杯咖啡,抬头就对上一双温柔的黑眸,那里面是我熟悉的没有任何隐藏的爱恋,在我移开视线前,对面的人已经先一步低下了头,再看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一片清澈。   我的心里微微有些刺疼,从来没想过之前我努力想让他不再隐藏自己的真实感情,却是现在我们能平静相处的唯一办法。   “我去冲杯咖啡,你要吗?”我轻咳了一声问他。   他点点头说“好。”   我拿起他的水杯,想了想又说“你还是喝奶茶吧,咖啡伤胃。”   他依旧说“好。”声音里多了些笑意。   我拿着杯子起身的时候在想,温希承从来都是个很容易满足的人,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   作者有话要说:每天晚上某人回来,在门口换鞋的时候都会叫我一声,有时我会跑出去迎接,有时只是应一声,昨天他回来时我正在网上跟一个朋友聊备孕期间X的频率,兴致正高,他喊我,我就没理他。   过了一会儿他走进卧室,站在床边,敲了敲我的头叫了声:“老婆!”我仰头看着他:“啊?”他很满意的点点头进了卫生间。   我囧了,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男人的存在感?!!   捂脸扭臀求花花,我也要证明存在感啦~   下个更新日:周五!大家稍安勿躁,日更肯定会有的!!最近有犯懒的迹象,你们要回帖鞭策我啊,嗷嗷嗷嗷!   22   二十二【灰暗的人生】 ...   十点半,所有的报价都已经整理完毕,等待打印的时候,我困乏的不断打着哈欠,温希承走了过来帮我倒了杯热水,站在我身边说“以后我会早一点将清单给你,总是熬夜对身体很不好的。”   我抱着水杯仰头,他下巴的线条依旧是那么完美,只是更加尖瘦,看着让人特别心疼,察觉到心里的变化,我慢慢垂下了眼睑,一口一口喝着热水。   办公室的门被人推开的时候,我和温希承同时看了过去,看清来人后,我含在嘴里的一口水差点儿喷了出去,费力的咽下后,边咳嗽边目送着一身戾气的冯苏川铁青着一张脸进了他的办公室,没有忽略他的手里拿着一个纸袋子。   百叶窗被拉下后,温希承低头看着我说“他可能误会了什么,你进去解释一下,我先回去了。”   他的声音很低,眼底轻轻颤动着,里面蕴含的情绪我不能完全明白,却也知道他的心里有多难过。   既然能体会到他的心痛,就不会假装不知道,我笑了笑站起来说“我们之间不是你想的这么简单,等一下我跟你一起走。”   温希承微微愣了一下,然后就笑了,里面的忧伤淡了很多,真诚而舒心。   我走过去敲了敲冯苏川办公室的门,他没回答,我直接推门进去。   房间里烟雾缭绕,冯苏川手里夹着一根烟站在窗前看着外面。   我盯着他挺直僵硬的背影看了一会儿后说“报价已经整理完毕,我先走了,你喝了酒一会儿打车回去吧。”   冯苏川没转身,手指间的烟灰已经很长,他却恍然未觉,侧脸的轮廓在月色的映衬下透着几分寂寥和落寞。   我没有离开,却也不再开口。   良久后,他说“今天上午的事情,对不起,以后不会了,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能接受。”   我低低应了一声,转身的时候听到他说“明天早上要我去接你吗?”   我摇头拒绝道“不用,我自己坐公交就好。”   他转过身看向我,也许是喝了酒的原因,眼神不再平静,里面雾蒙蒙的,有着血丝,向前迈了一步,将烟蒂摁灭在烟灰缸后,低着头轻声说“今天早上我过去了。”   我没明白“什么?”   他抿了抿嘴唇说“去你的公寓了,但是晚了一步,到的时候你刚好上了他的车。”   我有些震惊的看着他,瞬间心里就感受到一阵闷痛,我咬住了嘴唇没说话。   他转身靠在办公桌上,把玩着打火机说“中午我去食堂找你,看到他在安慰你,晚上应酬的时候满脑子都是你一个人在办公室加班的场景,还没结束就提前离开了,买了夜宵过来却看到你们含情脉脉的对视,夏天,就算要做出选择,也不需要这么快,不给我丝毫喘息的机会,这样的猝不及防,没人能受得了。”他停顿了一下又说“当然这跟你没关系,我会慢慢适应的。”说完就坐在了办公桌后,开了电脑不再看我。   他脸上冷漠的神情满是疏远,我想要辩解,想要反驳,却根本不知道怎么开口,冯苏川从来都是个强势的人,他有自己的判断,已经下了的结论,我说什么都枉然。   又站了片刻后,我转身离开,关门的时候,看到他依旧看着电脑,目光却是我从未见过的呆滞。   我出来后对温希承笑了笑就拎着包随他离开了,直到上了车我的脑子里还是冯苏川呆呆看着电脑的情景,我从未见过他这样,就算是跟初恋女友分手的时候,他的脸上都是一片淡然,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失态过。   然后我在想,他应该是想要我解释的吧,我不可以凭着自己的臆想就武断的认为他不会听我的辩解,就这么默认了。   心里渐渐升起懊恼的时候,我听到身边的人轻声叫我。   我转头“你说什么?对不起,我刚刚走神了。”   温希承抿了抿嘴唇,挤出一丝笑容说“没什么,一会儿早点休息。”   我看了看四周才发现已经到了我公寓的楼下,拉开车门说了句“晚安。”就直接走了下去。   进电梯的时候我掏出手机,犹豫着要不要给冯苏川打个电话,也不知道他回去了没有,有没有自己开车。   但直到开门进屋我都没有拨出那个号码,转身进了卧室,将手机扔在床上,换了睡衣走进了卫生间。   洗漱好出来,已经将近十二点,去阳台收衣服的时候不经意的看了眼楼下,然后我的心就像是被一只手紧紧揪住一样,狠狠地痛着。   温希承的黑色轿车安安静静的停在楼下,他依旧是靠在车身上,微微仰头看着我的方向,几分钟后,他朝我挥挥手臂,上车离开。   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那种懊悔和震撼已经超出心脏的承受能力,第一次我觉得跟他做兄弟也是自欺欺人!   难道真的要跟他成为陌路吗?我不用想都知道他一定不会比现在好过。   可是,四年前他就已经做出了选择,不管为了什么,他放弃了我,放弃了我们的感情,每个人都应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就算他是温希承,是那个万人迷的王子也是一样。   灰姑娘已经不再沉浸在梦幻的王国,她已经长大,她的心里会永远为王子留一个位置,可是在未来的蓝图里却再找不到他的身影了。   第二天我提前半小时起床,吃过早饭下了楼看到停在楼下的黑色轿车,心里只剩下无奈。   温希承看到我,拉开车门笑着说“你今天出来的真早,幸好过来的路上不堵车。”   我笑了笑没说话。   上车后,他依旧从后面取了一个袋子给我,“在路上碰巧看到生煎包,挺干净的,你尝尝这个味道好不好?”   我看着袋子上面印着的LOGO“胖阿姨生煎”,这是个连锁生煎外卖店,全市也就三家,他过来的路上根本没有,而且据我所知每天光排队就得十五分钟。   昨天晚上想好的那些话,我怎么都说不出口,心里被一种浓浓的酸涩包围着。   我深吸了一口气看着他隐含期待的温柔双眸,慢慢打开袋子说“谢谢。”   温希承在听到我这两个字的时候微微抿了抿嘴唇,笑了一下,移开眼神发动了车子。   我转头看着窗外,慢慢吃着生煎,其实我一点都吃不下,可是我能说我已经吃过早饭了,看着这么油腻的生煎包完全没有一点食欲吗?当然不能,我想到他到时候受伤的眼神就觉得无法承受。   消灭掉一半后,我将袋子合上,我发誓再看一眼就会吐出来。   “喝点水,是不是不好吃?”温希承递了一瓶矿泉水给我。   我接过却没喝,胃里已经装不下了,我说“没有,挺好吃的,就是太油腻了。”   他想了想后点头说“那明天不买了,早上吃这么油腻的东西的确不太好。”   我深吸了一口气转头说“我可以自己坐公交去上班的,你真的不用绕大半个城市过来接我,就算我们是好朋友,你也没必要这样做。”   温希承眼睛看着前方,喉结上下动了动后说“对不起。”   我觉得心里一阵难过,转身看着他说“其实你过来接我,我很感激的,除了可以多睡半个小时,还有免费的早饭吃,我真的很高兴,可是,你完全没有义务做这些的,就算你觉得没什么,我也不能心安理得的接受,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温希承没说话,握着方向盘的手因为用力指关节微微有些泛白。   几分钟的静默后,我觉得很沮丧,刚要妥协,就见他转头看着我,眼里是很温和的笑容,没有难过也没有忧伤,眼神纯净的不带一丝杂质。   他微微笑了笑说“嗯,我知道了。”   我叹息,扭头不再看他。   他知道什么?他知道我心里有多矛盾、多苦恼吗?他知道我跟冯苏川冷战是为了他吗?他知道就算当初被他抛弃看到他难过我依旧会心疼的要死吗?他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   一路上我们再没有交谈。   在办公室里遇到冯苏川的时候,他的脸上除了略显疲惫外已经恢复到我熟悉的淡然的神情,看到我,他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   我对他笑了笑,回到座位的时候在想,估计也不用再纠结怎么抉择了,从他疏远冷漠的眼神我知道他已经放弃我了,心里不是不难过,但觉得这样也挺好的,起码回想起这段仅仅只维持了三个月的感情我的心里是充满感激的,只希望在今后的工作中我们能够相处的没有别扭。   我端着杯子起身,看了一眼玻璃隔断对面认真工作的男人,想到以后的每天我都将怀着愧疚和惶恐的心情在他的手下做事,觉得我的人生真是一片灰暗!   作者有话要说:老男人的一个特点就是喜欢武断的做出结论而且不给你任何反驳的机会,内伤神马的最有爱了!   经过一周每天晚上跟某人的抗争我终于码够了存稿可以大声的宣布:即日起开始日更!!!   我天天被某人鄙视、教育,你们要积极回帖安抚我被摧残的受伤心灵啊~   PS:祝我们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蓝莓宝贝生日快乐,早日找到一个多金帅气的腹黑大叔,抛弃她家常某!(好邪恶的生日祝词,o(╯□╰)o)   23   二十三【公司运动会】 ...   接下来的几天,我、温希承、冯苏川三个人相处的异常和谐,温希承早上不再去接我,我每天在家吃过早饭,然后等公交,掐着点儿打卡上班,有几次气喘吁吁的进了办公室跟出来倒水的冯苏川碰个正着,他都是淡淡的跟我笑一下,不过我还是能看到他眼底的促狭。   我跟刘妮忆抱怨的时候。   她说“该!让你得瑟,一只脚踏两只船你这下场算轻的!”   我立马不乐意了“我哪有一只脚踏两只船,我们三个人都是清清楚楚好不好,我才没你那么不厚道,梓飞真可怜!”   她仍旧是回我三个字“死远点!”   周五一早,人事部发了一封邮件,说是周六、周日要举行集团内部运动会,涉及的比赛项目有羽毛球、乒乓球和篮球,要求各个分公司都必须有人员参加,且在下班前将名单报上去。   我什么都不会,而且还要加班,就没有参与,冯苏川当然也不会参加,内审和报关有几个小姑娘报了羽毛球。   中午吃饭的时候,宋颖跟我说“我们经理居然报了篮球,我估计整个集团经理级别的也只有他了,太可爱了,夏天,明天下午我们穿短裙当拉拉队吧?”   我正吃着一口饭,差点儿被活活噎死,拼命的咳嗽了两声后说“你自己穿吧,我身材不好。”   宋颖在我的胳膊上狠狠掐了一下,瞪圆了眼睛说“你一天不寒碜我会死啊!”   我疼得眼泪都出来了,端着餐盘起身说“死倒是不会,但是会浑身不舒服!”   在她的小胖腿伸出来之前我敏捷的转身离开。   从食堂出来上了楼路过设计部办公室时,我挣扎了一下走了进去。   温希承照例还没有去吃饭,看到我显然有些诧异。   他抬眼笑着说“不会是约我一起吃午饭吧?”   我摇头坐下后说“我刚吃过上来,等你一起就只能喝汤了,对了我听宋颖说你报了篮球的项目。”   温希承笑着点头“好几年没有玩过了,不知道退步没有。”   我斟酌了一下说“公司历年的运动会几乎都没有经理级别以上的人参加。”   “为什么?”   “唔,不知道,可能他们觉得有失身份吧。”   温希承笑着起身活动了一下脖颈拿起外套走到我跟前说“我不怕,明天你会来的吧?”   我仰头,朝他眨了眨眼睛说“明天我要加班,上海项目部过来讨论中翔国际的下包合同。”   那双凝视着我的黑眸瞬间黯了一下,温希承穿好西装,耸耸肩说“真可惜。”   我站了起来,歪头想了想说“决赛在五点左右吧,要是来得及我就赶过去,当然你得确保总公司这边儿能进决赛!”   温希承回头,漂亮的眉头挑了一下说“那当然,我这么厉害!”   我看着他脸上生动而明快的表情,微微笑了笑,觉得很欣慰。   看,就算我们曾经有那么纠结的过往,现在,依然可以像朋友一样舒心的相处。   只是我的这番感慨还没有发表完,从设计部出来遇到迎面走过来的冯苏川,对上他淡漠的眼神和嘴角微不可见的冷冷的笑意,我心里升起的那点儿对上天的感恩立马消失殆尽。   温希承在看到冯苏川时对我说了句“我去吃饭了”便走向电梯厅,而冯苏川对我直接选择了无视,迈着稳健的步履没有一丝凌乱的与我擦身而过。   我看着一左一右消失的身影,觉得老天爷一定是太清闲了,没事就逗我玩儿,高兴了就给我个蜜枣,等我满心欢喜的时候再告诉我其实那个蜜枣是有毒的!   所以,我的人生灿烂了一下后,又恢复了灰暗!   周六一整天基本都是在会议室度过,但我还是通过宋颖的短信直播知道了运动会现场的情况,篮球这边儿,总公司队一路过关斩将杀进决赛,她的每一条短信都是对温希承的崇拜和赞美,最后一条是这样的“温少在场上的表现绝对不亚于湖人队的乔丹,全公司的女人都为他疯狂了!”   “噗!”我一口水一滴不剩的喷到了硕大的会议桌上。   看着办公室里其他人诧异的眼神和冯苏川瞬间黑了一层的脸色,我慢慢低下了头将手机放进口袋里顺便按了关机键,脸上一阵阵发烫,心里狠狠地骂着宋颖这个伪球迷!   商讨结束后已经四点半,走出会议室的时候,上海分公司的经理对冯苏川说“篮球决赛是我们队和你们队,过去看看,晚上再来汇总怎么样?”   其他人也附和着,我站在冯苏川身边,仰头眼巴巴的看着他,几秒钟后,他轻轻点头,说话的时候不经意的扫了我一眼“也好,心不在焉也做不出什么工作来。”   我低着头翻了个白眼,心想,冯苏川你一天不挤兑我会死啊!   去体育馆的路上,我自然是坐冯苏川的车,可让我郁闷的是他的车上只载了我一个人,这样我就不得不在他强大的低气压下在狭小的空间内与他独处将近半个小时!   车子行驶到一个路口时遇到了堵车,我看了看望不到头的冗长队伍,将车窗摇了下来,但是闻到旁边汽车的尾气,又重新摇了上去,最后我深吸了一口气转头看着身边一脸淡定看着前方的男人,声线有些紧张的开口“老大,我们谈谈吧。”   冯苏川收回视线转向我,淡淡的说“谈什么?”   我咽了咽口水,没有避开他冷漠的眼神豁出去一样说“我觉得我们的关系不应该是这样的,我做了你四年的助手,之前我们相处的都很好,不管是工作上还是私下我们都很有默契,我从一个什么都不懂没有任何经验的应届毕业生到现在的公司中层,我知道这都是你的功劳,我真的很感激你,说你是我的良师益友一点儿都不夸张,我们见过彼此最失意的时候,也帮着对方走出那段艰难的时光,我认为我们深厚的阶级感情,不应该因为一件小事就受到影响。”   我一番慷慨激昂的陈述结束后,冯苏川的脸色比刚才又黑了一层,他眯了眯眼睛带着危险气息看着我说“一件小事?你觉得哪个是一件小事?是跟我谈恋爱还是抛弃我回到你的初恋男友怀里,嗯?”   我垮下了双肩,耷拉着脑袋看着他可怜兮兮的说“这不是我要说的重点,老大,从我进公司你就告诉我凡事都要抓重点,不可以断章起义。”   前面的车通了,冯苏川发动了车子冷哼了一声说“我也教过你要学会察言观色,你难道没看出来我现在不想跟你说话吗?”   我有些挫败的深深吸了口气,呼出的时候扭头看向窗外有些感慨的说“我是真的很珍惜我们之间的感情。”   冯苏川没有说话,直到下车我们都没有任何交谈,到了体育馆,开门的时候我看着他说“冯经理,我先进去了。”   冯苏川稍稍缓和的脸色瞬间变得阴冷,我就当没看出来面无表情的开了车门走了下去。   进了体育馆,场上的比赛已经进入第三小节,紧张而刺激,我站在最后面看着场上挥洒着汗水奔跑的温希承,烦躁的心情渐渐平复。   几分钟后,我的身边站了一个人,淡淡的古龙香水味,不用转头我也知道是谁。   “刚刚语气不好,我道歉!”冯苏川双手背在身后眼睛看着篮球场上低声说。   我转头斜眼看着他“有你这样道歉的吗?我是在场上打篮球吗?真诚的道歉是应该看着对方的眼睛的。”   冯苏川弯了弯嘴角,转头看着我,目光灼灼,里面是赤/裸/裸毫无掩饰的热情,他的脸向我靠了靠说“你说的是这样?”   我囧了,伸手挡在脸前向后退了退,抹着汗说“不,不是,就刚刚那样挺好的。”   冯苏川垂眼嘴角勾了勾嘴角,挤出一个我看不懂的笑容,刚想要开口,场上突然响起了哨声,接着就是一阵骚动。   我看了过去,然后就一愣,温希承跌坐在场地中央,双手撑着地面,弯着腿,头深深埋着看不到表情,我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儿,听到冯苏川叫我,也没管他说什么,抬脚边向看台下跑边对他说“我过去看看,一会儿再说”   我跑过去的时候,温希承已经在别人的搀扶下站了起来慢慢走向休息区,我跟着到了看台的第一排。   他额头上的冷汗大颗大颗的往下落,坐下后就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脸上已经白得没了血色,几个同事不断地询问着,但是他却一句话都不说。   我挤进去,抓住宋颖的胳膊焦急的问“怎么了?”   听到我的声音,温希承刷地一下就睁开眼,看到我的瞬间,他的眼里闪过一丝惊喜,然后就是深深地痛楚,垂下眼睑的时候轻声说“没事,休息一下就好,你们继续吧。”   其他人看他已经可以说话,又站了一会儿就继续上场了,我坐在他身边看着宋颖说“到底怎么回事?”   “刚刚抢断的时候上海那边儿的恶意犯规,故意撞了我们经理一下,他们简直太野蛮了,光第三节就撞好几次了!”宋颖的声音恨恨地满是气愤。   我看着温希承苍白的脸色,心里一阵难过,转头看着宋颖说“去倒杯热水,顺便拿条干净的毛巾。”   宋颖不情愿的起身嘟囔着“为什么是我?”   看她走远后,我将手放在温希承的腿上轻声说“撞到哪里了?”   温希承摇摇头没说话,额头上的冷汗依旧冒的很凶。   我急了“到底哪里疼?”   温希承睁眼看着我,片刻后,微微笑了笑,眼里满是脆弱,他慢慢弯下腰将额头抵在我的手背上,轻轻蹭了蹭后说“腰快断了!”   他的声音糯糯的透着浓浓的委屈,让我的心瞬间软成一片,看着走过来的宋颖,我轻轻抽出手后低声说“有人过来了,能走吗?我们先撤吧,去医院看看。”   温希承抬头看着我,眼里满是笑意,漂亮的睫毛眨了眨后说“好!”   接过宋颖手里的毛巾和水杯,我扶着温希承站了起来,在宋颖诧异的目光下,我用唇语对她说“明天跟你解释!”   走向门口的时候,我转头看了一眼后排,不知道什么时候冯苏川已经离开了,我掏出手机给他发了条短信“我晚一点去公司。”   很快收到他的回复“不用了。”   我叹息将手机放进包里,对上温希承询问的眼神,笑了笑扶着他离开体育馆。   作者有话要说:啦啦,我出去逛街了,可爱的草稿箱给大家更新。   真的是老了,昨天稍微哈皮了一下,今天就浑身不舒服,累啊~~~~~~   很多同学答应我日更期间不霸王的,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你们不能骗我哦!   24   二十四【深厚的感情】 ...   温希承坚持不去医院,我只好买了一些药膏送他回家,他洗澡的时候,我给上海分公司一个工程师发了短信问他们回公司没,他说是在外面吃饭,估计半小时后回去,我估摸了一下差不多能赶过去。   温希承穿着松松垮垮的睡衣出来的时候右手拖着腰,头发湿漉漉的搭在前额,脸色越发白皙,虽然我对他已经没有那种强烈的心动的感觉了,但是看到这样一幅美男出浴图,小心肝还是抑制不住的颤抖了两下。   我低头掩饰了一下情绪,过去扶住他的手臂“趴下来我帮你涂点药膏吧。”   温希承很听话的点头,乖乖的趴在沙发上,过了一会儿又伸手将睡衣撩起了一些露出撞伤的地方。   我拿起药膏的时候很明显的感觉到手都在发抖,深呼吸了一次,平复了下心情,熟练帮他按揉起来。   他打篮球很拼,大学的时候就经常受伤,所以我就经常帮他按摩,手法可以说是相当纯熟了,我没敢看他后背坚实性感的曲线,眼睛就盯着他枕在手臂上的侧脸。   轻轻垂着的睫毛根根分明,又黑又长,还带着点上翘的弧度,随着我按揉的力度时不时抖动一下,英挺的鼻翼线条俊朗,薄薄的双唇有些发白,勾着一个小小的弧度,神情满足而愉悦。   我觉得心里酸了一下,收回视线,帮他整理好睡衣,将药膏放进药箱后说“你晚上想吃什么,我帮你打电话叫外卖。”   温希承转了个头面对着我依旧趴在手臂上,眼神有些雾蒙蒙的说“你还要回公司加班吗?”   我点头“合同需要重新整理一下,不过也不急,他们还在吃饭,要不我帮你煮碗面吧?”   温希承摇头撑着沙发坐起来说“等一下,我换衣服到外面吃然后送你过去。”   我拉住他的胳膊说“不用,刚刚按摩完,你最好歇着别乱动。”   他转头盯着我的手指看了几秒钟,笑着抽出手臂说“没事,这点儿小伤算什么,大学那会儿我崴了脚还能再坚持两节呢。”说完就直接进了卧室。   我叹息只能随他。   简单吃了点晚饭,温希承将我送到公司,下车的时候他说“晚上估计到几点?”   我想了想说“应该不会太晚,九点左右吧。”   他笑着点头说“上去吧。”   我关上车门的时候说“晚上我们经理应该会送我回家,你不用过来接我。”   “嗯。”轻轻应了一声后,他开车离开。   去办公室取了电脑,进了会议室,他们估计也是刚回来,都在讨论篮球赛,总公司最后还是赢了,晚上有庆祝活动,我找了个离冯苏川最远的位置坐下,开了电脑根据白天的会议记录默默地开始修改合同。   几分钟后,我感觉到一个人影靠近,随后是一个低沉的没有任何感情的声音“合同需要修改多久?”   我仰头一脸恭敬的看着来人说“半个小时。”   男人点头对上海分公司的经理说“那你们就等合同修改完最后确认一下再走吧。”   上海分公司经理说没问题。   然后剩下的半个小时冯苏川就像一尊雕像直挺挺的站在我跟前,看着我修改合同,我觉得发抖的已经不止是手指了,整个人都开始晃动,不过这也仅仅是我的心理活动,实际上我十指如飞,迅速的在键盘上敲击着,只用了二十五分钟就将合同修改完毕,点击了打印的时候,我感觉到浑身都在往外冒热气,原来冰冷的目光也是可以把人蒸熟的!   开始打印的时候,冯苏川就回到了自己的座位,我将打印好的资料发给大家,又进行了最后一次讨论,修改了几个细节,结束的时候已经九点多了。   上海分公司的经理说“那边儿庆祝的玩得很HIGH,去了酒吧,我们准备过去看看,苏川、夏天你们也一起吧?”   我没敢说话扭头看着冯苏川,他低头想了想说“我不去了。”然后转向我“你要是想去就跟苏经理的车。”   我仔细观察着他的神色,斟酌了一下说“我也不去了,你们玩得开心点。”   看着冯苏川嘴角勾起的弧度,我拍拍胸脯松了一口气!   上海分公司的同事离开后,我随着冯苏川进了办公室,他看了我一眼说“一会儿有人来接你吗?”   我摇头。   “那等一下我送你回去。”   我乖乖点头,像一只待宰的羔羊!   车上,冯苏川看了看时间后说“我饿了,要一起吃夜宵吗?”   我在心里不停的哀嚎。   这是疑问句吗?   这是疑问句吗?   这是疑问句吗?   显然,这不是,我带着一脸笑意很狗腿的说“好啊,正好我也饿了。”   冯苏川很满意的点了点头说“我估计你也饿了。”   十几分钟后,我看着面前满满一大碗米粉,欲哭无泪,照这样的吃法,用不了多久我的腰围就可以赶上宋颖了。   冯苏川只是吃饭前说了句“吃吧。”之后便再没有开口,我时不时观察他的脸色,觉得他估计是想吃饱后才有力气对我进行深刻的思想教育!   从米粉店出来,他转头看着我说“送你回去?”   我看了看手机上显示的时间,十点十分,悲催的想要挠墙,但还是笑眯眯的说“或者你有没有什么好的建议?”   他歪头想了想说“不早了,还是送你回去吧。”说完就走向路边。   我看着他高大挺拔的背影,悄悄的抹着眼泪,为什么我会是这么腹黑无耻的经理的手下兼前女友!   又是一路无语,车子停在公寓楼下的时候,我有种劫后余生的轻松感,正要道别,冯苏川解开安全带,松了松领带转头看着我说“聊聊吧。”   可怜的小绵羊还是无法逃脱被宰的命运,那就只能奋起反抗了,我坐直了身体对上他的视线说“好啊。”   他笑了笑说“你不用像打仗一样,我知道这段时间我有些失常,先跟你道歉,主要是事情的发展太过突然,人都要有个接受的过程,你说对不?”   我点头,感觉思路已经被他控制。   他抬手揉了揉我的头顶,在我做出反应之前,摇下车窗,夜晚的微风将他脸上的淡漠吹走,露出了一丝丝忧伤。   他点了一根烟,将夹着烟的手臂伸出窗外,也不抽,盯着歪歪扭扭的烟圈看了一会儿后弹了弹烟灰重新看向我“一周的期限已到,给我一个答案吧。”   我的注意力还放在那些被风吹散的烟圈上,愣了一会儿才说“什么答案?”   冯苏川掐灭烟头,瞪了我一眼说“你说呢?”   我低着头想了想说“你不是已经放弃了吗?”   “我跟你说过我放弃了吗?”   “你是没说,可是你看我的眼神,跟我说话的态度都清清楚楚告诉我你已经放弃了。”   “我没有!”冯苏川看着我,深邃的眼眸里跳动着愤怒的火苗,他说“不要用你幼稚的判断力来揣摩我的心思!”   我盯着远方的星空看了一会儿后平静的说“我知道自己很幼稚,跟你比起来我就像个小学生,不会察言观色,没有你那么缜密的心思,看不到将来,也没什么规划,每天提心吊胆的在你手下做事,尽量让自己开心一些,是你教我的,不管遇到什么问题,生活都要继续,要快乐的呼吸,我一直一直都在努力的学着如何快乐的呼吸,温希承回来了,我的生活也被打乱了,事实上在你让我做出选择的时候就清楚我们已经不可能再继续在一起了,你说允许我的心里留一个小宝盒,那是在关闭的情况下,现在它被打开了,那些让我无法释怀的记忆也随之复苏,我曾经有多么爱他,多么伤心,又是用了多久才恢复过来,你都看得清清楚楚,对他的心疼就像是已经融进血液,无法剔除,对不起,你的那个附加条件我想我做不到。”   说完后我就红了眼眶,多年来我已经习惯了隐藏情绪,像这样毫无保留的剖析自己的感情,让我觉得很不舒服。   冯苏川依旧沉默着,我抹了抹眼睛说“我舍不得这份工作,但也想活得轻松一些,明天我会提交辞职报告,谢谢你这几年对我的栽培,我会感激一生的!”   拉开车门的时候,冯苏川拽住我的手臂,迫使我看着他后,轻轻叹了一口气“怎么脾气这么大,好歹也听听我的想法,越来越能耐了,都会用辞职威胁我了,嗯?”   我重新坐好,低着头说“没有,我说的都是心里话。”   他松开手,将椅背调整了一下靠在上面眼睛看着远方,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开口“我知道这几天你过得很不开心,也知道都是我的错,我没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绪,想通过给你施压让你感觉到我对你的感情,结果却是适得其反,我看着你跟他越来越亲近,离我越来越远,每天都烦躁的要命,可你偏偏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看到你无辜的眼神我就恨得牙痒痒,凭什么我受着煎熬的时候你可以笑得这么轻松。”   冯苏川停顿了一下,转头看着我笑了笑,继续说“是被你气糊涂了,都忘了你是个隐藏情绪的高手,其实幼稚的不是你,是我,我用如此可笑笨拙的手段将你推离了自己,也算是自作自受吧,你不用辞职,我保证以后不会再为难你,我们可以像之前一样舒心的相处,就像你说的工作上或者私下我们有很好的默契,这份感情我也很珍惜!”   我觉得很感动,真的很感动,眼泪都流出来了,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拼命的点头。   冯苏川笑了两声,递给我一张面纸后说“别哭了,好像受了多大委屈一样,来,说说你和他吧,真的决定跟他重新开始了?”   我擦了擦眼泪摇头“没,没想过要跟他重新开始,只是看清了我和你不适合而已,对于那四年他缄口不提,没有给我任何解释,我想我无法从心底去原谅他,不知道将来会怎么样,只是觉得现在的相处方式挺好的。”   冯苏川嗤笑了一下说“你还真是个日久生情的主,准备再做三年的兄弟然后慢慢发展成恋人?男人倒无所谓,你现在已经二十七了,到时候都成豆腐渣了,谁还要你啊!”   我瞪他“要你管!别人不要,我妈会要的,还有我爸和夏磊,要我的人多了去了!”   冯苏川大笑了两声“行了,知道你吃香,上去吧,用冷水敷一下眼睛,早点休息!”   我看着他真诚的说“谢谢你还让我做你的下属和朋友!”   冯苏川发动了车子挑眉道“那就努力工作来报答我吧!”   我满脸黑线的下了车,看他的车子离开后才转身,心里觉得异常轻松,我终于可以迎来阳光灿烂的明天了!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说清楚了,会不会有些失落呢?   昨天晚上我熬好烫在家等某人回来吃饭,五点半接到他的电话说是被追尾了,回来后已经六点半,吃饭的时候,他突然说:“老婆,我知道为什么会被撞了。”   我说:“为什么?”   他很淡定的说“在路上我想着我老婆好不容易给我熬了汤,我得赶快回家,所以就被撞了!”   我:。。。。。。   我很纠结他是不是在讽刺我做饭的频率太少?   这两天的回帖让我心花怒放啊,看,我都给某人熬汤了!   25   二十五【回到大学时】 ...   国庆前刘妮忆和贺梓飞双双辞职来到这个城市,我租的房子只有一个卧室,而温希承的是三室一厅,所以刘妮忆在贺梓飞的怂恿下住进了温希承的公寓,我觉得很沮丧,骂他俩想暗度陈仓,贺梓飞挠着头一脸傻样儿的看着刘妮忆笑,刘妮忆一如既往的选择视而不见,我再次觉得贺梓飞很可怜。   晚上在其他三个人强烈的要求下,我做了火锅,饭桌上,最兴奋的就是温希承了,透过袅袅上升的雾气看着他跟贺梓飞抢一个鱼丸,我有种回到大学的感觉。   夜晚的繁星挂满天幕,月光淡淡的洒了一些进来,房间里开着一圈吸顶筒灯,整个屋子满是火锅的香气,刘妮忆和贺梓飞在拼酒,两个人喝得脸上都有了红晕,我忙着往锅里放菜,温希承忙着吃。   这样的氛围让我第一次在这个城市不再孤独,有了家的感觉。   吃的差不多的时候,贺梓飞开了两瓶啤酒递了一个给温希承,看了我一眼后重重叹了一口气,什么都没说仰头就喝,温希承低头呆了一会儿也开始喝。   贺梓飞的那一眼我看懂了,他的意思是跟温希承还是兄弟,看着啤酒顺着他们的嘴角流到衬衣上,我觉得眼眶发涩,转头对上刘妮忆泛红的双眼,眼泪再也控制不住静静地流了下来。   四年前,我们没有想过会分开这么久。   三年前,我们不敢奢望还有重聚的一天。   而今天,我们感谢上苍大家还是兄弟。   贺梓飞和温希承整整喝了三瓶才罢休,温希承直接去卫生间吐了,贺梓飞跌坐在椅子上歪头看着刘妮忆笑,那里面的深情和爱恋跟当初温希承看我一模一样,而刘妮忆很淡定的吃着眼前的花生米,一掌盖在他的脸上说“收起你色迷迷的眼神,小心我踹你!”   贺梓飞拉下她的手握了握,在她挣扎之前就松开了,有些苦涩的笑了笑后转头看着我“夏天,我的公司成立后你要不要入股?”   我挠头,扶了一把从卫生间出来脚步有些发飘的温希承,等他坐在我身边后才说“怎么个入法?”   “总投资一百万,希承出资五十万,是最大的股东。。。。。。”   他的话还没说完,温希承抬头看着他撅了撅嘴,眨巴着大大的眼睛说“我不是股东,那钱是我借给你的,无利息贷款!”   贺梓飞狠狠瞪了他一眼“你TMD闭嘴,再跟我提这事儿,我给你退股!”   温希承转头将脸枕在手臂上看着我有些委屈的说“夏天,梓飞欺负我!”   我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后说“乖,他喝多了,咱不跟他一般见识!”   温希承抬眼看着我,雾蒙蒙的眼神满是笑意,小扇子一样的睫毛抖了两下后,他轻轻点头,神情是说不出的满足。   我收回手转向贺梓飞说“继续。”   “我有三十万,妮子有十万,给你空了十万,你不用参与管理,年底分红就行,当然如果亏了也是要承担风险的,怎么样?”   我很认真的想了想说“成,算我一个!”   贺梓飞大笑着说“这下我们四个人就算是同一根绳上的蚂蚱了,是真的有难同当有福同享了,等我的公司做大了,我一人给你们分个什么总,以后咱也上市玩玩!”   刘妮忆用筷子把儿敲着他的脑袋说“你喝高了吧?还上市,你能上炕就不错了!”   贺梓飞傻笑着站起来,摇摇晃晃走向卫生间,口齿不清的说“我先去嘘嘘,然后抱着媳妇儿上炕!”   刘妮忆转头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但是看到他歪歪扭扭的样子又笑得前仰后合,我在她旁边看得清清,她的眼里分明有着掩饰不住的爱恋。   贺梓飞和温希承都喝多了,将他俩安顿着睡下后,我跟刘妮忆收拾着残局。   “妮子,你真的不准备找工作,跟梓飞开公司?”   “嗯。”   “黄小帅知道吗?”   “知道,他说只要我开心就行。”   我叹息“这孩子也挺可怜的,爱你爱到这个份上,虽然我还是无条件的支持梓飞,但想到他不得不面对被抛弃的命运,也瞒同情的。”   刘妮忆低头沉默了一会儿转头看着我说“夏天,我不会跟小帅分手,等梓飞的公司步入正轨后,我会回去跟小帅结婚。”   我冷哼了一声“那到时候,你就等着给梓飞收尸吧!你现在对他这么好,给了他这么大的希望,到时候拍拍屁股跟别人结婚了,我都不敢保证到时候会不会恨你。”   刘妮忆的眼神渐渐变得忧伤,良久后,她将头抵在我的肩膀上轻声说“夏天,谁都可以不理解我,谁都可以不原谅我,但是你不能,我不允许,你听到了吗?”   我觉得很心疼,虽然我总是毫不留情的指责她周旋在两个男人之间,但怎么可能真的恨她呢,我抱住她说“我吓唬你的,不管你选择谁,你都是我最好的姐妹,我都会去做你的伴娘,送上我最深的祝福!”   刘妮忆在哽咽了几分钟后说“你真肉麻!”   收拾完毕,已经凌晨,我决定跟刘妮忆挤一晚,洗漱过后,在床上又聊了一会儿,正准备关灯的时候,听到客厅里有响动,刘妮忆下了床,开门走了出去,没一会儿她就打着哈欠回来,钻进被窝推了推我说“是希承,好像在吐,你去看看吧。”   我点头,下了床,将卧室的门关上看到卫生间的灯亮着,走过去等了一会儿,温希承从里面走了出来,手捂着胃一脸苍白,看到我也没有多少诧异,眨了眨眼睛说“吵醒你了?”   我扶着他坐到沙发上,倒了杯热水给他“胃胀了吧?能吃药吗?”   他喝了两口水后摇头,抱了个靠枕趴在沙发上埋着头闷闷的说“我没事,你去睡觉吧。”   我叹息,走过去蹲在沙发边,手撑着下巴盯着他的后脑勺看了一会儿,然后放在他的后背上轻轻抚着。   “胀的厉害吗?吃点消食片好不好?”   温希承转过头看着我,眼里有着淡淡的痛楚,却是隐含笑意,抿着的双唇开了一下说“吐过了,不是很胀,你快去睡吧,眼睛都熬红了。”   我帮他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说“我扶你回卧室吧,小心一会儿着凉了。”   他没说话也没动,过了好一会儿,我觉得眼睛都开始打架了,他才笑着说“还有些反胃,我再趴一会儿,你快去睡觉,乖!”   我看了他一会儿,起身,回他的卧室取了枕头和被子,递给他坐在沙发上说“我在这里陪着你吧,哪次吃了火锅不得难受一晚上,别到最后吐的腿都软了跟前连个人都没有。”   温希承没说话慢慢坐了起来,将枕头放在一边,也靠在沙发上坐在我的旁边,然后将被子盖在我们两个人的身上。   我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很清爽的薄荷香味,却没有拒绝,片刻后也靠在沙发上,盯着天花板发呆。   几分钟后,温希承向我身边靠了靠,然后将脸枕在我的肩膀上,他混合着酒香的温软气息让我的心渐渐不再平静,当他的手小心翼翼轻轻握住我的时候,我的身体微微颤了一下,没有抽出。   我低头看着耳边垂着睫毛一脸幸福的男人,闭上了眼睛不愿去做任何思考。   今晚我们都很开心,我最好的兄弟要创业了,我最好的姐妹准备为她爱的男人做最后一件事,而我曾经深爱的少年想要一点点温暖,我不想拒绝。   这一夜,就让我暂时失去理智,疯狂一次吧!   清晨的阳光将我唤醒的时候,我发现自己躺在刘妮忆的床上,身边是依旧在熟睡的好友,我根本没有印象昨天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又是怎么回到卧室的,甚至觉得昨天晚上的一切都像是一场梦,现在天亮了,梦也该醒了。   我起身下床,站在窗前,看着外面晴朗的天空,大大伸了个懒腰,笑着走出卧室。   “早啊!”从厨房出来正在准备早饭的男人脸上温暖的笑意,让我觉得这一天将会是充满希望、无比美妙的一天!   早饭后,温希承送我回公寓,路上我们几乎没有交谈,对于前一天晚上的事情我们很有默契的选择了回避。   下车的时候,温希承说“回去好好补个觉,都有黑眼圈了。”   我揉了揉眼睛说“你也是,今天别乱吃东西,一会儿我给妮子打电话,让她给你熬点儿粥。”   他轻轻点头,眼波里有着淡淡的满足和感动。   在我关上车门后,他又叫住我。   我弯腰询问的看着他“怎么了?”   他微微挣扎了一下说“周一早上我来接你上班好吗?我不买早饭,你可以在家吃过再下来。”   我知道我应该说不的,但却是点了点头,摆摆手带着他欣喜的笑容转身离开。   不忍心拒绝,那就顺其自然吧,面对温希承时我向来是个没有原则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为什么我刚刚说了留言很给力,大家就开始霸王啊,不待这样的,~~~~(>_<)~~~~   求调戏!求安抚!求撒花!   今天终于收到警察叔叔的修改意见了,要整改的东西好多啊,结局要重新写,好悲催,天气预报说明天会大幅度降温,貌似在零度左右,真恐怖,冬眠吧!   26   二十六【体贴的经理】 ...   贺梓飞和刘妮忆过来后,晚上不去应酬就会叫我去温希承的公寓一起做饭,这样有时候早上我会跟温希承一起到公司,而晚上又会一同离开,免不了就有了一些闲言碎语,好在我事先就跟宋颖坦白了跟温希承是大学同学的事实,而宋颖就是个小喇叭,所以很快全公司的人都知道新晋万人迷与亲和乖乖女的私交不错。   仅仅一周,就有十几个女同事委婉地向我表达了想与温希承共进晚餐的请求,我都很爽快地应了下来,然后直接将她们的聊天记录复制下来发给温希承。   他一开始还发表一下自己不接受之类的意见,到后来就直接警告我:【你要是再给我发这些东西,我就把你拉黑!】   我斟酌了一下,想出一个万全之策,在公司里内部散播了一个不算谣言的谣言,那就是:温希承有未婚妻,在美国!然后又添油加醋地吹嘘了一番,说那个女人多么漂亮多么有钱之类之类的,然后我的耳根清净了很多。   当天温希承就成为了各个部门八卦的主要对象,对他神秘未婚妻的猜测也是达到了前所有为的离谱,甚至还有人说他的未婚妻其实是美国总公司老总的女儿,要不怎么会刚进公司就坐上了设计部经理的职位。   以讹传讹有多么可怕我算是真正见识到了,下班的时候,我等所有人离开后进了温希承的办公室,原本是做好了负荆请罪的打算,但是看到他脸色苍白茫然失神的样子,我的笑容僵了一下。   “怎么了?不舒服?”我坐下后担心地问他。   温希承转头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才将眼底的情绪隐藏,垂了垂眼睑后脸上出现了我熟悉的笑容。   他关了电脑起身,将西装搭在手臂上看着我,说:“看看你干的好事,你说怎么办吧?”   我仰头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一会儿,然后站了起来,笑嘻嘻地有些讨好地说:“请你吃火锅!”   他也笑,眼里满是宠溺,伸手在我头发上胡乱揉了一通后,说:“去超市!”   我乖乖点头,随着他走出办公室,心里却有种很奇怪的感觉,说不上好坏,只是觉得他刚刚急于隐藏的情绪不是我之前所熟悉的伤心或者落寞,好像是一种对未来的迷茫和困惑,总之我看不懂。   进入十一月后,天气逐渐变冷,温希承从小就体寒,我知道他怕冷,就从淘宝上给他买了个电暖宝,加热好送给过去时,他正抱着一个水杯盯着电脑屏幕发呆,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好像自从那个谣言后他就总是这个样子。   我敲了敲门,走进去,“今天不忙吗?都有空发呆了。”   他笑了笑起身将百叶窗合上,“又有案子了?”   我摇头将暖宝递给他,“热乎乎的,暖手刚刚好。”   温希承接过后,双手紧紧抱着,抿唇看着我笑,黑密的睫毛轻轻抖动着,晃出一片温情。   我笑了笑站起来,“你忙吧,我走了,晚上我要加班,不用等我。”   他点头,垂了一下眼睑后轻轻叫我:“夏天。”   我看了过去,“嗯?”   他仰头看着我,没说话,只是微微笑着,眼神温柔而宠溺,那样深情的注视让我的心里渐渐起了涟漪,我低头掩饰了一下,说:“到底什么事儿?”   他继续轻笑,摇摇头,“没什么,谢谢你。”   我没说话,挡住眼底的酸涩低低应了一声开门离开,回到办公室,对着电脑呆了好一会儿眼前才恢复清明,也许是冬天要来了,人的感情也变得异常脆弱。   今年的冬天,我最亲爱的朋友们都在这个城市,我想一定会是个暖冬!   十一月底,公司准备竞标一个世界五百强的企业在上海开发区投资建设的一批厂房,这个项目获得了上海市市政府的高度关注,能参与竞标的公司都是业绩和声誉相当好的上市公司,初步预计有十个亿,冯苏川跟我说这是公司成立以来参与的最大的项目,而且因为该企业在国际上享有很高的声誉,如果公司能接到这个项目,可以在欧洲市场打响知名度,最重要的是在我们个人的职业生涯中将会添上极其辉煌的一笔!   看得出来,冯苏川很重视这个项目,在他的感染下,我的工作热情也是前所未有的高涨,因为上海分公司有独立的设计部,所以温希承并没有参与这个项目。   第一轮投标前十天,冯苏川通知我要去上海跟项目部和设计部的工程师碰头,开始着手准备商务标。   因为时间紧迫,当天下午冯苏川就载着我回公寓收拾东西,我都没来得及跟温希承打声招呼,只是在路上了才发了个短信给他,他打电话过来的时候显得有些诧异,嘱咐了我一大堆才挂了电话。   我转头对上冯苏川带着调侃的眼神,觉得有些尴尬。   “看来你们相处的很不错。”他眼睛看着前方,笑着说,眼神平静无波,我猜不出他的真实情绪。   我歪头想了想回了他一个字“嗯。”   冯苏川转头冷哼一声:“过河拆桥,都懒得理我了,嗯?”   我满头黑线,挠了挠头发,说:“老大,你知不知道每次猜你的心思我要死多少脑细胞,我本来就不怎么聪明,你再这么逗我玩,把我玩傻了,你就失去一个能干的助手了!”   冯苏川的神情缓和了一些,没有再继续刚刚的话题,“上海这个项目的重要性我就不多说了,工作量很大,你不仅要熟悉材料、设备,还要了解整个系统,很多技术要求我之前都没有听过,十天时间真的是非常紧张,你做好在办公室吃、住的准备。”   我撅着嘴调整了一下座位靠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后,看着他说:“这个你就放心吧,这几年跟着你没干别的,竟熬通宵了,现在我先睡会儿,养精蓄锐,醒来后为你卖命!”   说完我就闭上了眼睛,我以为他会嗤笑着反驳或者直接赏我一个爆栗,却只是听到一声轻微的叹息。   我愣了一下,刷地睁开眼看向旁边,而开车的男人并没有转过头。   过了好一会儿,在我以为刚刚是自己产生了幻听,正准备继续闭上眼睛的时候,听到他低低地有些感慨的声音:“这几年,你真的帮了我不少的忙,我好像从来没有感谢过你,夏天,谢谢你!”   我应了一声扭开脸红了眼眶,真是的,大家这都是怎么了,不就是冬天要来了吗?一个个都这么煽情干神马啊?搞得我像个多愁善感的小女人,感动了一出又一出的,真要命!   到了上海,将行李放到宾馆我们就去了公司,晚上连夜开会讨论,结束的时候已经凌晨,从公司出来,我们步行回宾馆,毕竟是深秋了,夜晚的风吹在身上冷飕飕的,冯苏川看我鼻子一吸一吸的,笑着将外套脱了下来。   我也没推辞接过就穿在身上,只是当带着他的体温和淡淡的香味将我包围的时候,才觉得略微有些不妥,但是看着他一脸淡定的神色,也就没有多想。   一路上我们几乎没有交谈,冯苏川的眉头一直都轻轻皱着,我估摸着他一定在想投标的项目,便没有开口打扰。   快到酒店的时候,冯苏川突然停住脚步,朝四周看了看,然后对我说:“等我一下。”   我裹着他的外套,有些困惑地点点头。   他笑了笑,转身走向马路对面,进了一家便利超市,过了几分钟出来的时候一手端着一个纸杯,一手拿着一杯奶茶。   走到我面前后,他将纸杯递给我,“饿了吧?太晚了,东西不太全,你凑合着吃点儿吧。”   我低着头接过纸杯轻声说:“谢谢。”   “到大厅再吃,外面风大。”他的声音柔柔的,透着宠溺。   我没说话,双手抱着纸杯随着他走进大厅。   我不敢抬头,怕看到他的眼神,可是心里的感动却是真真切切的存在着,其实冯苏川一直都是一个很细心的经理,就算我们没有在一起之前,遇到加班什么的,他都会亲自出去买夜宵给我,我记得第一次吃关东煮的时候,他的脸上满是嫌弃,称之为非油炸的垃圾食品,可是三、五次之后就不再试图说服我了。   我知道职场上有一种付出叫感情投资,一些高级经理对下属都是非常好的,他们不仅仅要让你敬佩他,还要对他充满感激,这样才会死心塌地地为他做事,可是每次冯苏川对我表现出关心的时候,我都不愿意去往这方面想,我宁肯认为他是将我当作朋友,是发自真心的对我好,而我早已将他视为知己,对他充满信赖,在工作上绝不会背叛!   到了房门口,我将空了的纸杯扔进垃圾桶,脱下西装外套递给冯苏川。   他接过搭在手臂上,将手里的奶茶放在我手里,“早点休息,明天我打电话叫你起床,晚安!”   我点头,转身开了门,看他还站在对门,抿唇想了想,说:“老大,你对我这么好,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冯苏川无奈地笑了笑,脸上带着疲惫,朝我摆摆手开门进了房间,等他关上房门后,我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   他对我这么好,会不会因为我是他的前女友?   如果是,我能拿什么报答他呢?   作者有话要说:我好想年轻五岁,然后来一场办公室暧昧啊!!!   最近大家回帖非常地不给力,难道是日更的原因?[img]26_3.gif[/img]   我家色心的文,大家都说很给力!   【by心裳】   【文案】:她不是个好女人,他也不是个好男人。   【入坑提示】:是一对女人YD,男人野兽凶猛的JQ组合   27   二十七【酒吧玩暧昧】 ...   十天没日没夜的加班,所有的标书整理好离投标只有不到五个小时,商务部拿去装订,我趴在桌上盯着外面漆黑的夜幕发呆,脑子里全部都是一堆一堆的数字。   “喝杯咖啡提提神,等一会儿盖好章我送你回去补觉。”冯苏川递给我一个冒着热气的水杯后,搬了个椅子坐在我的旁边跟我一起望着窗外。   咖啡浓郁的香味飘荡在我们周围,空气也变得旖旎,我眨了眨眼睛,盯着袅袅上升的水汽看了几秒钟慢慢喝着。   过了一会儿,我问他:“你觉得我们中标的几率大吗?”   冯苏川收回视线,看向我,眼里布满血丝,他揉了揉眉头,“不好说,但是进下一轮肯定没问题。”   “你怎么知道?”   “公关费报上来已经将近一千万了,要是连第一轮都搞不定,上海分公司这批人就可以直接卷铺盖走人了。”   我诧异了一下,脑子瞬间清明了不少,“一千万!我的天啊,现在的回扣都给得这么凶吗?”   冯苏川轻笑,“十个亿的项目,没有五千万你想都别想。”   我觉得很困惑,语气有些不太好地说:“既然这样,我们还这么拼命做什么,直接砸钱算了!”   冯苏川看着我摇了摇头,起身拍了拍我的头顶,笑道:“这就是现在这个行业的潜规则,该铺的路子都铺好了,你才能换来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否则就只能被刷的份儿,行了,这些你不需要明白,也不需要认可,只要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行,我去看看标书好了没有,你再休息一会儿。”   我看着他转身离开的背影,心里一片迷茫,这四年来冯苏川对我的栽培从未有什么保留,但是他却从来不让我参与应酬,作为他的助理我没有陪他出席过一次酒会,不管是跟业主的还是下包,宋颖曾经还替我打抱不平,说好处都他一个人占了,可我却觉得他不是这样的人。   这一刻,我在想,或许他是不愿意让我对这个社会产生负面的情绪,用他自己的方式将我保护起来,做一个干干净净的职场人!   冯苏川将我送回酒店的时候,我觉得自己浑身像散了架一样,眼睛都睁不开了,他跟着我进了房间,我直接倒在床上就不愿意再动,脑子晕晕沉沉间觉得有人帮我脱鞋,给我盖被子,当脸上传来温热的触感时,我睁开眼,看着正拿着毛巾帮我擦脸的男人,懵懂了一下,坐了起来。   接过他手里的毛巾,我有些尴尬地说:“我自己擦就好。”   冯苏川一脸淡定地笑了笑,揉了揉我的头发,“泡个脚再睡,我走了,中午回来接你。”   我点了点头没说话,等他离开后,我看着床边放着的脸盆,里面冒出的热气让我的眼前不再清明,我吸了吸鼻子将脚放了进去,几乎是瞬间我就觉得身体轻松了很多,可是心里却有些难过,终究我无法再坦然地接受他的关心了。   冯苏川不是一个拖泥带水的人,他现在这样的举动,让我觉得很困惑,是我当初说的不够清楚吗?我好像真的没有明确的拒绝他,只是说我做不到那个附加条件,那我要不要再去跟他说清楚一些?可如果他其实没有别的想法,只是将我当做朋友呢?   我的双脚在盆子里扑腾了两下,看着溅出去的水滴觉得非常苦恼,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猜准冯苏川的心思啊!   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只是觉得这一觉睡了很久很久,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窗外一片绚烂的景色,晚霞将整个天边染红,漂亮得让我有些眩晕,一时之间不知身在何处,直到一个低沉含笑的声音响起。   “终于醒来了。”冯苏川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抬手看了看时间后转向我,“从早上六点到下午四点,整整十个小时,你还真能睡!”   我脑子还没有完全清醒,抱着被子眼神有些迷离地看着他,片刻后扒拉着头发坐起身, “我饿了!”   沙发上的男人站起来,修长匀称的身躯裹着一层柔和的光晕缓缓向我走了过来,他弯腰取了双拖鞋放在床边,看着我笑,“也该饿了,洗漱一下,我们去吃饭。”   我蹦下床,打着哈欠问他:“我们进入下一轮了吗?”   “进了。”   “哦,那晚上是不是有庆祝活动?”   冯苏川点头,眼神中有着淡淡的温存。   我皱眉,“好烦啊,上海分公司的同事最闹腾了。”   冯苏川扳着我的肩膀转身,“快去洗脸,晚上我们单独行动,不跟他们一起。”   我眼睛亮了一下,扭头看着他,“你说真的?”   “废话!”他在我脑门上弹了一下,转身走向沙发。   我摸摸额头,抿着嘴唇走向卫生间,刷牙的时候在想,我们的关系好微妙哦!   晚上冯苏川带我去吃上海菜,在黄浦江边,很奢侈很豪华,吃完后,见他把发票放进皮夹,我将脑袋凑过去看了看,笑嘻嘻地问:“这个你能报销的吧?”   他一愣,然后歪头看着我,眼神里尽是狡猾,“你说呢?”   我囧,摸摸鼻子,“我这辈子最讨厌跟你玩我猜的游戏!”   冯苏川大笑,像拎小鸡一样拽着我离开餐厅。   坐上车,走了一段路程,我转头问他:“不回宾馆吗?”   冯苏川做了个很夸张的诧异表情,“你居然还认识不是回宾馆的路?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我斜眼看着他,“你一天不挖苦我会死啊!”   他憋着笑,伸手过来想要拍我的头,我躲了一下恨恨地说:“别总动手动脚的,跟你不熟!”   他的表情僵了一下,笑容淡了一些,收回手的时候,他说:“怎么不熟,好歹我也算你前男友。”   我扭脸看向窗外,不再理他。   一路上我们再没有交谈,直到车子停在一个弄堂。   “我们要去哪里?”   “酒吧!”   我瞪圆了眼睛,直咽口水,“不是吧,之前你说过不让我去酒吧的。”   冯苏川勾了勾嘴角,说:“之前我是怕你被带坏。”   我跟着他下了车,“现在就不怕了?”   “现在我是准备把你带坏!”   “。。。。。。”   酒吧里人声鼎沸,大大的舞池四周是一圈环形桌,找了个位置坐下后,冯苏川叫过服务生点单。   我想要果饮,被他制止,最后在他的建议下点了一杯名叫“巴拉巴拉”的鸡尾酒。   片刻后,餐点上齐,我的是一杯橙色的有些朦胧的液体,而冯苏川的是通透的浅绿色,我喝了一口后,想了想说:“有点甜,味道还不错,你的呢?”   冯苏川轻笑,将酒杯推给我,“你尝尝。”   我看了他一眼,端起酒杯稍稍抿了一口,然后就皱紧了眉头。   “不好喝?”   “嗯,跟北京二锅头一个味儿。”   冯苏川很爽朗地笑了笑,端着酒杯转身看向舞池。   霓虹灯下人影攒动,伴随着劲爆的音乐,人们疯狂地扭动着自己的身体,像是要把里面所有的感情都宣泄干净一样。   在这个国际化大都市里生活,需要承受的压力太大了,我在想下面这些忘乎所以发泄的人们,在白天也许就是某个高楼大厦里面的白领或者是金领,每个人的身体都绷着一根弦,不知道哪天就会断掉,所以他们需要不断地给自己减压。   我微微笑了笑后扭头,冯苏川修长的手指轻轻捏着酒杯转动着,眼睛盯着前方某个点,却没有焦距,他承受的压力应该不会比这些人少,可是我从未见他失态过,更别谈类似于这样的发泄,就算是现在,连我的内心都开始躁动,而他的脸上却依旧维持着平静。   伪装,已经成为一种习惯,我真怀疑他的面部结构已经发生了根本性的改变,那些喜怒哀乐的功能估计都退化的差不多了。   “是不是觉得我的侧面很迷人?”冯苏川没有转头,嘴角勾着一抹浅笑,沙哑的嗓音在空气中激起小小的涟漪。   我瞪他,喝了一口酒,“臭美!”   冯苏川看了我一眼后,放下酒杯,转动了一下椅子面向我,“问你个问题?”   “什么?”   “你真的觉得跟温希承能重新开始?”   我愣了一下抿紧了嘴唇不说话。   他伸手推了推我的胳膊,“我特别想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当初他一声不响地离开,那几年你是怎么过来的,估计没人比我更清楚,已经四年过去了,你确定对他的感情没有变质?”   我还是不说话。   “那换个问题,你老实跟我说,有没有爱过我?”他的眼睛看向前方,语气平静无波。   我诧异了一下,转头看着他,过了一会儿用很小的声音说:“可能没有吧。”   身边的男人刷地一下转头,眼睛眯了眯后,有些阴冷地说:“那你当初为什么要答应我?明摆着玩我?!”   我咽了咽口水,避开他凌厉的眼神,喝了一大口酒压了压惊,小声嘟囔着:“你的气场一向那么强大,又那么会说,你又不是不知道自己的谈判技巧多么精湛,我怎么可能是你的对手,再说了,以你的性格怎么会允许我不同意,不过我当时的确是想跟你好好相处来着,虽然没有爱情,但是我真的很信任你,我想时间久了总能培养出来的,只不过。。。。。。”我停了下来,抬眼瞄他。   冯苏川的脸色已经恢复了浅笑,他没有看我却是接着我的话说了下去,“只不过交往后才发现你根本无法爱上我,对吗?”   我没敢说话,轻咬着嘴唇点头。   他转头看了我一眼,笑了笑说:“其实那时我也没有爱上你,只不过觉得我们很有默契,你也老大不小了,就委屈自己跟你凑合一下吧。”   我瞪他,心里松了一口气,“我知道你不爱我。”   冯苏川勾了勾嘴角什么都没说。   片刻后,他转头凝视着我,脸上的笑容已经变得很淡,像是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有时候你真的笨的让人很无语,你凭什么就认为跟他重新开始比跟我继续在一起更容易?”   我盯着酒杯看了一会儿,转头看着他,“我没觉得更容易,只是没有办法,曾经有个朋友对我说,如果可以不爱当初就不会爱上,这几年我一直都在琢磨这句话,觉得也不全对,我这一生不一定只爱温希承一个人,也不一定非他不可,就算没有他我也可以生活得很好,可是现在他回来,在没有任何防备的情况,我的心已经不受控制的想要靠近,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这种靠近还是不是爱情,我也在想会不会是当初的不甘心,会不会是想给自己一个交代,可是我想不出答案,我一边慢慢走向他,一边又拼命挣扎,我不知道自己会坚持多久,或许是彻底投降,也或许是等着将心里的那丝挂念彻底耗尽,然后找个人将就一生,你愿意做我将就的那个人吗?”   冯苏川低垂着头,手指腹在酒杯上一下一下轻轻摩挲着,良久后,他仰头将绿色的透明液体倒进喉咙,闭着眼静静地坐了几分钟后,抬眼看着我笑了笑,“目前来说还不愿意,走吧,傻妞!”   我拉住他的手臂,说:“就算你愿意,我也不愿意,事实上我不会将就任何人,包括温希承!”   冯苏川看着我的手指弯了弯嘴角,反手握住,不理会我的挣扎,他直视着我的眼睛带着淡淡的酒气说:“做人呢,什么时候都要给自己留条后路,话,千万不要说得太满,这个世界充满陷进和不确定性,其实今天晚上我本来是想把你灌醉,然后来个刺激的一夜情,第二天再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以你的个性还会跟温希承在一起吗?绝对不会,或许还会辞职,而我就可以名正言顺的追求你。”   他抬手轻轻撩起我脸颊的头发帮我别在耳后,脸上的笑意渐渐晕染开来,“以后就没那个初恋什么事儿了,我了解你、宠爱你,知道你的弱点在哪里,终有一天可以等到你。”微微一顿后,他笑得一脸魅惑,“怎么样是不是觉得我很恐怖,嗯?”   我瞪大了眼睛盯着近在咫尺的英俊脸庞,过了好一会儿,咽了咽口水,说:“老大,你是不是酒精中毒了?”   作者有话要说:注意了,老冯说的可是,那时我也没有爱上你哦,那现在呢?嘎嘎~   这一章的大叔是不是很萌很给力,那还等什么,鲜花神马的统统砸来吧!   上周接到小编的通知,本文9号也就是明天开始入V,明天更完,日更也就暂时告一个段落了,多余的话不说了,四角恋、五角恋、虐小温、大叔的JQ入V后统统都会有的,希望大家能继续支持某橘,鞠躬!   今天在微博做了个形象测试,嘎嘎,很好玩,放链接上来,大家去看看自己是个神马雷人形象~http://2.app.meitu.com/   28   二十八【傻傻的姑娘】 ...   从上海回来后,我和冯苏川的关系变得亲密了很多,之前的隔阂好像一下子就不存在了,就像回到了我们谈恋爱之前,我可以在他跟前毫无顾忌的谈起温希承,而他也可以在无人的时候狠狠敲我的脑袋,骂我是个白痴,之所以会这样呢,我觉得应该是酒吧里我最后的那句话。   我记得我说完后,冯苏川愣了足足十秒钟,然后就开始爆笑,腰都直不起来了,最后他看着我的眼睛,说:“你就这么信任我?”   我没说话,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部,有些沮丧,“我可能不具备一夜情的资本。”   冯苏川憋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很不厚道的笑喷了,他搓了搓脸,在我肩膀上拍了拍,“有自知之名是好的,但千万不要太自卑!”   我瞪他,他搂住我的肩膀走出酒吧的时候说:“真是个孩子!”   我想在他的心里从未将我当成一个可以跟他在站在一起的成熟女人,他懂我、宠溺我,可是却从未说过爱我,就算谈恋爱的时候我们之间也顶多只是朋友以上、恋人未满,现在能够将那段不成熟的感情处理掉恢复到知己的状态,已经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结局了!   从上海回来后,冯苏川恢复了每天早上去公寓接我,而且是直接开到地下车库,被温希承遇到几次后,他看到我脸上就没什么笑容了,而因为贺梓飞的公司刚成立需要打通的关系很多,所以基本上晚上都有应酬,我们四个人也已经很久没有在一起聚过了。   我跟冯苏川冷战、分手、恢复知己所有的经过都没有跟温希承说过,我想他一定是认为一趟上海之行后,我们和好了,不知道为什么我居然不想解释,也或许是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冯苏川很不厚道地说我对他的感情正在慢慢消失,我也没反驳,但我心里知道并不是消失,而是我努力克制着心里的蠢蠢欲动,要知道如果想要重新唤起心中的爱恋,那就必须要去面对尘封在心底的那些委屈和怨恨,他终究是欠我一个解释的!   上海的那个项目我们进入最后一轮,我和冯苏川再次赶了过去,对方案进行了最后一次调整,价格出来,冯苏川请示了张总后又降了两个点,他跟分公司经理进去投标,我坐在车里等,三个小时后,他们满面笑容的走了出来。   我们中标了。   当天晚上,上海分公司进行狂欢庆祝,老总放出话来,凡是参与这次投标的同事年底都会有额外分红,我抱着果汁傻傻的笑着,心里很开心。   冯苏川端着酒杯坐了过来。   “很高兴?”   我点头,“今年年底总算有点儿盼头了。”   他空出一个手指在我脑门上弹了一下,“瞧你这点儿出息。”   我瞪他一眼,继续喝我的果汁。   冯苏川也没说话,转头看向大大的电视屏幕。   有同事在唱陈奕迅的《你的背包》,怀旧的音乐让我的心头漫上了些惆怅。   “想到他了?”身边男人低沉的嗓音打断了我的回忆。   我长长叹了一口气,摇头,将果汁换成了啤酒。   “他好像还不知道我们已经分手,你准备什么时候告诉他?”   我转头看着他,“你觉得我现在要是告诉他我和你分手了,意味着什么?”   冯苏川眼神变得迷离了一下后,笑着说:“意味着你决定跟他重新开始。”   我摊手,“所以,我什么都不能说,因为我还没有做好这个准备。”   冯苏川低着头沉默了一会儿,跟我轻轻碰了一下杯子,说:“换个话题吧,上海的这个项目年前应该不会开工了,但是我们前期的准备工作却不能放松,优化设计的方案会交给总公司设计部负责,涉及到你这里需要做的是根据他们重新确定的参数筛选设备品牌,很多技术要求国内的品牌都无法达到,可能会接触一些不太常用的,你要先熟悉一下这些厂家的业务,摸摸价格,最后定价估计至少要三轮,是个不小的工作量。”   我点头表示赞同。   他揉了揉我的头发,“真听话,我今天跟张总谈了一下,想凭借这个项目申请合约部独立核算,到时候我们全力以赴做到利润最大化,多出来的点数就可以作为部门奖金,你就不用再等着老总偶尔的施舍了。”   我转头看着他,一脸的崇拜和向往,重重点了点头后说:“老大,我这辈子跟定你了,你得带着我直奔中产阶级啊!”   冯苏川叹气,喝了一大口酒,“你什么时候才能不这么没心没肺啊,真愁人!”   我笑嘻嘻地帮他倒酒,没心没肺不挺好的,大家都轻松!   今年公司将年终晚宴定在圣诞节,因为拿到了这个十亿的项目,包了市里五星级酒店的宴会大厅,听说总部的几个老总都会从美国赶来参加,总之就是一场超豪华的盛会!   而且与往年不同的是,规定公司里的男女同事要自由组合结伴出席。   提前两个星期宋颖就跟我讨论礼服的问题了。   “夏天,你说我这样的身材穿抹胸的好看吗?”   “那你最好搭个披肩。”   “我也觉得,我看上一套粉色的,下班后你陪我去试试。”   我无语,“姐姐,你都二十八了,还穿粉色的,你让那些刚毕业的大学生情何以堪啊,咱务实一些,穿暗金色吧,典雅一些,我晚上要是不加班就陪你去,OK?”   宋颖瞪了我一眼,然后拽住我的手臂,四下看了看压低声音说:“现在公司里在传你跟你们老大有奸/情是不是真的?”   我一口汤差点儿喷出来,调整了一下情绪,“当然不是,我都当了他四年助理了,要有早就有了,还用等到现在。”   “可是你们的关系会不会太亲密了,我好几次在茶水间看到他对你动手动脚的。”   我怒了,“什么叫动手动脚?他不是敲我的脑袋,就是弹我的脑门,那种力度绝对不带一点儿含糊!”   宋颖撇嘴,“反正我觉得你们挺暧昧,他有没有邀请你当女伴啊?”   我歪头想了想说:“还没跟我说,但是,你要知道既然这是公司的硬性规定,他要是拿经理的职务来压我,我是没有办法说NO的。”   宋颖眨巴着圆溜溜的小眼睛看着我讨好的笑了笑,“这样吧,你要是帮我说服我们老大请我当女伴,我回去就给你们辟谣!”   我站起来,“话呢,我可以帮你带到,但决定权还在他,我和我们老大身正不怕影子斜,不需要辟谣!”   在宋颖恨恨的眼光中,我捏了捏她的小圆脸笑着跑开。   上楼路过设计部的时候,我想了想没有进去,回到座位,将宋颖的请求通过MSN发给温希承,一如既往的没有回音。   自从晚宴的消息传出后,我已经给他转发过十几个这样的请求了,温希承一律不作回应,我想他应该是生我的气了。   冯苏川跟我说让我做他女伴的时候,我只犹豫了几秒钟就答应了,他说已经帮我准备了礼服,我也没推辞。   第一年参加年终晚宴的时候,我才来公司不到半年,哪里知道什么礼服,穿着一件羽绒服就去了酒店,在门口正好遇到一身银灰色西装的冯苏川,风度翩翩的样子让我小小花痴了一下,他看了我几秒钟,抿着唇摇了摇头一脸笑意,后来带我去了商场,买了件纯白色的荷叶抹胸短裙,那个价格别说是当时就是现在都让我咋舌。   晚宴后我将短裙还给他,他当然没要,只说是这个公司可以报销,而我居然还相信了,可见我是多么信任他啊!   圣诞节前夕,贺梓飞和刘妮忆照常有应酬,我依然选择加班,冯苏川下班后就离开了,我坐在办公室,放了音乐,完成着一份不是很急的报价,心里有着忐忑不安的期待,当温希承出现在办公室门口的时候,我一整天浮躁的心情瞬间平复了很多。   他走进来看了一眼已经关了灯的小办公室,皱着眉头说:“怎么一个人在加班?他呢?”   我笑了笑仰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你呢?也是加班?我记得最近没什么很急的案子。”   “不想回去,他们都不在,没意思。”他的声音轻轻的伴随着叹息。   我说:“哦。”   几秒钟的沉默后,他说:“吃过晚饭了吗?”   我摇头。   “想吃什么,我去买回来。”   我深吸了一口气,将文档保存,关了电脑起身,“不用了,我们出去吃吧。”   温希承漆黑的眼眸闪过一丝光亮,他站直身体,将手放进口袋里,微微点头,转身的时候脸上已经有了温和的笑意。   因为我们没有预定,所以很多餐厅都没有位置,最后去了小巷子里的一家羊肉馆,冬天两个人要一个小明炉,再配点凉菜,感觉也很温馨。   “你们又吵架了?”温希承将几片羊肉放进我的碗里,低声问着。   “没。”我淡淡第应着。   “他有应酬?”   “不知道。”   他抬头看着我,眼里有着困惑,皱了皱眉头说:“过节都不陪你吗?”   我笑了笑,低着头说:“每年的今天我都会加班,他知道的。”   温希承先是一愣,喉结动了动,有些艰难地说:“为什么?”   我抬头看着他,“因为四年前你给了我一个太过美好的圣诞节前夕,不,应该说一份太过美好的初恋,好到我一生也无法忘怀,可却是在最完美的时候的戛然而止,我不敢去回忆,很怕陷在里面再出不来,那我就真的不知道怎么呼吸了。”   温希承慢慢低下了头,火锅里的雾气将我的视线阻断开来,我一直笑着,眼前却越来越模糊,四年来的等待,现在我终于可以对着他说出隐藏在心底的真实想法了,压抑得太久,终于释放了出来,我感觉整个人一下子轻松了很多。   过了很久,对面的男人终于抬起头,他的脸上是浅浅的温柔的笑容,眼底跳动着炽热的火苗,那样的深情和爱恋没有任何的遮掩,他目光灼灼地看着我,轻扬着嘴角说:“我的姑娘怎么可以一直生活在回忆里,今天我来帮你忘记!”   作者有话要说:入V了,向依旧留守的朋友们致敬,爱你们!   有人说怎么入V了反而不日更了啊,我想了想,这样的确不对,所以昨天晚上码字儿到半夜两点,决定将日更延长两天,到三十章第二卷结束!   某人已经被我气得无语了,早上哄了好久才好,-_-|||,替他求安抚!   29   二十九【神秘的狂欢】 ...   从小巷子出来,温希承没有开车,拉着我压马路,他穿着深灰色的羊角扣修身半长大衣,黑灰格子的围巾绕了脖子两圈,配合着他英俊的脸型,就跟电影明星一样特别养眼。   我的手被他轻轻握着包在掌心然后放在大衣口袋里,他把玩着我的手指,时不时捏一下或者摸一摸,这样亲密暧昧的举动让我的心里痒痒的,渐渐起了波澜。   “我们去哪里?”   “一个特别的酒吧。”   我有些困惑,“有什么特别的?”   他转头微微颔首看着我,清亮的眼波里是一览无遗的笑意,“去了就知道了。”   因为他的眼神太过温柔,我的脑子有瞬间的空白,没有再说话,像个傻瓜一样呆呆的点了点头。   转了两个弯,在一条老街的尽头,我看到了一幢很小的房子,外面的装修跟旁边的古老建筑融为一体,门廊上写着一个亮闪闪的“BAR”,低调而神秘。   进门之前,温希承紧紧握住了我的手,像是害怕我突然消失一样,我转头,他的脸上依旧是温和的笑容,但是却显得有些忧伤。   这是一个很安静的酒吧,不喧闹,灯光柔和,小小的舞台上一个抱着吉他的男人轻声弹唱着,很性感透着些沧桑的声音,旋律优美,我从未听过。   坐在吧台边,温希承点了一杯鸡尾酒,帮我叫了果汁。   “唱歌的是king,一个很有才华的酒吧歌手,他所有的音乐都是原创的。”温希承俯身在我耳边低语,眼睛却是看向台上,当男人的眼神转过来的时候,他端起酒杯做了个敬酒的动作,男人深邃的眼眸亮了一下,微微点头,然后继续唱歌,他的神情异常专注,就像周围的一切都不存在,他只是在为自己唱歌而已。   “嗨!不是说今天没空的吗?”一个蓄着长发微微有些发胖的男人走过来,手臂搭在温希承的肩膀上熟稔的跟他打着招呼。   温希承没说话,抿唇笑着看了我一眼。   胖男人越过他看了过来,微微一愣后,笑了,“夏天?”   我诧异,看了一眼温希承,笑着点头,“你好。”   胖男人点了点头,拍了拍温希承的肩膀,“再有半个小时开始狂欢,照顾好她。”   温希承笑着点头,等他离开后,对我说:“这里的老板,我们都叫他胖哥。”   我歪头看着他,昏暗的灯光下,他的眼神蒙着一层淡淡的光影,带着些我看不懂的情绪,我总觉得今晚的温希承很不一样,但具体哪里不一样却说不上来,只是感觉他的身上就像这个酒吧一样透着一股神秘的色彩。   他刚刚说的是“我们”,显然他是这里的常客,还有一帮固定的朋友,而这些我从未听他说起过,我想贺梓飞恐怕也不知道在这个城市他居然还有其他的朋友。   我看着他隐没在灯光下静静的侧脸,觉得有些陌生。   整个酒吧里的灯慢慢暗了下来,舞台上出现了一个亮点的时候,温希承放下酒杯站起来,走到我身后,伸出手臂将我圈在怀里,我狠狠颤了一下,作出反应之前,他将下巴放在我的肩膀上,说:“看台上。”   他的声音很轻很柔,像是带着一种我无法抗拒的魔力,我乖乖转头看向舞台中央,然后就捂住了嘴。   刚刚还是空空的舞台现在已经站满了人,准确地说是站满了男人,而且是一对一对的,酒吧里放着轻柔舒缓的音乐,台上的人们有的在随着音乐跳舞,有的只是紧紧相拥着,而更多的确是恍若无人的热吻着。   这样的一幕直接将我冲击地没了思考的能力,我只能瞪圆了眼睛呆呆地看着上面,身体却开始颤抖。   温希承紧紧抱着我,他并没有看向舞台,而是将脸埋在我的脖子里轻轻蹭着。   音乐停止的时候,整个酒吧陷入一片黑暗,几秒钟后,各个角落慢慢亮起了一根根蜡烛,舞台上的人们已经散去,刚刚弹吉他的男人重新走了上去,他坐在舞台的边缘,依旧是轻声弹唱着,但是眼睛却是看向离他不远处的一个男人,那样的目光满含深情却带着忧伤。   “这是个同性恋酒吧,这里的人们有些已经结婚生子,有些正在跟女朋友热恋,他们没办法告诉别人心中隐藏的秘密,也无法放纵自己沦陷,事实上每年他们只纵容自己一次,就在今夜,他们放下所有的负担,没有任何顾虑的去释放自己的感情。”温希承的声音淡淡的,像是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   我转头看着他,眼里充满震惊和恐慌。   他枕在我的肩膀上看着我的眼睛,然后就笑了。   “傻瓜,我当然不是。”   我松了一口气,听到他继续开口:“每年的今天,我都觉得自己熬不过去,我的脑子里控制不住反复播放着那年跟你在一起的场景,一次又一次,让我几乎发疯。”   我提了一口气,呼出的时候,心里满是刺痛。   他将我拥得更紧,像是要把我揉进身体里一样。   “他们比我幸福,起码可以将爱深藏在心底,而我却没有这个资格,我觉得爱你都是对你的侮辱,夏天,我很痛苦。”   我的眼眶红了,他的这句“我很痛苦”让我有种被凌迟的感觉,心痛得几乎无法承受。   我抱住他的手臂,轻声说:“这几年在美国到底发生了什么?”   温希承没说话,只是不住地摇头,他的嘴唇贴在我的脖颈处,微微颤抖。   “连我都不能说吗?”   他依旧沉默着,我的脖颈处感觉到点点湿意的时候,听到他沙哑的声音:“夏天,你不知道我用了多大的勇气才决定回来找你,我真的很爱你!你一定要幸福!”   我闭上了眼睛,任由眼泪肆意滑落,这几句话他说出来的时候带着哽咽,而听在我耳朵里却是透着无助和绝望。   然后,我的心里就响起一个声音:原谅他吧,虽然他伤害了你,但是过得并不比你好,他抛弃你一定有迫不得已的原因,而且那之后每天都受到良心的谴责,他爱你都已经爱到绝望了,这样的惩罚已经够了不是吗?茫茫人海中能够相遇、相知、相爱是多么不容易啊,夏天,你比他坚强,所以勇敢地去爱吧!   周围的人们开始狂欢,音乐也早已换成了劲爆的爵士乐,我脖颈处的湿意越来越多,拥着我的手臂没有丝毫的松动,我伸手抚上身后男人的脸颊,轻轻擦拭着上面的泪痕。   温希承转了一下头,嘴唇贴在我的掌心小心翼翼地轻吻着。   很久很久之后,我说:“我和冯苏川已经分手了。”   拥着我的身体僵住了,半响后,温希承扳过我的肩膀,那双黑亮的眼眸里是深深的眷恋和不舍,低于常温的手指在我的脸上轻轻滑动着,最后停在我的下巴处轻轻捏住,我还处于精神恍惚时,他弯腰慢慢吻上了我的嘴唇,他吻得无比珍视,温软濡/湿的触感让我的心渐渐收紧,我没有回应,只是被动地接受着,而他的舌尖也只停留在我的嘴唇上没有更进一步,良久后,他站直身体重新抱住了我,我的脸贴在他的心脏处,那里的跳动频率跟我的慢慢一致!   从酒吧出来已经临近午夜,迎面而来的寒风让我浑身抖了一下,温希承立马转了个身将我搂在怀里。   “冷吗?”   我摇头,看着眼前紧实的胸膛,心扑通扑通直跳。   温希承捧起我的脸,亲了亲我的额头后,转身蹲了下去。   我有些囧,“你干嘛?”   “上来,我背你!”   我急忙退后了两步,“不要,我好好的干嘛让你背。”   他转头,笑得无比温柔,“背着你一起迎接圣诞节!”   我抿唇看了他几秒钟,走了过去爬到了他的背上,脸红了一片。   温希承站起身的时候,轻笑了两声。   我搂住他的脖子说:“笑什么?”   “小胖妞!”   我捂住嘴咯咯笑着,重新搂紧了他的脖子后,将脸埋在了他的围巾里,闻着他身上让我眷恋的味道心里只剩下甜蜜。   走了两条街后,温希承亲了亲我的脸颊,说:“晚上的宴会当我的女伴吧。”   我在他背上向上爬了爬,“我已经答应我们经理了。”   “推掉他!”   我翻了个白眼,“那怎么可以!得罪他,我以后就没好日子过了。”   温希承站定,转头看着我,一脸委屈,“那我怎么办?”   我歪头想了想,笑嘻嘻地说:“那么多邀请,你随便答应一个就好了呗!”   他眯了眯眼睛,“你还敢说?!以后再传这些不着调的话,小心我修理你!”   我吐吐舌头,没有反驳,片刻后我说:“要不你请宋颖当女伴吧?”   “为什么是她?”   “她没有威胁呗。”   温希承立马就乐了,“你还挺狡猾,算了吧,我应付不来。”   我将脸凑到他眼前,“那你不是要形单影只?多可怜啊!”   他面无表情地说:“你可以再幸灾乐祸一些!”   我眨了眨眼睛闭上了嘴巴,枕在他消瘦的肩膀上看着天上的明月,轻轻笑了。   这一次我确信自己终于抓住想要的幸福了,四年的等待,曾经的伤痛欲绝,都抵不过一句“我爱你!”我们曾经错过,幸好爱情还在,他没有订婚,也没有什么未婚妻,回来找我了,而我依旧爱着他,那就在一起吧。   我相信终有一天他会对我敞开心扉,告诉我在美国的那四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大家表激动,这只是黑暗前的最后一丝残阳,小温好好享受一下夏天最后对他的爱恋吧,过了今晚,迎接他的就不止是狂风暴雨了!   为他祈祷,阿门!   感谢萝卜的温暖长评!   30   三十○【彻底放弃了】 ...   圣诞晚宴定在晚上八点,我和冯苏川到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布置妥当。   富丽堂皇的酒店大厅,绚烂的琉璃五彩灯晃得我眼睛都有些睁不开,我用手挡了一下,听到身边的男人轻笑了两声。   “笑什么?”   “一点都不大气,一点都不上档次!”冯苏川低头浅浅笑着揶揄道。   我拽了拽身上的米色小洋装,挺胸抬头,直视着他的眼睛,“这样呢?”   冯苏川继续笑了笑,拉起我的手挽上他的胳膊。   我微微挣扎了一下,“你别拉我的手,被人看到不好。”   “被谁看到不好,嗯?”   我瞪他,“不许拿我寻开心!我会翻脸的!”   他递了一杯香槟酒给我,拉着我走向自助餐区,“有胆量和好,还怕人说吗?别再瞪我了,这样一幅娇怒的摸样,让我有种犯罪的冲动,现在可真的算是犯罪了!”   我听到他声音里的萧索,咬了咬嘴唇松开他的手臂,朝他做了个鬼脸去拿餐盘。   几分钟后感觉到轻微的骚动,我转头看了过去,然后就开始傻笑。   温希承着一身浅米色的休闲西装出现在门口,有些骚包的颜色将他身上那种温润的气质烘托的淋漓尽致,精致的五官、英俊的脸庞、优雅的气质,让他很快成为全场的焦点。   他单手插在口袋里四下看了看,对上我的视线后,脸上出现了柔和的笑意,与过去搭讪的女同事寒暄了几句,如童话里风度翩翩的王子朝着我走了过来。   我就像个刚下了南瓜马车的灰姑娘,揣着一颗有些忐忑、有些欣喜的心呆呆地站在原地等着他的靠近。   肩膀被人揽住的时候,我转头有些不满地看向冯苏川。   他轻笑,看了一眼几步外的温希承,在我耳边亲昵地低语:“今晚,你可是我的女伴。”   我懊恼地翻了个白眼,一脸无辜地看着温希承,而对面的男人眼里并没有不爽,微微笑着跟冯苏川打招呼,表情得体,颇有大将风范。   离开的时候他突然倾身靠近我,低低地说:“别喝酒,结束后我送你回去。”   我转头朝他眨眨眼睛,含情脉脉地笑着点头。   温希承离开后,搂着我的手臂也松开了,冯苏川冷哼了一声,转身的时候,说:“夏天,你真是能耐了!”   我囧了,提着裙摆像个哈巴狗一样跟在他身后,“老大,您别生气啊,要知道情到深处自然浓,我那是身不由己!”   “闭嘴!”   我嘿嘿笑了两声,讨好地帮他往餐盘里夹着菜,哄了好一会儿,他才肯正眼瞧我,只是转身看到我餐盘里满满当当的食物,重重叹了一口气,一脸挫败。   晚宴开场后,张总讲话,然后是冯苏川,可见他在公司绝对是个举足轻重的人物,我吃得有些撑,端着果汁站在一个隐蔽的角落里,眼神并没有落在台上聚光灯下致词的男人,而是搜寻着温希承的身影,当对上他含笑的双眸时,我抿唇笑了笑,心扑通扑通像是要跳出来一样,脸颊都发烫了。   温希承跟身边的人交谈了几句,正要朝我走过来,喧闹的人群突然安静下来,伴随着张总醇厚的声音我望向舞台。   “下面欢迎专程由美国赶来的王董和他的小公主Amy。”   台下是潮水般的掌声,从侧门走进来的一老一少,气质非凡,高贵而典雅,男人是中国人而轻轻挽着他手臂的女孩儿却是一个极其漂亮的混血儿,她的脸上带着浅浅的微笑,眼神很清澈,像个芭比娃娃。   上台后,王董接过张总手里的香槟从最顶端的酒杯开始倒酒,旁边响起了彩炮,台下的掌声一刻都没停,我收回视线转身,却发现温希承已不在原地,就在我四下寻找的时候,话筒里传来一个甜美的女声。   “希,I miss you!”   我诧异地回头,看到正在寻找的那个身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台上漂亮女孩儿的身边。   温希承的神情愉悦,脸上是很温柔的笑意,向前迈了一步后,将女孩儿拥进怀里,他的嘴唇动了动没有发出声音,但是我却看得很清楚,他说:“Me too!”   我呆呆地看着台上异常和谐的一幕,心里像是被人用锤子重重抵敲着,彻底懵了,完全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   他是王子,她是可爱招人疼的公主,那么我呢?   我努力地眨着眼睛想从温希承的脸上看清楚到底了发生了什么,但是却一无所获,他只是看着那个高贵的小公主,眼神是我再熟悉不过的宠溺,仿佛再容不下别人。   我觉得大厅里的空气越来越稀薄,已经完全不够呼吸了,我有些无措地站着,双手紧紧握在一起,转头异常慌乱地四处看着。   对上冯苏川担忧的眼神,几乎是瞬间我就红了眼眶。   冯苏川依旧站在台上,他直直的望着我,用唇语对我说:“别走,等我!”   我抿着唇,努力不让眼泪流出来,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像一只被抛弃的小狗,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然后我听到王董说:“谢谢大家这一年来的努力,我很开心公司有你们的陪伴,下面请允许我隆重介绍一下我的小女儿Amy和她的未婚夫温希承!”   他的话音刚落,台下即刻一片哗然,然后就是热烈的掌声,我闭上了眼睛,在眼泪滑落的同时转身离开。   心已经支离破碎,散了一地,只剩下一个空落落的躯壳随着我走出宴会大厅,我听不到众人的祝福声,也看不到大家脸上羡慕嫉妒的表情。   我的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夏天是这个世界上最愚蠢的笨蛋!   冬天的夜晚寒风刺骨,我穿着一件薄薄的晚礼裙以一副落魄到极致的狼狈模样行走在大街上,我大声地哭得形象全无,几乎喘不过气来,身边不时有行人诧异地看我一眼,我也全然不顾,我只是想哭,只是觉得很委屈,委屈到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自己!   冯苏川找到我的时候,我站在一个路口看着前方的信号灯红了又绿,不知道该去哪里,眼泪早已流干,心却依旧痛着。   身前的男人将西装裹在我的身上,满脸焦急,不断地叫着我的名字。   我一脸茫然地仰头看着他,过了一会儿笑了笑,说:“我找不到我的南瓜马车了,不认识回家的路了怎么办?”   冯苏川看向我的眼神隐含沉痛,他将我拦腰抱起,轻声说:“别怕,有我在,你一定可以回家的!”   我双手紧紧抓着他胸前的衬衣,将脸埋在他的怀里身体拼命地颤抖着,上车后,冯苏川抱着我一起坐在后座,他一句话都没说,只是轻轻的一下一下拍着我的后背,像是在安抚一个受伤的孩子。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的身体才不再发抖,心里已经没有任何感觉,只剩下麻木,我坐起身抱紧了双臂低着头品尝着绝望的滋味。   冯苏川开了车窗,点了一根烟后,轻抚着我的后背,哑着嗓子说:“夏天,跟我说句话,你这样我看着害怕。”   我轻轻呼出一口气,说:“我没事了,谢谢你!”   冯苏川搂住我的肩膀让我靠在他的身上,轻声说:“冷不冷?我抽完这根烟就送你回去。”   我点了点头没说话。   几秒钟后,他又说:“发现你离开后,他跟我一起跑了出来,或许是有什么误会,要打给电话给他吗?”   我摇头,看着窗外轻声说:“这次,我终于可以彻底解脱了,老大,我有种重生的感觉,以后,我再不会难过了,真好!”   冯苏川愣怔了片刻,揉了揉我的头发,笑着说:“不难过就好,一切都会过去的。”   我轻轻应着,然后就笑了,谁说夏天无法忘记温希承,那是因为还有期望,当只剩下绝望的时候,那些记忆也就随着一起消散了!   冯苏川将我送到公寓楼下已经凌晨两点多,看到黑色轿车旁站着的那个修长身影,我既没有觉得诧异也没有愤怒,心里一片平静。   温希承听到声音猛地回头,看到我,他掐灭烟头跑了过来。   “夏天!”他的声音干哑的厉害,眼里满是不安。   冯苏川松开搂着我的手臂,说:“你们谈谈,我去抽根烟。”   我拽住他的衣角,“不用。”然后转向温希承,“很晚了,我想回去休息。”   他挡住我的去路,有些急切地说:“夏天,我没有骗你,我真的没有跟她订婚,在最后一刻我知道爷爷骗我就从订婚宴离开了,之后我有想过很多办法回国,可是都没成功,再后来发生了一些事,Amy帮了我很多,所以。。。。。。”   我摆手打断他,一字一句地说:“你不需要跟我解释,不管你跟谁订婚,有没有订婚,都不需要跟我解释,温希承,以后,你不再是我的朋友!”   我的声音平静无波,看向他的眼神亦是如此。   对面男人的眼里是说不出的震惊和恐慌,温希承有些激动地抓住我的双肩用力地握着,“夏天,你听我说,不是我不跟你解释,是真的不知道怎么说,如果你想听,我现在就告诉你这四年来发生了什么,我全部都告诉你,我们找个地方谈谈好吗?”   我努力地脱离他的掌控,向旁边躲了一下后看着他说:“我不感兴趣,也不想知道,以后除非工作上的事情我不想再跟你有任何接触,希望你能控制自己的情绪,如果做不到,我会辞职,会离开这个城市。”   我没有任何留恋地转身,走了两步,又回头看着他,想了想说:“我只是想活得轻松一些,希望你能成全,谢谢!”   。   作者有话要说:爱情是最经不起挥霍的东西,夏天不会一次次为小温的不幸买单!   昨天大姨妈如期而至,折腾的死去活来,跟某人抱怨,某人说:“她每个月都来,你应该早已习惯了。”   我直翻白眼,有没有这么安慰人的!   过了一会儿他又说:“所以要赶紧怀孕,这样你就可以轻松十个月了。”   -_-|||,他怎么什么都知道!   日更到今天为止,下周为隔日更,周一、周三、周五!   31   31、三十一【心底的怨恨】 ...   回到公寓,冯苏川没有马上离开,我将礼服换下,出来看到他静静地站在阳台上,挺拔的身型在月色下显得更加颀长。   我倒了两杯奶茶走过去,看了一眼楼下隐没在黑暗中的轿车和立在旁边的男人,将杯子递给他。   冯苏川接过,转了个身靠在栏杆上挡住我的视线。   “也许他说的是真的。”   “那又如何,跟我无关!”   冯苏川点点头,站直了身体,“回屋吧,风大。”   我转身跟着他离开,眼神再没有看向楼下。   冯苏川离开后,我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身上觉得很冷、很疼,实际上我并不知道哪里疼,只是觉得很难受,我的脑子里一片空白,拒绝去想任何事情,偶尔有零碎的片段闪过,能感觉的也只有两个字:心寒!   如果说四年前我被温希承抛弃的时候,是伤痛欲绝,想到曾经的美好,会泪流满面无法自拔的话,现在则是心如死灰,其实,四年来在我的心里一直都存有一个侥幸心理,那就是温希承没有什么未婚妻,而他在回来的第二天也亲口跟我承认了自己没有订婚,我对他所有的感情全部都建立在这个基础上,所以当一个活生生的公主站在王子身边的时候,灰姑娘的梦就彻底破灭了,信任、承诺、心疼、不舍统统随之消失,虽然我极不愿意承认,但是我知道心底的怨恨被唤醒了,是的,现在想到那个名字,我所有的神经反射出来的全部都是憎恨!   这种憎恨不仅仅是因为他的抛弃、背叛、隐瞒、欺骗,还有我内心深处的自卑,一直以来温希承都是大家心目中的王子,他具备一切让人爱慕、迷恋的特征,或许从看到他的第一眼我就无法自拔的迷上了他,只是知道我们之间的差距,所以才故意疏远,而当贺梓飞告诉我温希承对我的感情时,我心里应该是欣喜的,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我毫无保留地疼他、宠他,爱得那么卑微,就算是分开的这四年,我的心里也从未停止过对他的爱,几乎每一天都会幻想着他回来找我。   重逢后,我挣扎过、彷徨过,最后还是败给了这所谓的爱情,我一直都以为只有自己可以给他温暖,却没想到,他的身边早已有了别人,我能给他的别人一样能给,所以我的爱就变得微不足道,原来彻底的放弃不是因为不爱,而是你知道自己不再是唯一!   温希承早已不是那个非我不可的温柔少年,我的爱人在四年前就已经消失了,而我对他的爱在延续了四年后,终于化为乌有!   我闭上了眼睛,一下一下做着深呼吸,慢慢安抚着心底的恶魔。   温希承,他摧毁了我对爱情的信念,我想我这一生恐怕都无法再相信爱情了!   第二天我请了半天假,睡到中午才起床,开了手机,一阵阵短信声接踵而至,我翻看了一下,很多都是刘妮忆跟贺梓飞的,让我给他们回电话,我猜想着他们已经知道我跟温希承的事情了,我没回,还没想好怎么跟他们说。   到了公司正是午饭时间,大办公室没人,冯苏川抱着电脑从外面进来,看到我明显一愣,笑了笑后走到我面前,“不是跟你说下午也不用过来的吗?眼睛都还是肿的,回去吧。”   我摇头,朝他笑,“我没事。”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说:“晚上一起吃饭吧。”   我看着他点了点头,心里觉得很温暖。   等他转身进了办公室,我转头,门口一个黑色的身影撞入眼帘,我们的视线在空中交汇了几秒钟后,我平静地移开眼神。   几分钟后,随着轻轻的脚步声,温希承走到了我的身边。   “我们谈谈好吗?”他的嗓子嘶哑得厉害。   “我没空。”   “夏天!”   我仰头,淡淡地看着他,“昨天我说的话都算数,我真的会辞职或者离开这个城市。”   温希承的脸上没有一点血色,他低头凝视着我,那里面有着彻夜未眠的疲惫,眼底是透着无助的沉痛。   办公室其他人陆续进来,我转头不再看他,几秒钟后身边的人慢慢转身,我抬眼看着他僵硬挺直的背影,感觉不到心疼,只是觉得悲哀!   下午上班没多久,宋颖在MSN上跟我说:【我们老大好像不舒服,你说我要不要进去关心一下?】   我给她回道:【随便你。】   【人家的未婚妻来了,用不着我了,没想到他居然真的是大老板的女婿,夏天,他们真般配,我彻底死心了。】   我将MSN设置为离开,深吸了一口气关闭了对话框,略微调整后,继续着被打断的工作。   当Amy出现在我们办公室时,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大家都停下了手头的工作,眼睛齐刷刷地看了过去,我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就继续看着电脑屏幕,手指在键盘上敲击的速度没有丝毫影响。   Amy朝大家笑了笑后向我走了过来。   “夏天。”她的汉语不太标准,但是声音的确好听。   我站了起来,得体的笑了笑,说:“您好。”   Amy很热情的跟我拥抱了一下,“希经常跟我提起你,你比我照片上还要漂亮,下班后我们一起吃饭好吗?”   我向后退了一下,笑着说:“晚上我可能会加班。”   她挑眉想了想,然后看了一眼玻璃隔断里面的男人,笑着说:“等我一下。”说着就直接进了冯苏川的办公室。   我转身靠在办公桌上看向里面。   Amy走到冯苏川办公桌旁对他说着什么,脸上的表情生动而明媚,真的很漂亮!我感觉到自己的心脏被一只手攥着,呼吸间有着刺刺的疼痛。   冯苏川在听她说完后,眉心微微皱了一下,最后看了我一眼轻轻点头。   我的嘴角扯出一个笑容,低着头坐回椅子上。   Amy从办公室出来,带着一脸笑意,对我说:“他说晚上一定不会让你加班。”   我看着她笑了笑,说:“不好意思,我刚刚才想起来,晚上跟朋友有约,不能陪您吃饭。”   Amy明显一愣,耸耸肩说:“真遗憾,那下次吧,BYE!”   我看着她转身离开的优雅背影,轻轻咬住了嘴唇,得罪大老板的女儿,我可能马上就会失业了。   冯苏川从办公室出来,叫了我一声:“进来一下。”   我起身跟着他走了进去后,他关上门,将百叶阖上。   开了窗子点了一根烟后,他说:“你这样直接地拒绝她不太好。”   我坐在椅子上把玩着他的笔筒,漫不经心地说:“我知道。”   “冷静一些,不要太冲动。”   我笑了笑,“我没有,只是不想为难自己。”   冯苏川靠在窗边,手指间的烟圈慢慢上升着,身后是淡淡的阳光,跟他眼里的神情一样柔和。   片刻的沉默后,他走过来掐灭烟蒂,将手放在我的肩膀上轻轻握了握,说:“别把自己绷得太紧,你只是在长大而已,没什么好怕的,出去工作吧,晚上我请你吃饭。”   我站起来微微呼出一口气,笑着说:“晚上我约了妮子和梓飞,我要给他们一个交代的。”   冯苏川抿唇点了点头,眼底有着淡淡的怜惜。   回到座位,我呆了一会儿才看向电脑,MSN显示有新消息,我点开,是宋颖的,她说:【我们老大请假回去了,好像很不舒服,腰都直不起来了,他未婚妻走在后面也不知道扶一下,小脸惨白真让人心疼。】   我的心里异常烦躁,直接关了MSN,剩下的时间我几乎没有任何效率,一下班就拿着包离开。   到了饭店包厢,刘妮忆和贺梓飞已经在了,看我进来,刘妮忆站起来拉着我坐在她身边,紧紧握着我的手,一脸心疼,“怎么这么憔悴?”   我的眼眶红了一下,喝了一口茶水掩饰着心里的酸涩。   “夏天,到底怎么回事儿?”贺梓飞看着我有些担心地问。   我稳了稳情绪后,低声说:“昨天在晚宴上,我们大老板向全公司介绍温希承是他的准女婿。”   刘妮忆瞪大了双眼,刷地一下转向贺梓飞,“你不是说他没有订婚的吗?”   贺梓飞也是一脸震惊,咽了咽口水,才说:“他是这样跟我说的!”   “狗屁!”刘妮忆有些愤怒地骂了一句。   我拉住她的手臂,“你别骂梓飞,这跟他没关系,温希承当初也是这样跟我说的,昨天他还跟我说他的确没有订婚,说什么最后他离开了,不过对我而言都一样,今天我约你们出来,是想告诉你们一下,以后他不再是我的朋友,聚会什么的我们单独进行,我不想再看到他。”   刘妮忆眼眶泛红的重重地点头,“这种人渣也不配当我的朋友,今晚我就从他公寓搬出来,梓飞,你呢?”   贺梓飞艰难地吞咽着口水,盯着我们看了一会儿后,说:“夏天,对不起。”   我笑了笑,“对不起什么,我只是说他不是我的朋友了,又没让你不把他当朋友,梓飞,不管我和温希承变成什么关系,你都是我最好的兄弟!”   他直摇头,眼里隐含歉意,刚要开口,包厢外响起了敲门声。   贺梓飞瞬间低下了头,我和刘妮忆困惑地看了过去,当看清进来的两个人,我皱起了眉头。   。。。。。。。。   作者有话要说:额,才注意到这周有榜单要求,所以更新调整一下:   周一上午、周二下午、周四上午、周五下午   万恶的大姨妈,万恶的星期一!   32   32、三十二【报复的快感】 ...   刘妮忆眼眶泛红的重重地点头,“这种人渣也不配当我的朋友,今晚我就从他公寓搬出来,梓飞,你呢?”   贺梓飞艰难地吞咽着口水,盯着我们看了一会儿后说:“夏天,对不起。”   我笑了笑,“对不起什么,我只是说他不是我的朋友了,又没让你不把他当朋友,梓飞,不管我和温希承变成什么关系,你都是我最好的兄弟!”   他直摇头,眼里隐含歉意,刚要开口,包厢外响起了敲门声。   贺梓飞瞬间低下了头,我和刘妮忆困惑的看了过去,当看清进来的两个人,我皱起了眉头。   温希承走到我身边直直地望着我,眼神里是深深的痛楚,而他身后的Amy却是一脸担忧地看着他。   我起身,看着他们淡淡地说:“既然来了,就一起坐吧。”   温希承站着没动,闭了一下眼睛后,眉头皱得更紧。   刘妮忆冷冷地看着他们,最后笑了笑也站了起来,“哟!希承,这就是你美国的未婚妻吗?长得真漂亮,怪不得你抛弃我家夏天不回来呢,身边有这么个可人儿守着,要我也不回来!给介绍一下呗!”   温希承原本就苍白的脸色越发难看,他的身体晃了一下撑住桌子,稳了稳身型才沙哑地说:“妮子,我真的没有订婚,Amy可以作证!”   Amy向前跨了一步扶住他的手臂,看着我和刘妮忆说:“昨天dady在晚宴说的话我也很震惊,我和希没有订婚,I promise!”   刘妮忆冷哼了一声没说话,我的心里只剩下烦躁,没说话坐在椅子上将脸扭向别处,贺梓飞走过去扶着温希承坐下,低声问:“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哪儿不舒服?”   温希承低着头轻轻摇了摇,Amy看着贺梓飞说:“收到你的短信时,希正在诊所挂水,还有一半他就拔了针头赶过来。”   她的语气里有着淡淡的埋怨,我低头喝了口茶,尝到的全部是苦涩。   贺梓飞一屁股坐在温希承身边,手臂搭在他的肩膀上,看着Amy笑了笑说:“小美女这是在怪我吗?”   Amy一愣,看了温希承一眼没说话。   贺梓飞继续笑,拍了拍温希承的肩膀,说:“早知道你会带着未婚妻出席,打死我都不会出卖夏天,兄弟啊,我们真是分开得太久,连这点儿默契都没有了。”   说完他转头看向刘妮忆,“妮子,晚上我跟你一起搬走,明儿就去找个大一点的房子,让夏天一起搬进来,咱这没有未婚妻的只能靠朋友活着了!”   我低头勾了勾嘴角,看到温希承额间大颗大颗的冷汗顺着脸颊滑落,心里竟觉得很爽。   众叛亲离也不过如此吧,既然他有了新的朋友、新的爱人,那我们这些过往也该退场了,今后,他走得他阳关道,我们走我们的独木桥,彼此再无瓜葛!   贺梓飞说完后就坐回到刘妮忆身边,Amy坐在温希承身边不住地问他有没有事,而温希承没有任何回应,只是静静地看着我。   一顿饭,大家没有任何交谈,我吃得很饱,吃完后拍拍手站了起来,没有看温希承一眼拿着包跟刘妮忆一起走出包厢。   等出租车的时候,贺梓飞架着温希承走了出来,温希承低垂着头整个人没有一丝力气的靠在他的身上,Amy着急的都快哭了。   我站在路边冷冷地看着他们,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他们走过来后,贺梓飞说:“妮子,帮小美女拦车。”   刘妮忆抿着唇有些不情愿,贺梓飞瞪她一眼,“快点儿!”   我拽住刘妮忆的手臂,“我去吧。”   拦了车,贺梓飞对Amy说:“小美女,你先回去吧,我送你男人回公寓。”   他说到“你男人”的时候,温希承皱着眉头抬眼看了我一下,我微微笑着撇开脸望向远处。   Amy没动,倔强地看着贺梓飞。   “Amy你先回酒店,晚点我打电话给你。”温希承费力地直起身子看着她柔声说。   Amy离开后,我们又拦了一辆车,我直接坐在前座,贺梓飞看着我叹息了一声扶着温希承进了后座,刘妮忆挨着贺梓飞上了车。   报了温希承公寓的地址,我转头看向后座,温希承抱着身子趴在贺梓飞的腿上,我都能看到他身体的颤动,想了想说:“要不去医院吧?”   贺梓飞没说话,温希承发颤的声音传来:“不用,我没事。”   我没说话转过身看向窗外,银色的月光将这个城市点缀的异常美丽,而我的心里却是一片灰色!   回到公寓,贺梓飞扶着温希承进了卧室,刘妮忆回她的房间收拾东西,我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贺梓飞出来后就直接坐在我的身边,掏出烟点了一根,也不言语,闷头抽着。   几分钟后刘妮忆提着皮箱走出来催促着贺梓飞去收拾。   贺梓飞掐灭烟,看着我说:“他难受的厉害,我怕出事,留下来照看一下。”   我点头,站起来对刘妮忆说:“我们走吧。”   绕过茶几的时候,贺梓飞说:“夏天,真的连朋友都不能做吗?八九年的感情哪!”   我笑了笑说:“没那么久,顶多也就四年,梓飞,你可以不用搬走的。”   贺梓飞还没说话,刘妮忆冷哼一声:“你不搬,以后就甭来找我!”   我朝贺梓飞摆摆手拉着刘妮忆直接离开。   晚上我和刘妮忆躺在一张床上聊到很晚,等她睡着后,我轻轻起身披着外套走出卧室,倒了一杯牛奶走到阳台上,看着天上的明月,眼泪慢慢流了出来。   原来伤害他我还是会觉得难过,只不过心已经感觉不到疼痛,那里面空空的,什么感觉都没有。   马上就要过年了,我迫切地希望日子赶快过去,我从未像现在这样渴望回家,渴望见到我的亲人。   家人永远是你最后的港湾,这句话说得真是一点都不错,想到我家可爱的胖老太太、慈爱的老爸和贴心懂事的小弟,我擦干眼泪对着星空笑了笑,或许真的应该离开这个城市回到他们身边了!   第二天温希承没有来上班,晚上冯苏川请我去吃湘菜,我吃得满头大汗,眼泪都辣出来了,冯苏川递了纸巾给我,然后点了根烟靠在椅背上慢慢抽着。   我继续吃菜,眼泪就继续流着。   一顿饭安安静静,我们没有任何交谈,仿佛回到了四年前,只是冯苏川看向我的眼神不再平静无波,有着淡淡的疼惜和忧伤。   时过境迁,不变的是我们之间的默契,此时的我对他依旧充满感激,却也只有感激。   我回到公寓,客厅里亮着灯,贺梓飞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旁边是一个黑色的行李箱,卫生间里传来阵阵水声,应该是刘妮忆在洗澡。   我坐过去说:“房子找好了吗?”   贺梓飞抽了一根烟点上,“找好了,三室一厅,离你上班的地方不远,明天晚上搬家。”   我想了想说:“我的房子年底到期,今年就先不搬了,明年来了再说吧。”   “夏天。”贺梓飞叫我,声音低沉而缓慢。   我转头,看到他眼睛无神地望着窗外,侧脸刚毅的线条透着些落寞。   “有件事我一直没有告诉你,连妮子我都没说。”   “什么事儿?”   “两年前,希承曾经找过你。”   我猛地转头,眼里是震惊加不解。   “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不告诉你?”   我点头。   贺梓飞苦笑了一下,说“当时他向我要你的联系方式,我问他到底为什么要抛弃你,他没说,只是告诉我他没有订婚,没有对不起你,然后我又问他能回来吗?他沉默了,我说既然回不来就别来招惹你,夏天,或许这是我做过的最愚蠢的一件事,如果你们真的连朋友都没得做,我就是罪魁祸首!”   我双手蒙住脸,心头被一块儿重石压着,连一丝缝隙都没有,几乎窒息。   贺梓飞拉下我的手,迫使我看着他的眼睛,那里面有着懊恼和伤痛。   他一字一句,低低地说“夏天,如果伤害他能让你心里觉得舒服一些,我帮你!可是,他终究是我兄弟,等你将心中的怨恨和委屈发泄得差不多了,我恳请你给他留口气,我还得再捡回来,他跟我们不同,我们受了伤再不济还有家人的陪伴,他没有,死了估计都得我给他收尸!”   贺梓飞说完后就将脸转向一边,泛红的眼眶让我的心里瞬间一痛,无法承受的痛!   。。。。。   晚上我躺在床上睡不着,辗转了一会儿下床走出卧室,贺梓飞和衣躺在沙发上,我看着他手指间的点点火星,慢慢走了过去。   他将手臂垫在头下,弹了弹烟灰看向我,“睡不着?”   我轻轻点头,盘腿坐在小沙发上叹息了一声,说:“梓飞,我好像魔怔了,一心只想着报复他,看他难过,可事实上我的心里并不开心,你说我该怎么办啊?”   贺梓飞坐起来,摁灭烟蒂,幽幽地说:“不知道,我都不知道该用什么心态去面对他,看他因为你痛苦觉得他很可怜,可是看到他对那个Amy暧昧不清的态度,又觉得他特别欠揍。”   叹了口气,他重新点了一根烟,沉默了片刻继续开口:“关于这四年在美国的生活,他绝口不提,我已经看不懂他了,夏天,其实你的漠视已经是对他最大的伤害了,我在想如果连我也放弃他,他会变成什么样子!”   我呆呆地看着地面,寒意一阵阵袭来,那种刺骨的冷并不是由外界传来,而是自心里一点点扩散出去,让我浑身感觉不到一点暖意。   呼出一口气后,我抬头笑了笑,“我会尽快调整好自己的,你搬回去吧,妮子这边儿你别担心,我会跟她说清楚的。”   贺梓飞沉默了一会儿,摇头,“都已经搬出来了,再回去叫什么事儿,他也该好好想想自己到底要过什么样的生活,如果是驸马爷、贵公子,他也不需要我的安慰,而如果是像普通人一样的生活,就一定要明白什么叫自食其果!”   。。   作者有话要说:小温真的是众叛亲离了,谁中下的果就应该由谁来品尝!   下一章小温就会坦白这四年里发生的一部分事情了,大家稍安勿躁!   感谢月牙儿宝贝的长评~~~~~   发一段昨天下班前跟某人的扣扣聊天供大家娱乐。   我:晚上还要加班啊   某人:晚上部门吃饭   我:吃毛啊   某人:哈哈 就是 吃毛啊   我 :我不吃饭了 饿死我吧   我 :饿死你儿子他妈吧   某人 :乖啊 明天上午我晚点上班 修网络啊 儿子他妈要上网   我:哇咔咔   某人:   [img]32_1.gif[/img]   33   33、三十三【美国的四年】 ...   温希承休息了三天才来公司,我的心在这七十二个小时已经渐渐沉淀下来,上海的项目需要深化设计,下午一点开始对方案进行讨论,因为要涉及到成本的控制,所以我和冯苏川也参加了会议。   当我看到那双熟悉的黑眸里满是淡漠时,知道沉静下来的不仅仅是我一个人,没有兴趣探究他那一眼的深意,我找了个挡住他视线的位置坐下后,面无表情地打开文件。   将近三个小时的会议结束后,温希承率先站起来走出会议室,挺直的肩线紧绷,浑身上下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冷意。   剩下的一个多小时,我的工作效率并不高,下班的时候收到冯苏川的短信,说他跟老总在一起不能请我吃饭,我正在回复的时候,听到对面的橙橙略带诧异的叫了一声:“温经理。”   我愣了一下抬头,正好对上温希承深邃的眼眸,他手臂上搭着外套,深米色的V领毛衣熨帖在身上显得格外清隽。   门口的男人直接走到我身边,颔首凝视着我的眼睛,停顿了一下,淡淡地说:“一起吃晚饭吧。”   他没有用疑问句,声音很低,但气场却是从未有过的强大,我撇开眼看向电脑屏幕,说:“我要加班。”   “我等你!”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沉静幽暗,沉着冷静的语调异常平静。   僵持了片刻,我点头,“好吧。”   “我先去地下车库了。”   我盯着他消失的背影抿紧了嘴唇,对上其他人不解的眼光,挤出一丝笑容低下了头,终究我们是要做个了断的。   华灯初上,车里开着空调,扫在脸上干干的,有些燥热,很不舒服,听到身边的人闷闷地咳嗽了两声,我关掉了暖风。   “我没事,开着好了,要不太冷。”温希承转头看了我一眼轻声说。   我没说话摇摇头,将脸扭向窗外,正是上下班高峰期,亮着车灯的队伍蜿蜒冗长,让人心里无比烦闷。   几条街的路程走了像是一个世纪,下车后我深深地呼吸了几下,冷冽而浑浊的空气窜进胸腔,让我觉得浑身没有一个地方舒坦。   温希承事先定了位置,在靠窗边,落座后,点餐、上菜,安静的令人窒息,直到他点的红酒上来。   他给自己倒了一杯,说“天太冷了。”   我将杯子推了过去,“帮我也少倒一些。”   温希承看了我一下,帮我倒了小半杯。   他递给我的时候,暗红色的液体在酒杯里荡漾着,泛着迷人的光泽,我有些恍惚地接过抿了一小口后,看向对面,“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温希承没看我,夹了一筷子竹笋放进我的餐盘,“先吃饭。”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压抑着某种未知的情绪。   我看了他一眼,拿起筷子,在他第二次要给我夹菜的时候,用手挡了一下,“我自己来。”   之后温希承就放下了筷子,低着头一杯一杯喝红酒,他倒酒的时候,露出了一截小臂,一上一下间我看到了一片青紫色和几个针眼。   没有任何食欲,我象征性地吃了几口,放下筷子擦了擦嘴角后,说:“我吃饱了,你可以说了。”   温希承手执着酒杯慢慢晃了晃后,抬眼看着我一饮而尽,眼神幽暗地说:“关于在美国的这四年,我一直没有勇气对你们说,我知道你现在已经不感兴趣,但希望你能给我个机会说清楚。”   我转头看了一眼窗外的月色,有些朦胧,很不真实。   “你说吧,我会听着。”   眼里闪过挣扎和伤痛后,他缓缓开口:“我刚去美国的前半年一切正常,什么都没有发生,直到圣诞节前一周,爷爷突然要我跟Amy订婚,没有任何理由,只说这是他决定的婚事,我拒绝、反抗都没有用,被禁足,跟外界断了一切联系,我拒绝参加订婚宴,最后他说只要我同意订婚就准许我回国一趟,我当时一心想着回来,什么都不在乎了,但是在订婚宴上却听到了他跟Amy的父亲在筹划婚礼的事宜,根本没有让我回国的意思,我知道被骗了,在中途离开,回家找护照的时候,被他撞了个正着,之后我就被软禁了,后来他用自己的健康威胁我给梓飞发了那封邮件,那个时候我已经开始妥协了,直到Amy来看我,我用她的手机登陆邮箱,看到梓飞的回复,就决定不惜一切代价要回来找你,我说服Amy帮我引开楼下的保镖,从二楼的窗户跳了下去,逃跑的时候却被车撞了,因为撞断了肋骨,我在医院躺了两个多月,出院后我想尽了办法,却仍旧没有成功,但我却从未放弃,我跟爷爷抗争着,在一次激烈的争吵时他突然间晕倒了,送到医院我才知道他得了癌症,已经是晚期,直到那时我才后悔了,也知道无法再兑现跟你的承诺,所以就给你打了那个电话。”   温希承的声音低沉缓慢,却有着掩饰不住的颤抖,说完后他闭了一下眼将头扭向窗外,泛红的双眼里闪动着亮亮的水汽,而我只是呆呆地看着他,无法思考,忘了呼吸!   很久很久对面的男人都保持着望着外面的动作,他放在桌上的双手紧紧握在一起,神情悲伤而绝望,就像溺水的人找不到任何救生的浮木。   我的心里很空、很痛,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只是红着眼眶问他:“后来呢?”   温希承提了一口气,半响后才慢慢呼出,他转头看着我,眼神里充满哀伤,“后来,爷爷去世了。”   我震惊地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张了几次口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什么时候的事儿?”   “两年前。”他说完就用手蒙住了脸,身体抑制不住地开始抖动。   我瘫坐在沙发上,近乎呆滞地看着他,心里是充斥着绝望的悲痛,看着他痛苦而无助的样子,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如果是四年前,我一定将他紧紧搂在怀里感受着跟他一样的心痛,如果是几天之前,我也仍旧会心疼,会想要给他温暖,而现在,我只像个木偶一样无动于衷地坐在他对面,眼睁睁地看着他难过,却没有安慰的欲望。   有时候我们总是感慨造化弄人,而此刻,我不禁在想如果在我见到Amy之前他跟我坦白一切,那么结果会不会有所不同,我想应该会吧,只是当爱情真的烧成了灰烬,是绝不可能死灰复燃的!   静静地坐了一会儿,我拿着包起身离开,走出餐厅后,我转身看着落地窗里那个伏在桌子上消瘦的身型,眼泪再也控制不住,我们之间隔着的绝不仅仅是这扇玻璃幕墙,心里的那个小宝盒连同钥匙都被我彻底丢掉了,我的心会缺一个角,永远无法弥补,却也不会再痛!   我们都应该为自己的决定负责,不管是对是错,温希承他有很多机会说出这一切,却选择了隐瞒,他仗着的无非也就是我对他的爱。   或许他从未想过有一天夏天可以不再心疼温希承,其实我也从未想过,但这却是一个令人绝望的事实。   而我,既然决定放弃,那就没有理由再回头,心疼和同情最大的区别就是心死了!   给贺梓飞拨了个电话,告诉他餐厅地址后,我走向路边打车去了酒吧一条街。   今夜注定无眠,那不如放纵自己一次,毕竟,跟同一男人失恋两次并不是谁都可以遇到的。   当冯苏川一脸诧异地出现在我面前时,我已经喝了六杯鸡尾酒,他将我拉起来的时候我根本站不稳,直直地就跌进他的怀里,我刚挣扎了一下,就感觉脚下一空。   冯苏川将我打横抱起跟旁边的人低低交谈了几句就走向门口,我盯着他刚毅冷峻的下巴看了一会儿,轻轻叫了他一声,他皱紧了眉头没有应答。   出了酒吧,迎面而来的寒风让我瑟瑟地抖了一下,向他怀里钻了钻后,带着满嘴酒气说:“你怎么会在这里?”   冯苏川低头凝视了我一会儿,撇开脸呼出一口气没说话,整个面部表情异常紧绷,直到将我放在后座,脱下外套盖在我身上,神情才稍稍缓和了一些。   我蜷缩在座椅上,晕得睁不开眼睛,只觉得太阳穴剧烈地跳动着,半响后听到开门和关门的声音,车子轻微地晃动了两下,感觉到车子启动后,我将脸往身上的外套里埋了埋,在一阵阵眩晕中闭上了眼睛。   车子停稳后,我已经做不出任何反应,只觉得有人将我重新抱起,然后进电梯,开门,当被轻轻放在一张松软的大床上后,我觉得浑身每一个细胞像是瞬间得到解脱,我紧紧攥着被角整个人蜷在一起,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陌生的房间竟然会觉得无比舒服。   脸上传来轻柔的抚摸时,我哭了,眼泪像是决堤般涌出,止都止不住,放在我脸上的手一下一下帮我抹着眼泪。   我哭得快岔气的时候,冯苏川侧躺在床上,隔着被子将我搂在怀里,轻拍着我的后背,叹息着说:“叫我拿你怎么办啊?知不知道看多了你为别的男人伤心难过我会爱无能的!”   我仰头看了他一眼,觉得头更晕了,迷迷糊糊说了句:“对不起。”   意识消失之前,我听到一个很低很轻的声音:“就这样在我怀里睡着了,你还真不拿我当外人!”   我的心里渐渐有了暖意,笑了笑安心睡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冯苏川于我已经变得像家人一样可以依赖和信任,超越男女、无关乎爱情!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好悲催啊!   早上将头发盘起来了,学着韩式盘头那样弄得乱糟糟的,穿了一件加厚拉绒的深灰色卫衣,出门时,某人等得有些不耐烦,说:“大婶,您能不能快点儿!”~~o(>_<)o ~~   某人怕继续下雪,开车送我到公司,到了办公室外面才发现钥匙忘带了,在外面冻了十几分钟,再次~~o(>_<)o ~~   求抚摸、求安慰,~~~~(>_<)~~~~   34   34、三十四【元旦去爬山】 ...   第二天,冯苏川一早将我送回公寓,刘妮忆看到我的样子什么都没说,拉着我走进卧室的时候却是红了眼眶,我想她应该已经知道温希承的事情了。   一整天她都陪着我,直到晚上贺梓飞过来,他的脸上满是疲惫,表情复杂地看了我一会儿,然后走过来将我搂进了怀里,像个兄长一样摸着我的头发说:“夏天,别难过,不管你做出什么决定,我们都支持你,只要你能过得开心。”   眼泪已经流干了,我红着眼眶轻轻点头。   真正的朋友,就是在你都开始怀疑自己的时候,他们还能一如既往的相信你、支持你!   上班的那天是周末也是元旦前夕,早上的例会我没有出席,中午冯苏川请我去楼下的茶餐厅吃饭。   “元旦有三天假期怎么安排?”   “妮子和梓飞说是去爬山,你呢?”   “回趟家,很久没有回去了。”   我应了一声,抬头的时候瞥见门口的两个身影,抿紧了嘴唇将脸转向窗外。   冯苏川皱了下眉头,转身看了一眼,再看向我的时候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   “这么高调地秀恩爱,看来被刺激地不轻,只可惜他用错了方法,对付你这头小狮子,毛得顺着摸。”   我瞪了他一眼,搅了搅咖啡,轻声说:“我和他已经彻底说清楚了,再无任何瓜葛,甚至连朋友都不是,以后别再拿我开涮了,我估计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坦然应对你的调侃。”   冯苏川明显愣了一下,抬眼凝视着我,良久后,押了一口茶笑道:“挺好的。”   我转头,看着窗外阳光下斑驳的树影,思绪渐渐飘向远方,那些记忆真的已经寻不到痕迹了,多少个冬天的午后我都是在回忆里度过,一遍遍回想着曾经的美好,而今终于可以不再沉溺其中,我想我应该是成熟了!   饭后离开餐厅时,我明显地感觉到角落里两道灼人的目光,挣扎了片刻后还是看了过去。   曾经那双满含深情的温柔眼眸,现在却是冰冷异常,温希承背光而坐,我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落在眼睛里的只有他紧抿着发白的双唇和挺得笔直的消瘦身躯。   与他对视了几秒钟后,我低下了头随着冯苏川离开,路过玻璃窗的时候,转头朝里面看了一眼。   漂亮的女人在眉飞色舞地说着什么,她对面英俊的男人抿唇轻笑了一下,脸上虽然透着憔悴,神情却是温柔的,非常和谐的一幕,完美得像一幅画。   而我只是欣赏画的路人!   元旦一早我就接到贺梓飞的电话,他说:“夏天,希承他们说也想去爬山,你要是觉得别扭我就拒绝他。”   我站在窗边看着有些阴沉的天气,笑了笑说:“没事,人多热闹一些。”   “那一会儿我们过去接你,外面冷,多穿点。”   我笑着应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他说的是“他们”,我终究是要去适应的不是吗?   我穿着厚厚的羽绒服站在阳台上,瞥见楼下的黑色轿车,深吸了一口气转身出了门。   下了楼,温希承和贺梓飞靠在车身上抽烟,看到我,温希承站着没动,将脸扭向一边,贺梓飞拉开车门拍了拍我的肩膀,轻声说:“挤一挤,一个小时就能到。”   我点头,看到刘妮忆坐在中间,心里一暖,钻了进去。   “夏天,Happy New Year!”Amy探过身子笑嘻嘻地跟我打招呼。   刘妮忆身体一僵,挽住了我的胳膊,我捏了捏她的手,在贺梓飞和温希承上来的时候,对Amy笑道:“新年快乐!”   我的话让前座的两个男人同时回头,贺梓飞的脸上是淡淡的诧异,而温希承却是一脸怔忪,我抿唇对他笑了笑,说:“新年快乐!”   温希承瞬间低下了头,轻轻应了一声有些狼狈地发动了车子。   其他人均是一脸不解,而我只是将脸转向窗外,天色越发阴沉了,今年的冬天不算太冷,都快过年了还没有下雪,天气预报说元旦假期有可能会下,不知道是不是今天?   一路上,大家几乎没有交谈,刘妮忆紧紧挨着我,跟Amy保持着距离,到后来直接枕在了我的肩膀上,我们两个人只占据了一个座位,终于开到山脚下的时候,我感觉到每个人都微微松了一口气。   下了车,贺梓飞去买水,Amy站在温希承的身边,不时用英语跟他交谈着,温希承的脸上没什么笑容,一直低着头,偶尔回应她一句,兴趣缺缺的样子。   我撇开脸整理着帽子。   刘妮忆勾着我的肩膀眼睛看向走过来的贺梓飞,一脸笑意。   因为是节假日,爬山的人不少,而且大家都穿得比较笨重,所以行径的速度很慢,我和刘妮忆走在最前面,贺梓飞拎着水走在我们后面,温希承和Amy走在最后。   这座山并不高,两旁的树木除了松柏,其他都只剩下光秃秃的树枝,显得有些萧条。   Amy一路上都表现得极其兴奋,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渐渐地我们被她的快乐所感染,气氛也不再尴尬,没一会儿贺梓飞就开始调侃她不太标准的汉语,愣是要教她说陕西话,刘妮忆憋着笑肩膀一颤一颤的。   我回头看了一眼,温希承并没有笑,一个人走在最后面,双手放在口袋里低着头,脸几乎埋在围巾里,似乎陷入沉思。   到半山腰的时候,Amy要拍照,我们坐在石头上等她。   “下雪了!”   随着一声惊呼,我和刘妮忆立马站了起来,伸出手,仰头看向天空,果然,天上开始飘雪,几片小小的雪花落在我的掌心,很快化成水滴,凉凉的。   贺梓飞和温希承坐在石头上抽烟,两个人没有交谈,眼神均是看向远方。   很快地面上就被覆盖上了白白的一层薄雪,Amy回来后就拉着温希承帮她拍雪景,我盯着他们看了一会儿移开了眼睛。   “希承拿她当妹妹的。”贺梓飞将手放在我的肩膀上轻声说。   我摇头笑道,“我没事,这样心里反而好受一些。”   贺梓飞点头,“那几年我们都不在他的身边,只有Amy陪着他,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过来的,这个臭小子居然一点都没跟我透露!”   我抿唇笑了笑没有说话。   继续爬山的时候,天空中依旧飘着雪,不大,但是温度却降了很多,听到几声咳嗽,我回了一下头,正好看到Amy一脸紧张地在帮温希承轻抚着胸口,我的心头一紧,急走了几步将刘妮忆他们落在后面。   剩下的路程我走得很快,到了山顶坐在一个土坡上才开始喘息,我承认我的心里有些不舒服,可是也知道这样的不舒服没有任何道理。   雪已经停了,山顶上的风特别大,我紧了紧羽绒服双手抱着腿看着远方。   “冷吗?”   身边传来一个有些沙哑的声音,让我的身体微微颤了一下。   我转头,看到温希承双手插兜静静地站着,他的脸色有些发白,眉头轻轻蹙着,看向我的眼神却很温柔。   我摇头,“梓飞他们呢?”   温希承向前迈了一步坐在我身边正好挡住了冷风。   “在帮Amy拍照。”   “她很可爱,很活泼。”我眼睛看着前方轻声说。   温希承掏出烟犹豫了一下又放了回去,低低地应着:“嗯,很单纯,没心没肺的跟你以前一样。”   我转头看着他笑,“你的意思是我现在不单纯了?”   身边的人明显一愣,直摇头,“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笑着打断他,“你抬举我了,我怎么能跟她比。”   在他出声之前,我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盒子递了过去。   温希承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他没有接,只是定定地看着我。   我将盒子放在他的手边,低声说:“我想了很久还是觉得应该还给你,我知道这样很俗,可是这条项链蕴含的意义不同,放在我这里不好,以后还是送给配得上它的人吧。”说完我就站了起来,转身的时候手腕被人紧紧扣住。   温希承坐着没动,伸着的手臂紧绷着,他的手指很凉,几乎是冰冷,微微发颤。   “拿回去!”没有一丝温度的声音,隐含着怒气。   我抽了一下手,没有任何松动,朝山下看了一眼,淡淡地说:“别这样,被Amy看到不好。”   温希承拽着我的手臂腾地一下就站了起来,他另外的手里紧紧攥着那个小盒子,神情无比冷峻,眼睛死死盯着我,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跟她有什么关系?!是你不爱我了,不要拿别人当借口!”   我平静地看着他,用力抽出手臂,揉着手腕,直视着他的眼睛,“是,是我不爱你了,所以不想留着这些累赘,我说过我想活得轻松一些,不想再有所牵绊。”   温希承的眼里瞬间溢满伤痛,身体微微晃了一下后,疲惫地转身不再看我。   我站了一会儿举步离开,走出一段距离后,身后传来一个有些飘忽的声音。   “这一生我只爱你,夏天,不会再有别人了!”   我的脚步没有滞留,脸上带着微笑,眼眶却在发烧。   我不爱你了,可是也无法再爱上别人,所以,其实我并没有欠你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颈椎疼得想死,左半边身体都麻了,~~~~(>_<)~~~~   天冷了,大家懒得回帖,我也懒得码字儿,那就歇一歇吧,周六、周日休息,周一上午更新!嘎嘎,奸笑着飘走~   35   35、三十五【伤感的除夕】 ...   从山上下来,温希承有些受凉,回程是贺梓飞开的车,到了市区Amy想吃火锅,我们都没说话,温希承睁开眼看了她一下笑着点头。   那样虚弱而宠溺的笑容让我生生撇过脸去,我在想Amy难道看不出来他很难受吗?然后又觉得自己的想法很可笑,跟我有什么关系!   饭后Amy提议泡吧,我直接推辞,刘妮忆也说累了不去,贺梓飞没说话,点了一根烟慢慢抽着。   而温希承白着一张脸看着她笑笑,说:“你想去哪里都可以,我陪你!”   刘妮忆和贺梓飞同时看了我一眼,我低头笑了笑站起来,“那我们先走了,玩得开心点。”   Amy笑着跟我道别,温希承紧了紧大衣将脸埋在围巾里没有看我。   从饭店出来,刘妮忆陪着我回了公寓,煮了咖啡看电视的时候,她说:“希承真傻!”   我靠在她身上,摇了摇头,笑着说:“不,他很聪明,知道怎么样试探我的真心。”   刘妮忆搂住我的肩膀,轻声说:“可惜,试探的次数太多了,适得其反,最终会彻底失去你的。”   我叹息,“这样也好,断得没有一丝留恋。”   “心里会很难过吗?这种感觉我没尝试过,不知道怎么安慰你。”   我笑了笑,歪头看着她,“你可以去问问梓飞,这个他最有经验!”   “滚!”   我大笑着仰头将没有溢出的泪水憋了回去,当然会很难过,可是已经开始习惯了,每见一次心痛就少一些,终有一天会没有感觉的不是吗?也许下次见面,我就能笑着对他们说一句:“祝你们幸福!”   元旦后Amy就回美国了,这个消息还是宋颖告诉我的,在MSN上她依旧会时不时跟我谈论温希承,说他总是咳嗽,脸上也不再有温和的笑容,整个人显得冷冰冰,她说估计是跟未婚妻吵架了。   渐渐地,我觉得温希承就只是一个部门经理,有钱、有地位、有一个漂亮的未婚妻,好像跟我再没有任何交集,而由于临近年关也没有什么项目需要投标,除了每天的早会,我们几乎没有碰面。   放假的这天是大年二十八,我们都是定了当天晚上的机票,我和刘妮忆乘坐同一航班,温希承去贺梓飞家过年。   候机大厅里,贺梓飞和刘妮忆去逛商店,我和温希承隔着一个位置坐着,我看着一本杂志,他插着耳机,应该是在听歌。   身边的人动了动,我看了过去,发现他抱着身子弯腰伏在腿上,合上书坐了过去。   “怎么了?”   温希承看了我一眼,脸色有些苍白,额间隐隐有着汗珠,他坐直了身子,说:“没事。”   我叹息起身买了一杯奶茶给他,“热的,稍微喝一点,胃药有带吗?”   温希承摘下耳机,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极其陈旧的收音机将耳线轻轻缠绕在上面,放回去后才接过奶茶双手抱着,轻轻说了句:“吃过药了,谢谢。”   我抿了抿嘴唇,说:“这么多年了,那个收音机还能用吗?”   他喝了一口奶茶笑了笑,“能用,一直都很好用。”   我默了,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奶茶浓郁的香味中带着点点悲伤的味道。   刘妮忆跟贺梓飞回来后没多久我们就开始登机了,检票过后,我回头朝站在外面的两个男人挥手,贺梓飞的脸上是有些不舍的笑容,而温希承却只是有些失神地看着我,眼神空洞而茫然,似乎并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只是在我转身前突然向前跑了几步,隔着人群叫了我一声,我站在过道上,透过玻璃窗看了过去。   对面的男人抿着唇朝我挥手,似乎想要挤出一丝笑容,却是红了眼眶,离别的气氛瞬间蔓延开来,我朝他点点头拽着刘妮忆的手臂匆匆转身离开,眼前模糊了好一阵,直到进了机舱才变得清明。   刚刚那一瞬间仿佛回到四年前温希承出国的当天,机场送行的场景,站在外面的人依稀还是那个温柔的少年,那样眷恋而深情的眼神,心里陡然生出的不舍和心痛让我几乎不能承受,仓皇逃避间也坚定了一个想法:我爱的终究是曾经那个百分之百依赖我、信任我的少年,而绝不是现在这个隐藏着无尽的心事,隐忍而成熟的男人!   农历年早已没有了小时候的氛围,除夕夜夏磊吃过晚饭就出去打麻将了,家里暖气供应不好,客厅里冷冰冰的,我陪着爸爸、妈妈在主卧看春晚。   十一点半开始,我的手机短信声就接连响起,我一条一条回复着,快到十二点的时候手机铃声闪动了起来,我看了一眼显示的名字,走出卧室笑着按了接听键。   “老大!新年快乐!”   对方传来几声轻笑,“新年快乐,还没睡吗?”   “在等你电话呢,怎么敢睡!”   “就你贫!开始放炮竹了吗?”   我走到阳台上将手机伸在空中,几秒钟后,笑嘻嘻地说:“听到了吗?”   “听到了,很热闹。”冯苏川的声音很低,停顿了一下,又说:“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去见识一下了。”   我的心里一颤,抿了抿嘴唇说:“那你明年跟我回家吧,我就说你是我认的干哥!”   冯苏川冷哼一声,“你倒不傻,到时候结婚我得包多大个红包才能担当得起这个哥!不说了,早点休息,晚安!”   我听他语气不善赶紧说了几句好话,哄了好几分钟才听到他笑出声音,挂了电话已经十二点多了,爸爸催我下楼,我想了想放下手机随着他出了门。   吃过年夜饭洗漱好躺在床上已经凌晨一点多。   往年的这个时候我都会拨打一个空号然后说一句:“新年快乐!”可是今年我知道温希承的联系方式,却怎么都无法按下那个号码,刚刚在回复短信的时候,我已经给他发送过一条拜年短信了,但是他没有回复我,贺梓飞家过年也很热闹的,也许他们去放烟火了吧,这样想着,我关了手机压在枕头下面,像过去四个除夕夜一样盯着窗帘上映出的灯笼发呆。   家里座机响起的时候,我狠狠颤了一下,猛地翻身下床,在第二声铃声之前抓起了电话。   “喂?”我的声音压得很低。   “夏天,睡了吗?”听到是贺梓飞的声音,我微微松了一口气。   “正准备睡,你们呢?吃过年夜饭了?”   “嗯,现在方便说话吗?”   我心里一紧,“方便,怎么了?”   “给希承打个电话好吗?”   “他怎么了?你把电话给他吧。”   “他回屋了,晚上喝了点酒不舒服,早早就回屋休息了,你知道除夕夜对他来说很不好过,我想他应该想接到你的电话,当然你要是觉得为难就算了,没事的,我一会儿进去看看他。”   “不为难,我现在就打给他。”   贺梓飞沉默了一下,说:“夏天,我知道这样对你不公平,可是他已经没有亲人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觉得眼眶红了一下,吸了吸鼻子,说:“我能明白,梓飞,是我有些自私了,我应该早早打给他的。”   “谢谢你!”   我开了机拨通温希承的电话时,感觉到手心渐渐有了汗水。   一声长长的“嘟”音后,电话被接了起来,温希承有些沙哑的声音传来,“喂?”   “是我,还没睡吗?”   “没有,你呢?”   我咬了咬嘴唇,说:“也没有。”停顿了一下,又说:“新年快乐!”   几秒钟的静默后,温希承低低地说:“谢谢,新年快乐!”   他的语气很平静,我听不出难过或者悲伤的情绪,我不敢去揣测他此时的心境,只是觉得身体的某个地方刺刺的疼着,很难受。   稳了稳情绪后,我说:“梓飞说你晚上不太舒服,现在有没有好一些?”   “嗯。”他简短的应了一声。   我咬了咬牙,说:“那早点休息吧,晚安!”   他没说话,也没有挂断电话,听筒里是我们两个人不太平稳的呼吸声。   我深吸了一口气,用尽量轻松的语调开口:“别难过了,会过去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温希承依旧保持着沉默,我能听到他微微的喘息声,却不知道还应该说些什么,只能握着电话感受着心里那份沉重的疼痛。   良久,他终于开口:“叔叔阿姨睡了吗?”   “睡了。”   “夏磊呢?又出去玩通宵了?”   “嗯,每年都这样。”   温希承沉默了一下,“本来我想打个电话给他们拜年的,但是觉得他们一定不想听到我的声音,如果你觉得方便帮我跟他们说一声新年快乐,要是觉得不妥就算了。”   我捂住听筒吸了吸鼻子,调整了一下情绪后才慢慢开口:“我明天早上跟他们说,很晚了,早点休息吧。”   “晚安!”   挂了电话,我靠在床头抱着被子眼泪慢慢流了出来,我是不可能转达温希承的祝福的,这个名字在我们家已经成了禁忌,或许我可以原谅他曾经的身不由己,可是我的家人却不会,那几年我的颓废和伤痛他们都清清楚楚看在眼里,很多次我都看到妈妈偷偷抹眼泪,夏磊曾当着我的面将温希承送他的PSP摔得粉碎,他们都是很善良的人,对于感情的表达很直接,爱就是爱,恨就是恨,也许温希承从未想过,因为他们爱我,所以那时是真的把他当做一家人了,到最后他失去的又岂止是我一个人的爱!!   作者有话要说:小温继续悲情中。。。。。。   周六周日在家玩了两天的植物大战僵尸,某人说:“你这样还怎么怀孕!玩物丧志!”   好吧,我承认我的确是个没有克制力的人,捂脸~   下个更新日:周三!   36   36、三十六【磨人的爱情】 ...   繁忙的春节过后,大年初六我和刘妮忆回到了江南,贺梓飞和温希承比我们早到一天,因为我的房子刚好到期,就打包了行李搬到了刘妮忆他们租的公寓,晚上买了食材吃火锅,或许刚从家回来,大家的情绪都不高,年纪越大越想家,想到日渐苍老的父母,真的觉得陪在他们身边的时间实在是太少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只觉得仅仅一周不见,温希承就清瘦了不少,下巴越发尖瘦,再加上他发白的脸色,整个人显得很憔悴。   第一次大家围坐在一起吃火锅没有一点气氛,安安静静的,不止是我和温希承,就连刘妮忆跟贺梓飞都是心事重重的样子,一顿饭吃得我心里有些发堵。   饭后,贺梓飞一脸严肃地拉着刘妮忆进了卧室,我收拾碗筷,温希承在旁边帮忙。   我擦着桌子看向紧闭的房门不解地问道:“他俩怎么了?”   温希承看了我一眼,说:“妮子对梓飞说等他的公司步入正轨就回长春。”   我一愣,抿了抿唇没说话。   “你早就知道?”温希承转头看着我,慢慢皱起了眉头。   我叹息端着盘子进了厨房。   “她什么时候有这个想法的?”温希承跟了进来,抱着双臂靠在门框上眼神中带着些不满。   “刚来就有了,我劝过她很多次,都没用。”   “那梓飞怎么办?她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他的感受!”   我有些生气地转身,“你冲我吼什么,这么多年了,你以为我看着梓飞难受不心疼吗?可是妮子就是一根筋,我总不能逼着她跟黄小帅分手吧!”   温希承双手搓了搓脸,向我道歉:“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可是她这样真的会把梓飞逼疯的!”   我深深叹了一口气,靠在大理石台面上,低着头说:“我觉得也可能是她有些动摇了,要不以她的个性肯定是最后一声不响地离开,我再劝劝她,不过黄小帅毕竟是她的初恋,每个女人面对自己第一个深爱的男人很多时候都会不忍心的,她不是不爱梓飞,只是不愿放弃心里那个美好的愿望,想想能跟自己的初恋走完一生是多么令人向往啊!”   不知不觉我的声音变得飘渺而伤感,抬起头的时候就看到温希承愣愣地看着我,眼里竟蒙着一层水汽。   我觉得有些尴尬,轻咳了一声转身继续洗碗。   很久很久小小的厨房里只有哗哗的水声,温希承没有离开,我能感觉到身后那两道灼热的目光,心里一时变得极其混乱,其实刚刚我真的没有想到自己,只是单纯地站在刘妮忆的角度去分析问题,但是我知道温希承肯定想歪了。   听到一些轻微的响动,我刚要转身,一股混合着薄荷清香的冷冽男性气息自身后袭来,在我做出反应之前,温希承从后面环上我的腰,轻轻抱住了我。   我的身体瞬间一僵,脑子里一片空白,一时竟忘记了反抗。   男人温热不稳的气息扫在我的脖颈,搅得我所有的神经乱作一团。   终于从呆滞中回过神来,我毫不犹豫地抓住拥着我的手臂费力地想要掰开,却是被箍得更紧。   我深吸了一口气,冷冷地说:“放开!”   “我不!”身后的男人不仅没有一丝犹豫地拒绝,而且直接将脸埋在我的后颈,嘴唇贴在上面竟开始慢慢亲吻!   我躲了一下没有避开,再开口声音变得越发阴冷,“你再不放开,我真的生气了!”   抱着我的双臂明显一僵,没有任何松动,但是后颈濡/湿的触感却慢慢消失了,我的双手紧紧攥着他的手臂,很用力,透过薄薄的毛衫指甲几乎陷进他的肉里。   片刻的僵持后,温希承终于松开了手臂,我推了他一把果断地从他怀里钻出来,闪到一边,喘着粗气瞪着他。   温希承向后退了好几步直接撞到了后面的墙壁,他低垂着头,刘海软软的贴在前额,长长的睫毛整整齐齐排列着微颤不断,苍白如纸的脸上表情有些受伤,透着落寞。   缓了一会儿,我的心情慢慢平复,几次深呼吸后转身准备离开。   手腕被握住的时候,我像是触电一样用力地甩开,而温希承直挺挺地站着,低头看了看被我甩开的手掌,眼里是深深的伤痛,他抬眼看了我一下,转身走到水池边,将水龙头拧到最大,然后掬起一把水浇在脸上。   一下、两下、三下后,他弯腰双手撑在水池上,头深深埋着,脸上的水珠沿着他苍白的脸颊慢慢滑落,滴在水槽边缘叮叮作响。   我靠在橱柜的台面上有些慌乱地看着他,这样的温希承让我觉得有些陌生,整个人周身散发着让我有些害怕的危险气息。   像是过了一个世纪,温希承才转头看向我,泛红的眼眶里流淌着复杂的情绪,蕴含着无尽的痛楚,他闭了一下眼后,声音有些发颤地说:“对不起。”   我轻咬着唇没说话,低着头转身走向门口。   “夏天。”他叫我,嗓音苍哑的厉害。   我停下了脚步没有回头。   “怎么说不爱就不爱了呢?你就这样走了,我该怎么办?”   我的眼眶红了一下,偏头呼出一口气,轻声说:“会好起来的,相信我,你一定会走出来的,因为我曾经比你现在痛苦得多,也绝望得多,时间可以治疗一切,慢慢来吧!”   “你是在报复我对吗?”他的声音竟带着淡淡的期冀。   我低头沉默了一会儿,轻轻摇头,“没有,希承,我只是不再爱你了,你知道我从不说谎的。”说完没有再做停留我取了包直接离开。   从公寓出来才意识到自己租的房子已经退掉了,我漫无目的走着,南方的城市不比北方,虽说还是春节,却感觉不到丝毫过节的氛围,深浓的夜色笼罩着这个城市,冷清的街道行人寥寥,车也寥寥,说不出的孤寂!   我从未想过会这样伤他,而让我心惊的是,竟然感觉不到多少心疼亦或者快意,有的只是疲惫和倦怠,是真的不想跟他再有任何牵扯,是真的累了,想活得轻松一些,这些年背负着对他的爱和恨,我其实过得很辛苦,终于能够放下了,是断然不愿再拾起的,那些过往,就让它被这如黑洞一般的夜幕吞噬掉吧!   *******   重新回到公寓已经十点多,只有刘妮忆一个人,她像只被遗弃的小猫抱着靠枕窝在沙发上,眼眶红红的,显然是哭过,看到我,眼里立马注满泪水。   我觉得很心疼,走过去抱住了她的双肩,“发生什么事了?他们呢?”   刘妮忆将脸埋在我怀里小声的呜咽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看到她的掌心紧紧攥着手机,我犹豫了一下抽了出来,上面显示着一条半小时前收到的短信。   是贺梓飞的,他说:“既然我可以为了你来到这个城市,也能够跟你去长春,以前我说过除非你结婚否则我不会放弃,现在我告诉你,除非我死,否则你别想我放手!”   我震惊地转向刘妮忆,却只看到她不断抖动地双肩,然后就觉得很难过,贺梓飞爱了她四年多,终于不再选择等待,我好像能够体会他此时的心境,绝望而不愿放弃,宁肯玉石俱焚也不想成全,这样的一份深爱本身就让人震撼不是吗?如果每一个相爱的人都能有他这样的韧性和魄力,那么爱情会简单很多。   刘妮忆哭了很久才缓过来,我拍着她的后背,轻声说:“妮子,你实话告诉我心里到底爱谁?”   她提着一口气,看向我的眼神满是无助,哽咽了一下,才说:“小帅的爷爷得了肺癌,已经是晚期了,他希望我们尽快举行婚礼。”   我诧异了一下,轻声开口:“所以你就准备这样不清不楚的跟他结婚?妮子,你这样很有可能毁了的会是三个人的幸福!”   刘妮忆低下了头,过了很久才幽幽地说:“夏天,当初你不也是放弃冯苏川选择了希承吗?我的心里有多矛盾你应该是比谁都清楚的。”   我叹息看着她说:“可是,我并没有爱上冯苏川,我只是跟着心做出了选择而已。”   “那你后悔过吗?做了一个错误的选择,再次被伤害后,有没有后悔过?”   我沉默了一下,说:“没有,爱到不能爱为止,这是我做过最勇敢的一件事,没什么好后悔的!”   刘妮忆愣了一下,低头的瞬间弯着嘴角笑了,却是无比忧伤,她将额头抵在我的肩膀上,声音有些发哑地说:“你敢老老实实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什么?”   “对希承,你真的不爱了吗?”   我怔了一下,然后点头,“是的,不爱了。”   刘妮忆笑出声音,“骗人!我才不相信,你不是不爱了,只是不敢再爱了,我相信你已经完全放下了他,可是爱情本身并没有消失,只是藏在了你感觉不到的地方,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复苏,当然也或许一辈子都不会,跟梓飞比起来希承要可怜得多,既然你都可以对他如此冷漠,我也一样可以做到!”   我长长呼出一口气,看着窗外,过了一会儿才说:“梓飞跟希承不同的,他从来没有伤害过你,我对希承的无视和冷漠并不是刻意为之,因为已经死心,所以他现在对我来说就是一个普通的朋友,看到他难过我心里虽然不好受,却没有愧疚,可是你不同,当你伤害梓飞的时候,他有多痛苦,你一定会感同身受,妮子,我并不是让你一定要选择梓飞,只是不想你将来后悔,爱情从来都不是多项选择,在你爱上梓飞的那一刻,黄小帅就已经成为过去时了。”   刘妮忆呆呆地看着地面,长时间没有任何反应,眼里一片茫然。   我站起来走到阳台上,仰头看着满天的繁星,心境如这浩瀚的宇宙一样宁静、安详,爱情真是个折磨人的东西,让深陷其中的人们迷失自我、欲罢不能,直到彻底绝望才能逃离出来,心便不会再痛,可是却也没了期盼!。。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是冬至哦,我们家乡的习俗是要吃饺子,晚上回去买速冻的,囧~   唔,难道你们这么快就心软了,不是吧,这才是个开头啊,现在就不让虐了吗?你们怎么可以意志如此不坚定啊= =~   昨天去看了《让子弹飞》,哇哦,爱上了姜文,那个铿锵有力的脚步声,那个醇厚的男低音,迷死个人啦!   上一章的回帖真是让我泪奔,这是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有什么不满意的你们说出来啊,你们不说我怎么不知道你们为什么不满意啊,~~~~(>_<)~~~~   下次更新:周五,唔,老冯华丽回归!   37   37、三十七【人事任命书】 ...   直到上班温希承跟贺梓飞都没有再来公寓,刘妮忆的情绪一直都很低落,我想大家都需要时间冷静一下。   上班的第一天,冯苏川一早就被老总叫了上去,办公室里大家还在聊天的时候,橙橙一声惊呼将我们的视线吸引了过去。   “天啊,快查收邮件!”   我转向电脑,点开邮件,里面最新的一封是人事部刚刚发布的人事任命书。   我看着上面的内容,渐渐长大了嘴巴,除了震惊,脸上再没有任何表情。   “兹本公司发展需要,今委任温希承职任常务副总经理,分管设计部、工程部,冯苏川职任副总经理,分管合约部、人事部、商务部,美国总公司委派Alken职任财务总监,分管财务部,将原合约部下属的内审分由财务总监管理,同时经董事会研究决定成立合同专案小组,所有的工程合同总金额超过十万元须由专案小组所有成员参与商讨签字后方可生效,专案小组成员为:温希承、冯苏川、Alken、夏天,组长为温希承。   以上人事令即日生效   特此公布”   我看了三遍才慢慢回过神,MSN已经沸腾,办公室里大家炸开了锅,我呆呆地坐在椅子上,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杂瓶,什么滋味都有,这样的一封任命书我估计让大多数人都有些措手不及,冯苏川被任命为副总是我唯一能接受的,他是公司的八年元老,跟着老总一起打天下,于情于理都有这个资本,可是温希承来公司仅仅半年,他有什么资格当副总,还是常务副总,直属美国总部管理,某些权利甚至要高于张总,再就是这个Alken,他的职权完全独立于大陆公司,他和温希承都是美国总公司派来的,种种迹象表明,美国总部开始全面干预大陆分公司了。   而将内审从合约部分离,成立合同专案小组,这是很明显地在削弱冯苏川的职权,所以虽然他升为副总,实际上却是相当于被架空,没什么实质性的权利了!   直到开早会冯苏川都没有回来,我走出办公室时正好碰到从设计部出来的温希承,他紧皱着眉头,看了我一眼,像是要说什么,却只是张了张嘴就抿紧了唇,脚步顿了一下后率先走向电梯。   我觉得很憋闷,心里满满的都是为冯苏川抱不平,他在工作上有多么敬业,多么拼命,没有人比我更清楚,多少个案子他都是熬了一个通宵后回家换身衣服就直接去竞标现场,有时候忙起来一个星期只有十来个小时的睡眠时间,很多次我们一起商讨报价的时候,他都一杯一杯喝浓茶,而现在所有的付出就这么轻易地被温希承打败了,一个所谓的大老板的驸马爷!   这真的是太讽刺了,我虽然不是什么愤青,但是如此不公平的事情真的发生在身边,的确让我无法接受。   开会的时候,冯苏川依旧坐在老总的右手边,温希承坐他旁边,我从坐下后就一直看着冯苏川,他的脸上是我熟悉的沉着冷静,眼神依旧淡定没有任何波动,注意到我的目光,他微微抬了一下眼睑,看过来的时候轻轻扬了扬嘴角。   然后我就觉得眼眶有些发热,悬着的心像是瞬间得到安抚,我咧嘴回了他一个灿烂的笑容,看到他眼底染上笑意后,深吸了一口气收回视线,没有看一眼他身边一直凝视着我的男人。   如果,冯苏川和温希承将会有一场无硝烟的战争的话,我想我会毫不犹豫地站在冯苏川身边,在工作上我们是坚不可摧的战友,我绝对不会背叛他!   会后,我直接跟着冯苏川去了他的办公室。   他放下百叶,并没有马上坐下,而是点了一根烟靠在窗边慢慢抽着,脸上的淡定渐渐打破,有了疲惫和烦躁。   我走过去站在他跟前,低声说:“怎会这样?你事先有得到消息吗?”   冯苏川摇头,吐了几个烟圈后转身背对着我看向窗外。   我觉得心里很难过,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站了一会儿后,我拽了拽他的胳膊,说:“别难过了,去找老张问问,他应该给你一个交代的!”   冯苏川站着没动,也没说话,很久后才慢慢转过头,脸上已经恢复了淡淡的笑容,他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说:“出去工作吧,我没事。”   我仰头看着他,一脸担心。   他继续笑,“听话,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我叹息,看着他说:“晚上我请你吃饭。”   冯苏川轻轻点头,看他走向办公桌后,我退了出来,坐在椅子上看着依旧是合着的浅米色百叶,心里异常沉重。   中午从食堂回来我帮冯苏川打包了一份套餐,送进去的时候,他正在接电话,对我笑了笑,说了句:“谢谢。”   我摆摆手走了出来。   下午上海分公司将那个十亿项目的图纸发给了设计部,同时抄送给冯苏川和我,三点多的时候,冯苏川给我发了一封邮件,里面交代了几件事,都是跟设计部沟通方案的,我看着上面一如既往条理清晰的工作内容,对他的敬佩又增加了一层。   将投标时的资料整理了一下,我去了设计部。   过去的时候,宋颖刚从温希承的办公室出来,我询问地看向她,她走过来在我的耳边轻声说:“我劝你还是一会儿再进去吧,他刚跟美国大老板吵了一架,正怒着呢,我已经当过炮灰了。”   我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说:“工作上的事情,比较紧急。”   宋颖叹息着离开,我走了过去,敲了敲门后直接进去。   温希承端着一杯水正在吃药,看到我明显一愣,将药服下后,说:“我正好要找你。”   我坐下,将手里的资料递过去,“这是当初投标时的技术参数,很多我们常规的品牌都无法做到,深化设计的时候看看能不能做一下修改,我们经理将这个案子的前期沟通交给我负责,工作上有些需要我们配合的,你直接找我就行。”   温希承皱着眉头看了我一眼,接过后直接放在一边,松了松领带偏头的时候,一滴冷汗滑出脸边,他捂嘴轻咳了两声后,说:“先不说这个,公司的任命书我也是今天才看到,事先没有得到任何消息,这个事情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尽快处理好的。”   我站起来,耸耸肩,“这话说的,我有什么资格要你给我一个交代,既然你现在不想讨论工作,那我晚一点再过来。”   “夏天!你不能这么不讲理!”温希承的声音有些沙哑,隐含怒气。   我抬头,嘴角的笑意在看到他渐渐失了血色的双唇,微微一僵,没说话直接转身走出办公室。   茶水间,我坐在沙发上,看着杯子里缓缓上升的热气,心里觉得很沮丧,我承认自己感情用事了,我也不知道对温希承的这种抗拒是为了冯苏川还是自己,我在想如果换做别人,或许我不会这么激烈,四年的历练和沉淀,我早已学会如何隐藏自己的真实感情,我想,要是冯苏川看到我刚刚的表现,一定会觉得自己很失败,他辛辛苦苦培养了四年的下属,竟是如此沉不住气!   听到一阵急促的咳嗽,我站了起来,转头看到进来的男人,握紧了水杯。   温希承看了我一眼走到橱柜里,取了一包咖啡,泡好之后坐在了沙发上,低头沉默着。   我静静站了一会儿后走过去,低声说:“对不起,我刚刚态度不好,你怎么了?咳得这么厉害?”   温希承摇了摇头,声音有些苍哑地说:“夏天,我们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你竟会为了他对我如此绝情。”   我说:“你不会明白这件事对我们这些辛辛苦苦打拼的人有多毁灭,他为了公司,跟初恋女友分居两地,最终两人劳燕分飞,几乎将所有的心血都投注进来,奋斗了半辈子却换来这样的结局,真的会摧毁他所有的信念的!”   温希承抬起了头,眼神里有着淡淡的痛楚,有些自嘲地笑了笑后,说:“所以我就成了罪魁祸首对吗?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我其实也是无辜的,你知道我根本不在乎这些,我来这个公司是为了什么你不会不知道,就这样给我定罪,是不是有些残忍呢?”   我深吸了一口气,看着他,“正因为你的毫不在意才显得我们更加可悲,你动动手指的事情,我们需要付出上千倍的努力才能达到,希承,我从未像现在这样觉得我们之间的差异有如此之大,今天的事情是我不对,我不应该迁怒于你,你也不需要跟美国总部说什么,我想明白了,就算没有你也会有别人,以后我会控制自己的情绪,刚刚的事情绝不会再发生。”   我的话说完后,茶水间狭小的空间里就只剩下我们不太平稳的呼吸声。   良久后,温希承站起身,喝了一口咖啡,转头看着我。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目光平静而深邃,压了压唇角后,偏头将脸转向窗外,淡淡地说:“如果这是你想要的,我会成全你。”   微微一顿后,他继续开口:“夏天,其实我也可以变成他那样的人,只要是你喜欢的!”。。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好冷啊,据说下午还会有雪,要是真的那今晚出去狂欢就太浪漫了,可惜某人要加班,万恶的公司啊!   老冯悲催了,人都会选择站在弱势的一方,夏天的立场坚定而明确,这样一封任命书,将她和小温拉得更远,不过也未必不是件好事,只有保持了距离才会真正看清楚问题的所在~   明天是圣诞节,要不要更新呢?好纠结[img]37_2.gif[/img]   圣诞节快乐!   38   38、三十八【诡异的热吻】 ...   晚上我跟冯苏川走出办公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站在冷冽气派的大楼脚下,裹着一身清冷的月光,望着街道上的车水马龙,我的心里一片感慨。   “我们真的不开车去吗?”我转头一脸纠结地看着身边的男人。   冯苏川双手放进大衣口袋里,歪头看着我,轻轻点了点头。   “下班高峰期哎!很难打到车的。”我挠了挠头说道。   “那就等着好了,反正又不赶时间。”男人一脸淡定,嘴角带笑。   我拧了拧包带,用脚尖踢了踢他的脚后跟,然后点头。   吃饭的时候,他说:“今晚陪我痛痛快快喝一次。”   我笑嘻嘻地点头,“我今天一定舍命陪君子!”   冯苏川轻轻笑了笑,骂了我一句:“笨蛋!”   饭后,我们直接打车去了酒吧,走进去才发现就是上次我喝醉的地方,原来他是这里的常客,怪不得那天会碰巧遇到我。   这次我直接点了鸡尾酒,乖乖地陪他喝着。   冯苏川的脸上依旧是淡淡的笑容,也不说话,除了偶尔转头跟我碰一下杯子,就一直低着头,也许是在外面风大,他的头发被吹乱了一些,没有了平时的严谨,显得有些凌乱和颓废。   我趴在台子上,一小口一小口的喝着酒,歪头静静地注视着他。   “你这样盯着我看会很危险的。”他嘴角扬了一下,对上我的视线轻声笑道。   我撇嘴,收回视线抿了一口酒杯里橙色的液体,“跟我说说话吧,我知道你心里难受,我现在差不多已经醉了,你说什么我也记不住的。”   “还知道自己醉那就肯定没醉。”他嗤笑道。   我拽住他的手臂晃了晃,“真的醉了,我看你都是两个脑袋了,一会儿我直接趴下就不能当你倾诉的对象了,快点儿!”   冯苏川低头笑了两声,抬眼的同时轻轻握住我的手,“真的醉了?”   我咬着嘴唇看了看他的手背,四指在他的掌心挠了挠,点头,“醉了,你看被揩油我都不反抗了。”   冯苏川大笑,仰头喝了一大口酒,握住我的手却没有任何松动。   我将脸枕在手臂上眼巴巴的看着他说:“我都做出这么大的牺牲了,你好歹也表示一下吧。”   冯苏川并没有看我,一手握着酒杯,一手轻轻把玩着我的手指,眼底带笑的看着前方。   透明的液体随着他手腕的晃动荡出一圈圈漩涡,在昏暗的霓虹灯下显得格外清亮,我喝得的确有些多了,脑袋晕晕沉沉的盯着他的酒杯发呆。   “老张说让我咽下这口气,到年底他会给我个交代的。”   冷不丁的身边的男人说了这么一句,我眯瞪了一下腾地坐了起来,因为我的手依旧被他紧握着,所以连带的他也被我拽得一晃。   我有些愤怒地说:“什么屁话,你为公司卖命了这么多年,就换来这样一句安抚,老张也太过分了!”   冯苏川淡然地笑了笑,扭脸叫来服务生,又点了两杯酒,然后拉起我的手很幼稚的跟他的手指进行着比对,一脸惬意。   我抽了一下,没抽出来,“别玩了。”   “再玩一会儿就还你。”   他的表情极其无害,难得的展现出了那么一点点可爱,让我不知道该怎么拒绝,只能继续趴在桌子上数着眼前越来越多绕着我转圈的小星星。   “真的醉了?”侍者将两杯颜色清透的鸡尾酒送过来的时候,冯苏川推了推我轻声问着,语气里有着掩饰不住的笑意。   我点头,脑袋更晕了,直接将脸埋在手臂里哼哼。   “再喝一杯。”他俯身在我耳边吐着热气。   我摇头,然后又摆手,闷闷地说:“不能再喝了,晕得厉害。”   “说话还这么利索,再喝一杯没问题的,你说的不醉不归!”冯苏川像个无赖一样扳起我的肩膀,看着我笑得像只大灰狼。   我努力眨了眨眼睛,然后点头,抓过手边的酒杯仰头喝了一大口,瞬间就感觉到一股辛辣的液体顺着喉咙流进胃里,刺激的我猛地打了个哆嗦,眼泪直接流了出来。   “这是什么酒?太冲了!”我双手抓住他的手臂稳住身型嚷嚷着。   冯苏川摇头笑了笑,扶着我靠在他的身上,慢慢抬起我的下巴,将我脸颊上的发丝别在耳后,轻声说:“没有调制的白兰地,味道是有些冲,但是口感很不错,只不过你喝得方法不对。”   他的声音是从未有过的温柔,沙哑的嗓音带着让人沉醉的性感,我一脸茫然地看着他,眼前的男人英俊的侧脸轮廓模糊而美好,他端起我刚刚喝过的那杯酒,含了一小口,他的喉结没有动,也没有吞咽的动作,在我困惑的时候,他的嘴角弯了弯,然后转头朝着我倾身压了过来。   他的嘴唇直接盖在我的上面,没有给我任何反应的时间,滑嫩的舌头长驱直入闯了进来,如清泉般的液体随着他舌尖的推动一点点流入我的口中,我本能的想要曲舌吞咽,但是却被他的缠住,轻轻绕着,直到嘴里的酒香彻底释放,最后他的舌尖在我的上面舔了舔后,有些恋恋不舍地退了出去。   我已经完全懵了,本能地将含在嘴里的酒下咽后,呆呆地看着他,直到感觉到舌根处的酥麻,才反应过来我们刚刚干了什么,然后我的脑子“轰”地一声就炸开了!   我腾地一下起身,在一阵眩晕中向后退了好几步,看到他伸过来的手臂,直接躲开,有些慌乱地看了他一眼,跌跌撞撞冲向卫生间。   我双手撑在洗漱台上,脸上挂满水珠,看着镜子里双颊绯红、满脸错愕的自己,感受到的是深深的委屈和挫败!   冯苏川居然趁着我喝醉吻了我!   头很疼,脑子里一片混乱,嘴里还留有刚刚热吻后的酒香,酒气已经散去大半,我坐在洗漱台上盯着卫生间的门发呆,不敢出去,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冯苏川。   过了一会儿,外面传来几句对话,然后门就被推开了,看到我,进来的服务员明显一愣,吞了吞口水才说:“您是夏天小姐吗?”   我咬着嘴唇点头。   “外面的先生说您吐了让我进来看看。”说完她探过身子四下看着,应该是在找有没有吐出来的污秽。   我看她一直盯着我看没有离开的意思,只好跳下台子,又洗了洗手转身走了出去。   开门出来,冯苏川侧身靠在旁边的墙壁上,手指间闪着点点火星,看到我,他抿了抿嘴唇将烟头摁灭在垃圾桶上,拉起我的手腕就往外走。   我一边挣脱一边朝他低吼:“放开我,你这个没品的男人!”   冯苏川回头看了我一眼,然后就笑了,像是吐了一口气后,松开手将我的包递了过来,“还肯跟我说话,就说明不算太严重,对吧?”   我接过包,狠狠拧着包带,扭脸冷哼了一声不看他。   他拽了拽我的袖子说:“别生气了,我们出去吹吹风,边走边聊好吗?”   我回头瞪了他一眼走向门口,冯苏川微微一顿,轻笑了两下跟了上来。   从酒吧出来,我们一直沿着街道走着,我在前,冯苏川隔了几米远跟在后来,终于在第二个红绿灯的时候抓住了我的手腕。   我转头怒视着他,“还要对我动手动脚啊!”   冯苏川抿唇笑着松开手腕换成扣住我的肩膀,“我道歉,非常诚恳的道歉,刚刚我也有些醉了,你要知道我是个成年男人,在那种环境下,你又是一副媚眼如丝的摸样,很难把持住的,真没有轻薄你的意思。”   我撅嘴扭开脸没有看他,心里的那点儿别扭却散了一些。   冯苏川叹了一口气,“亲也亲过了,那你说怎么办吧?”   我抬脚狠狠踹了过去,直中他的小腿,随着一身闷哼,冯苏川抿紧了嘴唇,脸色瞬间一白,低着头缓了一会儿,咬着牙气息有些不稳地说:“踢得好!”   我再也绷不住,扑哧就乐了,打开他的手紧了紧外套抱着双臂看着他,义正言辞地说:“这次就算了,以后我要跟你保持距离,你不得以任何借口碰我,包括揉我的头发,捏我的鼻子,弹我的脑门,统统都不允许!”   冯苏川脸上有着淡淡的痛楚,眼底却带着笑意,他弯腰揉着小腿处仰头看着我也不说话。   我瞪着他,“笑什么笑!听到没有?”   “听到,听到了!”他憋着笑不住地点头,直起身子的时候顺手揉上我的头发,对上我警告的眼神,讪讪地收回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可爱的表情逗得我大笑起来。   夜晚的月色悠然,我们并排走在午夜寂静的街道上,刚刚的尴尬已经一扫而尽,我也无法解释为什么能这么快就将那个诡异的热吻消化掉,或许就像他说的,都是成年人了,在酒吧里大家都喝多的情况下,那样的一个吻并不能说明什么,只要彼此心里没有隔阂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好了。   有时候我也在想自己对冯苏川的信任会不会有些过了,就好像不管什么时候他都会保护我,都不会伤害我,这样的一种感情太复杂、太深厚了,我想如果有一天冯苏川背叛了我们之间的感情,对我的打击一定不会亚于曾经被温希承抛弃!   。。。。   作者有话要说:谁说我不待见老冯,我跟谁急,圣诞节让他禽兽了一把,该知足了~~~~~~~~   我很乖的奉上了圣诞礼物哦,节日快乐!   下个更新日:周一!   说点题外话:最近没有榜单,收藏只减不增,昨晚跟某人抱怨,某人说了句很有哲理的话,“你是为了留下的人写文还是那些离开的?”   我茅塞顿开,觉得大过节的纠结个毛啊~~~~   39   39、三十九【赶赴鸿门宴】 ...   将我送到楼下,冯苏川双手插在口袋里低头笑了笑说:“今晚谢谢你,我心里好受多了。”   我也笑,看着他真诚地说:“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仅仅是个工作而已,这次是老张是公司对不起你,以你的能力完全可以跳槽或者自己单干,实在不行拍拍屁股走人好了,别把自己绷得太紧,放下一些责任会活得更轻松!”   冯苏川偏头看了远处一眼,笑出声音,轻轻点头,“嗯,你说的很对,我会认真思考的,上去吧,早点休息,晚安,小哲学家!”   我撇嘴,瞪了他一眼,摆摆手走进楼道。   回到公寓,客厅里亮着灯,刘妮忆的卧室已经熄灯了,我轻手轻脚地刚要去卫生间,贺梓飞从卧室走了出来,看到我,他揉了揉眉心,一脸疲惫地说:“怎么才回来?”   我跟着他走到沙发边坐下,“你在等我?”   贺梓飞点头,转脸看向我,仅仅几天的功夫,整个人颓废了很多,他清了清嗓子后说:“妮子真的要回去跟黄小帅结婚?”   我沉默了一会儿轻轻点头,“她说小帅的爷爷得了癌症,希望他们尽快成婚。”   “那我呢?”贺梓飞有些激动地抓住我的胳膊,声线颤抖的厉害,“她怎么可以这么残忍,在我满心欢喜地规划我们的未来的时候,她居然要跟别人结婚,夏天,我一切都计划好了,什么时候买房,什么时候跟她求婚,我人生未来的几十年里面全部都有她,你叫我怎么接受?”   说完贺梓飞直接红了眼眶偏开头看向窗外,我觉得很难过,他心里有多痛我怎么会不知道,可是我该怎么安慰他呢?我能说什么呢?爱情的世界从来都容不下三个人,既然刘妮忆选择了黄小帅,贺梓飞,不管他多痴情、爱得多深,肯定是要受到伤害的。   我坐过去抓住他的手臂,轻声说:“真的不能试着忘记吗?当初你只说等她两年的,现在已经两个两年过去了,放弃吧,好好过自己的生活,以后你一定可以遇到一个适合你的姑娘的。”   贺梓飞轻轻摇了摇头,过了一会儿,低声说:“其实在深圳的这两年我不是没有试过,同事给我介绍过好几个不错的女孩儿,我也很努力地去跟她们交往,可是真的没办法。”   我有些悲伤地看着他,“为什么呢?她一直都对你那么不好,怎么就会有如此深厚的感情?”   贺梓飞站起来点了一根烟走到了阳台上,双手撑在栏杆上看着远方,我跟了过去站在他身边,跟他一起望着漆黑苍穹的宇宙发呆。   很久很久之后,身边的人才慢慢开口:“还记得毕业后第一年的平安夜吗?”   我点头,那晚我在公寓等了温希承一夜,而他在刘妮忆的宿舍楼下站了一晚。   “那天回去我就感冒发烧了,三十九度多,烧得脑子都不清楚了,妮子是中午打电话过来的,我当时晕晕沉沉的,也不知道跟她说了些什么,挂了电话就继续睡觉,傍晚时分醒来的时候,你知道我看到了什么吗?我看到一个落入凡间的小精灵站在窗边,那么漂亮、美好,那样的一幕我一生都不可能忘记,那晚她留在公寓陪了我一夜,不停地擦拭着我的额头帮我降温,还熬了姜汤,一勺一勺喂我喝下,夏天,如果我说那个时候我就知道她爱上了我,你相信吗?”   我震惊地看着他,失去了语言的能力,只能呆呆地点了点头。   贺梓飞长长叹了一口气,“这些年,我从未给她施加过压力,不是不敢,是不忍心,因为从你身上我能理解初恋对于你们来说有多重要,我一直都在等她有勇气正视自己的感情,可显然,她没有,她宁肯一辈子自欺欺人,也不愿面对早已变心这个事实,夏天,她比你还傻!”   虽然我也早已看出刘妮忆其实已经爱上贺梓飞,却怎么都没有想到会是四年之前,我看着眼前满是落寞的男人,心里感动之余,实实在在替自己的好友高兴,她是如此幸运遇到这样一个真心疼她、爱她的男人,我想这次就算是翻脸,我也绝不会让她回去跟黄小帅结婚!   “那你打算怎么办呢?”   贺梓飞苦笑了一下,“能怎么办?她如果非要跟别人结婚,我只能去抢新娘了,总不能再让我等着她离婚吧!”   我含着泪笑了笑,伸手在他肩膀上捶了一拳,“是不是还要脚踏七彩云啊?”   贺梓飞身体晃了晃,笑着看向远方没有说话。   天空中的明月高高挂着,它也一定听到了这个男人最深情的告白,如果上面真的有嫦娥的话,会不会也像我一样因为感动哭红了眼睛呢?   我想会吧,这样的爱情才令人羡慕,跟他们比起来,我觉得自己都可以用悲催来形容了,心里残留的那点儿余温也消失殆尽!   **********   第二天,MSN上讨论最多的就是两个新任副总的对比,基本上大家都支持冯苏川,毕竟他的工作能力和魄力都是有目共睹,而对于温希承,除了一些说他靠着女人上位的不和谐声音,就是八卦他英俊的外貌和高端的穿着品味,似乎没有人关注他的工作能力。   下班前宋颖在MSN上跟我说温希承请工程部的同事吃饭,问我们部门参不参加,我愣了好一会儿才理解了上面的意思,新官上任一般都是要拉拢人心,但是我没想到温希承居然也会讲究这个。   我进去找冯苏川,他正在讲电话,示意我先坐。   挂了电话他说:“找我有事?”   我点头,“晚上设计部和工程部聚餐,问我们要不要参加?”   冯苏川怔了一下,然后就笑了,抬眼看着我,“你想参加吗?”   我挠头,“不想,可是如果不去会不会显得很小气?”   他掏出一根烟点上,轻笑了两声,“那就去呗,有吃有喝有玩不去白不去。”   我囧了,摸了摸鼻子,“你不怕到时候尴尬吗?”   他挑眉看着我,“有什么好尴尬的?过两天我也是要请客的,到时候喊设计部和工程部一起,多热闹。”   我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觉得单纯的小温同志绝对不会是这个千年大腹黑的对手,便点点头同意。   晚上的聚餐是在全市最豪华的酒店,摆了三桌,我看了看菜单,估计一桌不含酒水至少也得一万,从每个人进来后惊喜和诧异的神情,我知道这第一炮温希承打响了,且不论今天晚上这出戏要怎么唱,单单这个排场在气势就将大家唬住了。   落座的时候,喝酒跟不喝酒的分开坐,我刚要去不喝酒的那一桌,工程部经理喊我,“夏天,你往哪儿走呢,这边儿,挨着你老大,我们今天喝白酒,你得帮他挡酒!”   我转头抿着唇看向冯苏川,他端着个茶杯笑得风轻云淡,看我犹豫不决的样子,扬了扬嘴角朝我招手。   我暗暗瞪了他一眼灰溜溜地走了过去坐在他身边。   温希承走进来后扫了一眼全场,然后面无表情地朝着我走了过来,我囧着一张脸看向他。   “这里有人?”他站在我身边双手插兜,修长的身型微微弯着皱眉问我。   我吞了吞口水后摇头。   温希承点点头,一脸淡定地坐了下去,脱下西装外套搭在椅背上,将领口的扣子解开两粒后,他的喉结上下动了动,我的心也跟着沉了沉。   我转头看了冯苏川一眼,他勾着嘴角抿茶,面上一片平静。   我乖乖坐好,默默地整理餐巾,有种赴鸿门宴的感觉!   开席后,温希承端着酒杯站了起来,脸上是温和的笑容,他低了一下头后,缓缓开口:“很高兴今天能聚在一起,来公司的这半年跟大家共事的很开心,也获得了很多帮助,我希望在今后的工作中能得到你们的认可,副总这个头衔我不在乎,但是很庆幸有这么个机会让我证明自己的能力。”说到这里他转头淡淡看了我一眼,然后将酒杯在桌上轻轻扣了一下,“Cheers”   众人都站了起来,握着酒杯齐齐扣向桌面,我刚端起杯子,温希承转身跟我碰了一下杯子,微微笑了笑,仰头将一整杯白酒喝了下去。   我低头抿了一口放下杯子坐下,心里有些发堵。   剩下的时间我再没有看向温希承,而事实上,很快男同事就将他包围开始轮番敬酒,他来者不拒,几乎没有动筷子,没一会儿就跟工程部的人勾肩搭背打成一片。   我低着头默默吃菜,冯苏川也被灌得不少,我时不时给他夹一些菜到盘子里,他都乖乖吃了,我看着他没有任何变化的脸色,感叹,谁说冯苏川不能喝白酒,那是他平时不喝,他的酒量简直是深不可测,不管喝多少都是面不改色的样子。   我吃得有些撑了,刚要起身,就看到冯苏川端着酒杯站了起来。   “温总,我敬你!”他越过我的头顶看着温希承笑着说。   我愣了一下,扭头看向温希承,也不知道他已经喝了多少,脸色那叫一个惨绝人寰,白得已经不能看了。   他微微笑了笑,站起身端起酒杯,“谢谢!”   两个男人仰头就干了,我夹在中间,淹没在他们电光闪石的交锋中!   温希承喝完坐下后,我清晰地看到一滴冷汗滑出他的脸颊,正在我犹豫着要不要关心一下时,冯苏川拽了拽我的手臂。   我转头,“怎么了?”   他揉着眉心轻轻吐气,“帮我倒一杯热水。”   我朝他眨了眨眼睛,笑道:“喝多了?”   冯苏川点点头,松了松领带后,手撑着额头似乎很难受的样子,我站起身,看到温希承已经又在跟工程部的同事拼酒了,他脸上伪装出来的笑容让我觉得特别刺眼,可是又觉得那么熟悉,走出包厢后,才想明白之所以觉得熟悉,是因为冯苏川最常见的就是这种没有灵魂的笑容。   端着两杯热水回来的时候,发现冯苏川又在同温希承喝酒,两个男人脸上的笑容是那么相似,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很不喜欢温希承这样笑,非常不喜欢!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出来的有些晚,看到一所高中的学生在做广播体操,离开学校已经六年半了,每次看到那些在校的学生,就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很怀念大家坐在草坪上喝酒聊天的场景,毕业后各奔东西,别说见面就是电话都通不了几个,人生不同的阶段我们会有不同的朋友,可最纯洁的还是学生时代的,在这个阳光明媚晚起的早上,容我缅怀一下曾经真挚的友情吧,祝你们一切安好~   在夏天的心里对待老冯和小温终究是不同的吧,老冯脸上伪装的笑容,她从不觉得不妥,而小温也这样却让她觉得刺眼,孰轻孰重,一目了然啊,╮(╯▽╰)╭   下次更新:周三~   40   40、四十○【升华的爱情】 ...   饭后大家去了市里最大的夜总会,要了个豪华包厢,我看着服务员端上来的洋酒,不禁咋舌,温希承这一点倒是一直没变,花起钱来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撇了撇嘴我找了个角落坐下,心道谁叫人家有钱呢!   冯苏川看来是真的不能喝白酒,到了包厢靠在沙发上就蔫了,谁叫喝酒都不喝,只是仰头枕在靠背上闭着眼睛休息,而温希承被几个工程师拉着玩骰子,继续一杯一杯往下灌洋酒,我都怀疑这几年去了美国他是不是练就了什么特异功能,那些喝下去的液体会不会直接被他作法排除体内了,要不除了惨白的脸色,怎么就看不出一点儿醉态呢!   我出去让服务员热了几个露露,放了一些在桌上,然后倒了一杯坐在了冯苏川身边。   “喝点热饮吧?是头晕吗?”我拽了拽他的袖子后说。   冯苏川睁眼转了一下头,面向我,眼神雾蒙蒙的,眼底有着淡淡的痛楚,他轻轻吐出一口气,坐了起来,接过我手里的杯子,“嗯,头晕的厉害,心发慌。”   看他的手指紧紧握着水杯,我有些担心地查看着他的脸色,是有些发白,“要不我们提前走吧,我送你回去。”   他摇头慢慢喝着露露,大半杯下去后,笑了笑说:“没事,缓一缓就好。”   我又帮他加了一些,皱了下眉头,“你的心脏不好吗?我之前怎么不知道?”   他耸耸肩,漫不经心地说:“不碍事,就是偶尔会心悸,对白酒尤其敏感。”   “那你应该让我帮你挡酒的,你知道我喝白酒很厉害。”   他嗤笑了一声,低头抬眼看着我,“让你挡酒?我怕我们温副总会直接掀桌!”   我轻轻捶了他一拳,瞪眼,“不许拿我寻开心,我还没恢复呢。”   冯苏川低头轻笑着也没反驳。   我看他有些无精打采,将他手里的杯子拿走后,轻声说:“你再休息一会儿吧,他们还不知道要折腾到几点。”   冯苏川点了点头又重新靠在沙发上阖上了眼睛。   包厢里昏暗的灯光打在他的脸上,透出一圈柔和的光晕,看着他疲惫的容颜,我的鼻子直泛酸,这个男人真的是将自己最宝贵的青春年华都献给了公司,最后竟换来这样的下场,我不想用可悲来形容他,却再找不到贴切的词来表达内心的伤感和悲愤!   将杯子放下我不经意地看向对面,几个工程师还在玩骰子,但是却不见了温希承的身影,我手里握着一个露露,挣扎了一会儿起身走了出去,先在卫生间的过道上等了一会儿,没有见他走出来,想了想便掏出手机拨了温希承的号码,对方一直无人接听,而卫生间里也没有铃声传出。   收起手机四下看了看我走向大厅里南面的阳台。   刚走了出去,就感觉到一阵冷风,寒气扑面而来,我紧了紧大衣,转头看到阳台末端隐没在暗处的人影,深吸了一口气走了过去。   温希承的一条手臂搭在栏杆上,深深弯着腰额头抵在上面,另外的手环在胸前紧压着,他只穿着一件黑色的立领毛衣,月色下弓起的后背显得格外单薄。   也不知道是不是难受的厉害,连我到了跟前他都没发现,我默默地站了一会儿,轻轻开口:“你怎么了?”   男人消瘦的身型瞬间一僵,过了一会儿才慢慢转头看向我,依旧弯着身子,只是原本放在怀里的手臂拿了上来,手指紧紧握住栏杆。   他的脸色在清冷的月光下镀着一层灰色,透着有些慎人的惨白,额头上挂着的汗珠因为太过沉重沿着脸颊慢慢的滑落,那双漂亮的黑眸里被一层血红色所包围,再不是我熟悉的温柔,只剩下悲伤和痛楚。   他没说话,只是静静地凝视着我。   我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去面对他这样的眼神,只是慌乱地将手里的露露递了过去,避开他的目光,说:“还热着,你喝一点吧。”   温希承没有接,慢慢转头移开了视线,望向远方。   空气中是他略微粗重的呼吸声,静静地敲在我的耳膜上,传来微微刺痛。   良久,他终于开口:“你是专门出来找我的吗?”   我看向他,他的下颚紧绷着,骨骼分明透着落寞。   当他抿了抿唇,脸上闪过一丝痛楚时,我轻轻叹了一口气,拽了拽他的胳膊说:“别在这里吹风了,回去吧。”   温希承没说话,在我没有防备的情况下直接握住了我的手,我抽了一下,被抓的更紧。   “别这样。”我看着他开口。   他转头,眼底轻轻颤动着,咬着牙说:“别怎么样?你是真的关心我吗?一晚上,你没有正眼瞧过我一下,我吹不吹风,难不难受你真的在意吗?”   他的声音嘶哑,语调满是忧伤,透着委屈。   我放弃了挣扎,转头看着远处的星空,沉默了一会儿后,平静地开口:“那你想让我怎么样呢?是我说的还不够清楚吗?我不爱你了,这次我也不再自欺欺人说什么可以跟你再做兄弟,我知道你做不到,看到你这样我的心里还是会难过,但仅此而已,如果你觉得我对你不闻不问比较能接受的话,我可以做到!”   周围的空气静止了,几乎连呼吸声都听不见,我一直没有转头,直到我的手被慢慢放开。   “那怎么样才可以让你重新爱上我?你喜欢冯苏川那样的吗?工作能力我有,世故圆滑我可以去学,隐藏真实情绪我本来就会,还缺什么你告诉我,我一定可以做到!”他的声音很低很轻,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却在我的耳边激起一层层浪花。   我转头,他并没有看我,双手撑在栏杆上,仰头望着远处漆黑的夜幕,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颤动的眸子与夜空有着同样的颜色,流淌着黯然。   我抬头看着他的侧脸,真诚地开口:“不要去学他,我喜欢的从来不是那种让人捉摸不透的男人,我喜欢什么样的你应该比谁都清楚,希承,接受现实好吗?我们真的回不去了。”   我说完后,温希承的嘴角慢慢上扬扯出一个极具嘲讽的笑容,然后转头看着我,眼神带笑,蒙着一层亮闪闪的水汽,“既然这样,当初你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让我感受到一辈子都无法忘怀的温暖,我已经跟你解释过那四年发生了什么,我是如此渴望你的爱,如果有一点点办法,就绝不会离开这么久!”   我迎视着他的目光,垂了一下眼睑后,笑着开口:“因为那时我爱的少年眼里只有我,只会对我温柔的微笑,只会宠溺地看着我一个人,受到伤害的时候也只会想要我的安抚,百分之百依赖我,让我觉得自己就是他的整个世界。”   温希承听完我的话后,微微一怔,做了几下吞咽的动作后,目光深情地看着我说:“现在也是!”   我深吸了一口气看着他,摇头,笑容渐渐加深,眼前却慢慢模糊,“不是了,在你开始欺骗我、隐瞒我的时候就已经不是了,我一直都不敢去想象那四年你是怎么过来的,你是那么敏感、脆弱,你最敬爱的爷爷身患重病,你的心里会有多痛我真的不敢去揣摩,可是你竟然瞒着我,竟然让别的女人跟你一起分担,希承,不要说你从未背叛过我们的感情,这是对我最彻底的背叛,我是个很自私的人,无法接受你依赖别的女人,对她温柔的微笑,用那么宠溺的眼神望着她,这所有的一切我全部都不能接受,你也说了只是无法忘怀我给予你的温暖,那么当这个温暖别人也能给你的时候,我就已经不再是你的唯一了,我很羡慕Amy,跟你门当户对,可以给你更多,同时我也很感谢她,在你最痛苦绝望的时候陪在你身边照顾你,四年,连我都变得圆滑世故了,而你却依旧保留了一颗纯真的心,可见她对你一定是用了心的,所以,释怀吧,用当初接受我的心去容纳她,她很爱你,我不相信你不知道,既然四年了你都没有拒绝,那就接受吧,我用人格向你担保,重新开始一段感情比破镜重圆简单得多!”   望着明月,眼泪一颗颗滑落,我终于将这段话说出来了,心里能感受到的只有轻松。   脸颊处传来微凉的触碰时,我听到身边的男人极其轻柔的声音:“不是这样的,Amy于我有恩,我只是感激她,却从未将她跟你比较过,我没有依赖她,这四年支撑着我走过来的不是任何人给予的温暖,而是你留给我的回忆,夏天,再给我一次机会吧,不管多久我都等!”   我不住地摇头,眼泪更猖狂地涌出,我抓住他的手从我脸上移开后,仰头看着他说:“晚了,希承,爱情真的消失了,我已经没有一丝勇气再去触碰心里空着的那个角落,不管你现在说什么、做什么都已经无济于事了,曾经你对我说过不想背负着我的等待过一生,现在我将这句话再还给你,我也只是想活得轻松一些!”   眼前男人的身体瞬间僵住了,久久都没有任何反应,我一直低着头不敢去看他的表情。   直到微风吹起,我打了个寒颤,头顶才传来一个幽幽的声音:“起风了,回去吧。”   我仰头,温希承的脸上是一片灰白,却没有多少伤痛,只是眼眶有些发红,我不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身前的男人,在与我对视了几秒钟后,脸上晕染出一个温和的笑容,没有忧伤,很干净的一个笑容,一如记忆中那个站在宿舍楼下朝着我挥舞手臂的少年,深情而眷恋,他轻轻牵起我的手朝着大厅走去。   我呆呆地看着我们相扣的十指,忘记了反抗。   进门之前他转头看着我,轻声开口:“前几天在网上看到一句话,觉得说的挺好。”   我仰头有些愣怔地问道:“什么话?”   他笑了笑,眼底是一片温存,“我爱你,与你无关!”   作者有话要说:先容我泪奔一个,为嘛霸王的这么这么多,我在想是不是看文的人都是特深沉,特有范儿的那种啊,要不你们咋能这么沉得住气,~~~~(>_<)~~~~ ,求撒花   悲情的小温终于找到自己的定位了,夏天最不能抗拒的就是他纯良的摸样,噢噢噢噢~~~~~   后面还是会继续虐,只不过不再憋屈~   年底了,各种忙乱,小表弟带着未婚妻过来玩,每天晚上都是灯红酒绿的,摧残啊摧残,白天在公司至少三个会,开得我想吐。   然后俺要请个假,明天开始到元月三号,公司组织去桂林旅游,我不带电脑,所以没办法码字儿也就无法更新了,隔得时间有些长,今晚要是回去的早,我就码一章明天走之前更新,要还是午夜才到家,就没辙了,我需要码字儿的动力啊,你们懂得!   最后,提前祝大家元旦快乐哦!   PS:元旦可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可惜某人要独守空房了,好可怜啊,哈哈哈~~~~   PPS:旅游的动态俺会及时在微博上更新的,大家可以去围观,嘎嘎~   41   41、四十一【王子的蜕变】 ...   那个温柔英俊的王子又回来了,自从那晚后,温希承的脸上重新出现了刚来公司时礼貌而温和的笑容,仿佛中间这几个月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他对每个人都很好,八卦的女同事都说,自从他升副总后更加迷人了。   而每天下午由全市各大酒店准时送过来的下午茶甜品,我几乎不知道该用什么心态去面对温希承。   没多久公司里就在传我有个神秘男友,多金、体贴什么什么的,我对此表示很无语,一律不作回应。   送过来的东西我全部分给了其他人,有一次宋颖过来找我,就顺手拿了去,然后她在MSN上对我说:【我们老大刚刚盯着那个蓝莓蛋糕看了很久,难道他喜欢吃这个?】   我笑了笑没回。   我爱你,与你无关,这句话我很早就听过,网络上当时很流行,可是跟它配套的还有一句话:你爱我,与我无关!   我对温希承的爱没有因为他当年的抛弃消失,当然也不会为了现在的体贴而复苏。   冯苏川因为被白酒折腾的一直都不太舒服,隔了两周才宴请的同事,我去通知设计部的时候,温希承正在跟一个工程师讨论上海那个项目的方案。   “明天晚上,我们老大请客,地点我下班前发邮件给大家。”   我说完后众人都兴奋地点头,温希承看了我一眼,低头的时候说:“我明天没空,帮我跟冯总说声抱歉。”   我诧异地看了过去,而他只是对我笑了笑,优雅地转了个身走向办公室。   宋颖跑过来掐了掐我的手臂,“他怎么了?”   我抿着唇摇头,站了一会儿跟了进去。   “明天为什么不去?你请客的时候他可是有出席的。”我看着站在落地窗前背对着我的颀长身影低声说。   温希承转了个身面对着我,午后的阳光在他的脸上折射出一圈淡淡的光晕,配合他脸上温和的笑容,美好的有些炫目。   “我不喜欢看到你坐在他身边帮他夹菜的场景。”他耸耸肩,实话实话。   我愣了一下,脸一沉,扭头就走。   “哎!”出门之前,他又叫我。   我转头面无表情看着他,“干什么?”   窗前的男人裹着一层金边走过来,双手放在裤子口袋里,抿抿唇说:“你要是想让那我去我就去!”   我狠狠瞪了他一眼,“无聊!”直接开门离开。   从设计部办公室出来的时候,我回头看了一下,亮堂堂的玻璃隔断对面,男人俊挺的身型站得笔直,嘴角弯着一个小小的弧度看着我浅笑,对上他毫无掩饰爱恋的目光,我立刻低下了头有些无措地离开。   这样的温希承虽然依旧温柔,却让我觉得很有压力,他不再掩饰自己的感情,那样深情的眼神几乎让我遁形,而且我发现不管我是什么态度,他似乎再不会受到任何影响,就像他说的,真的做到了他爱我,与我无关,而我却怎么找不到那种“你爱我,与我无关!”的感觉,所以,每次的交锋,我都基本上是落荒而逃。   回到办公室,我仔细的回想着,到底是什么时候跟温希承在一起我不再掌握主动权,曾经那个因为我爸爸的一个眼神都会黯然伤神的少年是何时变得如此强大!   周五照例是吃喝玩一条龙,结束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多,从KTV出来,冯苏川想散散酒气,我就陪着他在街上慢慢走着。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他的情绪不高,好像满腹心事的样子。   “不开心吗?”我扭头问他。   意料之中的,他摇头笑了笑。   我叹息,“不想笑就别笑了,在我跟前就不用伪装,你就是对我瞪眼,我也会死心塌地跟着你的。”   冯苏川怔了一下,转头看了我一眼,又笑了,不过这次却是透着些疲惫,然后他说:“上海分公司要成立合约部你听说了吗?”   我一愣,然后就瞪大了眼睛,“难道是真的?”   冯苏川看着远方,脸上的表情深不可测,漆黑的眼眸里是我读不懂的情愫,他微微点点头,“已经筹划有段时间了。”   我皱紧了眉头,“老张怎么可能同意呢?公司的项目百分之五十都是上海分公司接到的,如果他们成立合约部,那我们岂不是成了摆设!”   冯苏川没说话,眼底轻轻颤动着。   我突然想到什么,站定看着他,“所以新接的这个案子他们准备自己负责?”   冯苏川抿唇笑了笑,带着些苦涩,轻轻点头,“他们就是拿这个案子跟老张谈的条件。”   “那你怎么办?当初案子虽说是他们接的,但是所有的投标全部都是你负责的,现在中标了,就想过河拆桥吗?!太不公平了!”我有些愤怒地低声吼道。   冯苏川没说话,伸手在我头顶揉了揉后扳着我的肩膀转身,半搂着我继续向前走着,良久后才缓缓开口:“在这个社会上本就没有完全公平的事情,我早已习惯,只是对老张有些失望,仅此而已。”   我转头看着他,眼前的男人脸上依旧是浅浅的笑意,但是我却看到了无尽的伤痛,我不知道该用什么言语去安慰他,只觉得此时不管说什么都是多余的,他的想法我从来没有猜到过,但是却总能体会到他内心的痛苦,我看了一眼放在肩膀上的大手,想了想后将自己的手放了上去,轻轻握了握后说:“别难过了。”   冯苏川低头看着我笑,像是叹了一口气后,反握住我的手,轻声说:“真是个善良的傻姑娘。”   我没说话,低下头的时候红了眼眶,我没有抽出被他握着的手,我相信他能明白我的想法,我只是替他难过,想给他一些安慰,让他知道,就算全世界都算计他,我也不会!   将我送到公寓楼下时,冯苏川才松开我的手,他的脸上没有一丝别扭,一派坦然,笑着揉了揉我的头发道了晚安便转身离开了。   看着那个渐渐隐没在夜色中的男人,第一次我发现原来他的背影是这么消瘦,为什么以前我总是觉得他很高大呢!   “就这么舍不得吗?”   身后突然响起的声音,让我的汗毛瞬间竖了起来,生生被吓了一大跳。   我猛地转身,看到不远处站着的男人,呼出一口气没好气地说:“吓死我了!你在这里干嘛?”   温希承只穿着一件黑色的衬衣,迈着长腿走了过来,耸耸肩说:“等你。”   我转身走向楼道,“等我干什么?”   身后的男人跟了过来,进了电梯后,轻笑了一下,“怕你喝多了被人占便宜。”   我瞪了他一眼,闭着嘴巴不再说话。   出电梯之前,温希承拽住了我的手臂,我刚要发怒,他轻声开口:“黄小帅来了!”   我愣怔了一下,长大了嘴巴,“啊!”   **********   午夜已过,客厅里却是灯火通明、烟雾缭绕,刘妮忆和黄小帅坐在大沙发上,贺梓飞坐在侧面的小躺椅沙发上,我坐在他的对面,而温希承则是站在我的身后,双手搭在沙发椅背上,搞得我都不敢向后靠,纵是这样,我们的姿势也显得特别亲昵!   我暗暗瞪了他很多眼,他不仅视而不见,嘴角的笑意还越来越大,我发现,这人不仅内心变得强大了,脸皮也厚了很多。   “小帅,明天你先回去,我会尽快去看爷爷的。”刘妮忆终于开口,看着黄小帅眼神有些躲闪地说。   黄小帅抬眼看了贺梓飞一下后,伸手揽住刘妮忆的肩膀轻轻搂在怀里,柔声说:“好!”   刘妮忆的身体明显一僵,却没有挣脱,我的心里一颤,看向贺梓飞,他手里夹着的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揉成一团,脸转向了一边。   我看着他们三个人,在心里叹了一口气,黄小帅真的很聪明,知道刘妮忆的弱点是什么,如果他来强势的,刘妮忆绝对不会如此下不了决心,正是这种温柔攻势,让她根本没办法招架,只能一步步妥协。   感觉到肩头一沉,我转头看着温希承放在肩膀上的双手,狠狠瞪了他一眼,扭着身子用唇语对他说:“拿开!”   温希承低头笑了笑,乖乖拿开,然后俯身在我耳边轻声说:“一点都不可爱,看妮子多听话!”   我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转头不再看他。   这哪里是王子,分明是个无赖!   会晤结束,贺梓飞将自己的卧室让给了黄小帅,他去温希承的公寓,出门的时候,我拉着刘妮忆一起将他们送到楼下。   贺梓飞出了楼道就将刘妮忆拉到了车上,我和温希承站在不远处的一棵树下。   夜已经很深了,起了点风,温希承站在风吹来的方向帮我挡着,双手放在口袋里低头看着地面。   过了一会儿,他轻声开口:“我不喜欢这个黄小帅!”   我扑哧就笑了,“废话,你要是喜欢,梓飞能宰了你!”   他弯着嘴角笑了笑,说:“我是很客观的,这个男人太狡猾,我讨厌对自己心爱的女人都要耍手段的男人。”   我看了他一眼,沉默了一会儿轻声叹息,“我也不喜欢,从一开始就不喜欢,记得他们两个刚刚好了没多久,我去了妮子的学校,她让黄小帅请我吃饭,那个挫男居然以打篮球没空为借口推辞了,我到现在还清楚的记得妮子当时尴尬的神情,那时就觉得这个男人特不上路子。”   “妮子到底喜欢他什么呢?就因为是初恋吗?那男的还背叛过她一次,要是你的话估计早就老死不相往来了。”温希承抬眼带着调侃的笑意看着我说。   我连着冷哼了两声扭脸不再看他,心道你比他也强不了多少!   温希承将脸凑到我眼前笑得很是欠揍,“又生气了?真是的,仗着我宠你,现在越来越有大小姐的范儿了!”   我转头恶狠狠地瞪着他,“温希承,你别以为我真的不会生你的气,我很讨厌你现在这个样子,非常讨厌!”   温希承双手举过头顶,收起笑容,很认真地说:“我道歉,真诚的道歉,消消气,以后不这样了。”   我白了他一眼不跟他计较。   看到刘妮忆从车上下来,我转身刚要过去,温希承拽了拽我的袖子,俯身在我耳边低声说:“我觉得我比黄小帅幸福!”   我愣了一下,扭头不解地看向他。   温希承抬手在我鼻子上轻轻点了一下,笑着说:“因为你没有爱上别人!”   作者有话要说:温馨了米有?嘎嘎,就算是给大家过节的礼物吧,继续要求撒花花~~~~~~~~~   真是的,都现在了办公室里就我一个人,估计都是赶中午过来直接坐大巴去机场了,我为嘛这么听话准时上班啊,o(╯□╰)o   下次更新:元月四号~   大家新年快乐!   42   42、四十二【去深圳竞标】 ...   黄小帅离开三天后刘妮忆去了趟长春,回来后就对贺梓飞就冷淡了很多,我尝试跟她谈心都被她拒绝,我知道她那股子倔劲儿又上来了,我安慰贺梓飞说既然她肯回来就说明心里还在做着挣扎,其实我也没底,但知道这个时候千万不能逼她,一不小心就被把她刺激的直奔长春去跟黄小帅领证了!   三月份,春暖花开,本应该让人心旷神怡,我们部门却是笼罩在一片阴影中,上海分公司正式成立了合约部,但是不负责预算部分,投标报价还是由总部负责,他们只管采购和分包,也就是说活儿我们干,成果他们收!   部门里的几个小姑娘都觉得不公平,我把冯苏川的那句“在这个社会上本就没有完全公平的事情,我早已习惯,只是对老张有些失望,仅此而已。”原封不动地告诉了她们,可是大家的斗志明显得下降了很多。   其实自从冯苏川的权利被削弱后,我就总能听到一些不和谐的声音,比方传言他是因为一个项目吃了几百万的回扣被捅到了美国总公司,所以才被架空,这些没有根据的猜测我是断然不会去相信的,坐到他这个位置拿一些红包什么我其实完全能够理解,但是说他吃了那么一大笔数量的回扣就太不靠谱了,这个就不是什么潜规则,而是犯法的事情了,要是掌握了证据,这是要进局子的。   冯苏川,那样一个睿智通透的男人不可能去做这种不靠谱的事情!   上海分公司的合约部成立没多久,冯苏川接到总部的通知要去美国进行为期两周的就职培训,而因为温希承和Alken都是总部直接委派的,所以免去了这一步。   冯苏川离开后没几天,深圳分公司接到一个八千万的案子,因为限定的时间非常紧迫,设计部几乎是通宵达旦地在核算工程量,直到投标前一晚清单才汇总到我这里,加班是不可避免了,但让我郁闷的是,因为冯苏川不在,所以第二天我得跟温希承一起飞往深圳去投标。   我在办公室加班,温希承就搬了个椅子坐在我旁边趴在桌子上休息,连续一周高强度的工作,让他看起来疲惫不堪。   快十点的时候,我看他眉头紧紧皱着,轻轻唤了他一声,等他睁眼后,说:“你不用陪我,回去吧,都好几天没有好好休息了,明天还得坐飞机呢。”   温希承摇了摇头,布满血丝的眸子满是笑意,他的脸枕在手臂上,看着我说:“你忙你的,在你跟前我才能睡着。”   我本想瞪他一眼,看到他眼底的青色和憔悴的神情,垂了垂眼睑叹了一口气撇开脸不再看他。   熬了一夜,天快亮的时候所有的标书才整理好,我点击了打印,可能是听到响动,温希承醒了过来,他一脸茫然地看了我一会儿,然后挠着头起身,站在我身边帮我捏着肩膀,“累吗?”   我的脑子已经不转了,也懒得制止他的动作,趴在桌子上身体像散了架一样感觉轻飘飘的。   “累!”我含糊地应了一声。   温希承看了看时间,说:“才五点,你去我办公室的沙发上睡一会儿,剩下的我来弄。”   我仰头看了他一会儿然后点头,拿着他办公室的钥匙去了设计部,躺在沙发上没一会儿就听到一阵响动,身上感觉一阵暖意时,我睁开了眼。   温希承正将他的外套盖在我的身上,看我睁眼,摸了摸我的头发,说:“乖乖睡吧,一会儿我叫你。”   他的声音很轻很柔,我的心像是微微颤了一下,突然间产生了一种熟悉的眷恋,我将脸向他的外套里埋了埋重新阖上了眼睛。   很久都没有开门的声音,恍惚间似乎感觉额头传来温软的触碰,然后我就被阵阵睡意侵袭,只是心底被拨动的那点柔软的感觉却是久久都没有散去!   标书整理好我们回家收拾了一下,十点钟前往机场,登机后,放好行李,温希承就将脸扭向窗外,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安静的侧脸,我有种那年坐火车回家的错觉,摇头笑了笑闭上眼睛继续补眠。   清醒的时候飞机已经平稳滑行,我打了个哈欠转头,温希承也睡着了,脸朝着我的方向,嘴角上翘弯着点弧度,面部表情没有任何伪装,透着深深的疲惫却是无比愉悦。   我看了看身上的毛毯,抿唇想了想将手从他掌心慢慢抽离,好像已经有些习惯他的无赖了,对于这种亲昵的举动心里竟没有多少愤怒,也或许是他此时完全无害的神态让我不忍心责怪吧。   我整理好毯子,起身去了洗手间,回来的时候,温希承已经醒了,正转头四处看着,对上我的视线时,明显松了一口气。   我抿抿唇坐下。   “要不要喝点什么?”我按了呼叫铃后转头问他。   “咖啡。”   我看了他一眼,没说话,空姐过来后叫了两杯咖啡。   身边的人轻笑,“我以为你会帮我叫牛奶!”   我瞥了他一眼,翻看着杂志,“你喜欢自虐,我管不着。”   “说话真伤人。”一句轻飘飘的话语后,温希承转头看向窗外。   我抿住了嘴唇,心想着他不是已经变得很强悍了,怎么刚刚的语气那么脆弱,搞得我都觉得的确挺伤人的。   看空姐过来,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麻烦帮我换一杯热牛奶吧。”   我喝咖啡的时候,眼角的余光看到那张英俊的侧脸上已经有了浅浅的笑意,然后就有些懊恼地想,又中计了!   飞机降落后,深圳分公司的经理赵阳接了我们吃午饭,下午两点去了竞标现场,先是技术标评分,我们公司排名第一,进入第二天的下一轮。   不得不说,温希承在工作上的表现绝对值得称赞,自从他接手设计部以来,我们竞投的所有项目,技术标全部都是最高分,欧美企业对他很多独特的设计理念非常满意,他做出的设计方案,简洁不繁琐,就是完全没有专业基础的人,在对照设计说明也很快能够明白核心内容,大胆选用设备厂家提供的新型设备,提倡环保节能,从不以拼价格在竞标中取胜。   这样的观念使得我们的成本有所增加,不免失去一些项目,公司商务部对此意见很大,但是他从来不为所动,在一次例会上,他说:“对于低价中标的项目来说,想要获得利润就必须要降低品质,这只能是砸了公司的招牌,不中标是我们的幸运!”   我承认那一刻我是敬佩他的,国内现在的建筑行业已经混沌不堪,没有几个公司是真正在做项目,老总要的是业绩和利润,下面的人为的是年薪和奖金,有谁真正替业主想过,有谁会去在意一个廉价的设备在运营两年后,高额的维修费和让人咋舌的燃料损耗,温希承在考察一个设备厂家时看重的并不是他们的业绩,而更多的是折损率和售后服务,实话说,他这样的人在我们公司做事的确是有些可惜了,不过他似乎干得很开心,当然我不会承认跟我有什么关系!   从竞标现场出来,我们没有一刻停留直接去了深圳分公司,温希承立马开始工作,按照业主提出的修改意见重新整理清单,而我则重新核算价格。   晚饭是叫的外卖,需要调整的设备价格我已经全部整理好,但是新的工程量清单一直没有好,并不是工作多么复杂,而是温希承和深圳分公司经理有了分歧。   温希承根据业主提供的答疑文件,结合项目本身的特别希望采用一种新型的空调设备,在处理空气温度时降到结露温度以下,送风量就会大幅度减少,产品规格会降低两个档次,我是表示双手赞同的,因为这样设备的价格会便宜将近一半,我们的商务标可以再下浮三个点,更有利于投标。   但是如果这样的话,那就要更换设备品牌,其实都是跟公司长期合作的厂家,用哪个都可以,只不过新更换的品牌工厂不在深圳,赵阳就以运费高昂以及供货周期太长为由不同意这个方案。   他们在办公室里争吵得不可开交,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温希承对人发火,实话说,那个眼神,那个气势绝对不比冯苏川弱。   最后他将图纸一扔,双手撑在办公桌上低头沉默了几秒钟后,抬眼看着赵阳凉凉地说:“就这么定了,如果你不服气,可以给公司打申请,但是方案一定要改!”说完也没看赵阳气得发青的脸色,直接转身离开,路过我身边的时候,他抿了抿唇,脸色有些苍白。   赵阳站了一会儿也离开了,我将图纸整理好,放进抽屉里,拿了个杯子去了茶水间。   不出意外,温希承在里面,我看他弯腰趴在腿上,轻轻叹了一口气,接了热水蹲在他身边。   “不舒服了吗?”   他摇头,却并没有起身,只是将脸枕在膝盖上,转头看着我笑了笑,“会不会觉得我很不淡定?”   我将水杯递过去,他笑着接过喝了两口。   “嗯,挺不淡定的,在人家地盘上还这么嚣张,小心晚上连住的地方都没有。”我调侃他。   他皱着鼻子挑了挑眉毛,“谁稀罕他们安排,我带你去住总统套房!”   我起身坐在他身边,笑了笑说:“幼稚不幼稚!你为什么一定要坚持换方案,其实以我们现在的报价中标应该没有问题。”   温希承轻轻吐出一口气慢慢坐了起来,右手叉腰掐着胃,调整了几下呼吸才说:“今天投标出来,我在卫生间听到对方谈论我们现在选用的品牌,年前在上海的一个项目出过一次重大事故,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在明天的开标现场,他们一定会给我们一个下马威,要想中标只能更换品牌。”   我诧异了一下,转头,他已经垂下了眼睛,微微蹙着眉心,一下一下调整着呼吸,他的脸上不再有笑意,透着些凝重,第一次我觉得这个男人,也有着跟冯苏川一样的睿智和深思熟虑,而我对他的了解似乎都停留在四年前,对于现在的温希承,我真的一无所知!   作者有话要说:桂林山水甲天下的确名不虚传,只可惜我们去的季节不对,看着青山绿水,我只打哆嗦,囧~~~~~~~~   游玩的这几天很累,但是挺开心,突然间觉得或许应该回归现实了,混晋江的时候我的意志还比较消沉,这一年半来,写文的同时,心态也好了很多,只是变成了一个彻彻底底的宅女,有得有失吧,只是终归不能一直沉迷于虚幻的世界,开这篇文的时候,我就想过或许这将是最后一篇了吧,如果不再开文,希望大家在吃橘子的时候,能会心一笑,祝大家兔年吉祥!   为了弥补这几天的停更,明天继续更新!   43   43、四十三【反常的脆弱】 ...   晚上我整理价格的时候,温希承骑着椅子手臂搭在靠背上,坐在旁边盯着我看,脸色越发难看,呼吸间我似乎能听出淡淡的痛楚。   为了分散他的注意力,我一边工作一边跟他聊天,“你为什么不直接跟赵阳说清楚原因呢?”   温希承停顿了一下,淡淡地说:“他拿了厂家的回扣,我说了也是一样的结果。”   我猛地转头,“你怎么知道?”   他的下巴抵在手背上,眨了眨睫毛后,笑着说:“他们找我的时候提到他了。”   我了然地笑了笑,转头继续看向电脑,“是不是对国内的这种潜规则很不适应?”   身边传来几声轻笑,温希承并没有发表意见。   所有的标书整理好装订成册后已经过了午夜,赵阳还是大度地让司机送我们去定好的酒店。   第二天上午当场开标,正如温希承所说,一开始我们的竞争公司就提交了一份详细的资料,上面是那次事故的全部经过,有理有据,看着他们得意的神情,我憋着笑望向温希承,而他略显苍白的脸上一片平静,沉着淡定。   最后我们公司以技术标第一和商务标第二的成绩中标。   从竞标现场出来,温希承不停地吸气,状态很差,赵阳关心地询问着,似乎前一晚的不愉快根本没有发生一样,也不知道是不是难受的厉害,温希承只是淡淡地应了几句,显得有些冷淡。   他拒绝了赵阳一起吃午饭的提议,跟我打车直接回了酒店。   简单地吃过午饭,进房门之前,我叫住他,“你要不要紧?”   他单手撑在门框上努力挺直身子,有些虚弱地笑了笑,“没事,躺一会儿就好,你也睡一觉,晚上的庆祝活动我们得参加。”   我盯着他苍白的嘴唇看了一会儿后,转身走过去扶住他的手臂,轻声说:“我陪你进去。”   倚着门框的身子明显一僵,温希承低头看着我,眼睛里是毫无掩饰的惊喜,我避了一下后取过门卡开了门。   进屋吃过药后,温希承就躺在了床上,他没有睡觉,只是眨巴着眼睛望着我,样子乖巧纯良,像一只等待主人安抚的小狗。   我将加热好的电暖宝递了过去,“放在胃上捂着会好一些,你睡吧,我回房了,有什么事情打我电话。”   温希承接过的时候,仰头看着我,眼里满是渴望,“能不能再陪陪我?你就在那张床上睡觉好不好?”   我摇头,“不好,别乱想了,我走了。”   温希承没有再坚持,抿唇笑了笑轻轻点头,蜷起身子的同时慢慢垂下了眼睑,遮住了里面的落寞和痛楚。   我感觉心里刺刺地疼了一下,没有再做停留转身离开,回到自己的房间才深深呼出一口气。   这段时间他的努力和用心我怎么可能不知道,我可以很清晰地感觉到心里对他的排斥一点点消散,可是曾经那种心动的感觉却真的不再有了,跟他在一起时相处得很平和,没有了之前的尴尬,而不在一起也不会想念,不会因为他眼里赤/裸/裸的深情而不知所措,看到他不舒服会很自然地去关心。   刚刚那一瞬间看他痛得腰都直不起来,心里在想就算是普通朋友我也不会置之不理,直到对上他卸去所有伪装脆弱的眼神时,才明白自己又给他希望了,或许我该像小说里面写得那样,故意冷漠,恶语相对,直到让他彻底死心。   我挠挠头坐起来,想到我对着温希承叉腰怒吼的场景浑身抖了抖,这样的话他会不会认为我穿越了!   晚上的庆功宴排场奢华,我坐在温希承的左边,赵阳坐在他的右边,整顿饭除了怂恿大家向他敬酒就没干别的,我说过温希承的酒品绝对好,他脸上的表情很淡,对人家敬过来酒来者不拒,整场下来我估摸着没有一斤也有八两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他像是要故意喝醉一样,趁着赵阳出去的空当,我帮他盛了一碗汤,有些担心地说:“别再喝了,跟他们意思意思就行。”   温希承转身,一手搭在我的椅背上,一手搅动着汤勺,轻轻笑了笑,“我没事。”   他的身体微微向我倾斜着,脸颊离我极近,吐出的热气混合着淡淡的酒香扫在我的侧面,很尴尬。   我伸手推了他一下,低头小声呵斥着:“你坐好,让别人看到像什么样子!”   耳边传来几声有些沉重的喘息后,他转过身靠在了椅背上,握着勺子的手指紧了紧后,端起汤碗慢慢喝着。   他的动作很优雅,只是紧绷的指关节却泛着慎人的白,面上却没有任何表情,他垂着眼睑失神的样子让我想到了一个词:食不知味!   看着他无辜平静的神情,我的心里又升起了罪恶感!   为了弥补这个小小的过错,我不时给温希承夹一些刚上来的热菜,他也不推辞,凡是我夹到盘子里的,都乖乖地吃完,不给他夹呢,他也不吃,遇到喜欢的眉头就舒展一些,不喜欢会转头看我一眼。   饭局其实很无聊的,而我跟深圳分公司的同事又不熟,我填饱肚子后就专门给他夹菜,有时候故意夹一些他不喜欢,两三次过来,他的嘴角慢慢有了笑意。   我也笑,单纯因为好玩而开心。   从饭店出来,我们以太累为借口没有去夜总会,我站在路边打车,温希承靠在一棵大树上,环臂抱在胸前闭着眼睛养神,我估计他应该是难受得厉害,几次看过去,他的眉头都是紧紧皱着。   终于有了空车,我跑过去拽他的手臂,“车来了,你怎么样?能走吗?”   “嗯。”应了我一声后,温希承睁眼抿着唇也没多看我直接上了车。   我跟了过去,上车对司机说了地址后,转头看向旁边。   温希承仰头靠在椅背上,胸口有些剧烈地起伏着,脸上渐渐有了痛苦的神情。   我担心地问:“是不是想吐?”   他摇头,将脸转向一边,喘息了两声,才说:“有些头晕,我休息一下,到了叫我。”   我应了一声不再开口。   十几分钟后,车子停在酒店门口,没用我叫,温希承直接开门下车。   我付了车费走进大厅,在电梯门口并没有看到他的身影,四下转了两圈才看到他从洗手间的方向过来,脸上挂着水珠,一片惨白。   我迎了过去,看他的步履有些发虚,下意识地扶住了他的手臂,“醉了?还是难受?”   “难受。”他吐出两个字,拉下我的手握住,走向电梯厅。   我感觉到他湿冷的掌心传来的力度,轻轻抽了一下。   温希承用力握了一下后,转头看我,紧皱的眉头有些烦躁,他张了张口,说:“我没别的意思,真的不舒服。”   我抿了抿唇,小声嘟囔着:“不舒服我扶着你好了,拉我的手干什么!”   温希承停下了脚步,片刻后,慢慢松开了握着我的手,没有再看我低着头朝前走去。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他妥协后,我的心里就会刺疼一下,虽然只有一下,但我还是能感觉得到,我小跑着追过去的时候有些懊恼的想着,他一个病人,我跟他计较什么啊!   进了电梯,温希承靠在后面的镜子上,右手伸进西装里面在上腹小幅度地上下揉动着,随着“叮”地一声,他用手臂撑了一下栏杆,长腿一伸径直离开,期间没有看我一眼。   我跟在后面,视线落在他僵硬挺直的后背,心里有些发堵,我好像真的越来越习惯他的无赖,都几乎忘记他脆弱倔强的一面了。   进房门之前,温希承终于转头看了我一眼,他的右手依旧放在西装里面,左手搭在门把上,失了血色的双唇抿了一下,挤出一丝苍白的笑容,“早点休息,晚安!”   我点点头,“记着吃药,太难受的话给我打电话,我们去医院。”   他轻轻应了一声没有再做停留走了进去,直到他的房门合上,我才掏出房卡转向对面。   洗过澡躺在床上,我拿起手机刚要给温希承发个短信,寂静的空间响起了有些突兀的敲门声,我愣了一下,翻身下了床。   开了门看到立在门口,一身浅灰色休闲装的男人和他身边的行李箱,我满脸困惑,“你干嘛?”   温希承盯着我的睡衣看了一会儿,说:“我们连夜回去吧。”   我瞪大了眼睛,“啊?”   “我想回去,我们现在去机场好不好?”他看着我,眼神里满是乞求。   我愣愣地看了他几秒钟,轻声说:“怎么想到现在回去?我们不是定了明天下午的飞机吗?”   “我睡不惯酒店的床。”他看着我,执拗地说。   我有些挫败地叹息,“都快十二点了,我们赶去机场也得半个小时,买了票回去就凌晨四、五点了,没有大巴,也没人接,太不现实了,回去睡觉吧,别任性了!”   温希承站着没动,却是慢慢低下了头,握着门框的手指弯曲着,微微泛白,僵持了近一分钟,他抬头看向我,脸上是有些疲惫的笑容,轻声说:“嗯,晚安!”   我看他转身后慢慢关上了房门,坐在床上却是长时间没有听到对面开门的声音,我的心里一惊,他不会自己一个人去机场了吧!   爬下床,拉开门看到依旧站在外面的男人,我轻轻呼出一口气,对上他有些茫然的眼神,放柔了语调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一定要今晚回去呢?”   温希承没说话,只是直直地望着我,良久后,他向前迈了一步,伸出双臂将我紧紧地搂在怀里。   我挣扎了一下,听到他说:“陪陪我!就今天一晚,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在桂林吃饭的时候,我们老大说:“你要是年前能怀孕,我就放你一个月的假!”   大老总说:“你要是一月十五号之前能怀孕,年终晚宴我就喝一瓶白酒!”   昨天晚上跟某人说了这个事,他脸立马黑了,憋了半天后说:“关他们鸟事!”   我说:“老公啊,你得加油,一个月的假期呢,这可是证明你是个纯爷们的时候了!”   某人表示鸭梨好大!   小橘子还没着落,大姨妈准时到访,明天休息一天,后天继续哦,我这么勤快,你们也不能偷懒哦~   44   44、四十四【爷爷的忌日】 ...   一个小时后,机场大厅。   我手里端着两杯奶茶,看了一眼不远处座位上弯腰伏在腿上的男人,深深叹息了一声走了过去。   最终我还是妥协了,收拾了行李陪他来了机场。   “喝点热饮,可能会舒服一些。”我坐在旁边轻声说。   温希承慢慢坐直了身体,接过奶茶没有看我的眼睛,低低地说:“谢谢。”   我轻轻应了一声,扭头看向一边,大大的玻璃幕墙外是漆黑的夜幕,已经凌晨一点多,我的脑子几乎不再运转。   直到登机我们再没有任何交谈。   飞机上人不多,很空,温希承坐在靠窗边,我挨着他,实话说半夜三更被强拉着坐飞机我的心情并不好,起飞后,我将毯子盖在身上,转头看了一眼身边的人,淡淡地说:“你真的不打算跟我说说发生了什么事吗?”   温希承趴在前面的椅背上,轻轻摇了摇头。   我叹息,“你总是这样什么都不说,别人会渐渐忽略你的感受,不再给予关心的。”   他弓起的后背明显一僵,片刻后起身靠在椅背上将脸转向窗外,轻声道:“今天的事情,对不起,以后不会了。”   我阖上了眼睛,“晚安!”   对于温希承,我已经没有探究的欲望,他的反常、他的悲伤我全部都可以做到漠视,他于我而言终究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我不是一个绝情的人,只是不再犯傻而已!   真的是太累了,我很快沉沉睡去,醒来时发现自己枕在温希承的肩膀上,他的脸贴在我的额头上,而我的手被他轻轻握着放在胸口处。   机舱里的灯光很暗,我只能看到他的喉结和下巴,这样的姿势太过亲密了,我轻微动了动,头顶就传来一个沙哑温和的声音:“睡醒了?”   我抽出手,离开他的肩膀,打着哈欠点点头,“在降落?”   “嗯,还有二十几分钟就能到。”   我看他一脸憔悴,“你没有睡?”   温希承摇头,慢慢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   我也没有再开口,翻出杂志看着。   几分钟后,他轻轻叫了我一声:“夏天。”   “嗯?”   “今天是爷爷的忌日。”   我一怔,猛地看了过去,身边的男人依旧闭着眼睛,脸上的神情几乎没有任何变化,我咬了咬嘴唇说:“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说不出来,怕自己熬不过去,所以希望你能陪陪我,却没想到给你造成了困扰,真的很抱歉。”   他的声音很平静,透着疲惫,我的眼前瞬间模糊了,明显的感觉到了心疼,我转身有些歉意地说:“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   温希承睁眼,里面也不再清亮,他扯了扯嘴角,眼眶泛红的瞬间撇开头不再看我,眼神里满是脆弱。   我慢慢靠了过去,犹豫了一下,握上他的手,轻声说,“很难过吗?想哭就哭吧,没事的。”   温希承的身体紧紧绷着,良久后,反握住我的手拉着放在心脏的地方轻轻揉着,似乎在告诉我他的心有多痛。   直到飞机降落,他都一直看着窗外,侧脸紧绷的线条满是悲伤。   ***********   休息了半天,下午回到公司时,温希承的MSN已经在线了,我纠结了半天给他发了一个句话:【来公司了?】   【是的。】   看着他简洁的回答,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索性关了对话框。   下午商务部又接到新的案子,开会的时候,温希承的脸上已经恢复了浅浅的笑容,除了眉宇间的疲惫,看不出任何难过,我对他笑的时候,他朝我点了点头,视线并没有过多的停留,我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终于我不再是那个可以给他温暖的人了。   下班前接到梓飞的电话,他说:“夏天,叫上妮子,晚上去希承家吃火锅吧。”   我想了一下,说:“今晚吗?妮子跟我说她晚上好像有事儿。”   “我都没事,她能有什么事儿!”调整了一下语气,他又说:“今天是希承爷爷的忌日,我们陪陪他。”   我呼出一口气,“嗯,我通知她。”   我打电话给刘妮忆,没多解释,只说是希承爷爷的忌日,我知道她是这个重友情的人,这个理由她没办法拒绝。   下班后,温希承加了一会儿班与我一起离开。   一路上,他专心开车,我专心欣赏夜景,谁都没有开口。   回到公寓,客厅没人,温希承回房换衣服,我转向厨房。   刘妮忆在洗菜,看到我,抿了抿嘴唇,说:“希承怎么样?”   我取了电热锅,开始勾兑火锅底料,“看不出什么情绪,梓飞呢?”   “去买酒了。”   我看了她一眼,“你还在躲他?”   刘妮忆轻声叹息,转身的时候说:“今晚我会跟他说清楚。”   我拽住她的手臂,“妮子,你为什么不敢正视自己的感情,就算是移情别恋又怎么样!黄小帅当初不也背叛过你吗?”   刘妮忆转身面向我,眼里满是忧伤,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将额头抵在我的肩膀上,轻声开口:“夏天,我不能这样做,小帅不仅仅是我的初恋,他也是我家的恩人。”   我一愣,“什么意思?”   随着一声叹息,她说:“研究生第一年的圣诞节,小帅来找我,我们在酒吧里度过了圣诞夜,而梓飞却在宿舍楼下等了我一夜,当我听到他虚弱的声音时,我清晰地感觉到了心疼,那一刻我就知道爱上他了,我什么都没有想买了机票就前往深圳,照顾了他两天,回来后就琢磨着跟黄小帅分手,但是却没想到我爸爸被查出得了胃癌,幸好不是晚期,但是每天两千多的治疗费和高额的手术费用几乎将我家压垮,我那时无助透了,有了退学的打算,小帅得知后,二话不说跟着我回了家,他忙前忙后照料着,帮我爸爸垫付了所有费用,后来我爸爸化疗的效果很好,逐渐康复,他对我说这一生都不能辜负黄小帅,夏天,我不能做一个忘恩负义之人。”   我震惊地看着她,良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搂住她的肩膀,带着哽咽说:“你为什么不跟我们说,妮子,我居然什么都不知道!”   刘妮忆吸了吸鼻子,“那时你为了希承的事情已经够烦了,现在都过去了,没事了。”   我的心里满是内疚,那段时间,我的确在为联系不到温希承而焦躁不安,完全没有察觉她的异样,平复了一下心情后,我说:“你一共欠了他多少钱?”   “连同我上研究生的学费,前前后后将近五十万。”   我咬了咬嘴唇说:“那将这笔钱还上,你是不是就能解脱了。”   刘妮忆靠在我的肩膀上没说话。   我坚定地说:“钱,我来想办法,你一定要抓住自己的幸福!”   她抬头看了我一眼,说:“你能想什么办法?你知道希承和梓飞的钱我是不会要的。”   我点头,“我知道,我自己有一些,再向我爸爸借点,这个你不用操心了,交给我处理,你只要跟黄小帅说清楚,处理好你们自己的感情就行了。”   刘妮忆沉默了,良久后,她说:“夏天,不单单是钱的问题,这两年小帅对我真的很好,我上研的时候,他几乎每周都去看我,我们从未吵过架,他什么都让着我,我不能说将钱还给他就跟他一拍两散,我不能这么做!”   “可是,你明明爱的是梓飞!”   “那又怎么样,只要我们不再见面,我可以将这份感情深埋在心底,做一个合格的妻子。”   我无话可说了,在这个世界上真的不只有爱情,或许刘妮忆可以不顾一切地跟贺梓飞在一起,可是她的心里会永远背负着一个沉重的道德枷锁,没有人会知道到底哪一个选择才是最好的,我想如果是我的话,或许也会做出跟她一样的选择吧,毕竟比起对一个男人的愧疚,良心的谴责更令人无法承受!   晚饭吃得很闷,温希承跟贺梓飞一杯接一杯喝酒,贺梓飞喝得满脸通红,而温希承却是越喝越白。   饭后,收拾好餐盘,刘妮忆说想出去走走,贺梓飞看了我一眼拿了车钥匙跟着她出了门。   温希承在阳台上抽烟,我倒了杯热水,取了胃药走了过去。   “把药吃了吧,小心一会儿难受。”   温希承掐灭烟头,接过,对我笑了笑,服下,然后抱着水杯手臂搭在栏杆上仰头看着星空,目光幽暗深远。   夜很静,微微的风吹过,抚平了心里的烦躁,我站在温希承身边,与他一起望着远方。   “真希望妮子和梓飞能在一起。”   没料到他会说这么一句话,愣了一下,我慢慢点头,“嗯,他们都深爱着彼此,应该在一起的。”   温希承抿唇笑了笑,眉心跟着微微一蹙,转了个身后,说:“进屋看会儿电视吧。”   我点头,跟着他走了进去。   温希承显然有些不舒服了,坐在沙发上不住地倒吸气,身体却保持直立,放在身侧的拳头握得死紧,他的隐忍和压抑让我的心里很难过。   “你躺着休息一下吧,电热宝在哪里?”我站起身轻声说。   轻轻呼出一口气后,他终于支持不住慢慢侧身躺倒,弯起双腿的时候,哑声道:“卧室的枕头下。”   我应了一声走向他的卧室。   他的房间很整洁,黑灰色的基调看起来有些冷硬,我掀开枕头,看到下面压着的东西,轻轻咬住了嘴唇。   一个陈旧的收音机。   一条叠得整整齐齐已经褪色的围巾。   一个白色的电暖宝。   这三样东西我再熟悉不过,心里的酸涩慢慢扩展开来,红了眼眶。   我坐在床边,伸手一样一样轻抚着,一些不太连续的片段在脑海里闪过,实实在在体会到了一句话:物是人非!   。。。。。   作者有话要说:我跟某人是同行,前段时间他们公司确定了别墅里用的电梯品牌A,我们公司最近考虑用B,我跟他说了一下,他说B很垃圾的,没法跟A比,昨天晚上跟老总聊天,我就把这句话说了出去,今天早上一来,老大很严肃地把我叫到办公室,让我写一份报告,A比B好在哪里,我打电话给某人,某人气定神闲地说:“我瞎说的!”   我晕死,真想拍死他,我要怎么跟老大交代啊,~~o(>_<)o ~~   小温又恢复坚强了,下一章来点激情要不要?嘎嘎~~~~~~~~   PS:本周打榜,明天继续更新,来章劲爆一点的!!   45   45、四十五【霸道的强吻】 ...   他的房间很整洁,我掀开枕头,看到下面压着的东西,咬住了嘴唇。   一个陈旧的收音机。   一条叠得整整齐齐已经褪色的围巾。   一个表面极其磨损的暖水袋。   这三样东西我再熟悉不过,心里的酸涩慢慢扩展开来,红了眼眶。   我坐在床边,伸手一样一样轻抚着,一些不太连续的片段在脑海里闪过,实实在在体会到了一句话:物是人非!   “怎么了?”   许是长时间等不到我,温希承走了进来,当看清我手里的东西,他身体一僵,立在那里没了动作。   我揉了揉眼睛,站起身,笑道:“垫得这么高不会落枕吗?”   温希承抿抿唇,走过来,取出电暖宝递给我,然后将其他两样整整齐齐放好,手指在围巾上停留了很久才有些不舍地移开。   将枕头放上去后,他转身看向我,摇摇头。   窗外的月色幽幽地照进来,落在他的脸上蒙上了一层很不真实地光影,他的眼眸轻轻颤动着,里面倒映出一个小小的身影,一样的朦胧。   当看到他眼波里的平静渐渐被打破,有了火焰时,才感觉到周围的空气已经满是旖旎,我惊觉回神,准备转身离开,眼前的男人却已经先我一步做出了反应。   温希承向前跨了一步,胸口起伏了几下后,一把将我搂进了怀里。   手里还拿着电暖宝,眼前是他微敞的领口下性感的锁骨,愣怔了一下,我立刻开始挣脱,第一次发现他的力气竟是如此之大,我根本动弹不得!   “放开我!”我尽量保持着冷静的语调开口。   拥着我的手臂没有丝毫松动,而身前的男人却是慢慢俯□来。   温希承双手紧紧握着我的腰,低头看着我,眼里是火一般的热情和渴望,眼睛眯了眯后,伸出手轻轻扣住我的下巴,完全不理会我的震惊和反抗,对准我的唇线吻了下来。   我瞪大的双眼满是惊慌,拼命地挣扎着,却是无济于事,手里的电热宝已经滑落,我双手胡乱地推搡着身前的男人,他浑身紧绷着,我只能触碰到坚实僵硬的肌肉,除了被搂得更紧没有任何作用。   我只能抿紧了双唇表示抗拒。   温希承微闭着眼睛,先是用舌尖舔着我的上下唇,过了片刻后又用牙齿轻咬,看我没有任何松动,他开始轻轻吸吮,捏着我下巴的手指微微一用力,我的嘴便不由自主地张开了,趁这个空当,他将舌伸进了我的口中,不顾我的躲闪,缠住了我的舌头,慢慢吮吸着,动作轻柔而缓慢。   口腔里纠缠的舌头有节奏、律动般地绕着我的舌尖,画圈似地舔吻着,时不时伴随着轻咬。   我觉得酥麻了的不仅仅是舌根,反抗的意识已经开始溃败,全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慢慢松软,身不由己地开始回应!   在我整个人开始瘫软在他怀里的时候,他突然将舌深入我的喉咙重舔、重压,透着一种霸道地占有,我感觉到了不舒服,同时意识也开始苏醒。   当明白过发生了什么后,我浑身一颤,用尽了全力狠狠推了一把。   温希承吻得很投入,完全没有料到这一出,直接被我推得撞到后面的床头柜上,我很清晰地听到了“砰”地一声,像是骨骼碰撞重物的声音。   而温希承的眼里闪过一丝痛楚后就转身双手扶住了床沿。   我气息不稳地喘息着,看向他的眼里满是恐惧和愤怒,几秒钟后,捡起地上的电暖宝朝着那个消瘦的后背狠劲儿砸了过去,眼泪滑落的同时转身向外跑,只是还没到房门口,温希承就追了出来,他一把扣住我的手腕,直接将我拽进怀里,不理会我的拳打脚踢,轻抚着我的后背,不断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我咬着嘴唇,哽咽地几乎喘不过气来,心里除了浓浓的委屈还有说不出的无助,和为自己到后来屈服的恼怒!   对于一个我口口声声说不爱的男人,却是在他亲吻的时候会情不自禁地去迎合,这样的认知,让我不知所措!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终于平静下来,仰头看着依旧紧紧抱着我的男人,冷冷地说:“温希承,你这样是真的想把我逼得离开这个城市吗?”   拥着我的手臂明显一僵,他低头,眼神沉痛,正要开口,手机铃声突兀地想了起来。   温希承喘息了两下后,松开我,转向茶几。   我趁机转身,走到门口时,听到他接了电话。   “喂,妮子。”   我停下动作,转头,却是看他脸色瞬间一白,皱紧了眉头。   温希承看了我一眼,对着电话说:“别害怕,我们马上过去!”   说完就走了过来,对上我询问的眼神,他深吸了一口气,握住我的肩膀,说:“妮子他们出车祸了,梓飞正在手术室急救!”   ***********   我们赶到医院时,有几个民警陪着刘妮忆,我跑了过去,看到她身上血迹斑斑的外套,瞬间红了眼眶。   刘妮忆直接扑倒在我怀里开始痛哭,我搂着她,看着手术室亮着的红灯,心里无助透了!   民警离开后,温希承走了过来,将他的外套披在了刘妮忆的身上,然后将我们两个人都搂在怀里,轻声说:“别怕,不会有事的,梓飞一定不会有事的。”   不知道为什么,听着他沉稳冷静的声音,我的心莫名地竟不再恐慌,我转头看了一下,刘妮忆双手紧紧抓着温希承的手臂,看向他的眼神亦是充满信赖。   不得不说,在某些时候,男人的确比女人坚强,后来的时间,温希承一直紧紧搂着刘妮忆,我坐在刘妮忆的身边握着她的手给她安慰。   从她断断续续的阐述中,我们得知了车祸的经过,在跟贺梓飞说了她的决定后,贺梓飞就加大了油门疯了一样在路上飙车,然后与一辆横插过来的货车相撞,千钧一发之际,他扭转方向盘让驾驶座一侧撞了上去,车头瞬间瘪了下去,而刘妮忆这一侧几乎没有任何损伤,贺梓飞被救出来的时候还没有昏迷,他睁大了双眼急切的搜寻着,直到看到刘妮忆毫发未损才慢慢阖上眼睛,然后嘴里就开始大口大口地吐血。   我不敢去想象那样的画面,光是听着就觉得浑身的血液开始发冷,手上传来温热的触碰时,我转头看了过去。   温希承隔着刘妮忆轻轻握住我的手,对我笑了笑,用口语说:“别怕,会没事的。”   我轻轻点头,这一刻,我觉得我们三个人就像是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彼此支撑着度过这艰难的时刻!   三个小时后,手术结束。   我第一次知道这个世界上最动人的笑容,原来是从手术室出来的医生脸上轻松地一笑。   贺梓飞伤得很重,肋骨断了三根,刺进胸腔造成了大出血,左小腿严重骨折,身上有多处软组织损伤,但没有生命危险!   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不是吗?   我和刘妮忆得知这一诊断后,抱头痛哭,温希承偏头红了眼眶,将我们搂进怀里紧紧抱着,脸上带着虔诚的笑容,对医生说:“谢谢您!”   贺梓飞浑身裹得像个木乃伊一样被送进了加护病房,我们跟了进去。   医生和护士离开后,温希承去楼下领药。   看着躺在病床上插满管子,呼吸微弱的男人,我搂着刘妮忆的肩膀,轻声说:“他都可以为了你去死,你还忍心抛弃他跟别人结婚吗?”   刘妮忆眼泪又涌了出来,她蹲□握着贺梓飞没有扎针的手放在自己脸上,哽咽地说:“不会了,不管有多难,我一定要跟他在一起。”   我看着她,笑了笑,说“那这三根肋骨断得值了!”   刘妮忆转头狠狠瞪了我一眼。   我笑着再次红了眼眶,都说女人是男人身上的一根肋骨,贺梓飞用他的三根肋骨换来了一生的爱人,的确挺值得的!   晚上刘妮忆陪床,我和温希承离开医院的时候已经凌晨两点多了,车子行驶在空寂的街道上,我感觉到了劫后余生的疲惫。   坐在温希承的身边,我没有任何别扭,之前的那个令我惊慌的强吻在生死面前似乎变得微不足道,我竟不想再去追究,就好像那是很久远的事情。   不愿再去思考自己当时的回应到底意味着什么,经过医院的这一晚,我知道我和温希承是不可能断绝关系的,因为我们有共同在意的朋友,而在危急时刻,我的心会不由自主地依赖他,这样的感情太复杂、太深厚了,根本无法完全剔除,爱情消失了,但是友情却还在。   将我送到公寓,下车的时候,温希承叫住我。   我转头,“嗯?”   他斟酌了一下,说:“今晚的那个吻,真的很抱歉,以后我一定会控制自己的,希望你能原谅我。”   我笑了笑,“我已经忘记了,路上开车小心,早点休息,晚安!”   那张疲惫而苍白的脸上滑过一丝落寞,他点点头,笑着说:“晚安!”   我没有再做停留转身离开,上了楼,进屋后去了阳台,冲楼下摆摆手,看着那辆黑色轿车掉头离开后,慢慢收起了笑容。   我从未想过有一天在温希承跟前也开始伪装,可是却真的做不到像应付冯苏川的亲吻时那么坦然,终究是不一样的吧,但是我却很讨厌这样的不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够JQ,够劲爆了吧,比起老冯的那个浅尝辄止,小温的这个显然更带劲儿,压抑久了,一旦爆发威力不容小觑啊!!!   我很不厚道地把梓飞送进医院了,这就叫置之死地而后生,哇咔咔~~~~~~~~   下个更新日:周一上午!   PS:昨天码字儿到两点多,求安慰,捂脸!   46   46、四十六【纯真的友情】 ...   第二天我先去公司请假然后买了早饭直接去了医院,中途接到温希承的电话,他说有个会要开,晚一点过来。   贺梓飞还在昏睡,刘妮忆显然一夜未眠,吃过早饭等医生给贺梓飞换了药就回去了。   我坐在病床边,看着依旧插着氧气管的好友,眼眶不自觉地又红了,如果贺梓飞有事,无法承受的绝不仅仅是刘妮忆,我想我的人生也会一片黑暗,这么多年来,他真的就像个兄长一样照顾着我,隔三岔五地给我寄一些零食,不管是工作上还是生活上有了烦恼,我总是第一个想到他,而他就算再忙也会在二十四个小时内出现在我公司楼下,请我吃顿饭,然后再连夜赶回去,我曾经跟刘妮忆说过,这个世界上我最希望贺梓飞能幸福,因为他真的是个好人!   十点多,贺梓飞幽幽转醒,看到我的瞬间,眼里有不易察觉的失望一闪而过,我笑了笑帮他摇高了床位。   “妮子守了你一夜,刚刚才走,估计马上就回来了。”   贺梓飞微微喘息着,断断续续地说:“我知道,昨天夜里我醒过来一次。”   我倒了热水,将吸管放在他嘴边,“感觉怎么样?”   他喝了两口,躺下去的时候,额头上已经覆了一层薄汗,“浑身都疼,很难受。”   我轻轻帮他拭擦着汗水,笑道:“那告诉你一个缓解疼痛的消息。”   “什么?”   “妮子说,不管多难,她都要跟你在一起!”   贺梓飞微眯着的眼睛刷地一下就睁开了,震惊地看向我,片刻后化为深深的喜悦,“她跟你说的?”   我点头,手指在他胸口处画了两圈,“这里断了三根肋骨,换来了她的长相守,值不值?”   贺梓飞扑哧就笑了,许是牵扯到痛处,龇牙咧嘴地捂住了胸口,喘息了两下后,眼神雪亮雪亮地看着我,说:“值!绝对值!别说三根,就是三十根都值!”   我笑出声音,“你有三十根肋骨可断吗?休息一会儿吧,妮子马上就过来了。”   贺梓飞点头,然后叫我:“一会儿你别告诉她我已经知道她的决定,我想让她亲口告诉我。”   我了然地点着头,“这个是必须的,你到时候可以装得再痛苦一些,然后听着她声泪俱下的表白,哇,太感人了!”   贺梓飞朝我翻了个白眼,听到开门声音,猛地转头看了过去,等看清来人后眼里再次出现了失望的神色。   “怎么是你?”   温希承轻手轻脚地走进来,听到这句话,微微一怔后,轻松地笑了。   “我好像来的不是时候。”他朝我笑了笑,坐在床边看着贺梓飞调侃地说。   贺梓飞脸上的笑容很舒心,他伸出手指晃了晃,说:“真想抽烟!”   温希承歪头想了想,看向我,“我觉得这事儿咱俩做不了主。”   我很配合地点头,“这得他家妮子说了算。”   贺梓飞轻咳了两声,骂了一句:“滚!”眼底却是掩饰不住地笑意。   我和温希承对视一眼,同时笑了。   窗外阳光明媚,我们的心境亦是如此!   刘妮忆回到医院后,在贺梓飞一连串的眼神暗示下,我和温希承一边感叹着某人赤/裸/裸的重色轻友,一边笑着离开病房。   从医院出来,还不到中午,温希承拿着车钥匙晃了两圈,停下脚步看我,“回去上班?”   仰头看了看湛蓝的天空和上面飘着的几片浮云,心情是说不出的舒畅,我看着他笑道:“这么好的天气真是太适合翘班了。”   温希承手臂一扬搭在了我的肩膀上,一双如晨露一般清澈的眼睛带着浅浅的笑意望着我,长而卷翘的睫毛抖了抖后,他说:“跟我想的一样!那我们翘班?”   他白皙的脸庞浸在阳光里,帅气中带着一抹温柔,与记忆中那个风度翩翩的少年完全重合,我恍惚了一下,像是受了蛊惑一样轻轻点头。   很多时候,我们的大脑并不能控制我们的心!   我们去了闹市区,我带他去了以前经常光顾的甜品屋,通透的玻璃窗外是繁华的街道,四年前很多个周末的午后,我都会在这里一坐就是一整天,回忆着那些已经被我丢掉的记忆,一遍又一遍!   如今回忆里的男人此时就坐在对面,而那些过往却已经烟消云散!   “你经常过来吗?”   “曾经。”   温希承看我没有交谈的欲望,抿了抿唇不再开口,只是轻轻转动着银质的小勺,静静地凝视着我,眼神中是我再熟悉不过的温柔和眷恋。   我没有看他,享受着这偷来的清闲,最初的一年忙着整理自己失恋的情绪,等恢复的差不多了,已经成了冯苏川的得力助手,一直都紧紧追随着他的脚步,他不曾休息过,而我亦是忙忙碌碌,好像从未如这般悠闲地偷懒过,也没有认认真真想过,这样的生活到底是不是自己想要的,那些儿时的人生理想早已被我摒弃多年,连一点片段都再追寻不到了,我很好地适应了这个社会,却弄丢了自己!   两个布丁消灭完后,我抬头看向对面,“你有没有什么理想?”   温希承明显一愣,很认真的想了想后,说:“现在吗?”   我笑着点头。   “让你重新爱上我算不算?”   我轻笑出声,“算,不过这是个无法实现的理想,你最好还是尽早换一个吧。”   温希承也不恼,似乎对于我的拒绝有了很强的免疫力,“你呢?有什么理想?”   “想停下脚步,好好陪陪我爸妈。”说完后我就后悔了,看到他的脸色瞬间一变,我懊恼地咬了咬嘴唇,“对不起,我。。。。。。”   温希承笑着摇摇头,“没事,走吧,去吃午饭。”   他站起身结账,走出甜品屋时,脸上已经换上温和的笑容,我叹息,在他跟前我好像越来越不善解人意,而他的内心已经筑起了厚厚的防护墙,坚不可摧!   不知道是谁的悲哀!   贺梓飞需要在医院住至少两个月,我和温希承每天晚上都会过去陪他,当然很多时候他其实不怎么愿意看到我们这两个明晃晃的电灯泡,可是生活是很无趣的,在繁忙的工作之余,我们都不遗余力地扮演好电灯泡这个重要的角色,病房里常常笑声不断,仿佛回到了大学时在温希承公寓的情景。   转出加护病房后,温希承就给贺梓飞安排了VIP单间,贺梓飞一点都没有推辞,大言不惭地说:“这是一个兄弟份内的事情!”   但私下刘妮忆却跟我说贺梓飞将医院的花销都记在了电脑里,我知道他没想着要将这笔钱还给温希承,但是却将这份情都记在了心里,他会用别的方式去偿还。   冯苏川从美国回来后没多久,上海合约部正式将十亿的项目接了过去,但是所有的合同必须经由专案小组参与讨论,这就意味着我、冯苏川、温希承需要经常去上海出差。   周五一早我们就接到了通知,要去商定一份设备的合同。   我跟冯苏川的车,温希承和Alken坐另外一辆。   会议讨论的是项目所选用的空调设备,我根据当时投标时选用的品牌准备了一份资料,里面有详细的技术参数和参考价格,上海分公司合约部也准备了一份材料,是另外一个品牌,档次都是国际一线品牌,都可以满足设计要求。   争论的焦点就是售后服务上,上海分公司提供的品牌总部就设在上海,维修上可能会比较及时,但是价格上比我们提供的要贵不少,可以说是各有利弊吧,但是让我不解的是,冯苏川却是坚持选用我们提供的品牌,几乎没有商量的余地,让上海分公司的苏经理很没面子。   Alken偏向上海分公司,而温希承一直没有发表意见。   由于冯苏川一直不肯让步,会议陷入了僵局,气氛有些尴尬的时候,温希承抬头扫了一圈,将两份资料合上,沉声开口:“两个品牌都符合要求,在同时满足条件的情况下,合理的节约成本是对的,但是完善的售后服务也是至关重要的一项,夏天,你跟两个厂家分别联系一下,让他们提供一份后期维护的承诺书以及相关费用,同时再对设备价格进行新一轮的商讨,周一再做最后定案,大家看有没有什么意见?”   我抿唇点头,看了身边的男人一眼。   冯苏川低着头没有做出任何回应。   会议结束后,苏经理安排了饭局,冯苏川没有推辞,欣然前往,他们都喝了不少酒,饭后去了夜总会,包厢里,冯苏川和苏经理两人勾肩搭背地坐在一个角落里详谈甚欢,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们脸上爽朗的笑容,我觉得心里有些发堵。   会议桌上的争锋相对、私底下的把酒言欢,到底哪个是真实、哪个是伪装?   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伪装的高手,纵是我在职场上混了这么多年却依旧看不明白。   我抬头,与不远处温希承的视线相撞,那里面有着我熟悉的温存的笑意,隐含担忧,在这浑浊的空气中如两道清泉缓缓流进我的心里,让我的心瞬间清明了不少,我抿了抿唇,也不知道他能不能看见,用唇语说:“少喝点酒。”   看到对面的男人微微点了下头,我慢慢笑了。   也许我看不明白很多人,但是这双眼眸里传递出的信息却永远能读懂!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路上堵死了,周一真不想上班啊啊啊啊啊!   周六跟某人去看《非2》,整场下来,他居然没有睡觉,要知道当初看《盗梦空间》他是从头睡到尾,给《让子弹飞》的评价也仅仅是“还行吧。”   电影散场后,我说:“怎么样?不错吧,你看你都没睡觉。”   某人想了想后,说:“这个影院的沙发不舒服。”   -_-|||   这个周末我好乖的,哪也没去,努力码字儿,所以明天能继续更新!!!   47   47、四十七【又开始痛了】 ...   冯苏川喝了酒,晚上回去是我开的车,夜间我的视力不太好,车子在高速上行驶得有些慢。   从上车后,他就摇下车窗看向外面,脸上的表情隐晦不明,我看不懂。   “你别一直吹风,小心一会儿头晕难受。”我转头低声提醒着。   “没事。”他应了我一句,将车窗关上,转头叫了我一声,“夏天。”   “嗯?”   “我记得你说过你的家乡很美是吗?”   我愣了一下,不解地看了他一眼,轻轻点头,“是,有山、有水,蓝天白云,四季分明。”说着说着我就笑了,仿佛看到了家乡的那条护城河与两旁垂着的杨柳。   身边传来两声轻笑,“那里的人呢?也像你这么傻吗?”   我转头瞪他,“你才傻呢,我们那儿的人聪明着呢,而且朴实可爱!”   冯苏川转头静静地凝视着我,眼波里有着淡淡的笑意,片刻后,他探过手臂在我头顶上揉了揉,轻声说:“有机会我一定会去的。”   我重重点头,“到时候我给你当导游,带你吃遍大街小巷!”   冯苏川笑出声音,闭上眼睛的时候,低声说:“吃货!”   我看他脸上有了疲色,放了舒缓的音乐,也不再开口。   车子开到我公寓楼下,冯苏川跟我一起下了车。   换到驾驶座,离开前,他叫住我,沉吟了片刻后说:“有没有想过离开公司?”   我怔了一下,歪头想了想说:“你要是不干了,我估计会离开吧,为什么这么问?难道你想跳槽?”   冯苏川摇头,笑着说:“随便问问,别乱想了,我要是离开一定会带你一起走的!”   我将脸凑到他眼前,笑嘻嘻地说:“这可是你答应我的哦,以后你要是自己开公司了,我要做总经理助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那种,多拉风!”   冯苏川大笑了两声,看着我很认真地开口:“没问题!假如有那么一天,总经理助理的位置我一定为你留着!”   我乐呵呵地点头,退到一边,看他的车子离开后才走向楼道,等电梯的时候在想,冯苏川才不是那种会无缘无故跟我闲扯的人,难道他真的想单干,以他目前在公司的形势来看也不是没有可能,但就这么放弃这些年打拼的成果不太像他的风格啊!   因为要跟两家设备厂家询价,周六我去公司加班,毫无意外地温希承也在,中午我们一起去医院看贺梓飞,下午继续回来加班,晚上七点多两个厂家的最终价格和售后维修协议都已经传真过来,让我困惑地是两家给出的价格居然几乎一致,但是上海分公司选定的那个品牌的售后条款要占有很大的优势,这样看来选用他们的几率会很大。   我将这个结果告诉冯苏川的时候,他只是应了一声,语气平静听不出任何情绪。   温希承送我回公寓的路上,我的脑子里一直在想这两个厂家的价格,却是没有一点头绪。   “有心事?”车子停在楼下,温希承解开安全带转头问我。   我想了想后,点头,“我觉得很奇怪,两家给出的价格为何会如此相近,按照常规,我们选定的厂家应该至少便宜10%的。”   温希承笑了笑,靠在椅背上看着远方,“那现在的价格是高了还是低了?”   “高了,但是他们死活都不肯再降,这么大的项目,知名度又这么高,却将价格咬得这么死太说不过去了!”   温希承皱了下眉头,“高了10%?”   我摇头,“没那么多,5%左右吧。”   “周一约他们分别再来谈一次,降五个点。”   我挠头,“哦,可是我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儿,我今天跟我们老大说这事儿的时候,他居然说就这样吧,不用再谈了,我们提供的厂家几乎没有中标的可能,他就这么放弃了,那昨天还跟苏经理争个什么劲儿啊!”   温希承勾了勾嘴角,看向我,“他跟苏经理都是大陆公司多年的骨干,两个人配合了这么多年,偏偏在我和Alken介入时就产生了分歧,你说他争个什么劲儿?”   我愣怔了一下,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他,“你是说他们故意争吵,做给你们看的?”   温希承耸耸肩,不置可否。   我轻轻咬住了嘴唇,整理了一下思绪,说:“其实他们本来就是想用上海分公司选定的这个品牌,而故意让你和Alken做出选择,你们两个人总有一个会站在苏经理一边,到时候我们老大直接倒戈,然后就如他们所愿了。”   说完后我就感觉到身上一阵阵往外冒寒意,这是我第一次觉得冯苏川原来竟是如此厉害的角色,也许之前的四年他都是这样操作项目的,只不过我从来没有在意过罢了。   “夏天。”身边的男人叫了我一声后,轻轻握住了我的双手,“别去想那么多,他们想怎么样是他们的事,跟你无关,也跟我无关,你只要还像以前一样简简单单地工作就好,懂吗?”   他的掌心微凉,却让我慌乱的心渐渐安定下来,我抬眼看了他一下,轻轻点头,沉默一下,低声说:“那你准备怎么办?他们应该不是针对你,只是不满美国总部对大陆分公司的过分干预而已。”   温希承抿唇笑了笑,看向我的眼神一片真诚,“就按照你询价的结果,哪家合适就用哪家。”   我咬了咬嘴唇,“可是你已经看出他们的把戏了。”   温希承握着我的手指捏了捏,平静地说:“Amy的爸爸想要接管大陆公司的做法本身我就不赞同,没有道理人家辛辛苦苦打拼的成果他坐享其成,不管是冯苏川还是苏经理都比我有资格来管理合同,我想无论选定哪个厂家,都可以确保项目的顺利进行,这样就够了,至于他们之间的那些权势斗争,我从来都不感兴趣,我想要什么你应该清楚!”   我的心脏收缩了一下,做出反应之前,温希承已经先一步松开我的手,不给我开口的机会,他揉了揉我的头发,笑着说:“上去吧,早点休息,明天睡个懒觉,中午我来接你去医院。”   我在心里叹息,将劝说的话咽下,点点头下了车。   回到公寓,换了鞋,在客厅站了一会儿才走向阳台。   楼下,温希承靠在车身上仰头看着我的方向,月光下他的身型修长而单薄,手指间忽明忽暗地闪烁着点点火星。   我朝他挥手,他却没有像往常一样离开,只是在弹掉手上的烟头后,重新点了一根。   印象中那个干净的少年从来不吸烟,他的烟瘾应该是在美国的时候染上的吧,四年的时间可以改变很多,温希承由一个敏感脆弱的男孩儿变成了一个成熟稳重的男人,曾经那个撒娇耍赖不让我回宿舍的少年,如今可以点燃一根烟目送着我一次次转身离开。   如果我还爱他,是断然不忍心他有这样的转变,我会一直一直地宠他、疼他,不让他受到一点伤害!   周一,温希承亲自跟两个厂家的销售经理洽谈,价格又降了五个点后,召开小组会议最终确定上海分公司推荐的品牌中标,宣布结果时,我的眼睛一直盯着冯苏川,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连眉心的折痕都没有一丝变化,他的内心到底有多强大,我已经不敢去想象了,我在想之前自己那些自以为是的安慰,他会不会觉得很幼稚呢?   四月二号,愚人节的第二天,很普通的一个日子,下班后我和温希承照例去了医院,两周的治疗,在妮子的悉心照顾下,贺梓飞恢复得很好,靠着搀扶已经能下床走动了。   晚饭前,他嚷嚷着要喝酒,在获得刘妮忆同意后,温希承拿着外套离开。   房门刚刚合上,贺梓飞就下了床,催促道:“快点儿,快点儿!”   刘妮忆笑着瞪他,手上却没停,从小型冰箱里取出一个生日蛋糕,我深吸了一口气,将茶几收拾干净,开始摆放餐盘。   今天是温希承的生日,他说自从六岁后就再不过生日了,我们都知道原因,所以从不提起。   但是中午接到贺梓飞的电话时,他说:“夏天,今年我想帮希承过个生日。”   我觉得眼眶酸涩的同时,轻声说:“我来买蛋糕。”   温希承回来的时候,我们关了所有的灯,就像电视上演的那样,他推门进来时明显一愣,回神的时候,贺梓飞点亮了蜡烛。   我们三个人的脸上都是浅浅的笑意,而温希承直接被怔得没了反应,盯着蜡烛的火苗呆了好一会儿,才猛地低下头。   我的眼眶红了,妮子偏开头将脸埋在了贺梓飞的肩胛处。   贺梓飞轻抚着她的后背,夹着烟的手指微微颤了一下,轻轻开口:“兄弟,生日快乐!”   温希承低头站着没动,从他紧绷的身型可以看出他的内心有多不平静,良久后,妮子脱离贺梓飞的怀抱,拉着温希承走到茶几跟前,“吹蜡烛,快点儿,我们有礼物给你。”   温希承抬头,眼眶红红地看了我们一眼,深吸了一口气吹灭了蜡烛。   屋子里重新陷入黑暗,只有从窗帘的缝隙里透进来的几道狭长的月光照了进来。   “礼物呢?”   温希承鼻音很浓的声音,让我们都抿唇轻笑。   贺梓飞靠着刘妮忆的搀扶慢慢移到他身边,咳嗽了两声,轻轻抱了他一下。   月色下温希承的眼里闪过一丝感动,却是抿了抿唇,偏头看着他,“就这个?”   贺梓飞但笑不语,对刘妮忆使了个眼色。   刘妮忆低头肩膀颤了颤,走过去同样给了他一个浅浅的拥抱,轻声说:“希承,生日快乐!”   她说完后,其余三人齐刷刷地看向了我。   我瞪圆了眼睛,有些慌乱地看着贺梓飞和刘妮忆,当初没说有这一个环节的,原本说好的是吹完蜡烛,贺梓飞跟他拥抱过后就开始吃晚饭的!   看着六只满是期待亮晶晶的眼睛,我有种被卖了的感觉,抿着唇走过去,慢慢伸出手学着刘妮忆的动作轻轻地抱住了温希承的腰,只是想要离开的时候却被一双手臂紧紧搂住。   我的脸贴在温希承的胸前,能很清晰地听到他急促而凌乱的心跳声,他将我整个人都压向怀里,下巴抵在我的额头上,周围的空气中渐渐溢满我熟悉的温热气息。   房间里出奇地安静,我的耳边只有一下重过一下的自胸腔内发出的撞击声,扰乱了我的听觉,也搅动了我沉静已久的心房。   我觉得如果我有一点志气的话,就应该立刻推开他,离开这个有着魔力般蛊惑人心的胸膛,可事实证明,我没有,我不仅没有推开他,环在他腰上的手还在那个消瘦的后背上轻抚着,就像是很久很久之前做过千百次一样,那么自然、那么舒心!   我不知道我们这样子站了多久,直到刘妮忆嗤笑的声音响起:“我说寿星大人,就算是揩油也该有个度吧,菜都凉了,咱能不能先吃饭啊!”   屋里旖旎的氛围瞬间消失殆尽,我有些慌乱地想要挣脱他的怀抱,却是听到一个有些沙哑无比温柔的声音:“我今天很开心,谢谢你们的生日礼物!”   他话音落下的同时,环着我的手臂也慢慢垂了下去。   我仰头,眼前的男人,脸上是我再熟悉不过温存的笑容,可是我却看到了隐藏在那后面的忧伤和无奈。   心,好像又开始痛了!   。。。。   作者有话要说:   有了巨大的进展啊,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夏天爱温希承,除了她自己!   第三卷结束了,第四卷各种问题都将浮上水面,也会一一解决,虐是肯定的,HE也绝对的,我现在比较关心大家对老冯的看法,这一章应该可以看出一些端倪了,在夏天和温希承这两个孩子忙着纠结爱情的时候,他已经开始反击了,他在等待一个机会,然后绝地逢生!   明天休息一天,后天继续哈~~~~~~~~   48   48、四十八【感情的轮回】 ...   四月中旬,公司组织了旅游,五天四夜海南游,各部门分批出行,我和冯苏川不能同时离开,他是第一批,我是第二批,不过他以工作太忙放弃了,本来我也打算放弃的,但是名单公布的同时,温希承在MSN对我说:【我们是同一批。】   透过冰冷的电脑屏幕,我似乎能够看到他满怀期待的样子,咬着嘴唇想了想后,说:【是啊!】   发出去后,我又懊恼地觉得自己真是没出息!   周五一早天还没亮,旅游大巴就从公司出发前往机场,安检登机,在飞机上坐了两个小时,到达海口已经中午一点多了,导游接了我们又晃悠了一个半小时到达酒店。   我和宋颖一个房间,温希承单独住一个房间。   安顿好还不到吃饭时间,很多人去游泳,宋颖拿着泳衣兴冲冲地离开了房间,我洗过澡,换了身舒适的衣服站在阳台上吹风。   我们住的是海景房,站在南阳台上可以很清楚地看到不远处的大海,广袤无垠,没有一丝污染,很干净、很美,天空是那种澄清的深蓝色,上面漂浮着形状各异的白色云朵,这样纯洁的颜色像是可以净化人们的心灵一样,让人心旷神怡。   敲门声响起的时候,我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开了门看到外面一身白色休闲装,风度翩翩的男人,笑着让了让,“我猜就是你。”   温希承垂眼笑了笑,“我能说这是心有灵犀吗?”   我瞪了他一眼,“你怎么没去游泳?”   “不想去。”他走到阳台,趴在栏杆上望着远方,停顿了几秒钟,转头看我,“想不想去海边走走?”   我诧异了一下,“现在?快吃饭了吧。”   温希承转身,懒懒地靠在栏杆上,落日的余晖自他身后照过来,在他的周身镀上了一层朦胧的光晕,与他脸上温和的表情相得益彰,说不出的美好。   他淡淡地笑着,“夕阳下的大海很美,时间也很短暂,离晚饭还有四十分钟,足够了。”   我有些失神地点头,转身的时候,轻轻捂了捂胸口处,里面那个小东西跳动得有些异常了。   他说得没错,夕阳下的大海的确很美,天际边的一片橘红色将海与天相连,壮观奇丽!   我们走到海边,找了一处沙滩并肩坐着。   我弯腰抱着腿望向远方,而温希承双手向后撑在沙滩上静静地凝视着我。   纵使这样安宁的大海,也抚不平心里越来越强烈的躁动,我被身后那两道灼热的视线盯得脸颊一阵发烫。   轻轻咳嗽了一声,我掩饰性地开口:“回去吧。”   转头的同时,身边的男人垂下了眼睑,挡住了里面所有的情绪,他没说话,几秒钟后,手臂垫在头下,慢慢躺了下去,然后才看向我,眼神里已经平静无波,隐含笑意,“你先回去吧,我再待一会儿。”   轻轻点了点头,我起身离开,走出一段距离后,回头,夕阳的最后一丝余晖刚好消失,沙滩上即刻陷入一片灰暗,温希承依旧双腿弯曲仰面躺着,我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但是却能感觉到笼罩在他周围淡淡的忧伤。   心,又疼了,而且更加清晰。   晚餐时没见温希承,饭后,我陪宋颖去了海边。   夜晚的海风有些大,一波波水纹荡漾着,在月色的反衬下折射出幽幽的深蓝色,深吸一口气,肺里满满的都是咸咸的海水味。   “我们老大!”宋颖抓住我的手臂,有些激动地低呼。   不远处一个白色的身影坐在沙滩上,后背微微弓起抱着双腿,清风扬起的时候将他的衣衫吹得微微晃动,勾勒出的身型显得有些单薄。   我没说话,停下了脚步静静地注视着他,已经记不清有多久没有这样肆无忌惮地打量他了,虽然只是一个背影。   再次重逢,彷徨犹豫后,我们最终还是错过了,而我决定放弃后,用冷淡漠然将他所有的温情隔离在心墙之外,只是不想再受到伤害,却从不敢去深思他被伤得有多深。   病房里庆生时,他眼里的隐忍触碰到了我心里的最柔软的部分,在那上面扎了一个刺,时不时就会疼一下,离他越近疼得就越厉害。   曾经的过往已然寻不到痕迹,现在的心痛究竟为何?   或许是他强颜欢笑下的落寞和忧伤,也或许是他的体贴被我一次次拒绝后的无奈,我找不到答案。   悠远的思绪被宋颖不满的声音打断,“那是刘琳吧?终于被她逮到机会了,夏天,走,我们也过去。”   视线里多了一个穿着超短热裤,紧身吊带衫的纤细身影,我抿唇笑了笑,拽住宋颖的胳膊,“俊男靓女,月色下暧昧,你过去捣什么乱?”   宋颖撅着嘴巴,恋恋不舍地看了几眼,跟着我转身。   沿着海边走出一段距离后,我转头看了一眼,温希承已经起身,与刘琳并排站着望向远方,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不管谁跟他站在一起都很和谐,除了我自己。   “夏天,问你个问题。”宋颖盯着我若有所思地说。   我收回视线,转向她,“什么?”   “你跟我们老大到底是什么关系?”   “大学同学。”我轻笑着应答。   “骗鬼呢!你俩看彼此的眼神都不对劲儿。”   也许是周围湿润的空气太过怡人,我竟然有了倾诉的欲望,拉着她坐在一片沙滩上,歪头笑了,“怎么个不对劲儿?”   宋颖眯着眼睛想了想,说:“每次只要你出现在我们办公室,他的眼睛就会一亮,嘴角还会跟着上扬,脸上的欣喜掩都掩不住,就像是暗恋的人看到自己心仪的对象,整个面部表情都变得柔和了。”   我扑哧就笑了,“你观察得可真仔细,那我呢?”   宋颖冷哼一声,“你啊,特别欠揍,像是人家欠你一百万似地,眼神冷得能把人冻死,看着我们帅哥脸上的温柔被你冰霜般的表情一点点击溃,真想掐死你!”   我的笑容慢慢变得僵硬,我早已不再刻意对他冷漠,但是,伪装已经成了习惯。   深吸了一口气,我低声说:“还记得他刚来公司,我跟你说过,他其实是我的初恋男友吗?”   宋颖愣怔了一下,然后就张大了嘴吧,“难道你说的是真的?”   我转头颔首承认,“曾经我很爱他,恨不得将他宠到天上,见不得他的眼里有一点点忧伤,只要他皱一下眉头,我的心就会疼得要命,那时我的视线里只有他,将他所有的表情,快乐的、痛苦的、发呆的、满足的,全部妥帖地放在心里,想要珍藏一生。”   宋颖已经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了,只能呆呆地看着我,“后来呢?”   我仰头望着星空,不想让眼里的酸涩泛滥,“后来他出国了,一年后告诉我跟别人订婚了,现在他有一个漂亮的美国未婚妻,我们就只是同学关系。”   眼泪还是经不住这样的回忆慢慢滑落了,庆幸的是夜色很暗,身边的人并没有发现。   宋颖抱着我的手臂不断安慰着,而我的耳边却只有微微的风声,很轻,很悦耳。   这么多年的纠葛,说出来也只有这短短的几句话,却是让深陷其中的人无法自拔。   宋颖离开后,我又在海边坐了一会儿,感觉到丝丝的凉意才站了起来,转身的时候被斜后方的一个人影吓了一跳。   温希承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那里的,此时他双手插兜看到我拍胸脯的样子,抿唇笑了起来,朦胧的月光下,他的笑容轻浅,眼神温软绵长,让我有些无法招架。   搓了搓手臂,我朝他走了过去,“你什么时候站在这里的?也不出一声,穿着一身白衣吓人玩呢!”   温希承脸上的笑容渐深,跟我并排往酒店的方向走,“宋颖离开我就过来了,你想什么呢?那么入神。”   我撇撇嘴,避开他的问题,“刘琳呢?”   身边的人明显一愣,“谁是刘琳?”   我哽住了,翻了个白眼,“就是刚刚那个惹火美女。”   “不知道。”   温希承显然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转头看着我皱了皱眉头后说:“饿吗?”   我也放弃再调侃他的打算,很诚实地点头。   男人的脸上重新出现笑容,揽住我的肩膀说:“去吃烧烤?”   我扭动了一下,看他没有松手的意思,默了一会儿,轻轻点头。   抬眼看着他的侧脸,有种回到大学我们还是兄弟时的感觉,那个时候,偶尔他也会像这样将手臂搭在我的肩膀上,我的心里也如现在一般有些别扭,却不知道该怎么拒绝,好像所有的事情在经过一个轮回又转到了原点,经历过对他的爱、恨、漠视,又回到了最原始的感情,我低着头慢慢品味着心里的那点儿说清道不明的酸酸甜甜的感觉,却总觉得跟当初差了些什么。   一阵海风吹来,身边的人将我向怀里搂了搂,察觉到我身体的僵硬,他又立刻跟我保持了一定的距离,肩膀上的手臂也顺势落了下去。   我抿了抿唇,调整着凌乱了的步履,埋头向前走的时候,想着,差别就是心动的感觉淡了!   **********<以下为新增内容>******************   接下来的三天我们去了亚龙湾、南山风景区、西岛等地方,大家都玩得很尽兴,在海南的最后一个晚上,我们住三亚,晚饭没有让导游安排,由公司出钱吃海鲜排挡。   三十几个人分成三桌,我和温希承不在同一桌。   开席后,男同事开始喝酒,温希承作为这一批级别最高的领导,当然是被围攻的对象,我看了他几眼后,觉得担心也没用,他今天肯定是要被放倒的,便埋头吃菜。   十点多,酒过三巡,大家都喝得东倒西歪,平时与我关系比较好的几个同事起哄要我跟温希承拼白酒,我当然不从,扭头一个个恶狠狠地瞪了回去。   他们明显喝多了,拿着酒瓶拉着温希承就朝我走过来。   “夏天,你看,我们老大已经亲自过来了,你不会这么不给面子吧?”   我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站了起来,有些担忧地看向温希承,而他一手撑在我椅子的靠背上,一手握着酒杯,泛白的脸上是浅浅的笑容,眼波里流淌着丝丝暖意,没有开口,朝我示意了一下,仰头将半杯白酒喝了下去。   看他微微皱了下眉头,我觉得心里像是被一只手轻轻捏了一下,有些疼、有些麻!   我无奈地叹息,刚要端起酒杯,温希承伸手按住了杯口,低头嘴角弯了弯后,轻轻拍开我的手,执起酒杯一饮而尽。   随着一阵口哨声,大家开始调侃,我窘得脸都红了,而温希承只是双手撑在椅背上低头笑着,片刻后,看向大家,声音带着些慵懒的小性感,说:“怜香惜玉是男人的职责。”   众人哄笑,有其他女同事也要跟他喝,端着酒杯就冲了过来,温希承显然已经喝多了,微微向后躲了一下后,对走过来的刘琳笑着说:“一会儿再喝可以吗?我先去吐一吐。”   这么英俊的一张脸,那么温软的语调,任谁都无法拒绝,刘琳瞬间红了双颊,含羞着点头。   温希承站直了身体,说了句:“谢谢。”眼神迷离地看了我一眼,转身走出包厢。   我坐了一会儿,趁大家不注意的时候也走了出去。   大排档的卫生间很简陋,我走过去的时候,还能听到里面哗哗的水声,等了好一会儿,温希承才走出来,脸上头发上都挂着水珠,眼眶发红,表情有些痛苦。   我赶紧过去扶住他,语气里有些不满,“你到底喝了多少?”   身边的男人歪头看了我一会儿,似乎在很认真的思考,几秒钟后,抿着嘴摇了摇头,“不知道,很多很多!”说话的同时,他轻轻握住了我的手。   感觉到他明显的醉意,我没有挣脱。   他说不想回包厢,我就扶着他坐在了马路边,夜晚的清风将白天的热气吹散了不少,拂在脸上柔柔的很舒服。   温希承埋头趴在腿上,拉着我的手放在胃上揉着,我看着他随风扬起的黑发,心里的柔软一点点扩大,过了一会儿,将空着的手放在他的后背上轻轻抚着。   身边的人微微一僵后,慢慢彻底放松了下来,温希承没有抬头,手指腹在我的手背上摩挲着,一笔一划地像是在写字。   晚风轻抚,夜色静好,空气中满是混合着酒香的旖旎,醉了的心乱了分寸,不知道身在何处,只是觉得此时的气氛无限美好。   温希承在我的手背上一遍遍写着三个字,我轻轻咬住了嘴唇,很没出息的脸红心跳得厉害。   听到身后有喧闹声传来,估摸着应该是散场了,我赶紧抽出手站了起来,温希承被我拽得身子晃了两下,扶着路沿稳住身型后,抬头看向我,一双明亮清澈的黑眸折射出温暖柔和的光芒,我捂了捂发烫的脸颊,避开他炽热的眼神,低头向饭店走去。   上台阶的时候,我的脑子里一片空白,觉得耳根处一阵阵发热,只想尽快逃离他的视线。   “小心!”   伴随着身后有些慌乱的惊呼,耳边传来“嘭”地一声,我的额头跟前面的玻璃门来了个无阻隔的亲密接触!   听到一阵脚步声,我刚想回头就感觉一股热热的液体顺着左眉心流了下来,眼前瞬间只剩下一片血红色,我本能地捂住了眼睛蹲□,同时感觉到有人将我稳稳扶住,我已经完全懵了,察觉到手指间源源不断涌出的温热液体,脑子里的第一反应是,完了,流这么多血,我的眼睛肯定要瞎了!   “啊!夏天流血了!”   被人拦腰抱起的时候,听到宋颖的尖叫声,我双手紧紧捂着眼睛,耳边是一个发颤的声音不断地叫着我的名字,一声一声满是惊慌,我想要应答,却觉得脑子开始变得混沌,我将脸埋进了那个熟悉的胸膛,意识渐渐被一片黑暗所吞噬!   。。。   作者有话要说:[img]48_1.gif[/img]   昨天晚上我在吃香蕉,某人一边换睡衣一边说:“老婆,我给你讲个笑话。”   我看都没看他说:“不听。”   “很好笑的。”   “不准说。”   “从前有个shi壳郎问他的妈妈,‘妈妈,我们为什么要吃shi啊?’他妈妈很生气地瞪了他一眼,‘不要在吃饭的时候说这么恶心的东西。’”   我觉得嘴里的香蕉立马变了味道,某人在我手上的香蕉皮扔过去之前,一溜烟跑进了卫生间。   我隔着门板喊:“你就是一坨便便!”   某人大笑,“你的意思是你是插在上面的鲜花?”   我泪流满面!   下个更新日:明天下午两点半,我又日更了,╮(╯▽╰)╭   49   49、四十九【做我女朋友】 ...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我听到有人叫我的名字,意识恢复的时候,先没有睁眼,而是动了动手指,几乎是同时就感觉到手掌被人紧紧握住。   “夏天!你醒了?”温希承的声音有些激动、有些发颤。   我点点头。   “姑娘,试着睁开眼睛看看。”一个很温和的声音传来。   我停顿了一下,慢慢睁开眼,眼前先是模糊一片,慢慢才恢复清明,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和温希承焦急的苍白面容。   “能看清楚吗?”医生问我。   我点了点头。   “没有伤到眼睛,只是眉心划了一道口子,要做个小手术缝合一下,放心吧,没事的。”医生查看了一下我的眼睛后轻声说。   温希承长长松了一口气,我对他笑了笑,他抿着唇握紧了我的手,看向我的眼神满是心疼。   在眉骨处上了麻醉,医生熟练的开始缝合,我的心里有些害怕,紧紧握着温希承的手,到后来的两针,感觉到一阵钻心的刺痛,我死命地攥着他的手掌。   “怎么了?是不是很疼?”温希承的声音充满担心。   我还没说话,医生利落地剪断了线头,包扎好后,有些歉意地说:“最后两针麻醉没有传递过去,可能有些疼,已经缝完了,休息一下去打个破伤风针就可以离开了,三天后拆线。”   我坐起身,看着身边黑着一张脸的男人,拽了拽他的手臂,示意他不要惹事。   医生离开后,门外进来几个同事,都是一脸担心,我松开握着温希承的手,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本来都是高高兴兴出来旅游的,被我这么一弄,大家估计都被吓坏了,不过好在明天下午就回去了。   我笑着跟他们说已经没事了,坚持让他们先回酒店,等所有人离开后,温希承走过来,叹了一口气轻轻将我搂进怀里,摸了摸我的头发,低声说:“疼不疼?”   我摇头,眼眶却开始泛红,伪装的坚强像是瞬间瓦解,心里脆弱得一塌糊涂,想到刚刚流了那么多血,我仍旧是心有余悸,不愿去计较我们此时的动作有多亲密,只是想要一些安慰和温暖。   打了针,从医院出来回到酒店已经凌晨一点多。   温希承一直轻轻搂着我,进电梯的时候,他说:“这么晚了,宋颖估计已经睡了,晚上去我房间吧。”   我低着头,没有说话。   “而且,万一发烧或者疼得厉害了,我也不放心。”   我抬头看了他一眼,小声说:“不疼。”   “听话!”他皱着眉头,声音稍稍严厉了一些,直接按了他房间的楼层。   到了客房,简单的洗漱后,我躺在了床上,温希承洗过澡出来,看了我一眼,转身去皮箱里翻了翻,然后拿着一件大T恤走过来。   “把衣服换下来吧,都是血迹。”   我双手抓着被子,想了想点头,下床的时候被他按住了双肩。   “我去阳台,你就在床上换。”   我咬着嘴唇低下了头,他走出几步后,又说:“牛仔裤也脱了吧,穿着睡觉不舒服。”   我埋着头,觉得窘迫的要死,要不要说得这么直白啊!   换好衣服,我就钻进被子里,温希承过了一会儿才进来,倒了一杯热水放在床头柜,然后就坐在另外一张床上看着我。   “你不睡觉?”我被他看得又开始脸红,小声嘟囔着。   随着一身长长的叹息,对面的男人走过来直接坐在我床边,伸手在我额头上摸了摸后,声音有些沙哑地说:“怎么这么不省心,我不就是晚起身了半步,就出这么大的事儿,夏天,你真的把我吓死了,当时你满脸是血的在我怀里晕过去,我真的觉得天都要塌了!”   我将脸埋在枕头里,闷声说:“我又不是故意的,我自己也被吓坏了。”   “别压着伤口,平躺着睡!”温希承双手扳着我的头,扭正后,笑着说。   我朝他翻了个白眼,闭上了眼睛。   片刻后,眉心传来轻柔的抚摸,他的手指微凉,在伤口周围轻轻摩挲着,很舒服。   我睁眼看向他,“你快去睡吧,折腾了一晚上,肯定累死了。”   他重新扳正我的脑袋,继续在伤口四周轻抚着,笑了笑说:“我不困,你乖乖睡觉。”   我抿唇默了一会儿,阖上了眼睛,也不知道是真的太累了,还是他的按揉很舒服,我的眼皮越来越沉,直到熟睡,眉心处依旧可以感受到丝丝的清凉,伤口处那点灼烧的疼痛似乎真的被中和掉了。   这一晚我睡得出奇的好,一夜无梦。   早上睁眼,微凉的手指依旧放在我的伤口周围,而温希承直接坐在地毯上,趴在我床边熟睡着,太阳透过窗帘的缝隙滑出几道细细的光亮,折射到男人白皙的脸上,蒙上了一层层淡淡的光晕,英俊的脸庞是无与伦比的美好。   我清晰地听到,心里筑起的那道防线“轰”地一声,瞬间坍塌!   从海南回来后,我跟冯苏川请了两天假,睡起来就去了医院,刘妮忆天天给贺梓飞煲汤,各种各样的,把这小子养得白白胖胖的,脸色比没住院前还要好看。   晚上温希承过来的时候打包了不少菜,吃饭的时候,刘妮忆问到我受伤的原因,我没说话,温希承垂眼很平静地说:“撞玻璃门上了。”   刘妮忆跟贺梓飞微微一愣后,很没道德地放声大笑。   我瞪了温希承一眼,咬着牙说:“你要不要这么缺德啊,我为什么会撞玻璃门上?”   温希承低头抿着唇,嘴角明显上扬,帮我盛了一碗排骨汤,也不辩解。   刘妮忆将脑袋凑到我眼前,笑嘻嘻地说:“为什么啊?”   我咬了咬嘴唇,推开她的脑门,低着头猛吃米饭,耳根处有些发烫。   “啊呀,夏天,你脸红什么啊?你不说我也知道,肯定是在神游没看见。”刘妮忆笑得一脸欠揍,看向温希承,说:“希承,我跟你说,这种事已经不是第一次了,高三冬天的一个早上,我们都在上自习,我正在背英语单词,听到砰地一声,转头看到整扇窗户都在晃动,而教室外面,我们夏天正一脸困惑地揉着额头,好像还在纳闷怎么会有扇窗户,大家都担心她是不是被撞傻了,只见她一脸淡定地走进教室,坐在我旁边,翻开书本开始上自习,我当时简直佩服她,心道这丫头八成是练过铁头功,哪想十分钟后,她手捂着一个红肿的大包,吧嗒吧嗒开始掉眼泪,我才知道她不是不疼,而是反射弧忒长!”   她一口气说完,中间都不带停顿,病房里的两个男人笑得前仰后合,我转头恶狠狠地瞪着她,“刘妮忆,这是在拿我开涮是吧?你以为你就没有糗事吗?要不要说说你暗恋了三年的小涛哥哥啊?嗯?”   我的话音刚落,刘妮忆一把捂住了我的嘴,拼命使眼色。   我闭上了嘴巴,但是笑得极其开心。   贺梓飞微眯着眼睛,歪头看着刘妮忆,阴森森地说:“小涛哥哥?就是前两天跟你QQ聊天到半夜的那个?”   我一愣,急忙脱离她的魔掌,温希承也是在下一刻就放下筷子,站起身将我拉到身后,挡住了刘妮忆想掐死我的双手。   我拽着温希承的衣角,探过脑袋,笑眯眯地说:“那个,很晚了,我们先走了,你们慢慢解释,呵呵!”   贺梓飞“嗯”了一声,站起来,躲开刘妮忆的搀扶,拖着伤腿一步步挪向床边,刘妮忆给了我一个大大的白眼,赶紧跟了过去,温希承转头,捏了捏我的鼻子,笑着揽住我的肩膀,轻声说:“闯祸了?撤吧!”   我猛点头,轻手轻脚地随着他离开病房。   从医院出来,我没吃饱,想问问要不要吃夜宵,因为我依旧是被温希承搂在怀里,所以仰头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他的下巴,骨骼间轻轻的发出一声,撞在我的心上,反弹起几圈波纹,看到他脸上浅浅的笑意,怦然心动。   久违了的感觉,也只对他才有的感觉!   收拾好情绪,我开口:“我们去吃烧烤吧?”   温希承揽住我肩膀的手臂绕了一下,屈指弹上我的鼻尖,“不行,要忌口,喝粥吧。”   我拧眉,“白粥没有味道,粥铺的八宝粥不好喝。”   “去超市买食材,我回去给你熬。”身边的男人颔首与我对视,满眼是毫无掩饰的宠溺。   我低下头糯糯地应了一声,感觉这样的场景如此熟悉,只不过被纵容的那个换成了我,而他扮演了我当初的角色。   从超市回来,到了公寓已经八点多,我进屋换衣服,温希承拎着几个袋子直接去了厨房,从卧室出来,我一边扎头发,一边瞄向厨房间,那里面透出的光晕映射出一个修长的身影,朦朦胧胧的水汽袅袅上升着,屋子里弥漫着淡淡的米香,我压下心头的那点悸动,走了过去。   温希承背对着门口右手轻轻搅动着锅里的粥,听到响动,转头看了过来,柔和的神情下是满足而舒心的笑容,他伸出手臂将我拉到跟前,抬手摸了摸我额角的纱布,眼里有着淡淡的疼惜,“还疼吗?”   他的气息温热,混合着薄荷清香,我躲了一下,靠在旁边,扒拉着刘海摇头,“不疼,没什么感觉了。”   对于我的躲避,温希承面上的神情没有任何变化,只是抿唇笑了笑,转身将火调到最小,放下汤勺,擦了擦手后,说:“二十分钟后就好,先去看会儿电视。”   他的身子擦着我的手臂悠悠而过,我抬头的时候只剩下一个米白色俊挺帅气的背影,转头瞥了一眼锅里嘟嘟作响的米粥,突然间有了种居然过日子的感觉。   我走出来的时候已经过了五分钟,沙发上的男人手里夹着一根烟,看到我立马掐灭,笑着朝我招手,“怎么这么久才出来,过来看你最喜欢的麦兜。”   我眼睛一亮,走过去挨着他坐下,一只有力的手臂伸了过来顺势搭在了我的肩膀上,我抬眼看了一下他坦然的神色,没有拒绝。   现在,他有了跟冯苏川一样的本事,就是不管做什么都能保持一副纯良的样子,让我猜不透他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面对冯苏川我能保持内心的平静,而对他却根本无法做到,我只能一边压抑着心里的躁动,一边忐忑地看着电视,在我第三次不自觉地察看我们亲昵的姿势时,身边的人终于放下手臂,随着一阵低低的轻笑,头顶处一个温和的声音传来:“我去看看粥好了没有。”   我松了一口气,目送着他悠闲地转身离开,心道:为嘛我觉得这么有压力!   餐桌上,我们都很安静,我看着对面慢慢执起汤勺优雅地喝粥的男人,总觉得今天的气氛有些怪异,可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又说不出来。   饭后,我洗碗出来,看了看时间说:“不早了,明天你还得上班,早点回去休息吧。”   温希承靠在阳台的门框边,双臂交叉抱在胸前,身后的月光将他脸上的慵懒和惬意照得分外清晰,他淡淡垂着眼眸,并没有离开的意思。   我走过去,看到他面上的疲惫,拽了拽他的手臂,“昨天回来都凌晨了,也没休息好。”   身前的男人抬眼,弯着的眉眼满是笑意,他挺了一□型,站直后就反手抓住了我的手,不容我挣扎,他握紧,微微一笑,缓缓开口:“夏天,做我女朋友吧!”   我愣住了,瞪大了眼睛望向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温希承慢慢低下了头,伸出双臂拥住我的肩膀,下巴在我的额头上轻轻蹭着,细微轻柔的触感,让我的心怦怦乱跳。   片刻后,他又说:“我好像一直都没有说这句话。”   我不敢抬头,咬着嘴唇品尝着心头那种酸酸甜甜,不知道是幸福还是委屈的感觉。   心渐渐沉淀下来的时候,我仰头看着他,犹豫了一下,轻声说:“希承,我。。。。。。”   我的嘴被他的手掌轻轻捂住,后面的话也被挡了回去。   温希承的脸上闪过一丝受伤,他低头看着我,眼里带着淡淡的祈求,“你不用有压力,我只是说出自己的想法,你可以等想好之后再回答,不管多久我都等。”   我知道他误会了,其实我刚刚并不是要拒绝,是想说或许我们可以先试试,不过他的这番话也正好给我时间好好想想,虽然我承认再次对他动心了,可并没有做好跟他重新开始的准备。   隔天,温希承请了半天假带我去医院,拆线的时候又流了一些血,中午吃过饭将我送回公寓,他就赶往公司。   我站在阳台上,看着那个浸在阳光里的颀长身型,心里的感动随着午后温暖和煦的阳光一点点流淌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感冒了,引发了鼻炎,不能吃感冒药也不能吃消炎的,头晕晕沉沉的,早上出门的时候,某人低声嘟囔着:“这还能怀孕吗?”   我怒了,老娘都快难受shi了,他就只惦记这个,怀个毛啊怀,不怀了!   又是超肥的一章哦,脑袋迷迷糊糊地也不知道给力了没有,大家看文愉快!   这两天恐怕没法码字儿了,有鼻炎的亲们一定知道那种头痛欲裂,要死要活的难受劲儿,所以要休息一下,周一见哦!祝大家过个开心的周末!   50   50、五十○【Amy回来了】 ...   我以为我做出回答的时间会比他想象得要早,却没想到会是无限期延后,因为上班的第二天,就得到一个让我沮丧到极点的消息:Amy将在三天后回国接手Alken的职务,担任财务总监!   我看着邮箱里的这封人事任命书,心里是说不出的憋屈和难受,为什么她总是出现得这么及时,两次都是在我终于决定跟温希承重归于好的时候,将我从幻想的国度拉回现实,给我当头一棒,告诉我,她才是王子身边最般配的公主,而我不管怎么努力都只不过是个一过十二点就失去所有光环和南瓜马车的灰姑娘,想到温希承看向她时温柔而宠溺的眼神,我的心一抽一抽地疼。   那扇第二次重新开启的心门,好像又慢慢地合上了!   Amy回来的当天,一整天公司高层都在开会,下班前冯苏川才回到办公室,脸色略显阴郁,表情凝重。   几个小姑娘都在揣测会议的主题,我转头,里面的男人正将百叶窗慢慢合上,低着头没有看我。   斟酌了一下,我决定还是不去碰壁了,自从上海那个项目他跟苏经理串通敲定设备厂家后,在心里我对他就多了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有些敬而远之、有些避讳,我能理解职场上的那一套,可是却无法完全地去接受。   我想,内心深处对他还是有些失望的吧,就像是发现一直仰慕尊敬的偶像原来也不过是个无法脱离世俗贪念的凡人。   因为Amy回国任职的事情,我的心情很低落,这几天都在有意无意地躲着温希承,而他估计是觉得我在考虑要不要做他女朋友,也没有过来找我,加了一会儿班,刚准备离开,办公室门口出现了两个身影。   我看着一对璧人笑意盈盈地走过来,抿紧了嘴唇,挤出一丝淡笑,“你们也没走?”   温希承臂弯里搭着西装外套,匀称的身型尽显优雅,他微微颔首笑着看向我,“等你一起。”   “夏天,晚上希承做东给我接风,一起吧?”Amy紧挨着温希承站着,轻轻挽着他的手臂,样子乖巧可爱,脸上的笑容真诚而单纯。   我觉得心脏难受得厉害,脸上的笑容渐渐无法维持,扯了扯嘴角后,有些歉意地说:“不好意思,晚上还有个案子要忙,你们去吧。”   温希承微微皱了下眉头,“不是说晚上不加班的吗?”   下班前他在MSN上问我晚上要加班吗,我随手敲了一句不加。   我重新坐下的时候淡淡地说:“临时接到的案子,很急。”   或许我瞬间变换的脸色,让他察觉到了什么,沉默了片刻,他轻轻抽出被Amy挽着的手臂,拍了拍她的肩膀后,笑着说:“先去车上等我。”   Amy乖乖点头,转身离开时看了我一眼,很有深意的一眼,我读不懂里面的含义。   办公室只剩下我们两个人时,温希承搬了张椅子坐在我身边,轻声问:“怎么不开心了?”   我抿紧了嘴巴,打开一个文档看着,不理他。   可是我忘记现在的温希承早已不是半年前那个可以用冷处理就能打发了,他不仅不受挫还轻笑了两声,将脸凑了过来,在我耳边柔声道:“是因为Amy?”   我伸手盖在他的脑门上,将他推离眼前,继续不说话。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样子很有喜感,身边的人笑得越发开心,他揉了揉我的头发,声音更加温柔,“她第一天回来,我总得意思一下吧,你要是实在不想去,就算了,一会儿早点去医院,我打包夜宵带过去。”   我翻看着已经做好的报价,面无表情地说:“不用了,我在外面吃,你晚上要是陪她就不用过去了,我跟梓飞说一声。”   身边的男人没有接话,静静地坐了几分钟后,站了起来,转身的时候,叫了我一声,“夏天。”   我抬头看了过去,没有应答。   温希承抿了抿嘴唇,对上我的视线后,眼里渐渐溢满柔情,“你这个样子让我误以为是在吃醋。”说完也不等我的反应,笑着转身离开。   我看着他出门时一颤一颤的肩膀,恨得牙痒痒,真是个厚脸皮无耻的男人!!   其实根本没有什么需要加班的案子,又磨蹭了一会儿我关了电脑,离开的时候冯苏川还没走,百叶窗依旧是紧紧合着,我关了灯悄声离开。   走出办公楼,等出租车的时候,仰头看了上去,很多办公室依旧亮着灯,当然也包括冯苏川的,看着那扇熟悉的窗户里透出来的亮光,我在想,以他的能力是一定可以度过这次难关的,也确信终究他会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名利双收,可不知道那时自己会不会依旧做他的助理,陪在他身边,也不知道那时的他还记不记得有个傻兮兮的小助理曾经体会过他的艰辛和痛苦。   我在医院等到八点多温希承才过来,病房门推开的瞬间,我眼睛撇到笔挺的西裤下修长的双腿,脸上的笑容还没来得及绽放,就被他身后一个清脆的声音扼杀在摇篮里了。   温希承手里拎着几个打包的饭盒,只穿着一件衬衣,Amy紧跟在后面,身上披着一件男士西装,她将袖子挽得很高,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臂,伸在温希承的臂弯里,一副小鸟依人的娇俏模样。   她朝着贺梓飞打招呼的时候,温希承向前跨了两步,不着痕迹地抽出手臂,向我走了过来。   不在公司,我不用伪装,对他们淡淡笑了笑坐到了床头的另一边。   刘妮忆礼貌地跟Amy打了声招呼,白了温希承一眼,扶着贺梓飞坐起来后,就绕过来站在我身边搂住了我的肩膀。   贺梓飞看着我俩无奈地摇头,招呼着Amy。   温希承抿着嘴唇,眼神一直都落在我身上,平静无波,看不出什么情绪。   Amy跟贺梓飞聊着天,我时不时观察着她的神色,脑子里琢磨的却是下班前她那个别有深意的眼神。   对于不了解的人,我一向不乱下评论,客观地来讲,撇开她是温希承未婚妻这一层关系,之前我觉得她的确是个招惹人喜欢的姑娘,可仔细想想,她既然知道温希承跟我的关系,还能这么自然地在我面前秀恩爱,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占有欲吧,宣誓她的所有权,我保持淡定,并不是因为我傻,只是没有想要争取的欲望,如果她坚持不懈,如果温希承一直都不去拒绝,那我乐得成全他们,会送上祝福,甭管这个祝福是否违心,三心二意的爱情我从来都不稀罕,就算我很爱那个男人!   九点多,温希承提出告辞,看向我说:“一起走吧,我们先去送Amy。”   他说的很有技巧,我的心里稍微舒服了一些,还没开口,就看到Amy转身抱住了他的手臂,语气软软的带着些撒娇的口吻道:“希,我不想住酒店,晚上睡觉会害怕,没找到公寓之前,能住你那里吗?”   或许是心里的郁结已经到了极限,看着她楚楚可怜纯良的表情,我感觉到胸腔里的闷气砰地一下如数散尽,转身抱着双臂,脸上换上了浅浅的笑容,看了过去。   温希承显然没料到她会提这样的要求,眼里闪过一丝错愕后,微不可见地皱了下眉心,转头面向我。   没有我期待的慌乱或者难以抉择,他只是与我对视了几秒钟后,轻轻点了点头,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好。”然后又看向我,“要一起走吗?”   我出声之前,刘妮忆冷哼了两声,凉凉地说:“夏天高攀不起,慢走,不送!”   贺梓飞深深叹了一口气,有些疲惫地朝他们摆摆手,“一会儿妮子跟夏天一起回去,你就不用操心了,管好你家小美女就行了。”   温希承的面上不露任何情绪,抿唇笑了笑,平静地转身随着Amy离开,我脸上的笑容直到房门合上才一点点褪去。   沮丧、失望、无助、伤心渐渐漫上心头,鼻子直泛酸,拒绝了刘妮忆的陪同,在眼泪滑落前我急匆匆地离开医院。   心房被重新打开过,就变得异常脆弱,上次面对他们亲热的时候,我还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这次却怎么都伪装不下去,只想找个没人的地方痛痛快快哭一场,那时因为有恨,因为死了心,所以并不觉得多难过,而现在能感受到的却只有委屈,为他这段时间无微不至的爱护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也为自己的立场不坚定,再次对他动了心却又一次受到了伤害。   都说吃一堑长一智,我连续被同一个男人所伤,到底是自己太笨了还是他太狡猾,直到回到公寓,哭肿了眼睛,流干了眼泪,都还觉得刚刚的那一幕像是一场梦,这几个月他的温柔体贴也显得那么不真实,我甚至都怀疑他到底有没有爱过我,如果有,怎么忍心一次次让我难过!   十点多,我抱着电脑窝在床上打游戏,将心里的愤恨都发泄在那些没有生命的怪物身上,可心里还是觉得难受。   恨不起来,爱不下去,就像个无处诉说的怨妇,可怜而可悲!   门铃声突兀第响起,在寂静的夜晚分外清晰,我愣了好一会儿,才揉着发胀的眼眶下了床。   想着可能是刘妮忆不放心我回来了,所以当开了门,看到外面一身休闲装的男人时,我瞬时呆住了。   温希承单手插兜站立着,清清爽爽的黑发搭在前额,配合他脸上干净温和的笑意,在这样一个我独自伤神了大半夜的晚上,出现在面前,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复杂的心情了。   诧异、不解还带着少许的惊喜。   回过神时,他已经站得离我极近,伸出手指在我眼睛上揉了揉,有些心疼地说:“怎么哭了?”   明知故问,我狠狠瞪了他一眼,拦住了门口,并没有打算请他进屋的意思,冷冷地说“你过来干什么?”   温希承抿唇笑了笑,眼里满是宠溺,他的下巴朝旁边的行李箱扬了一下,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声音哑哑地说:“无家可归了,能不能收留我几天?”   。。。。   。   作者有话要说:印象中七八年没有这么难受过了,昨天窝在床上几乎是半死不活,某人请假回来陪我,说:“老婆,我跟你在一起六年,从来没见你病得这么厉害。”   我说:“这算好的啦,高中那会儿,头疼得我一直哭,就差撞墙了。”   某人一脸诧异,“老婆,原来你是个有生理缺陷的人,结婚前怎么不说,我被骗了。”   我怒了,踹他“缺陷你妹啊,滚远点儿!”   某人直点头,“终于活过来了!”   感冒没扛过去还引发了鼻炎,中药、西药吃了一堆,这个月的造人计划又流产了,从我妈妈到某人他妈妈都表示很崩溃,某人反而淡定了,说:“随缘吧!”   我表示鸭梨好大,上网查了一下,说是药力在体内一般几天就清楚干净了,对怀孕没有多少影响,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下次更新:周三!   51   51、五十一【我只相信你】 ...   十分钟后,温希承已经将行李放进了贺梓飞的卧室,正在卫生间不知道忙乱什么。   我坐在沙发上,一边瞄向他那边,一边哀叹自己的没出息,在他软绵绵性感的声音下,连一点拒绝反抗的意识都没有,就这么让他住进来了。   瞥到他出来,我急忙转头假装在看电视。   温希承径直走到我跟前坐下,拍了拍我的肩膀,等我转头时,伸手托住我的后脑,将一块儿微凉的湿毛巾轻轻敷在我的眼睛上。   丝丝的清凉一点点传进来,缓解了眼部的涨热,我想要接过毛巾,听到他柔柔的声音,“别乱动,小心碰到伤口。”   也不知道是不是晚上被刺激的厉害了,听出他语调里的怜惜,心里竟觉得很委屈,我收回手臂慢慢低下了头,还在为他晚上的离开难过。   温希承依旧轻轻扶着我的脑袋,隔着毛巾帮我按揉着双眼,察觉到我情绪的变化,他轻声说:“真的是因为我哭了吗?”   我抿紧了嘴唇,不作回应。   他叹息一声,“刚刚过来的时候,我给梓飞打了个电话,被他俩劈头盖脸地骂了半天,说你离开的时候就快哭了,我还不相信,没想到是真的,对不起,我一开始就打算把她送回公寓然后自己搬出来的,你想想我明知道你不喜欢我跟她在一起,怎么可能跟她住在一个屋子里?别难过了好不好?”   他的声音轻而缓,语调温柔带着真诚的歉意,心里的那丝芥蒂和郁结渐渐消散殆尽,我没有说话,点了点头。   冷敷了半个多小时,我感觉眼睛舒服多了,催促着他去洗澡便回了房,躺在床上,听着外面轻微的响动,看着由门缝透进来的光晕,竟觉得无比舒心和踏实,这种感觉就算是四年前我们关系最好的时候都不曾有过,那个时候,他还是个脆弱而让人心疼的大男孩儿,我们在一起,很多时候都是我在照顾他,而现在,却体会到了一份依靠,陌生而美好。   眼皮越来越沉重,没等到客厅的灯熄灭,我便沉沉睡去。   除去在海南受伤的那个晚上,四年来第二次一夜无梦,一觉到天亮。   清晨洗漱过后,走出卧室,隔壁的房门依旧紧闭着,温希承还没有起床,我笑了笑转向厨房开始准备早餐。   熬粥的时候多加了点米,鸡蛋也煮了两个,小菜双份,碗筷当然也是两套。   成双成对,脑子里不自觉地想到了这个词,温馨而甜蜜。   吃早饭的时候,温希承的嘴角一直都上扬着一个小小的弧度,表情满足而愉悦,将最后一口粥喝完后,他抬头看了过来,抿了抿嘴唇,轻声说:“谢谢!”   这样的两个字,沉重而饱含深情,我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只能有些无错地站起来收拾餐盘,手里的碗筷被接了过去,身边的男人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后,转身走向了厨房。   我抬眼,目光追随着他的身影,抿唇笑了,如果可以一直这样,其实也算是一种幸福了不是吗?   上午的例会结束后,冯苏川就离开了,临走的时候对我说没有重要的事情不要打电话给他,我觉得有些奇怪,印象中四年来,他好像从未翘过班,不过我也没有多问,老大的隐私不是随便可以打探的。   下班前,收到温希承的一个信息:【晚上回家吃什么?】   看着这样一句话,我的脸慢慢红了,唔,好有歧义呀!   回话的时候,听到有人叫我了一声,抬头,看到走过来的人,我关闭了对话框,抿唇站了起来,“Amy。”   Amy依旧是浅笑盈盈的样子,她探头朝冯苏川的办公室看了看,“你们老大不在?”   “外出了,您找他有事?”   “没有,我找你,方便吗?去我办公室聊聊吧。”   我疑惑地看向她,没有作答。   她轻笑了一下,“公事。”   我点头应允,跟着她走了出去。   她的办公室很大,通透的落地窗可以将夕阳的美景尽收眼底。   帮我倒了一杯茶水,落座后,她慢慢收起笑容,眼里闪现着职场精英才会有的精光。   “你跟了冯苏川四年对吗?”她的语调很平缓,我猜不透她的想法。   我点头应着,“是的。”   “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皱了皱眉头,斟酌了一下,道:“工作严谨认真,待人真诚、温和。”   Amy轻笑出声,“很官方的回答,我就不绕弯子了,我知道他的工作能力很强,但是也知道国内职场上的那套潜规则,坐到他这个位置,不可能不去适应,一些无伤大雅的,总部是可以做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但太离谱就不好了,我这次回国不仅仅是担当财务总监,还要查清楚一件事。”   她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等着我问话,见我没有反应,笑了笑,又继续开口:“你应该也听说了关于他收了一个设备厂家三百万回扣的事情,我这里已经掌握了一些证据,如果你知道些什么,希望你能如实告诉我,公司一定会为你保密的。”   我觉得背脊一阵发冷,眼前的这个小姑娘哪里还有半点纯真,若不是在社会上打拼多年怎么可能有这样沉着冷静的气势,好在冯苏川给我上得第一课就是临危不乱!   我得体地笑道:“这件事我从来都不知道,在我看来无非是一些不和谐的谣言,如果您真的掌握了证据,想必叫上来谈话的也不会是我这个小助理了,抱歉,我帮不了您,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出去了。”   “夏天,你这么维护他,不怕希承吃醋吗?”   我站起身,迎视着她含笑的目光,渐渐觉得胸口有些呼吸不顺畅,我从来都不善于伪装,冯苏川说从我的脸上能很容易辨认出喜怒哀乐,成不了大器。   “冯苏川是我尊敬的老大,希承是我的朋友,我不明白您说的什么意思?”   Amy脸上的笑容慢慢加深,她的手指摩挲着杯面,抬头看向我,“你只当他是朋友吗?怪不得任命书颁布后,你会毫不犹豫地站在冯苏川一边,其实,你早就爱上你们经理了吧?”   我脸上的笑容慢慢无法维持,抿唇看了她一眼,不准备再争辩,淡淡地说:“我该下班了,您也早点回去吧。”   Amy绕过桌子走到我身边,晃了晃手里的文件后,笑着说:“我真的掌握了证据哦,如果送到法院,他这一辈子就完蛋了,你忍心看他到时候身败名裂吗?不如我们做个交易吧!”   我冷冷地看着她,心里说不上什么感觉,因为温希承的关系,我不想去讨厌她,可是她说话的样子,真的很令人生厌,我看了一下眼前的文件,平静地说:“什么交易?”   或许是看我有所动摇,她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你帮我说服希承回美国,我不再追查冯苏川收回扣的事情。”   有时候人们总是自认为抓住了别人的软肋,用以要挟对方做着各种奇怪的交易,而往往只是过高地预估了手里的砝码。   毕竟还是年轻了些,再精明也还脱不掉稚气,如果是我的话,绝对不会这么急于表露自己的目的。   我一脸淡定地说:“如果他真的做了违法的事情,是应该受到惩罚的。”   Amy显然没料到我会说出这么一句话,怔忪了片刻,刚要开口,办公室外传来几下敲门声,接着就被人推开了,因为我是背对着门口的,没来得及回头,只是看到眼前的人神态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刚刚的咄咄逼人已经完全不见,清亮的眼神里一片明净,笑容清澈单纯。   “希,你找我?”放下手里的文件,Amy擦着我的手臂迎了过去。   我没她那么好的演技,也没那个心情伪装,转身后脸上依旧是带着不屑地淡然。   “在聊什么?”温希承问的是Amy,眼睛却望向我。   我没说话,将手放进口袋里,抿住了嘴唇。   “夏天知道我在查那个回扣案,帮他们经理在说情,希,他们的感情真好!”   她的表情是说不出的真诚,让我怀疑刚刚那个跟我谈交易的人是不是眼前这个天真的小姑娘,我看了她一眼,勾了勾嘴角望向温希承。   他没有发表意见,但是渐渐阴郁的神色告诉我,他相信了Amy的话。   我无意做任何解释,只觉得荒谬,想要离开,却看到Amy重新拿起了桌上的文件递给了温希承。   “希,不如这件事就交给你来处理吧,既然夏天找上来,我又不好拒绝,你帮我做决定好吗?”   何为欺人太盛,我算是体会到了,在温希承做出反应之前,我从她手里接过文件,笑着说:“既然这样不如直接给我吧,反正你给他,他也是会交给我的,谢谢!你们慢聊,我先出去了。”   Amy完全愣住了,我刚向前迈了一步,手腕就被人轻轻扣住。   温希承将我拉到他身边,极其自然地搂住我的肩膀,转头看向Amy,带着不易察觉的怒气道:“你们之间的事情不要将夏天牵扯进来,她什么都不知道。”   Amy的脸上闪过慌乱,但很快眼里就布满泪水,无限委屈地看着温希承,没有说话。   而我则慢慢低下了头,咬住了下唇,心里有酸涩蔓延开来。   温希承从我手里抽出那份文件,轻轻摔在办公桌上,没有再做停留揽着我的肩膀走了出去。   直到进了电梯,我才抬头看向旁边,身边的男人也正低头凝视着我,眼神温柔隐含担忧。   “她找的你?”   我点点头,“你怎么会过去?”   “我看你不回信息,就去了你们办公室,其他人说她叫走了你。”   我抿着唇不想再说话,我从不愿与任何人为敌,在职场上,也只想简简单单地工作,我不知道Amy找我到底是为了扳倒冯苏川还是得到温希承,不管哪一个我都不想成为她利用的棋子。   对于冯苏川,并不是我多么笃信他没有拿那笔回扣,而是知道就算他拿了,也绝对不会留下什么证据,否则,他在社会上这八九年就白混了。   而温希承,如果他愿意留下来,我会试着跟他重新开始,而如果他想要回美国,我也会笑着祝他一路顺风,决不强求!   回办公室取了包,到地下车库坐上车后,我转头看向旁边的男人,轻声问:“你相信Amy说的话吗?”   温希承抿唇想了想后,摇头。   “为什么?”   他笑了一下,看向我,“我只相信你,能看到的也只有你倔强的眼神里传递出来的信息。”   “什么信息?”   他满是怜惜地揉了揉我的头发,“我的傻姑娘被人欺负了。”   我眼眶红了一下,歪头看着他,“你不是说Amy很善良、很单纯的吗?说不定还是我欺负她呢!”   温希承笑着握住了我的手,发动车子的时候,他说:“只要你不受欺负就行,至于你欺负谁,随便!”   这一刻,感动来得如此真实!   作者有话要说:在关键时刻小温是绝对不会掉链子滴,老冯下章华丽回归~~~~~~~   今天的雪下得好大,雪景非常漂亮,可惜手机不给力拍不出来,遗憾~~~~~~~   感冒和鼻炎都在逐渐好转,每次生病的时候都觉得健康是多么快乐的一件事,希望大家都健健康康的~   下个更新日:周五~   52   52、五十二【给出了回答】 ...   连续几天,冯苏川一到下午就离开了,对于Amy提到那个回扣的事情,我一直没有跟他说,不知道该怎么说,我总觉得如果去提醒或者质问,都会让我们彼此尴尬。   周五商务部有个紧急的案子,温希承陪着Amy去找公寓,我留在办公室加班。   八点多,办公室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我以为是温希承,抬头,却是看到冯苏川走了进来,西装被他挂在手臂上,领带也扯到了一边,衬衣的袖子挽起了两圈,脸色发白,眼眶红红的,明显喝了不少酒。   看见我,他并没有多少诧异,走过来低声说:“在加班?”   我点头,“你怎么现在回来了?”   他揉了揉眉心,“老张打电话说摩洛哥的项目合同有些问题,我有些头晕,你进来一起帮我看看。”   “哦。”保存了文档,我随着他进了办公室。   搬了个椅子坐在他身边,我们开始一条一条核对条款。   一刻钟后,冯苏川开始有些急促的喘息,然后就向后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   我有些担心地说:“是不是心脏不舒服?”   “嗯。”他应了一声后,指了指旁边的水杯。   我赶紧起身接了一杯热水,放在他的手边,他握住,过了一会儿才端起来喝了两口,慢慢调整着呼吸,表情不见丝毫痛苦,但是额头上却有了一层薄汗。   “难受的厉害吗?要不要去沙发上躺一下?”我弯腰轻声问着。   冯苏川没睁眼,声音有些无力地说:“不用,休息一下就好,你先去忙别的吧,一会儿我们再核对。”   我想了一下,“好的,有事叫我。”   转身出来关门的时候,我看到冯苏川已经睁开眼望着天花板,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居然从他的脸上看到了一丝落寞,犹豫了一下,我还是关上门退了出来。   坐在椅子上的时候,我的情绪变得有些低落,其实看他这样我还是有些心酸的,现在的他应该是职场生涯中最艰难的时候了吧,他所承受的压力是我所无法想象的,可是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了,那些空洞而苍白的话语对他来说没有任何意义,他需要的是一个可以给他出谋划策的军师亦或是一个翻身的机会,这两样我都给不起,我甚至不知道他到底在苦恼什么,我从来都没有了解过他,也从未走进过他的心里,我想现在我所能做的只有尽可能地帮他分担工作上的事情,一如既往地信任他!   半个小时后,他将我叫了进去,除了脸色还是有些青白外,状态已经调整到跟平常一样,合同整改完毕,发给张总后,我们一起离开了办公室。   等电梯的时候,我翻看了一下手机,没有电话也没有短信,已经十点多了,温希承他们还没有找好公寓吗?   心里有些发堵。   坐上车,冯苏川转头问我:“陪我去吃点夜宵吧?”   我整理好情绪,笑着点头。   他的脸上出现了一整晚的第一次笑容,虽然依旧疲惫,但的确真的笑了。   我们去了一家烧烤的小店,他要了两瓶啤酒,我陪他慢慢喝着。   两杯干下去后,他抬头看向我,笑着说:“这段时间过得好吗?”   我歪头想了想,认真地说:“还行吧,你呢?”   冯苏川撇开脸轻笑了起来,眉宇间的折痕散开了不少,“也还行吧,听说你们同居了?”   我一愣,抿了抿嘴唇,“你怎么知道的?我连宋颖都没说。”   他避开我的问题,笑道:“怎么样,已经和好了?”   我摇头否认,“他的公寓被Amy占了,先在我那里住几晚,今天晚上可能就会搬走了。”   冯苏川跟我碰了一下杯子,斜眼打量我,“都已经这样了,还在自欺欺人?你还真不是一般的傻!”   我默默喝着啤酒,低下了头,冯苏川总是能一针见血地指出我的幼稚。   “那你说怎么办?难道就这样跟他重新开始吗?在我对他失去信心,在他的身边一直都会有个甭管是真是假的未婚妻,我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稀里糊涂地重新接受他吗?”我糯糯地问着,语气里满是沮丧。   他帮我加满了酒杯,笑得从容,“为什么不可以,只要你能确信自己还爱他。”   我喝了一大口啤酒,看着他说:“组成爱的因素很多,其中一个是安全感,我在他身上找不到这种感觉了,现在,每天跟他在一起,我很开心,可是心里却总是在提醒自己,这样就足够了,不能有太多的奢望,说不定什么时候他就又离开了,或者突然间又冒出个未婚妻来,不敢再全心全意地付出了,变得自私而胆小,你说这还是爱吗?”   对面的男人在沉默了几秒钟后,再次笑了,“也难为你单纯的脑袋里还能思考这么深刻的问题,不想了,顺其自然吧,只要开心就好!”   我也笑了,敬了他一下,点头表示赞同,“你也是,虽然我不能为你分担什么,但是我相信你一定会成功!”   “谢谢!”冯苏川仰头干了的时候并没有看我的眼睛,似乎在隐藏什么情绪,而我怕是永远都猜不透。   回到公寓已经临近午夜,温希承并没有回来,我犹豫了很久终究还是拨了他的电话,却提示已经关机,我的心也在这样单调的自动录音声中慢慢冷却下来。   他并不是我的谁,这里也仅仅是他暂时留宿的地方,当然没有义务向我交代行踪。   窗外的夜色透着浓重得抹也抹不开的黑,像是要将人们所有的希望都吞噬掉才甘心。   躺在床上,听着闹钟滴滴答答的声音,完全没有睡意,脑子里混沌一片,闪过的片段零碎而杂乱,了无睡意,注定又是一个失眠的夜晚。   手机上显示凌晨一点半时,我听到了钥匙转动门锁的声音,随之是一个女人极低的呜咽和一个男人压低了的温柔的话语。   “不哭了,去洗个澡,我在外面陪着你。”   几分钟后,我听到了卫生间关门的声音,客厅里恢复宁静。   男人是温希承,那个女人不用猜一定是Amy,我抱着双腿坐在床头,心里憋闷地几乎想挠墙,如果他们想怎么样,为什么不去他自己的公寓,半夜三更带着未婚妻出现在我的公寓,他是觉得我根本不在乎,还是根本不在乎我!   深吸了一口气,我下床走了出去,刚拉开门就感觉到一片阴影罩下来,温希承双手撑着门框直挺挺地站在房门外,看到我,明显一愣,眼神里闪过一丝错愕后,哑着嗓子说:“还没睡?”   我冰冷的眼神在看到他脸上的淤青和嘴角的血丝后,渐渐转变成了震惊,“你的脸怎么了?”   “没事,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晚饭怎么吃的?”他将手放在我的肩膀上,轻声问着,有着疲惫和歉意。   对于他避重就轻的隐瞒,我觉得一股火气冲了上来,躲开他的手臂,走向沙发坐下后,冷冷地说:“都这样了,还说没事,温希承,你真当我这里是寄宿的宾馆吗?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连声招呼都不打。”   温希承抿着唇,脚步有些沉重地走过来,坐在我身边,喘息了两下后,说:“晚上遇到几个流氓调戏Amy,打了一架,后来有人报了警,刚刚才处理完,手机没电了,就没跟你说,别生气了,好不好?”   我看他有气无力的,显然很难受,克制住争吵的冲动,抿紧了嘴唇站起来。   温希承在下一刻就扣住了我的手腕,仰头看着我,眼神里有着淡淡的脆弱,“去哪里?”   我挣脱开他的手,走向书房,“找药箱。”   我帮他涂抹药膏的时候,他也没有闭上眼睛,只是乖乖仰着脸,脸上渐渐有了笑意,我的心里却堵得厉害,他倒神气了,英雄救美,最后还把美人带了回来,我就像个老妈子一样收拾着残局,真是悲催到家了!   听到卫生间传来开门的声音,我们同时看了过去,Amy从里面走了出来,她上面穿着一件大大的男士T恤,下面露出了一双白皙修长的纤细玉腿,这样一幅美女出浴图,让我觉得无比尴尬,而温希承也是在第一时间转过了身。   我放下药膏,站起来,淡淡地说:“我回房了,早点休息,晚安。”   Amy已经走到了沙发边,她没有任何顾忌地坐在温希承的身边,直接搂住了他的手臂,将头枕在他的肩膀上后,朝我虚弱地笑了笑:“夏天姐,晚安。”   我转头看向温希承,他身体微微紧绷着,微微避了一下,Amy却搂得更紧,眼睛里竟然开始出现泪光。   温希承沉默着仰头用一种很深沉的目光望着我,像是想得到我的理解和信任。   但,这两样对我而言太难了,我笑着转身,走到门口的时候,想了想说:“妮子每天早上八点多会回来洗澡换衣服,如果你要用她的房间,最好能赶那个时间帮她收拾好。”   “Amy睡我的房间,我睡沙发。”听不出任何情绪的声音自身后传来,我应了一声关上了房门。   客厅里的灯很快熄灭了,我躺回了床上,翻身的时候,手机短信提示音滴滴响了两声,我翻开。   发件人:温希承。   “对不起。”   因着这三个字,我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原来他是知道我会难过的,那为什么总是做一些让我无法接受的事情。   我想他的那个问题我已经做出决定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Amy已经离开了,温希承做了早饭等我,他显然一夜未眠,脸色很差。   饭后,收拾碗筷的时候,我问他:“Amy的公寓找好了吗?”   “嗯,已经收拾好了。”   我点头,看向他,“那今晚你就搬回去吧。”   也许他已经预料到我会这么说,并没有多坚持,低着头沉默了片刻后,应了一声。   端起餐盘的时候,我轻声说:“还有你那个问题,我已经考虑好了,很抱歉,我想我不愿意做你的女朋友!”   身前的男人,脸色立马变得惨白,他抿紧的嘴唇上有着凝固了的血迹,眼神是说不出的沉痛和落寞。   他没有说话,转身离开时,背影孤单而寂寥。   我说过在爱情上我不会将就任何人,包括温希承!   当我们之间有了太多阻隔,感情已经变质了时,我愿意放爱一条生路!   作者有话要说:甜蜜、温情的也差不多了,既然还是不能和好,不如彻底断了吧,╮(╯▽╰)╭   昨天晚上我跟某人说:“明天要是结冰了,你早上就送我去公司吧。”   某人的脸上有些为难,说:“你明天晚上要到很晚,我是不是还得去接你啊?”   我说:“废话。”   他越发为难,“明天估计不会结冰,放心吧。”   我不高兴了,“我是说如果。”   他说:“每次送你早上我肯定迟到。”   我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你到底想说什么,膈应死了。”   他说:“明天早上我答应去接一个同事。”   “男的女的?”   “女的。”   我说:“你赶紧去死吧。”   他说:“那女的就是人事部的小x,你见过的,她孩子都两岁了。”   然后到现在我再没跟他说过一句话,男人就不能惯,对他好一点他就不知道自己姓啥了!   今天晚上吃年夜饭,祝我抽中大奖啊,O(∩_∩)O哈哈哈~   明后两天休息,下周一到周五日更!   53   53、五十三【冯苏川住院】 ...   温希承当天晚上就搬走了,而因为贺梓飞的病情已经没有大碍,我也不再每天晚上都去医院,除了在公司,我们再没有碰面。   关系降到了冰点以下,而午夜梦回间,他的身影却是常常出现在梦境,这次不再是校园里的纯情少年,而是工作中的忧郁男人。   爱情变得如此复杂和艰难,终究会让人厌倦的吧,我或者温希承都一样。   接到冯苏川的电话时,我正端着一杯咖啡望着窗外的蓝天白云发呆。   “老大,你现在上午就开始翘班啊,老张找你两次了。”我笑嘻嘻地调侃着。   电话那头有几秒钟的沉默,然后我听到他说:“我在医院。”   我一愣,“谁生病了?”   冯苏川轻笑了两下,“我。”   握住水杯的手抖了两抖,我担心地问:“你怎么了?”   “没什么大事,这两天我可能无法去公司,有什么需要签字的你拿来医院给我。”   这下我听出来了,他的声音明显有气无力,想到前几天他喝了酒难受的样子,我小心翼翼地说:“是心脏的问题吗?严重吗?”   “不严重,例行住院检查而已,你去忙吧,有事打我电话。”   告诉我医院地址,他就挂了电话,我回到办公室时,心里忐忑地厉害,冯苏川一向都是个隐忍的人,如果不是很严重,怎么可能要去住院。   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到中午,公司也没什么紧急案子,走开两三个小时应该没问题,跟小橙她们说了一声,我去了医院。   我奶奶有比较严重的心脏病,有几次入院情况都非常紧急,基本上呼吸面罩都不离嘴的,在推开病房门前,我想象着冯苏川带着呼吸面罩躺在床上了无生气的样子,鼻子都开始发酸了,所以敲门进去,看到坐在床上开着电脑工作的男人,我的脑袋有几秒钟的当机,呼出一口气才笑着走了过去。   冯苏川穿着病号服,脸色不太好看,透着灰白,但也不至于吓人,像是料到我会过来一样,眼神含笑地看向我,“上班时间跑出来,算是旷工。”   我撇撇嘴坐在床边的凳子上,看了看挂着的点滴,一脸担心,“怎么会弄得住院这么严重?”   他将电脑合上放在一边,起了起身子,轻声说:“最近感觉不太舒服,就过来检查一下,最后被强制要求住院,想着正好休息休息,就住了。”   我扑哧就笑了,正要开口,身后传来一声冷哼,“不太舒服?!夏天,我跟你说,要不是我早上正好过去找他,现在你老大估计已经在殡仪馆了!”   冯苏川无奈地摇头,我转头,看到来人,笑着打招呼:“陆总!”   进来的男人叫陆向东,是冯苏川的大学同学,也是我们公司长期合作的分包公司的项目经理,我和冯苏川还是男女关系的那两个月,经常跟他一起吃饭,所以,大家都很熟稔。   他走过来将一个水瓶放在旁边的桌子上,我取了水杯倒了热水递给冯苏川后,看向陆向东,“他到底怎么回事?”   陆向东瞪了冯苏川一眼,有些唏嘘地说:“我早上过去的时候,按了十几分钟门铃没人应答,打电话也没人接,我能听到他的手机就在房间里,最后叫保安翘了门锁,看到这人直接晕倒在客厅的地板上,脸色青紫,救护车赶到的时候说要是再晚一会儿,就一命呜呼了,冯某人,我这算是救了你一命吧,以后对我客气点儿!”   我觉得一阵后怕,有些惊慌地转向冯苏川,他却是一脸笑意,用没有扎针的手揉了揉我的头发后,笑着说:“别听他胡扯,就是早上的时候有几秒钟的休克,缓过来后就被他拽着来了医院,检查过后也只是说最近太过劳累,静养一段时间就好。”   陆向东也没有再反驳,从沙发上站起来说:“行了行了,就当我胡说吧,工地还有事儿,我先走了,夏天你下午还去上班吗?”   他的话音刚落,冯苏川就说:“我没事,你走吧,顺便把夏天送回公司。”   我抿了抿唇说:“要不我给人事部打个电话,请半天假陪着你吧?”   “不用,下午我想睡一觉,你在这儿也没用,有事我会叫护士的。”   他的语气坚定,不容反抗,我只好点头。   回公司的路上,陆向东转头看了我几眼,像是有话要说。   “你总看我干什么?”因为比较熟悉,我也懒得绕弯子,直接问他。   他笑,“我看你还是挺担心他的嘛,听说他住院,立刻跑了过来,怎么当初就非得分手?就那么舍得不那个初恋?”   我白了他一眼,“你怎么这么八卦啊,冯苏川个大嘴巴,什么都乱说!”   他看我一眼,道:“他也是个人,总得跟人倾诉一下吧,要不你让他活活憋死吗?要我说,他这个心脏病都是被你气出来的,以前上大学那会儿,北京二锅头都是一杯一杯的喝也没见他有什么不舒服,夏天,不是我吓唬你,今儿早上我要是不去,他就这么嗝屁了,你算半个凶手!”   他的语调轻浮,明显是调侃,可是我听着却心生愧疚,不管怎么说,当初是我提出分手的,虽然他从未表现出来过,但是我知道,他肯定受到了伤害,所以在后来的相处中,对他,除了之前的感激和敬仰又多了一分歉意。   所以陆向东这样说的时候,我的心里着实不好受,没有反驳,点点头将这个未成形的罪名认了下来。   或许没料到我的情绪会一下子变得低落,陆向东立马道歉:“哎!我开玩笑的,不会这么不识逗吧?”   我笑笑,“没有,我只是有些担心他,心脏病可不是闹着玩的,这个严重起来说没就没了,很恐怖的!”   身边的男人叹息,“他这个病绝对是被工作累出来的,这个你比我清楚,需要操心的事情太多,算计别人、防着被人算计,就没轻松过,这□体终于撑不住提出抗议了,趁着这个时间好好休息一下也未尝不是件好事,住院的事情,他肯定不会告诉家里人,这几天下班后你要是没事就去照料一下,晚饭不用你管,我让我老婆做好送过去,你就陪着他聊聊天什么的,能不?”   我猛点头,“成,下班后我就是他的免费看护!”   陆向东很豪爽地笑了,“你这个丫头有时候真的挺仗义,你说老冯怎么就没把你拿下呢,要不你们结婚的时候,我一定奉上一份大礼!”   我觉得有些尴尬,抿住了嘴唇没有接话。   下班前,温希承在MSN上问我去不去看梓飞,我想了想后说:【我们老大住院了,这几天我要去照看一下,帮我跟梓飞他们说一声。】   过了半响,他才回了我一句话:【严重吗?】   【心脏病,挺麻烦的,不过不太严重。】   【今天我要加班,明天我跟你一起去看看他吧。】   在我的脑子做出反应之前,手指已经敲了一句话出去:【不用了,他需要休息。】   温希承没有再回复我,而关闭了对话框后,我觉得心里空空的,说不出的难受,我无法解释为什么要说这么一句话,好像在遇到冯苏川的问题上,我都是毫无原则地选择站在他一边,根本不去想这样做会不会伤害到那个我爱着的男人。   想到爱这个字,我苦笑了一下,真是亵渎了这个神圣的字眼!   下班后,吃过晚饭去了医院,意外地,病房里除了陆向东还有一个女人,凭着我不太好的记忆和她看向冯苏川担忧的眼神,我想起来是他的初恋女友,张琳娜。   我询问地看向陆向东,他给了我一个肯定的眼神。   冯苏川看我进来,对站在床边的人说,“娜娜,我没事,真的,让向东送你回去吧。”他的声音低沉缓慢,没有任何温度。   张琳娜没有多说什么,跟我打了声招呼,慢慢转身,与我擦身而过时,抬头眼神复杂地看了我一眼,红红的眼眶里有着我看不懂的情愫。   病房门关上后,我走了过去,看他面露疲色,轻声说:“很累吗?要不要躺一下?”   冯苏川摇头,“吃过晚饭了吗?”   我点头,“嗯,你呢?陆总说他太太给你做晚饭,我就没有给你买。”   他指了指旁边的餐盒,“也吃过了,今天公司有没有什么事情?”   我掏出几份文件递给他,“有几个付款的需要你签一下字,商务部说是下周有个大项目,明天去领标书。”   他一边签字,一边问道:“哪里的?多大?”   “就在开发区,一个香港的私立医院,据说两个多亿。”   冯苏川握着笔的手微微一顿,点点头,应了一声将签好字的文件递还给我,“坐吧,想吃什么水果自己拿,我休息一下。”   扶着他平躺后,我将灯光调暗了一些,见他轻轻闭上了眼睛,我小声说:“要不你早点睡觉吧?”   他没睁眼伸出手在我手背上拍了拍,“我不困,只是有些累,你看会儿电视,等向东回来送你回去。”   我不知道他是想让我陪着他,还是真的只是想让陆向东送我回家,猜不透索性不去思考,应了一声便坐在凳子上看电视。   几分钟后,他突然开口:“刚刚那个就是张琳娜。”   我愣了一下,转头,病床上的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睁开眼,正注视着我,像是要从我脸上读出什么信息。   “我猜到了,你们一直都有联系吗?我以为你们都不来往了,从来没听你提过。”   “上个月她辞去原来的工作来到了这个城市。”   我想了想,斟酌着开口:“为了你?”   冯苏川移开眼睛转向窗外,沉默了片刻才点点头,“她说想要跟我重新开始。”   “那你同意了吗?”   “你说呢?”   我抿住了嘴巴,没有接话,我怎么可能猜得到他的想法!   冯苏川转头看向我,轻笑出声,“全世界也只有你这个笨蛋会相信破镜重圆这种扯淡的事情!”   我慢慢低下了头,心道其实我也不相信。   “夏天。”   “嗯?”   他叫了我一声,却又没了后话,我抬头,只看到他嘴角擒笑目光柔和地看着我,眼神里似乎在传递着什么信息,可是我仔细地辨认了半天却依旧看不明白。   短信声的响起,打破了病房里有些暧昧的气氛,我掏出手机的时候,冯苏川也轻轻阖上了眼睛。   短信是温希承发来的,问我:“回家了吗?”   我想了想,给他回复道:“回了。”   良久他给我回道:“早点休息,晚安!”   陆向东回来后,我就离开医院了,没用他送,自己打车回了公寓,从出租车下来,瞥见楼道口站着的男人和他脚下一地的烟头,我轻轻咬住了嘴唇。   他穿着黑色的衬衣,靠在墙壁上,单手插兜,微微弯着腰,月光洒在他的周身,满是落寞。   已经立夏,晚风很柔和,看着他身上被风吹起的衣衫,突然间我发现他比刚回国的时候瘦了很多。   温希承看到我,弹掉手里的烟蒂,低着头一步步走了过来,站在我身前,停顿了一下伸出双臂轻轻抱住了我,将下巴搁在我的肩膀上后,有些伤感有些心痛的声音响起:“夏天,我快支撑不下去了。”   我没有挣脱也没有作出回应,过了一会儿,轻声说:“撑不下去就放弃吧,希承,其实我也觉得很累!”   作者有话要说:日更第一天~   上一章的留言没有一一回复,但是积分都有赠送的~   54   54、五十四【爱情是什么】 ...   商务部将私立医院的标书领回来后,就成立了竞标小组,因为冯苏川住院,温希承担任组长,开完会,设计部开始着手深化设计,我们部门研究商务标,下班后给冯苏川打了个电话,我准备去医院看贺梓飞。   走的时候,设计部全体还在加班,温希承正在跟设计师校对图纸,我没有打扰他。   在医院跟他们一起吃过晚饭,刘妮忆拉着我去买冷饮。   我知道她有话要问我,出了病房,我就老实交代:“前两天希承问我愿不愿意跟他重新开始,我拒绝他了。”   她显得很震惊,“为什么?我以为你们已经和好了,前段时间不是挺好的吗?你又轴上了?”   我抿了抿嘴唇,“Amy回来了,所有不切实际的想法也就没有了。”   “你不会认为希承喜欢Amy吧?!夏天,这可太不靠谱了,你说母猪会上树我信,说希承爱上除你之外别的女人,那纯粹是扯淡!”   我挑眉,“为什么是扯淡,他是一个正常的男人,遇到那样一个温柔、美丽、善良的姑娘,又深深爱着他,在他最痛苦的时候陪着他,他完全应该爱上的!”   刘妮忆白了我一眼,“你摸摸良心,真的觉得Amy是你形容的那样吗?真的相信希承会爱上她!就这几个月的表现来说,我觉得希承真的很够意思了,不是我说你,又不是不爱,差不多就行了,非得搞成我和梓飞这样才算完吗?可不是每次都这么幸运的!”   我瞪她,“那能一样吗?梓飞有抛弃你四年跟别的女人订婚去了吗?有当着上百人在你面前上演肉麻的重逢戏码吗?有在你想要敞开心扉时,一次次让你觉得自己就是个彻彻底底的傻瓜吗?你遇到梓飞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我碰上温希承那就是这辈子所要承受的磨难!”   刘妮忆被我说得一愣一愣的,半天没有找出理由反驳,最后长叹了一口气,说:“那你想让他怎么做?”   我摊手,“不知道,反正看到Amy跟他在一起,我就不爽,非常不爽!”   “我也不爽,尤其是看到她一副欠揍的柔弱样儿,就想扇她耳光,可是我们站在希承的角度想一想,那四年毕竟是Amy陪着他的,尤其是在他爷爷去世后两年,我们都不知道那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但他能健健康康地回来,其实我们都应该庆幸了不是吗?我想这其中Amy功不可没,现在你总不能让他做断绝关系这种幼稚的事情吧,再说,你想想你对冯苏川的感情,把Amy想象成冯苏川的角色,其实也挺可怜的不是吗?她只是爱上了希承,而希承不爱她,也不是什么坏人,现在希承要是让你跟冯苏川断绝关系,你能接受吗?”   我抿住了嘴唇,过了一会儿小声反驳着:“Amy哪有资格跟冯苏川比!”   “你当然觉得他好了,可是就我这个局外人看来,他俩就是一样的,我对他俩都没好感,在对待冯苏川的事情上,希承就成熟且宽容得多,他知道这四年来冯苏川给了你不少关爱,所以就算心里再不愿意,却从来没有干预过你们之间的相处,他是跟Amy定过婚,可你不也当过冯苏川的女朋友吗?挺公平的,别再拧巴了,人生苦短,有几个四年够蹉跎的。”   她说了一堆,我的心里却没有多少动容,还是觉得她把Amy和冯苏川放在一起比较不公平。   “反正我现在不想跟他和好,他喜欢给人家当温柔的大哥哥,喜欢英雄救美,就去做好了,我又不会去干预!”   刘妮忆一掌盖在我脸上,咬牙切齿地说:“你怎么这么倔,你就得瑟吧,哪天希承真不要你了,我看你找谁哭去!”   “不要就不要,我不稀罕!”看她气呼呼地朝前走,我追了上去,“哎!你去哪里?”   她回头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离我远点儿,油盐不进的东西!”   我们回到病房时,温希承已经过来,正在跟贺梓飞抽烟,在刘妮忆堪称凶狠的眼神下,两人乖乖熄灭烟蒂,温希承的脸色不好看,刘妮忆看了我一眼,轻声问着:“又没吃晚饭吧?还有些菜,微波炉里给你转一下?”   温希承摇摇头,站了起来,“别麻烦了,我没胃口。”   看到刘妮忆跟贺梓飞不停地朝我眨眼,我低声说:“我陪你出去吃点东西,总不吃晚饭,对胃不好。”   刘妮忆猛点头,“他这几天食欲差得厉害,你赶紧管管,好像还有些发烧,是吧,梓飞?”   贺梓飞一愣,“你怎么知道的?晚上过来我才发现他不停地打摆。”   刘妮忆囧了,干咳了两声,直翻白眼,贺梓飞意会过来,讪笑着摸了摸鼻子,看向我,“我记错了,是昨天晚上就发烧了。”   我看着他俩的双簧,极其无语,朝他们摆摆手跟着温希承走出病房。   等电梯的时候,我转头,“真的发烧了?”   “没有。”   我点点头,率先进了电梯。   上车后,他打破有些尴尬的沉默,“你们经理好一些了吗?”   “精神还是不太好,总是容易疲累。”   “那就好好休息休息,公司让我出面慰问一下,你看什么时候比较方便?”   他问得很公事化,语气平静无波,我却轻轻咬住了嘴唇,那天的那句话还是刺激到他了,想到刘妮忆说的那一番理论,我偷偷打量他的神色,真的是看不出难过或者不爽,可是里面的那颗心真的如面上的这般淡定吗?   看来,他的确比我成熟宽容得多!亦或者,是爱得比较深吧!   我语气软了一些,没头没脑地解释着:“他在这边没有亲人,我就是下班后拿文件让他审批一下,顺便陪他聊聊天什么。”   温希承脸上的冰霜融化了一下,出现了丝欣慰,他轻轻应了一声,发动了车子。   他坚持不去吃饭,直接将我送到公寓楼下,我无奈地转头,看到他的鬓角处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覆上了一层细汗,才明白贺梓飞说的是真的。   “不舒服?”   “没什么,快上去吧,早点休息。”   我看了他一眼,伸手抚上他的额头,一片滚烫。   打开车门的同时,我轻声说:“上去坐坐吧。”   我走进楼道没多久,温希承就跟了进来,他的双手放在裤兜里低垂着头,看不到脸上的情绪。   回到公寓,我直接转向厨房,先煲了粥,又开始熬姜汤,我知道我不应该觉得心里不舒服的,是我拒绝和好的,可是看到他难受了连我都隐瞒,还是觉得有些发堵。   端着姜汤从厨房出来时,温希承正抽出一张面纸,应该是想要擦汗,看到我,他转成擦了擦掌心,将纸屑扔进垃圾桶后,站了起来,接过汤碗,说了句:“谢谢!”   “有些烫,慢点喝。”   温希承点头,慢慢喝着姜汤,我就站在他的身边,看着他比方才又白了几分的脸色,刚刚的强势一点点弱了下来。   等他喝完后,我转身去卫生间拧了一条湿毛巾,递给他的时候,碰到的指尖温度一如既往的冰冷,一直传到我的心里,疼痛蔓延着。   温希承接过毛巾轻轻擦拭着额头,呼吸微微有些沉重。   “妮子说你这几天都没有食欲,怎么回事?胃病犯了?”   他不假思索地回我两个字:“没有。”说完后,垂了垂眼睑,补充道:“没有胃疼,只是有些发烧。”   “那就好,我熬了粥,你喝一点。”   我起身的同时,身边的人也跟着站了起来,在没有任何征兆的情况下,从后面抱住了我的腰。   我立刻就握住了他的手臂,依然是紧固有力,根本掰不动,感受到脖颈处扫过来的炙热的气息,我颇感无奈,“不要这样!”   “我收回之前说的话。”他的脸埋在我的后颈,轻声说着。   “什么话?”   “要你做女朋友和支撑不下去,我们还像在海南的时候那样好吗?我不问了,再也不问了,就那样相处好不好?”   我叹息,放在他胳膊上抗拒的手慢慢没了力道,站了一会儿,我低声说:“希承,你觉得我还爱你吗?”   紧贴着我后背的身子明显僵住了,他没说话,只是更紧地拥住了我。   我继续开口:“妮子说我太矫情了,既然爱着就该跟你和好,冯苏川也说只要相爱,就能重新开始,可是我并不能明确地回答他们到底是爱还是不爱,我能感觉到那份心动,可是心胸却变得狭窄,会因为一点点风吹草动就变得动摇,不能再给予你所要的温暖,不能理解你、体谅你,这样,还是爱情吗?”   身后的人长久地沉默着,我慢慢低下了头,将手放在他的手背上轻轻摩挲着,其实我知道他根本无法回答这个问题,也知道这样明确地说出自己心里的想法,对他有多残忍。   这么久以来,支撑他坚持到现在的唯一动力,应该就是确信我依旧爱着他,而今我却这么坦白地说出了内心的纠结,如果当他发现这个动力一开始就是个泡沫幻影,也许就真的能解脱了!   后来温希承没有喝粥就离开了,对于那个问题,他给出的回答是:“我不在乎!”   他说这句话时声音都在发颤,我站在阳台上看着他从楼道里出来没有一丝停留地开车离开,心像是破了个大洞,源源不断的疼痛流遍全身。   他怎么可能不在乎,如果是冯苏川说出这句话,我相信,只有内心无比强大的人才能做到。   而温希承,不论现在变得如何坚强,他的内心终究是脆弱的,他比任何人都渴望温情、渴望被人爱。   现在,我终于能够理解,他当初的那句质问:“既然这样,当初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   如果知道我们会是现在的结果,我想我不会对他那么好,不会让他一直困在曾经的温暖中走不出来。   爱情,到底是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公司的年终晚宴上,因为大家喝酒不积极,大老总发飙,指着我们说:“你们这些冷漠的人,我要把你们都开掉!”   昨天政府组织的晚宴,大家都卯足了劲儿喝,我也喝了一些红酒,过去敬酒的时候,大老总说:“你来公司三年了,这是第一次敬我酒。”   时间过得真快,又一个三年了,上一个公司让我看清了职场的无情和黑暗,这一个让我觉得付出和回报还是能成正比的,而且老大对我比我对老大好,知足了~   55   55、五十五【做戏的热吻】 ...   第二天是周六,我睡到自然醒给冯苏川打了个电话,他说:“你过来吧,我等你。”   没办法,我只好收拾了东西前往医院。   赶到的时候,病房里只有他一个人,依旧是开着电脑忙工作,我将打包好的红豆粥盛出来,递给他,“你就不能休息一会儿,医生都说了,心脏病要静养,你这样什么时候才能出院啊?”   床上的男人,纠结的眉心慢慢舒展开来,很听话地关了电脑,接过小瓷碗,靠在床头慢慢地喝着,阳光浸在他的脸上透出淡淡的惬意。   他好像很享受现在这种状况,难道这人是欠虐体质?住个院也这么开心?   聊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他转头看了看窗外,起身下了床,“天气不错,陪我到楼下走走。”那语气就跟我真的是他的私人看护一样理所当然。   阳光明媚的午后,暖哄哄地照在人身上,我和冯苏川并肩坐在花园里的长椅上,浑身上下说不出的舒服。   “你有多久没有享受过这样清闲的午后了?”我歪头眯着眼睛打量他。   “从未!”他仰头让整个面部都朝着太阳,闭着眼睛轻声说,语调慵懒。   这个回答既在意料之中,又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我不知道世上还再有没有人如他这样拼命,将事业看作生活的全部。   看他放松的面部表情,我突然间胆子大了起来。   “错失了那么多美好的时光,你有没有在某个夜深人静的时候会觉得有那么一丝丝后悔和孤独?”   冯苏川勾着嘴角笑了起来,好像我问得是多么幼稚的一个问题。   长时间等不到他的回答,我有些沮丧,刚想要换个话题,听到他轻而缓的声音:“没办法后悔,有时会觉得孤独。”停顿了一下,他又说:“尤其是跟你分开后。”   他依旧是闭着眼睛,并没有看我,但是我却抿住了嘴巴,慢慢低下了头,这算是他第一次向我坦白内心的想法,可我却连安慰的立场都没有。   此刻的男人脸上没有一丝戾气和强势,因为苍白的肤色,让他看起来带着点虚弱,习惯了他的霸道和淡然,像这样完全放松没有一丝伪装,甚至还带着淡淡的脆弱,让我有些不知所措。   许是听不到我继续发问,他慢慢睁开了眼睛,眼里的温情在看到我身后不远处的某个点后,渐渐变淡,最后只剩下一个浅浅的微笑。   察觉到他情绪的变化,我刚要回头,他却是俯身过来搂住了我的肩膀,微微一顿后,伸手轻轻扣住了我的下巴,在我诧异加不解的眼神中,他偏了一下头,将嘴唇贴近我的侧脸,低低地近乎呢喃地说:“张琳娜在后面,帮我个忙不要反抗,几秒钟就好!”   我看不到后面的情形,只能感受到他微热的气息弥漫在耳际,我双手紧紧握在一起,内心做着激烈的挣扎,其实他就是轻轻抱着我,嘴唇也没有亲在我的脸上,可是我知道从后面看我们的样子就像是在热吻。   最后我还是觉得这样做不对,正要推开他,却感觉到脸侧温热的气息消失了,笼罩在身上的压迫感也转瞬即逝。   冯苏川放开我后,笑着揉了揉我的头发,轻声说:“谢谢!”   我低着头没说话,过了一会儿转头,只看到张琳娜有些失魂落魄的背影,心里觉得酸酸的,感觉很不好。   正要收回视线时,却是瞥见一个熟悉的清瘦身影,当看清静静地站在不远处男人的五官时,我的脸刷地一下就白了,心“咚”地一声直直掉进了湖底,浑身冒着寒意。   温希承是什么时候站在那里的?对于刚刚那个做戏的亲吻,他看到的是什么样子?又看到了多少?!   冯苏川也发现了我的异样,有些担心地开口:“不舒服吗?怎么脸色变得这么差?”   远处的男人慢慢转身离开,我一脸茫然地转头,“他是什么时候过来的?”   冯苏川不解地看向远方,“谁?”   “温希承,他就站在离张琳娜不远的地方,你刚刚有看到他吗?”我感觉自己的语调都变了,声音发抖的厉害。   冯苏川微微皱了下眉头,又向远处望了一眼,轻轻摇头,“没有,我没看到。”   我看着他的眼睛,那里面平静而深邃,一派真诚,微微松了一口气。   冯苏川是不会骗我的,可能温希承是刚刚才过来,并没有看到那个场景。   可是方才他的脸上分明满是伤痛,挺直的背影是说不出的落寞。   就算不同意跟他和好,我也不想这样伤他,他的心痛,我感同身受!   陪冯苏川回到病房后,我就离开了,本来被他拿来刺激张琳娜我已经有些不高兴了,现在又可能伤害到了温希承,出来的时候我的脸色很不好看,连陆向东跟我打招呼,都没有回应。   在路边等车的时候,我拨了温希承的电话,无人应答。   心情差到了极点。   去了贺梓飞病房,他在睡午觉,刘妮忆在上网,看我满面愁容,轻手轻脚地拉着我到了过道。   “怎么了?”   “希承有来过吗?”   “上午来了一会儿,说是去医院看冯苏川,你们没遇到。”   我抿紧了嘴唇。   “你什么表情,发生什么事了?”   我不敢看她的眼睛,低着头将下午的那一幕讲给她听。   在我以为她会气得暴跳如雷时,而她只是沉默地望着我,那眼神就像看着一个陌生人。   “干吗这样看着我?”   她想了想后,说:“夏天,你对冯苏川到底是种什么感情?这样的信任和迁就,真的只是感激吗?”   “不止是感激,还有尊敬、崇拜、歉意。”   她沉默了几秒钟后,轻声说:“你确定不是爱?”   我愣怔了一下,坚定地摇头,“当然不是,我从未爱过他!”   她长长叹了一口气,摸了摸我的头发,“那你爱的是谁?希承吗?之前我毫不怀疑你对他的爱,可是,现在我不知道了,或许,就像你说的,爱情早已经消失了。”   虽然我一直都在强调自己已经不爱温希承了,可是当这句话从别人嘴里说出来,我的心里却是说不出的难受,本能的反驳,“不是的,跟他在一起,我能感觉到脸红心跳。”   “那伤害他的时候呢?你会觉得很过瘾?”   我觉得很委屈,眼眶都红了,“你怎么这么说,我会心疼,会很难过。”   刘妮忆拍拍我的脑袋,起身,“那我看不懂你的爱情了!”   我抓住她的胳膊,仰头,“你说我该怎么办?”   她看着我,“你问我吗?”   我轻轻点头。   “辞职吧,离开冯苏川,抛开那些你所说的崇拜和敬仰,看清楚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也看清楚你自己的真心!”   我松开她,等病房的门关上后,开始认真地思考她的这个提议。   周末两天我再没有见到温希承,周一的例会他也没参加,宋颖说他请了半天病假,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打电话过去依旧无人接听。   我想他可能以后都不会再理我了。   心里面空落落地发疼,觉得很无助!   私立医院的项目投标期很急迫,而且设计上有很多不到位,设计部又开始没日没夜的加班,温希承已经连着两个晚上没有去医院,宋颖说每天都要加班到凌晨一点多,而他依旧没走。   自从他两次没有接听电话后,懦弱的我连个问候的短信都不敢发,面对刘妮忆跟贺梓飞的唉声叹气,我只能装失聪!   冯苏川那边,我当然也没有再去,有需要签字的,我都打发小橙跑腿了,她回来一脸花痴地说:“老大穿着病号服,柔弱的样子好萌!”   我嘴角开始抽搐,柔弱个毛啊柔弱,披着羊皮的狼说得就是他!   照例是投标的前一天下午清单才提供给我,以往,温希承在发了邮件后,都会过来找我商量一下,有时候他没什么事也会陪在我身边,这次他把需要注意的全部都写在邮件里,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我默默地发了一会儿呆,开始工作。   全部完成后,已经九点多,因为没有吃晚饭,胃里觉得空空的,心里也是,整理好商务标,我收拾了电脑准备去医院找冯苏川。   路过设计部的时候,我看到里面有光晕透出来,温希承的办公室还亮着灯,百叶窗是合着的,我想了想没有进去,转身离开。   电梯门应声而开,随着一阵淡淡的香气,我看到Amy站在里面,她的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焦急。   看到我,她迅速换上甜美的笑容,“刚下班?”   我点头,“去找希承?”   她轻笑着扬了扬手上的袋子,应道:“给他送夜宵。”   我抿唇笑了笑与她错身而过,直到两扇门合上,才感觉到了无尽的疲惫,或许应该听从刘妮忆的建议选择辞职,就不用再有这样让我窒息的碰面了。   到了病房时,陆向东还在,看到我大大咧咧地笑着打招呼,我也不好太小家子气,跟他开了几句玩笑,等他离开后,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   都已经在医院住了快两周,冯苏川的脸色并不比刚进来时好多少,看着他枕边的一堆材料和烟灰缸里满满的烟蒂,我什么都懒得说了。   打开电脑后,他低声说:“你看电视休息一下,有疑问我叫你。”   我应了一声坐在旁边的陪护床上看电视。   中间关于设备和材料的价格进行了简单的调整,十一点多冯苏川跟我一起离开医院,打车到了公司。   瞥见温希承的办公室依旧亮着灯,我皱起了眉头。   “我先去办公室打印。”冯苏川淡淡地说了一句,继续向前走去。   我深吸了一口气拐进设计部,轻轻敲了敲门,听到应允后,推门走了进去。   温希承坐在沙发上,面向着我,手里夹着一根烟,腰弯得很低,茶几上放着几个未开封的袋子,不是Amy拎过来的。   看到我,他摁灭烟头,声音有些嘶哑地说:“刚过来?”   “嗯,你怎么还不走?”   “等你。”眼前的人一脸疲惫,整个人看起来有些虚脱般的无力。   “等我干什么?”   他撑着沙发站起来,从袋子里取出几个餐盒,“没吃晚饭吧,我去热一下,你先去忙,一会儿我过去找你。”   我看他站都站不直,心疼得无以复加,吸了吸鼻子扶住了他的胳膊,轻声说:“你等到这么晚就是担心我没有吃饭?”   听出我声音里的哽咽,身前的男人慢慢吐出一口气,转身轻轻搂住了我,下巴搁在我的肩膀上,轻声说:“下班的时候,难受的厉害,缓过来时,你已经离开公司了,打你电话提示关机,想着你肯定要回来整理标书,就等着了。”   我的眼眶已经通红,突然间体会到了一个词:不离不弃!   。。。。。。。。。   作者有话要说:不知道还有多少人在上班,我们公司变态的要坚持到31号,~~o(>_<)o ~~   感冒复发了,我觉得我应该去烧烧香~   56   56、五十六【站在哪一边】 ...   没有去热快餐,跟冯苏川说了一声,我扶着温希承直接离开,而他从看到冯苏川后就没有再说过一句话,上车后靠着椅背闭上了眼睛,冷汗顺着脸颊一颗颗落了下来,脸上除了惨白没有一丝痛楚,却是隐含怒气!   夜已经很深,路上几乎没有车辆,我看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开得很快,只用了平时一半的时间就到了公寓,车子停稳,我刚想开口,却见他直接拉开车门走了下去。   我急忙跟了下去,看他步履还算平稳才稍稍放下心来。   进电梯后,他侧身靠在一边,低着头,眼睑垂着,一副冷漠的神情,将我关心的话堵在嘴边。   开门的时候,我拿着钥匙转动锁孔,温希承站在我的身后,离我极近,他的胸膛几乎贴在我的后背上,我似乎都能感受到他凌乱而沉重的心跳声。   随着门锁咔嚓一声,我推开房门的同时,感觉到后背传来一股巨大的推力,脚步踉跄了几下,站稳时,身后的男人已经将我紧紧抱住,他一手搂着我的腰,一手扶着门板,在我震惊的眼神中,轻轻推了一下,房门顺势关上,而他的手也滑到了我的脑后,没有停顿地,他的身体直接向我压了过来。   我的后颈被他轻轻托着,而我整个人被紧紧禁锢在一个起伏不平紧实的胸膛和冰冷的墙壁之间,没有一丝间隙,完全无法动弹!   温希承低头看着我,眼里跳动着带着些许受伤和愤怒的火苗,而我则是瞪大了双眼满是惊恐,甚至连拒绝的话都说不出来,只剩下无措!   周围的空气像是静止了一般,我连呼吸都觉得不顺畅,可偏偏压制住我的身体僵硬紧绷着,根本不给我一点反抗的空隙,我的手刚动了一下,身前的男人便俯身下来,毫不温柔地擒住了我的嘴唇开始撕咬,微微用力却分明在极力克制着,我甚至都能感觉到他牙齿的轻颤,就像是想要狠狠咬我一口,又充满怜惜和不舍。   我想我能体会他的心里那种伤痛和不忍!   眼眶就这么红了,当他的舌尖终于冲进我的口腔时,眼泪也跟着慢慢滑落,有几颗融进了我的嘴里,我尝到了咸咸涩涩的味道。   几乎是同时,纠缠着我舌根的力道立马消失了,温希承像是刚刚回过神一样,满脸惊慌地看着我,松开了搂着我腰的手,抬起手指,一下一下帮我抹着眼泪,嘴里不住地低喃着:“不哭,夏天,不哭,我错了,乖,不哭了!”   我拼命地摇头,眼泪流得更凶,已经分不清是为了他还是为了自己。   见我没有停止的意思,温希承重新将我搂进怀里,一下一下亲吻着我的眼睛,将那些没有溢出的泪水如数含进嘴里,这次的动作轻柔而隐含歉意。   他拉着我的手环在他的腰上,轻声说:“抱抱,夏天,抱抱我。”   我依旧哽咽着,搂在他腰上的手却轻轻握在了一起。   房间里漆黑一片,连月光都几乎不见,我们就这样相拥而立站着,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渐渐不再哭泣,然后听到耳侧响起了轻缓而伤感的声音。   “梓飞说让我一定要坚持到底,他就是个最好的例子,妮子说让我给你时间看清自己的真心,你说你不知道还爱不爱我,这些都没关系,我可以等,不管多久,但是怎么会等来这样的结果,他抱住你亲你的时候,你怎么可以不推开呢?我每时每刻都在很用心地弥补我们之间的感情,将你视为心中至宝,舍不得碰,每天光看着就心满意足了,你却让我眼睁睁看着你被别的男人亵渎,夏天,你叫我怎么接受?”   说完他拉着我的手轻轻放在胸口处,“给我一点信心好不好?就一点点!”   他带着颤音的低语像极了呜咽的小兽,让我的母爱瞬间无限膨胀。   僵持了片刻后,我说:“怎么给你信心?”   一个小时后。   我穿着睡衣平躺在床上,身边窝着一个蜷成一团想要一点点的信心,闭着眼睛脸色惨白的男人。   我们盖着同一条被子,他枕在我的枕头上,而我枕在他的手臂上,姿势亲密无间,这些都没什么。   真的,比起他将手隔着睡衣放在我胸前柔软的地方,这真的没什么好计较的!   到底是怎么发展到这一步的,我已经记不清了,在问完那个问题后,我就像灵魂出窍一样,大脑完全不受自己控制,他让我去洗澡,我就乖乖去洗澡,他让我躺在床上,我就乖乖躺下,直到他手掌冰冷的温度了进来,我才清醒过来,而此时,身边的男人已经呈现出一种极其无害纯良的乖宝宝模样。   他的手指放在那里,并不老实,时不时揉一下、捏一下,我屏住呼吸,几乎窒息,可是他的样子完全没有阴谋得逞后的窃喜,那张依旧是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的帅气脸庞上除了憔悴就是痛楚,眼睛深深闭着,额间还在淌着冷汗,呼吸间满是压抑的低喘。   怎么形容呢,就像个弱小的婴儿寻求着母亲的安抚,我知道这样的比喻很不恰当,可心里却实实在在体会到了他的依赖和脆弱。   我伸手擦了擦他额头上的水珠,却引来细碎的呻吟,他更紧地蜷住了身子后,将脸埋在了我的肩胛处轻轻蹭着,直到我的手轻抚上他的后背,才慢慢安静下来。   屋子里静极了,许是药效发挥了作用,身边的人呼吸渐渐平稳,我依旧轻拍着他的后背,看着他满足而安稳的睡颜,在心里感叹:为什么大家都会觉得我对冯苏川过分迁就了呢?比起对温希承的纵容,那些又算得了什么?   到底爱还是不爱呢?   如果这都不算爱,那我也看不懂爱情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爬了起来,起身的时候,温希承不满地搂紧了手臂,我挣扎了好一会儿才爬出被窝,去卫生间洗漱好出来,他已经坐在了沙发上,看向我的眼神满是困惑。   我没说话,抿着唇,脸颊有些发红地转向厨房。   早饭吃得很安静,他不时抬眼瞄向我,像是在观察我的情绪,一脸忐忑,我的心里微微有些不爽,这就是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昨天晚上他是生病又不是喝醉了,怎么好像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样子!   开车去公司的时候,他小心翼翼地开口:“昨天晚上,后来我疼得有些发晕,你别生我的气好吗?”   原来,他真的是没有意识了,怪不得当时的表情那么无辜,对他笑了笑后,我摇头,“没事。”   他抿着唇收回视线时,目光在我胸前停留了一下,嘴角却抑制不住地弯了弯,我的脸噌地一下就红了,双手抱住了肩膀,将脸扭向窗外!   他到底是记得还是不记得啊,怎么笑得那么邪恶!   去了公司,整理好标书我们就去了投标现场。   这次的竞标采用匿名网络定标,招标方提供一个平台,投标方互不相见,一切的提问和答疑都通过网络进行,先是技术标评标,合格者才可以进入商务标的评定,每个公司最多可以有三个代表出席,因为冯苏川住院,所以就由我代替他陪同温希承和商务部杜经理一起参与竞标。   进入会场后,我们先将标书的光盘交给相关技术人员,由他们导入特定的系统,进行评标。   这个过程需要十来分钟的时间,我们就整理商务标。   大约一刻钟后,技术标清标结果显示了出来,一般来说这一步都是走走形式,基本不会有问题,可是看到电脑屏幕上提交的结果,我们三个人瞬间呆住了。   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我们公司技术标不符合要求,当作废标处理,直接取消了竞标资格,其中不符合要求的项目是,招标文件中明确规定所有的排水管必须选用薄壁不锈钢,而我们采用的是硬质塑料管!   我和杜经理的第一反应是看向温希承,因为这是设计部负责的。   身边男人的脸色白了又白,紧抿着嘴唇,点开我电脑里的投标备份,熟练地翻到相应条款,上面的确写着:排水管材质为硬质塑料管!   然后他又点开商务标,清单里面却是写着薄壁不锈钢,也就是说,我们的商务标是正确的,而他负责的技术标却出现了重大失误!   从竞标现场出来,杜经理第一时间向张总汇报了情况,温希承的神色异常凝重,我站在他身边不知道该说什么。   回公司的路上,温希承接到张总的电话,听得出来,张总非常生气。   到公司后,杜经理直接去找张总,我跟着温希承进了他的办公室。   他开了电脑,翻开发给我的邮件,打开技术标,翻找着,最后目光停留在屏幕上久久没有反应。   我担心地看着他,“怎么了?”   他看了我一眼,将电脑转了一百八十度推了过来。   我看了过去,然后身体就僵住了。   他最后发给我的技术标,上面写着:排水管材质为薄壁不锈钢!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说:“怎么会这样?”   温希承抬眼看着我,眼神复杂,隐晦不明,良久后,他慢慢合上电脑向后仰靠在椅背上,轻声说:“经我的手发出去是正确的,但交给业主时却是错误的,这中间能够做手脚的只有两个人,你和冯苏川!夏天,这次,你会站在哪一边?”   作者有话要说:某橘去医院挂水了,草稿箱准时更新哦~   这次,夏天会做出怎样的选择呢?   57   57、五十七【这样的决定】 ...   从设计部出来,我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宋颖关切地跟着我去了茶水间,拉着我小声说:“夏天,怎么会发生这种事?真的是我们老大的失误吗?”   我紧紧握着水杯,脑子里一片空白,心里冰冷冰冷的,面对宋颖的问题,我一脸茫然地转头,“你觉得呢?”   “我不知道,我只负责算工程量,所有的细节和汇总都是他在负责,材料的修改又是最后一天才接到通知,不小心弄错也不是没有可能。”   我愣了一下,“你们都没有看过最后定稿的技术标吗?”   宋颖摇头,“每天都熬到半夜,提供清单的那天下午经理就给我们放假了,所有的核对跟汇总都是他自己弄的。”   我轻轻咬住了嘴唇,片刻后,站起来直接走向设计部。   温希承正要去找张总,我拉着他重新回到办公室,关上房门后,轻声说:“这事儿先不要跟张总说好吗?”   像是料到我的反应,他靠在一边,手指轻轻扣着桌面,低头沉默着。   “求你了,先让我弄清楚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这样拙劣的手段不是他的风格。”我的声音里已经有了淡淡的哀求。   浸在阳光中的男人,英俊的脸上没有一丝温度,他依旧低着头,却是抬起了眼睑,那里面深沉如海,我望不到底。   几秒钟后,他慢慢移开了眼睛,声音有些飘忽地说:“夏天,他想要什么,你我都很清楚,这次,希望你在做出决定前,能够顾及一下我的感受。”   说完后,就直接开门离开了,只余下我感受着他留下的苍凉和落寞。   冯苏川想要什么?如果仅仅是让公司无法中标,他根本不需要这样做,只要在价格上稍微做一下调整,就完全可以做到,虽然到时候张总还是会怪到我们合约部,但未中标只能算是工作不到位,绝对不会牵扯到个人失职。   他这样明目张胆地修改技术标,直接陷害温希承,而做的又如此不高明,那只有两种可能,一、他已经决定离开公司,走之前跟公司来个鱼死网破,以后在建筑行业多了一个强劲的敌人;二、逼走温希承!   答案显而易见,明智如他绝不会是第一种可能。   他知道我们会第一时间发现是他做了手脚,也知道我一定不会让温希承去揭发他,现在就看我的选择了,如果我选择维持正义,那么他不仅仅会跟公司决裂,以后在建筑行业也会臭名昭著,再无翻身之日。   坐在椅子上,我苦涩地笑了,我是绝对不会这样做的,可是也不会如他所愿逼走温希承,既然这件事一定要有个人来承担的话,那只有我了。   下班后,将写好的辞职信放进抽屉里,我打车去了医院。   推开病房门之前,我想到过很多种冯苏川看到我时的眼神,隐含愧疚的、躲闪的、亦或者是一如既往的冷漠淡然,却绝没想到是如此的温柔和坦然。   没有穿病号服的男人,坐在沙发上,面前的茶几上摆放着几个保温盒,显然是在等我。   我被眼前的情景怔得一时没了反应,只是呆呆地看着他,思绪一片混乱。   “还没吃晚饭吧,向东刚刚送过来的饭菜,有你喜欢喝的鱼汤。”平静无波的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   我紧抿着嘴唇走过去,直直地望着他,声音有些不稳地说:“为什么要这么做?”   “先吃饭。”   我站着没动,胸腔里憋着一口气,生疼生疼的。   冯苏川慢慢打开饭盒,摆放着碗筷,“听话,饭后我会给你个交代。”   他的语气坚定中透着不容抗拒的威严,僵持了几分钟,我坐下拿起了筷子。   我低头吃饭,没有看他一眼,对于他夹到碗里的菜也都乖乖放进嘴里,不想跟他周旋,只想赶紧吃完,听听他的解释!   一刻钟后,我放下碗,擦了擦嘴角后,看向他:“现在可以说了吗?”   冯苏川面前的米饭几乎没有减少,他将保温盒一样一样收好放进袋子里,站起身走到窗边。   月光幽幽,男人修长的身型清冷无比。   我站起来走过去,深吸了一口气,“给我一个理由!”   “以你的聪明一定已经猜到了。”   “为什么?你说过就算没有他,总部也会派别人过来的。”   “那如果是为了你呢?”   我愣住了,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如果他不回来,我们会很幸福地在一起。”   我盯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心里翻滚着思绪万千,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极其陌生,怎么都不敢相信这样煽情的话居然是从他的嘴里说出来。   “我以为你早已释怀。”   “释怀的是你,任何一个男人都无法接受自己所爱的女人投入别人的怀抱。”   他的语气透着沧桑,说出的话一句比一句犀利,让我无法招架。   “你说过不爱我的。”   “我说的是当时没有爱上你,并不代表后来没有,夏天,因为你不爱我所以看不到我的爱,你一直说永远都无法走进我的内心,猜不透我的想法,其实不是的,你曾经来过,只不过在他回来后,就毫不留恋地离开了而已。”   我无言以对了,深深低下头的同时,心里的愧疚和歉意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饱和度,我甚至觉得正是因为自己的原因,才使得他失去了公司的宠幸,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   面对这样的冯苏川,我还能说什么呢?还有什么资格责怪他呢?   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错!   我转身,背对着他站着,“我真的很抱歉给你带来这么多困扰,这次的事情我会承担下来,向公司提出辞职。”   身后的男人没有说话,而我在这样的沉默中一步步走出病房,关上房门时,看到那个伫立在窗前的挺直背影,第一次觉得过去的四年我真的是从未了解过这个男人!   第二天,冯苏川销假上班,一整天公司高层都在开会,主题当然是围绕私立医院竞标中出现的重大失误,直到快下班前,才回到办公室,也许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他的脸色透着些灰白,看起来很是疲惫。   看百叶窗合上后,我进了他的办公室,将辞职信放在桌子上后,轻声说:“尽快跟人事部商量重新招一个主管吧,我走之前还可以带带她。”   冯苏川没有接话,只是看了我一眼,便掏出一根烟点上,慢慢吸着。   片刻后,他说:“离职后有什么打算?”   平淡的语气,让我一时反应不过来,愣了两秒钟才低低地说:“回家!”   轻轻应了一声,他将桌上的辞职信拿了过去,我没有再做停留转身离开。   出来后深吸了一口气,去了设计部。   感受到办公室里笼罩的低气压和每个人脸上严肃的表情,我的心情也异常沉重,如果这件事真的让温希承承担,那么整个设计部都会受到牵连,想到我们三个人之间的纠葛牵扯到这么多人受到影响,我的心里很不好受。   我进去的时候,温希承正看着电脑发呆,眼神是我从未见过的空洞,里面的黯然在看到我后并没有消散,而是慢慢聚成一个点倒映出我凌乱而苍白的表情。   “问出原因了吗?”   我点头,坐在他对面,斟酌了一下说:“这件事由我来承担,希望你能帮我隐瞒。”   “你准备怎么承担?”   “就说是我私自修改了标书。”   “理由呢?”   “收取了其他竞标公司的回扣。”   我的话音刚落,温希承就向后一仰重重地靠在了椅背上,他将手臂搭在额头上,盖住了眼睛,再开口,声音沙哑沉痛无比,“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低着头轻声说:“知道。”   对面的男人冷笑了一下,放下手臂,直直地望着我,“好!好!好!你为了他可以背这么大一个黑锅,可以提早结束你的职业生涯,可以低声下气地来恳求我隐瞒真相,夏天,你真的是做出了一个让我无话可说的决定!”   他声音里的悲戚和绝望,让我心里的酸涩一点点涌上来变成了眼里的水汽,却是不肯落下,我当然不奢望他的理解,也无法让他不恨我,我只希望这件事能由我来承担,不要再有其他无辜的人牵扯进来,我的能力有限,能想到的最好办法也只有这样,我无法眼睁睁看着冯苏川毁在我的手里,也不愿温希承背上一个工作失职的罪名,在他看来,我的决定全部都是在维护冯苏川,可只有自己心里清楚,我最不愿意伤害的是谁,心里最在意的又是谁,可惜,他已经完全体会不到了。   我站起身,准备离开时,听到他平静中带着一丝苍凉的声音:“夏天,我终于相信你不再爱我了,这次,我真的放弃了!”   伴随着滑落的眼泪,我紧咬着嘴唇不泄露一丝脆弱地开门离开。   我用这样一种方式亲手为自己刻骨铭心的初恋画上了终止号!   作者有话要说:夏天的这个决定彻底击碎了小温的信念~   日更延长一天,明天继续,大家要记得多多捧场回帖哦~   58   58、五十八【最后的赢家】 ...   两周后。   宁静安详的午后,窗外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景色,我手握着咖啡杯站在茶水间的落地玻璃幕墙前,心里空洞而麻木,脑子里一片空白。   “夏天,我猜你就在这儿,我们经理找你好几次了。”宋颖挤到我身边,笑嘻嘻地说着。   我笑了笑,轻轻点头转身走了出去,身后是悠悠地叹息声:“你都魔怔好几天,什么时候才能恢复正常啊?”   我的心里没有任何波动,异常平静。   回到办公室取了一份文件,起身的时候对上玻璃隔断里面男人淡淡的视线,我面无表情地移开目光,转身离开。   设计部经理办公室的门敞开着,我径直走进去,脸上换上公式化的笑容,将手里的材料递了过去,“李经理,这是设备参数,您看还缺什么?”   对面的男人,微微发福的身体前倾着,笑得温和而得体,“谢谢,这几天麻烦你了,以后还需要你们经常配合,定个时间我请你们部门的小姑娘吃饭。”   我笑了笑,推辞道:“这都是我们份内的事情,您客气了,吃饭就免了,要是能有下午茶,我想她们会很高兴的。”   男人爽朗地笑了笑,“没问题!下午茶待会儿就送到!”   “谢谢!您忙,我先出去了。”   从办公室出来,离开设计部的时候,我回头看了一眼,依旧是温暖和煦的阳光,依旧是通透明净的玻璃隔断,却再没有那个修长的身影和那双深情注视的目光了。   心里的酸涩又涌了上来,压都压不住,我匆匆转向卫生间,坐在马桶盖上,任由眼泪肆意滑落,能感受到的除了心痛还是心痛。   在我跟温希承谈过话的第二天,私立医院项目投标出现重大失误的事情就落下了帷幕,温希承主动承认是他工作上的失职造成了这次废标,并提交了辞呈。   三天后,公司颁布了人事令,温希承被撤去常务副总和设计部经理的职务,调回美国总部等待处理。   这中间,他没有再去医院,我给他打过三次电话,他都没有接听,我曾在他家的公寓楼下等过他,却看到他跟Amy一起从楼道里走出来,便躲在了一棵大树后面,根本没有上前的勇气。   一周后,他没有跟任何人道别只给贺梓飞发了一条短信后,与Amy一起回了美国。   而自从那天后,我的心就像是被彻底掏空了,对任何事情都提不起一点兴趣,所有的喜怒哀乐像是瞬间消失一样,觉得连呼吸都显得多余。   提交给冯苏川的辞职信他迟迟没有递交于人事部,可我是下定决心离开的,这两周来除了公事,我几乎没有跟他说过一句话。   现在一切都如他所愿,温希承调走了,Amy离开了,张总也意识到他的重要性,将内审重新划到合约部下面,同时让他接手了设计部和工程部,现在他又成了那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公司红人,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风光无限!   我不怪他,因为没有我,这一切就原本是他应得的,却没办法再与他并肩作战,我一直都知道自己不可能永远当他的助理,却没想到会散得这么快,这么让人沮丧。   晚上加了一会儿班,我去了医院,推开病房的门时感觉到里面不一样的气氛,放下手里打包的甜品,我疑惑地看着窝在床上共用一台电脑的两个人,“怎么了?”   刘妮忆先下了床,贺梓飞看了我一眼,然后对着耳麦上的话筒轻声说:“夏天来了,你们聊聊。”说完在刘妮忆的搀扶下也站在了地上。   我手里攥着包带,心口处一点点收紧,几乎不能呼吸。   他们两个人走过来,贺梓飞揉了揉我的头发,声音很轻地说:“是希承,过去跟他说会儿话,我们出去散散步。”   房门关上,我又呆呆地站了一会儿才走向床边,戴上耳麦后,慢慢抬眼看向电脑屏幕。   视频里出现的男人,穿着休闲的家居服,柔软的头发随意地搭在前额,略长,遮住了一半的眉心,脸色透着些苍白,眉眼间带着疲惫。   眼底没有丝毫晃动,一派宁静。   “过得好吗?”他问我。   我轻轻点头,尽量克制着声音里的颤抖,“你呢?”   “还行,怎么瘦了?”   我偏开头轻轻呼出一口气,笑着说:“没有,可能是网络传输产生的偏差。”   他沉默了两秒钟,继续说:“不是,真的瘦了,下巴都尖了。”   耳麦里传出的声音,断断续续,可我还是清清楚楚听出了那里面的心疼,眼眶就这么变红了,幸好对方看不出清楚。   我岔开话题,“公司给你什么处分?”   他说:“我离开公司了。”   我诧异了一下,一句话不经大脑地脱口而出:“那你要回来了吗?”   说完后就觉得异常尴尬,我不知道他会怎么回答,只是紧紧地攥着拳头,指甲都几乎陷进肉里。   耳麦里传来嘶嘶的电流声,过了一会儿我听到他说:“你刚刚说什么?我这边儿信号有些干扰,没有听清楚。”   我的心情沉入谷底,有些庆幸但更多的是失望,抿唇苦笑了一下,“没什么,你们那里现在是几点啊?”   温希承抬手看了看时间,轻声说:“六点多。”   “下午吗?”   视频里的男人微微笑了一下,传进我耳朵的声音明显轻松了很多,“笨蛋,是早上。”   我囧了,摸了摸鼻子说:“你起得真早。”   “是还没睡。”   伴随着他含笑的声音,我听到了另外一个熟悉的女声:“希,你怎么还在上网?”   接着耳麦里就只剩下沙沙的声音,温希承回头像是说着什么,没一会儿视频里就只剩下一片黑色,他应该是把摄像头盖住了。   我没有再等他,关闭了视频,取下耳麦。   五月底的天气,我看着窗外的夜色生生打了个寒颤,冷了的何止是身体。   在贺梓飞和刘妮忆回来前,我就离开了。   没有权利觉得难过,也没有资格去怪任何人,我只是觉得累,累得连心痛都感受不到。   徒步走回小区,远远地看到停在车位上的那辆再熟悉不过的银色轿车,我的第一反应竟是烦躁,在这样一个孤独而伤心的夜晚,我实在没有力气再去应付冯苏川。   靠在车头的男人弹掉烟头,向我走了过来,随着一阵晚风,我闻到了淡淡的酒味。   “你找我?”   我问话的同时抬头,对上眼前的一双黑眸,怔了怔。   不是我熟悉的眼神,那里面轻颤不断,有着茫然和痛楚,似乎在向我诉说着什么,连一贯紧抿的薄唇都微微轻启,一呼一吸间藏着千言万语。   我避开他的目光,声音放柔了一些,“喝了很多酒?”   “还好。”几秒钟的时间,身前的人已经恢复常态,敛去面上复杂的表情,他轻轻呼出一口气,“去医院了?”   我点头应着,向旁边移了移,离他远了一些,“不早了,没什么事的话早点回去吧。”   “你在躲着我?”他问得很平静。   “没有。”我回答的一样淡定。   “我知道你怪我逼走了他,如果真这么舍不得,当初怎么不挽留?夏天,其实你早已不爱他了。”   听着他笃信的话语,我的心里已经再激不起一点涟漪,轻轻笑了一下,擦着他的手臂向前走去,“既然你们每个人都这样说,那就当我已经不爱了吧,晚安!”   快进楼道时,我听到他隐含歉意的声音:“对不起。”   我惨淡地笑了笑,挥挥手走了进去,这样的三个字现在于我已没有任何意义。   他有什么好对不起的呢?是温希承挡了他的道,我又是最终的源头,他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而我也只是又一次失恋而已。   一个月后,我开始整理交接的资料,虽然冯苏川一直扣着我的辞呈,也没有再招人,但我已经做好了随时离开的准备。   MSN疯狂的闪动着,过了一会儿才去点开宋颖的头像,看到上面的内容,我呆住了。   【你们老大向张总提出辞职了!!!!!】   【你怎么知道?】   【我们经理说的,刚刚叫他上去谈话,我们这里已经炸开锅了,你没听他说吗?】   【没有。】   这两个字敲出去后,我看到冯苏川走了进来,对上我的视线,他抿了抿唇进了办公室。   我想了一会儿,起身跟着他走了进去。   我开口之前,他摆手打断我,“等等。”   起身将百叶窗合上,他靠在桌边看向我,“你已经知道了?”   我点头,“为什么?”   他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马上下班了,晚上一起吃饭吧。”   我盯着他的眼睛,心里渐渐升起很不好的感觉,默默地站了一会儿,轻轻点头,“好。”   从他办公室出来的时候,我突然间觉得心里一阵阵发冷,就像是会有什么无法承受的恐怖的事情即将发生。   安静舒适的茶餐厅,靠窗边的卡座很安静,适合谈话。   餐毕,点了一壶清茶,冯苏川垂着眼睑静静地坐着,而我也不催他,盯着小炉里的火苗发呆。   良久,他说:“我自己组建了公司,已经开始运营。”   对于这个回答,我没有一丝诧异,点点头,轻声说:“什么时候的事情?”   “两个月之前。”   “那你为什么一定要逼走温希承?”   “在医院我给过你答案。”   我淡淡地笑了一下,“我不相信。”   对面的男人脸上的表情有了微微的波动,将脸转向窗外后,沉声道:“为什么?”   我深吸一口气,“别忘了,我跟了你四年,当初你可以为了事业放弃初恋,现在怎么可能为了我感情用事,冯苏川,其实我并不傻,只是从未对你设防而已。”   他脸上最后一丝淡定也消失了,再看向我时,眼神却越发深邃,没有一丝笑意,刚毅的脸上闪过一丝挣扎后,一字一句低声说:“我拿到的第一个项目是开发区的私立医院。”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愣愣地看着他,片刻后,明白了他说的意思,瞪大了双眼,满是惊恐,脑子里由最初的一片空白,慢慢开始组建片段。   冯苏川低着头没有看我,继续开口:“我们最大的竞争对手就是公司,你做出的商务标总价跟我做出来的几乎一致,而我们的设计方案明显不如公司的,我不敢冒这个险,所以就在技术标上做了手脚,使得公司直接废标。”   他的声音很轻很低,像是很艰难地说出口,之后就沉默了。   而在这长久的静默中,渐渐理清思绪的我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眼神看着他了,端起已经凉透的茶水,喝了一大口后,我觉得浑身上下都在往外冒寒气。   我定定地看着他,“你料定了我不会揭穿你,会选择自己承担,也知道温希承会对我的选择彻底失望,肯定会离开,所以这是个没有任何风险的计划,而这件事也只有他来承担才不会让公司怀疑到你,对吗?”   冯苏川的神情紧紧绷着,没有作答。   “你是从什么时候筹划这件事的?住院前吗?你故意选在投标前两周入院,这样就有足够的时间来为你自己的公司整理标书,最后一天你没有让我跟你一起核对,也是方便调整你自己公司的报价吧,冯苏川,算计起我这样的对手,你会不会觉得特别没有成就感!”   我直勾勾地看着他,言辞犀利满是鄙夷,同时伴随剧烈的喘息着,却怎么都压不住心里的颤抖和愤怒!   冯苏川一直都沉默着,直到我的声音里有了抑制不住的哽咽,才慢慢抬起头,眼底的沉静被一点点打破,却依旧没有说一句话。   他根本不知道说什么吧,我甚至觉得他看向我的眼神满是同情和怜悯,一定在想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愚蠢的笨蛋,竟然真的相信在职场中会有真情实意,会有真正的信任!   我张开嘴,大口大口呼吸着,眼前已经模糊成一片,却没有泪水滑落,我也不允许它滑落!   因为太过激动,我觉得有些缺氧,眼前都开始发黑,慢慢闭上眼睛时,我感觉到手腕处传来温热的触碰,像是被毒蛇咬了一样,我用力地甩开,努力睁开眼看向对面,男人脸上的伤痛和眼里的心疼,让我觉得一阵阵反胃!   慢慢撑着桌子站起来后,我觉得身心俱疲,抿了抿干涩的嘴唇后,我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目光呆滞地看向他,“能诚实地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冯苏川也起身,轻轻点了点头后,伸出手臂,像是准备随时接住我颤抖不已的身体。   “那天下午在医院,你假装跟我亲热,到底是做给谁看的?”   冯苏川的脸上闪过一丝痛楚,偏开头抿住了双唇。   我无限苦涩地笑了,“根本就不是什么张琳娜,你是做给温希承看的对吗?让他觉得我其实早已爱上了你,为之后他的彻底放弃埋上了很好的一笔,冯苏川,谢谢你给我上了最后一课,告诉我在职场中绝对没有信任可言!”   我离开的道路被一个僵硬的身型挡住,冯苏川双手扣住我的肩膀,声音嘶哑带着从未有过的无助,“恨我吗?”   我毫不留情地挥开他的手臂,看他直接撞到身后的桌子上,冷冷地笑着:“我不恨你!只是觉得恶心,我希望这一生我们都不要再见面!”   失魂落魄地走出餐厅,我抱着双臂蹲在路边失声痛哭。   冯苏川,或许从未想过,他这样的利用和背叛会摧毁我所有的信念,会颠覆我整个人生价值观,会让我不再相信任何人!   两个亿,买断了我对冯苏川的感激和愧疚,同时也让温希承还清了欠我的债,至此,我们三个人终于可以不再有任何亏欠!   而我,也心如死灰!   作者有话要说:真相往往比想象中更残忍,我想很多喜欢老冯的人一定希望所有的事情就到上一章为止,但那不是老冯,他要的从来都不是风花雪月的爱情,只是这次的算计也许会是他一生的悔恨!   29号凌晨12点半码完这一章,设置了草稿箱,大家在早上八点半可以准时看到,而我会睡到自然醒,下一章准备写一篇老冯的番外,尽量30号奉上~   59   59、五十九【勇气与坚持】 ...   半年后。   临近圣诞节,各个商家小店都开始装扮起来,我当然也没闲着,从江南回来后,我就开了这家小书吧,一百五十几个平方,上下两层,地段还不错,是夏磊一个朋友家开发的商铺,租金特便宜,一年才五万,我当即签了五年,签合同的时候,那孩子他爸爸嘴角都开始抽搐了,夏磊骂我出去混了几年都不厚道了,没看出来那孩子是真心帮我,我还这么坑人家,我也觉得自己有点儿不厚道,就给了他们父子一人一张终生免费的阅读卡,最后连夏磊的嘴角都开始抖动了。   一早夏磊就叫了几个关系要好的朋友来帮忙,都是些富家子弟,套用现在的流行语不是富二代就是官二代,也不知道夏磊有什么个人魅力,几个孩子对他都是服服帖帖的,见了我也都会恭恭敬敬叫一声“姐”。   我裹着厚厚的羽绒服指挥着,几个小伙子干得热火朝天,劲头十足,中午之前圣诞树、圣诞老人、彩喷都已经布置妥当,我说请他们去酒店搓一顿,除夏磊外大伙儿都推说有事离开了。   夏磊是自己人,我当然不跟他客气,煮了两碗挂面,买了包酱菜当作午饭。   吃饭的时候,夏磊说:“姐,外面靠东边窗户的那人是谁啊?都已经连着来三天了。”   我朝外看了一眼,淡声道:“冯苏川。”   我的话音刚落,夏磊放下碗筷,噌地一下就站了起来,我赶紧拽住他的手臂,“你干嘛?”   “揍他!”   我扑哧就笑了,拉着他重新坐好,“要揍也得晚上,准备点儿道具什么的,这大白天的,像怎么回事!”   夏磊手托着下巴,很认真地想了想,当机掏出手机,“成,我打个电话安排一下。”   我一把夺下手机,敲了敲他的脑门,“都快自己开公司的人,怎么还像个流氓一样,吃饭!”   夏磊乖乖拿起筷子,不断地用眼神瞄我,“姐,你恨他吗?”   “不恨。”   “为什么?”   “他一不相干的人,我恨他干什么!”   “可是我恨他!”   我抬头看了过去,略有不解。   “他都让你不会笑了。”   “谁说的,我每天笑得开心着呢。”   “屁…..”看我瞪他,他摸了摸鼻子小声嘟囔着:“你那都是皮笑肉不笑,我看着都慎得慌!”   我敛去了笑容,沉思了片刻,岔开话题:“你公司筹划的怎么样了?”   “差不多了,姐,到时候你来帮我吧?”   “不去,好不容易清闲下来,我才不想操那份心。”   夏磊抬眼看我,那张早已褪去稚气的脸上已经有了成熟男人的韵味,他比我小四岁,却从小就老成,有时候我们一起出去,人家都分不清我们谁大,而自从两年前女朋友跟一个广东老板跑了之后,他似乎一下子就变得让人琢磨不透了,此时他静静地看着我,虽然什么都没说,但那样犀利地目光却像是可以直接看穿我的内心,让我不敢迎视。   良久后,我站起来收拾碗筷。   “姐,你有什么心事可以跟我说说,就像小时候一样。”说了这么一句话后,他就起身点了一根烟靠在门框上慢慢抽着。   我跟夏磊的感情极好,小时候,我听话懂事,夏磊却很皮,所以在家里爸妈都更疼我,可是我却很疼夏磊,每次他闯了祸,我都会替他担着,他有什么话也都跟我说,上初中的时候他喜欢上了一个女孩儿,还是我帮他写得情书,所以相比起爸妈来,他更依赖我,也更了解我。   我叹了一口气,幽幽地说:“我好像真的没什么心事了,每天起来跟家人一起吃早饭,然后来店里,迎接第一缕阳光,心境平和、舒心,觉得这就是我所向往的幸福生活。”   “那个人呢?你每次发呆的时候,难道不是在想他?”   夏磊直直地望着我,跟我有几分相似的五官极其俊朗,眼神坚定,不容我逃避。   我轻声说,“想,每时每刻都在想。”   转身出来的时候,我听到他有些艰难地说:“他要是能保证不再伤害你,我可以考虑原谅他!”   我笑着摇头,心道,都不知道他在哪里了,恐怕已经跟别人结婚了吧!   夏磊离开的时候,盯着冯苏川看了很久,我都怀疑他不会真的想要晚上要有什么行动吧!   冯苏川是一周前过来的,当时我正在整理这个月的账单,听到店里几个小姑娘的低语,我抬头,他正静静地站在店门口,出众的外形,不凡的气质,瞬间吸引了店里所有的目光。   我与他对望了几秒钟后,慢慢移开眼睛,而他并没有走过来,转身走向窗边的一个位置。   这一坐就是一下午,他一共喝了三杯咖啡,换了两本书,走的时候还办了一张年卡。   之后每天他都会过来,有时候是上午,有时候是下午,而到目前为止我们没有说过一句话。   其实,这半年来,陪在家人身边,忙着温馨的小店,我的心境已经平和了很多,对于冯苏川早已没有了恨,或许一开始也不是恨吧,更多的是失望,后来慢慢也就想通了,他本就是这样一个人,生活在算计和被算计中,而我只不过刚好成为他算计的对象而已。   虽然温希承的离开跟他有很大的关系,但,说到底是我们的感情不坚固,如果是四年前,怎么可能任凭别人小小的伎俩就天各一方。   原本晴朗的天气在午后突然阴沉了下来,没一会儿竟开始飘雪。   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   我将刚出炉的蛋挞端出来,吩咐几个小姑娘免费送给客人,而自己则拎着茶壶,给空了的杯子里蓄满奶茶,每一桌的客人都会朝我笑一下,说声:“谢谢。”   我很珍惜这样的笑容,每每听到这简单的两个字都会脸红一下,心里的暖意一点点绽放,看过太多的虚伪和做作,这样纯净的感情让我觉得弥足珍贵。虽然我们只是陌生人。   最后我停在了冯苏川跟前,他在看一本心理学的书,很专注,我到了跟前都没发现,他的杯子里不是免费续杯的奶茶,而是浓郁的黑咖啡,早已没了热气。   我招来一个服务生,取了奶茶杯,帮他加满,转身离开的时候,才听到他叫我:“夏天。”   很苍哑干涩的声音。   我抬眼看了过去,脸上的笑容未变,“嗯?”   “坐会儿好吗?”他仰头看着我,没有我熟悉的淡定和强势,竟带着少许的祈求,配合着略显苍白的脸色,让他的样子看起来有些憔悴。   我卸去了脸上的淡漠,将茶壶交给别人,坐在了对面。   终究他不是一个铁石心肠之人,对我或许还是有着歉意吧,毕竟曾经我那么信赖他。   冯苏川轻轻握着奶茶杯,抬头看我,“过得好吗?”   “挺好的,你呢?”   “还可以。这家小店很温馨,给人的感觉很舒服。”   我点头,这个店面装修的时候,正是我心情最低落的时候,所以想尽了办法布置得温暖一些,倾注了很多心血。   “是来这里出差吗?”我问他。   他看着我,低声说:“我的公司注册地在这里。”   我诧异了一下,然后笑了笑,“嗯,以后会在这边发展?”   他点点头,“公司已经正式迁到这边了。”   “起步会比较辛苦,祝你好运!”   看他欲言又止,我慢慢起身,没有再作停留转身离开。   我不能理解他为什么会放弃在江南辛辛苦苦积攒起来的关系网,选择这个不算发达,人生地不熟的北方城市作为创业的基地。   假如跟我有关,那我只能表示遗憾。   爱情不会因为背叛而消失。   但是,信任,却会!   新年过后,天气渐渐变得越发干冷,室外几乎是寒风刺骨,好在地暖已经普及,屋子里还是很暖和的。   冯苏川依旧每天都来,偶尔会跟我聊聊天,也都是谈谈天气之类的废话,有次看到他掏出一个药瓶服了两粒,再后来我就嘱咐服务生,将他的咖啡换成了奶茶,那么刺激的饮品不适合有心脏病的人服用,服务生跟他解释的时候,他隔着很远看向我这边,似乎笑了一下,我没看清。   空余时间,我就一本本看小说,各个题材的都看,虽然很多都是一目十行,很快地翻一遍,但也有细细品味的。   就像舒仪的《曾经有一个人爱我如生命》,这一本书我看了三天,到结尾的时候已经哭得双眼红肿,心里除了难过外,还有些连自己都理不清的恐惧。   “如果当初我勇敢,结局是不是不一样,如果当时你坚持,回忆会不会不这样。”   我被这句话震撼住了,回过神来做的第一件事是登陆校友录,输入用户名的时候,我都能感觉到自己的手在颤抖,进入班级当看到一切照旧时,心里竟长长呼出一口气,却紧接着被一种深深的悲伤所笼罩。   我跟温希承已经整整半年没有联系了,真的是一点联系都没有,几次给贺梓飞打电话,想要探听一些消息,可他却什么都不曾说过,好像这个名字从未出现在我们的生活中一样,而我更是懦弱地不敢去问,害怕得到让自己崩溃的消息。   一天天的思念中,我总是反复告诫自己:他肯定已经跟Amy结婚了!   在跟夏磊的一次聊天中,我说出了这个想法,他骂我是典型的悲观主义者。   然而这一刻,我的脑袋像是被人给了当头一棒。   如果,他没有跟Amy结婚呢,如果,他过得并不好呢。   这样的想法一直萦绕在我的脑海,挥之不去,越来越强烈,等到腊月二十六,书店关门后,我终于鼓起勇气拨了贺梓飞的电话。   我说:“梓飞,你有希承在美国的联系方式吗?”   贺梓飞显然愣住了,他沉默着,而我的心却开始变得不安,“梓飞,你说话啊!”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说:“希承三个月前就回国了。”   听着他声音里的萧索,我心里的不安逐渐扩大,“你在哪里?”   半响后,他轻声说:“医院。”   。   作者有话要说:应大多数人的要求,继续正文,老冯的番外等完结后再奉上~~~~~   明天就让他们见面好不好?嘎嘎~   60   60、六十○【病房的重逢】 ...   当天晚上我就到了X市—我上大学的城市。   赶到医院时,远远地就看到贺梓飞手里夹着一根烟斜斜地靠在医院大厅外面的柱子上,低头像是陷入沉思。   我付了车费直接跑了过去,站定后,气息不稳地说:“我来了。”   贺梓飞抬起头,胡子拉碴的一脸疲惫,有大半年没见了,他微微愣了一下,然后揉了揉我的头发,却是搂着我转身,“走,先去吃饭。”   我转头,一脸焦急,“希承怎么样了?”   他弹掉烟蒂,紧了紧羽绒服,仰头看了看夜空才开口:“捡回了半条命,没事。”   我站定,不肯再往前走。   他叹息,“走吧,他吩咐我先带你吃饭,再说我也饿了,都已经分开半年了,也不在这一时。”   我察觉到他话里的萧索,低着头跟他去了附件的一个小饭店。   他点了个羊肉锅仔,烫了一壶黄酒,慢慢喝着。   我心里一直牵挂着温希承,只想着快点儿吃完回医院,吃在嘴里根本不知道什么味儿。   “慢点儿吃,小心烫着。”   我看了他一眼,“你说他刚做完手术,是怎么回事?”   “胃出血,止不住,只能手术了。”   “怎么会这样?”   “医生说长时间未进食加上过度酗酒,自虐的呗。”贺梓飞点了一根烟叼在嘴里,向后靠在椅背上,看着我慢悠悠地说。   我放下筷子,抿了抿嘴唇,看向他,“他三个月前就回国了,你们怎么不告诉我?”   “你想知道自然会问,妮子说你没有义务对希承的痛苦负责,你应该有自己的生活。”   我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黄酒,辣得眼眶都红了,“你们在怪我吗?”   贺梓飞弹了弹烟灰,垂眼沉默了一会儿,说:“也不是怪你,就是看他这样,觉得挺可怜,也挺没出息的,一个人躲在这里玩隐居,要不是打扫的阿姨发现他晕倒在卧室,估计死了都没人知道。”   我听他把“死”这个字说得如此平淡,心被狠狠地揪了起来,半天没有松开。   贺梓飞恩灭烟蒂,又点了一根,慢慢抽着,很久都没有再开口。   我看着那一圈圈不断上升渐渐散开的烟圈发着呆,脑袋里想象着温希承晕倒的场景,一遍又一遍。   不知道过了多久,贺梓飞才出声:“想好了?”   我看着他轻轻点了点头。   “这次我能放心地把他交给你吗?”   “能!”   “成,走吧!”   他掐灭烟,套上羽绒服搂着我走出饭店直奔医院,步子迈得很大,我得小跑着才能跟得上,到了病房外时,我俩都有点儿喘息。   他拍拍我的肩膀,说:“从昨天醒来他就说了一句话,就是知道你要过来,让我先带你吃饭,情绪平静的吓人,你别被吓住了。”   我说:“我不怕!”   贺梓飞露出了晚上见面后的第一次笑容,轻声说:“进去吧,我在外面,有事喊我。”   我推开门,蹑手蹑脚地走了进去,抬头看向病床,猝不及防地,目光直直地撞进一双漆黑的眼眸,那双眼眸像是一眨不眨地盯着门口,一刻都没有离开过。   可是里面却是一片空洞和死寂!   我怔了一下,竟觉得有些无措,床上的人穿着蓝色条纹的病号服,脸色苍白,异常消瘦,他的神态有些呆滞,看到我,神情没有任何波动,只是静静地坐着,抿着的嘴唇紧了几分。   压下心里的不安,我走了过去。   跟对贺梓飞说的一样,我轻声开口:“我来了。”   温希承的眼神一直追随着我,听到我的话,垂下了眼睑,停顿了一下,慢慢侧身躺倒,只留给我一个僵硬的后背。   他说:“我睡一会儿,你帮我看着点滴。”   他的嗓子哑的厉害,听得我心里一抽一抽地疼,我轻轻应了一声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看着白色被子裹着的单薄身型,我鼻子酸得只想哭。   他看到我没有任何惊喜,眼里也没有我熟悉的温柔和眷恋,声音冷淡地几乎不带一丝感情。   他甚至都没有拉我的手。   呆呆地坐了一会儿,听到开门声,贺梓飞走了进来,我对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他点着头对我勾了勾手指。   我刚站起来,背对着我的男人倏然转过身,一脸惨白地看向我,眼底轻颤了两下,他说:“你要走?”   这三个字带着让人无法忽视的恐慌,我的心像是被刀割一样生疼生疼的,我站着没动,偏开头忍着眼泪。   贺梓飞看他没睡着,走过来,低声说:“夏天来了,我回趟家。”   温希承轻轻应了一声就重新背对着我躺好,不知道是不是刚刚的动作太猛,一会儿的功夫,额头上就挂满汗珠,在灯光下让人看着特别难受。   贺梓飞离开后,我就一直坐在床边,直到护士过来拔了针头,温希承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在这样的沉默中我盯着他的背影,仔细揣摩着他的心思,半年前他是认为我爱上了冯苏川,带着绝望离开的,而这六个月我一次都没有联系过他,他应该是在这样的等待中慢慢彻底死心了,否则他的眼神不会那么空洞地让人心惊,仿佛对这个世界再无任何留恋。   想到贺梓飞说的造成胃出血的原因,我不敢想象这三个月他是怎么过来的。   温希承刚离开的时候,妮子说:“为什么我们都坚信希承非你不可,你就是不相信?”   现在,我终于相信了,我庆幸还不算太晚。   将灯光调暗,我刚站起身,听到床上的人有些虚弱的声音:“我想喝水。”   我抿唇笑了笑,倒了热水,取了吸管,绕过去蹲在床边,看到他是睁着眼睛的。   他垂着眼慢慢喝着,失了血色的嘴唇干裂蜕皮。   半杯热水下去后,他才松开吸管,然后就闭上了眼睛。   我将水杯放在一边,继续蹲在床边,看了他一会儿,伸手抚上他的鬓角,那里冷汗涔涔,太阳穴突突地跳得很厉害。   温希承在我的手放上去后就绷紧了身体,久久都没有松开,睫毛一下一下抖动着。   动了这么大的手术,还没有拆线,刀口肯定疼得厉害,他虽然极力地克制着,但脸上还是有了痛楚,我不敢再让他的情绪有什么波动,轻轻帮他按揉了一会儿太阳穴,就想要收回手,只是手指刚刚抬了起来,就看那双原本闭着的黑眸刷地一下就睁开了,直直地盯着我的手指,满是眷恋。   我的心瞬间软成一片,真是个倔强的孩子。   我站起来,直接坐在床边,帮他掖了掖被角后,握住了他紧攥着拳头的手,轻轻掰开他的手掌,与他的手指相扣,依旧是冰冷潮湿,感觉到他慢慢握住我的手后,我笑了笑说:“手还是这么凉。”   温希承仰头看着我,眼神依旧没什么波动,也没有回话。   我继续笑,“以后我帮你暖着,慢慢就好了,别怕。”   他低下头的时候,轻轻松开我的手放进被子里,慢慢蜷起了身子。   还是有些抗拒的,我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姿势轻轻将他搂住,手放在他的后背时摸到的是咯人的脊椎,怎么会瘦了这么多!   感觉到他身体颤抖了一下,我担心地问:“伤口疼对吧?让我看看。”   我的手向被子里探着,却被他一把握住,停顿了一下就放在了自己的脸上,他的手就放在我手背上轻轻摩挲着,小心翼翼地,动作很轻柔,我能感觉到那份珍视。   感觉到他的妥协,我轻声说:“别生我的气了,好不好?”   温希承没说话,片刻后,挪动了一□子,拽了拽我的手臂,闷闷地说:“躺下来。”   我顺从地躺了下去,然后就被他拉进了怀里搂着,他将脸埋在我脖颈处蹭着,感觉很无助。   我将手放在他的腰侧,那里缠着一圈厚厚的纱布,犹豫了一下,慢慢撩起他的上衣,顺着腰际一点点移到腹部,感觉到他向后缩了一下,我抽了一下手,然后又轻轻放了上去抚摸着,他的身体先是紧紧绷着,过了一会儿,一点点放松了下来。   察觉到他搂在我后背的手正慢慢向下滑着,我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了一下。   他停下了动作,然后开始亲我的耳垂,我在挣扎了一下后,小声说:“你出了一身汗,我给你换身睡衣吧,我顺便也洗漱一下。”   搂着我的手臂在过了几秒钟后主动松开,我听到他哑哑地说:“快点儿。”   先帮他简单地擦了一□子,换了睡衣,我就去了卫生间,收拾完走出来,看着病床上缩在被子里眼巴巴望着我的男人,我脸红红地抿着唇上了床。   温希承重新将我搂进怀里,先拉着我的手放在腰侧,然后就有些迫不及待地握住了我胸前的绵软,捏了捏后,用下巴蹭着我的额头,说:“怎么小了?”   我觉得异常窘迫,分开半年,什么事儿都还没说清楚,怎么一上来就讨论这个。   在我渐渐适应了这样的亲昵时,他微微动了一下,身体向下滑了滑,然后将脸埋在了原来手掌握着的地方,我的手依旧放在他腹部的刀口处,也不敢乱动,只能绷直了身体抗拒着。   在那里蹭了一会儿,他仰头看着我,眼里的冷漠早已消散,目光灼灼,满满的都是热切的渴望,我抿了抿嘴唇后,放松了身体,像是得到许诺一样,他的脸上露出了浅浅的笑意,低下了头解开我睡衣的两粒扣子,用下巴拱了拱后,将脸埋进去开始亲吻。   我不断地深呼吸,看着他不安分的脑袋,望着天花板感叹,事情的发展真不是我能掌控的!   。。。。。。。。。。。。。。。。。。。。。。   作者有话要说:连续八天的日更,真吃不消了,今天是上班的最后一天,准备下午继续翘班,嘿嘿~~~~~~~~   明天回婆婆家,估计又是一番忙乱,年前恐怕无法更新了,我到时候在微博里及时公布更新时间哈,爱你们~   61   61、六十一【年三十回家】 ...   大年三十一早起来,温希承就坐在床上白着一张脸与我对视。   这几天我悉心照顾着,他虽然话很少,但对我已经不再有抗拒,扎针的时候就握着我的手安安静静睡觉,伤口或者胃疼的时候,会搂着我用不太纯洁的方式消除疼痛,除了吃饭的时候会拧眉,基本上挺乖的,像这样子闹情绪是从昨天晚上开始。   起因是我妈妈的一个电话,当时他正在打点滴,我的手被他握着,不好离开,就在病床边接了电话,我妈妈在电话里问我什么时候回去,我说不能回去过年了,我妈妈当然很失望,一声叹息自听筒传了过来后,温希承就睁开了眼,挂断电话,他就执意要今天出院,陪我回家过年,我当然不同意,别说伤口还没拆线,单单他的身体,就虚得根本经不起长途的颠簸。   昨天晚饭开始就不再理我,阿姨送过来的粥一口都不肯喝,药也不吃,我好话说了一箩筐,这个小兔崽子倔得跟头驴一样,除了朝我翻白眼,一句话都不说,一整晚都给我一个蜷着的僵硬后背,一动不动。   我躺在陪护床上,盯着他的后脑勺叹了一夜的气。   今天早上,他依旧拒绝吃早饭,也不肯扎针,自己折腾着换下了病号服就抱着身子坐在床上瞪我。   再好脾气的人也会有耐心耗尽的时候,我的脸色也一点点沉了下来。   拧了温热的毛巾,想要帮他擦擦额头上的冷汗,刚坐过去,他脖子一扭,给了我个后脑勺。   冬日明净的晨光打在他苍白的侧脸上,勾勒出的弧度完美而消瘦,上面的冷汗清晰可见,闪着亮亮的光,我的心怎么都硬不起来。   我很没出息的绕到病床的另一边,在他转头前,将毛巾盖了上去,顺手摸着他的头发,柔声说:“等你出院后,我们就回去好不好?”   他没有挣脱,任由我轻轻擦拭着额头和脸颊,不说话却是抿紧了双唇,惨淡地几乎没有一丝血色。   过了一会儿,他扯下毛巾拉着我坐在床边,枕在我的肩膀上后,闷闷地说:“我不想在医院里过年。”   听着他有些伤感的声音,我的心都快碎了,握住他的手搓着,“听话,等拆了线我们就出院。”   “六岁那年的除夕我就是在医院度过的,红色的手术灯,白色的床单,刺鼻的消毒水,很恐怖。”   他的声音很低很轻,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进我的耳朵,带着浓浓的悲伤和无助,让我的心瞬间痛得无法呼吸。   我搂住了他的肩膀,不断地吸着鼻子,良久后,妥协了,“好吧,我们回去过年。”   一个小时后,拖着行李箱我们坐在了机场的候机大厅,我给家里打电话告诉他们飞机降落的时间,电话那头妈妈愉悦的声音和身边男人脸上温和的笑容,让我觉得这个决定或许是正确的。   登机后,温希承枕在我的肩头就闭上了眼睛,脸色白得让人心惊,额头上的冷汗没一会儿就顺着脸颊滑落。   我将脸颊贴在他的额头上,心疼的直想哭,“要不要再吃一次止痛药?”   温希承没说话,侧了一下头,将嘴唇贴在我的耳根处,慢慢亲吻着,安抚着我心里的担忧。   飞机开始降落的时候,他去卫生间吐了一次,最后还是又吃了一粒强效止痛药,取了行李后,腰已经直不起来了。   夏磊等在出口处朝我挥手,温希承脚下的步子停了一下,再前行的时候,身体已经挺得笔直,脸上也有了浅浅的笑意,我深吸一口气,握紧了他的手。   “姐。”夏磊接过行李箱叫了我一声,看了温希承一眼,没有打招呼,率先转身向外走去。   我转头,身边的男人已经慢慢低下了头,面上不露任何表情,只是脸色又白了一些。   从大厅出来,满眼都是白花花一片,漫天飞舞的雪花让我的眼睛被刺了一下,感觉到手掌被握得更紧,我的心又开始疼了起来。   今年的除夕夜怕是要大雪纷飞了,这样的景色很美,却是身边男人心里最深刻的痛。我不敢去看温希承的表情,只是低着头加快了脚步。   上车后,我和温希承坐在后座,夏磊转身看了温希承一眼,递了一个保温杯给我,“热的,喝点。”   我抿唇笑了笑,拧开盖子递给温希承,“稍微喝一点,两个小时就能到家。”   温希承就着我的手喝了两口,抬头对夏磊说了句:“不着急,路滑开车慢一点。”   夏磊应了一声发动了车子。   一路上,没有任何交谈。   夏磊专心开车,速度保持在六十码左右,我的心里有些忐忑,不知道爸妈对温希承会是什么态度,而身边靠在我身上的男人一直都低着头,除了偶尔在我肩膀上蹭一蹭额头上的冷汗,再没有其他动作。   进小区后,夏磊将车子直接开进地下车库,取行李的时候,温希承走到出口处扶着墙角干呕,我拉住夏磊小声问着:“爸妈心情怎么样?”   他叹了一口气,合上后备箱,拍拍手,压低了声音说:“妈妈心软,听说他做了手术,眼眶都红了,爸爸没有任何反应,我估计还得一段时间,你让他做好心理准备。”   “那你呢?”   “我能说什么,你高兴就好呗。”   我抿住嘴唇,抬头看着他。   “行了行了,我知道刚刚态度不好,不得给我一点时间适应啊!”   我觉得有些歉意,“我也没让你马上就接受他,但这几天对付一下,他动了手术还没拆线,有什么怨气等他身体好了再说成不?”   夏磊拍了拍我的脑袋,“成,都领回家了,不成又能怎么样,对了,你要是觉得在家里住着别扭,就搬去我的公寓,我回家住,免得爸爸给他脸色看,影响心情。”   我点头应着,“我也是这么想着,明天探探他们的口风再说。”   看温希承走过来,我们终止了谈话。   夏磊拉着行李箱走在前面,我和温希承在后,他手掌里的温度冰冷异常,捂了一路都没有暖过来。   进门之前,我感觉他的身体绷得越来越紧,自己也跟着紧张起来。   “回来了,快进来,外面冷不?”   一如既往慈爱温和的声音,我提着的心放下了一半。   温希承松开我的手,恭恭敬敬叫了声“阿姨”。   我妈妈应了一声,看着他,没一会儿眼里就有了心疼,轻轻叹了一口气,对我说:“快带他去床上躺着吧,这一路上得多难受啊。”   我瞥见温希承慢慢咬住了嘴唇,点点头问:“爸爸呢?”   我妈妈抬眼看了一下主卧,没说话。   我抿着唇扶着温希承去了我的卧室。   或许真的是到极限了,进了卧室,都没来得及脱下外套,温希承就直接趴在了床上,我帮他把羽绒服脱掉,扯过被子盖好后,坐在一边轻抚着他的后背,看他很久才呼出一口气,担心了起来,“让我看看伤口好不好?”   趴在床上的人没有任何反应,一下一下努力调整着呼吸。   犹豫了一下,我慢慢掀开被子,将手探了进去,顺着他的手臂摸到腹部,撩起毛衣,触碰到一片僵硬时,我的眼眶瞬间红了。   我轻拍着他的后背,柔声说:“伤口可能裂开出血了,能起来吗?我们去医院好不好?”   温希承依旧没说话,轻轻摇了摇头,我估计他是没有一丝力气再折腾到医院了。   帮他盖好被子,我去了夏磊的房间,他正靠在飘窗边抽烟,看到我,掐灭了烟蒂,“他怎么样?”   “刀口可能裂开了,你认识外科医生吗?”   夏磊点头,取过羽绒服套在身上就往外走,“小五她妈妈就是,我去接她过来,你帮他换件轻便的衣服。”   我点头,拽住他的胳膊,“别惊动爸妈。”   夏磊颇无奈地说:“我知道,你也洗把脸歇会儿,出去几天都憔悴了,一会儿爸爸看见了又该对那小子有意见了。”   等待夏磊他们的时候,我简单洗漱了一下,帮温希承换了身舒适的衣服,中途我妈妈过来一次,摸了摸他的额头说是发烧了,也不敢给他用退烧的,我就拧了毛巾在他额头和脸颊擦拭着。   温希承基本上已经处于半昏迷状态,只是在我妈妈说话的时候,睁眼看了一下,嘴唇动了动说了句:“阿姨,我没事。”害得我妈妈的眼眶都红了。   一个小时后,夏磊和医生回来了,后面还跟着个一头利落的短发,长得有些中性化却很清秀的小姑娘,看到我,她咧嘴爽朗地笑着,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   “姐,我来参观姐夫!”   她的话音刚落,夏磊一掌盖在她的脑门上,朝她瞪眼,“起什么哄,边儿待着。”   小姑娘手一扬挥开他的爪子,一点儿不惧地冷哼一声,“瞎嚷嚷什么,耳屎都被你震出来了,让开!”   夏磊直接被他推得向后踉跄了好几步,挥舞着拳头咬牙,“等办完正事,看我怎么收拾你!”   我抚额,无视这对冤家跟着医生进了卧室。   伤口的确出血了,不过好在没有裂开,上了药重新包扎后,医生给温希承扎了针,挂两瓶水,一瓶消炎的,一瓶退烧的,还留了一些口服的药片。   出门的时候,夏磊一把抓过小五扯在身后,在她的怒视中,笑得一脸痞样儿,“你陪姐聊会儿,我先送阿姨回去。”   小五斜眼瞄他,拍了拍衣角,从鼻子里哼出一个字“嗯。”   夏磊换鞋的时候,又加了一句,“不许乱碰我东西!”   小五斜了他一眼,“你那些破玩意儿,我都不稀得看!”   夏磊嗤笑了一声,说了句:“德行!”跟着小五的妈妈出了门。   小五名叫伍月,是夏磊的结拜兄弟,之所以叫兄弟,夏磊是这样给我解释的:“除了胸肌发育异常,下面少个东西,她就一男人!”   夏磊说这话的时候,小五就在他旁边,她早已习惯别人不把她当女孩儿,可是我却在那双一向淡漠清澈的眼眸里看到了黯然,然后我就在想,小五是喜欢夏磊的。   那时,我大学刚毕业,夏磊十九岁,而小五刚上高中只有十六岁,五年过去了,夏磊经历了感情变故,我一直以为他会慢慢发现小五对他的感情,可到现在,他除了对小五没有底线的纵容宠溺外,看向她的眼神依旧是“你一男人”,而我在小五的眼里已经很少再能看到波动了。   走回卧室,看着躺在床上已经熟睡的男人,我觉得我应该跟夏磊好好谈谈了。   谁说纵容宠溺不是爱情!   。。   作者有话要说:给大家拜个早年,祝各位MM兔年吉祥,心想事成!   过年啦   62   62、【冯苏川番外】 ...   宽敞明亮的会议室,合约部正在召开例会。   众人汇报完毕后,冯苏川皱了皱眉头,低着头下意识地开口:“夏天。。。。。”这两个刚出口,偌大的会议室里,瞬间鸦雀无声。   而主持会议的男人也早已抿紧了双唇,脸色微微有些发白,眉心紧蹙着,过了很久,他轻咳了一声,站了起来,“好了,散会!”   小橙等会议室的门关上后,眼眶开始发红,小声地说:“这已经是本周第三次老大叫夏天姐的名字了,我也好想夏天姐!”   几个小姑娘都点头附和着,站在门口没来得及离开的男人,紧紧握着文件夹,消瘦的身型挺直而僵硬。   回到办公室,冯苏川点了一根烟,猛吸了几口就开始咳嗽,一声声压抑而隐含痛楚,止都止不住,手机铃声响起时,他的嗓音依旧苍哑的厉害。   “喂?向东。”   “怎么了?嗓子这么哑?感冒了?”   “没,找我什么事?”   “私立医院的项目进场时间已经定了,下午我们碰个面吧。”   “好,我去找你。”   “还有,那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转让书我已经办好了,只要夏天签个字就能生效。”   冯苏川慢慢闭了一下眼睛,“待会儿见面再说吧。”   与陆向东约在一家绿色茶庄,冯苏川到的时候,他已经等在那里了。   “脸色不好,又难受了?”陆向东担心地问道。   “没事,什么时候进场?”   “下周三,你辞职的事情怎么样了?”   “正在办理交接。”   陆向东点头,略微沉吟了一下,掏出一个文件袋递过去,“股份转让书,你真的想好了?”   冯苏川没说话,接过文件袋,手指在上面轻抚着。   “夏天已经离开公司了?”   “嗯。”   “没有再联系过?”   “嗯。”   “那你准备怎么办?”   冯苏川显得很疲惫,他揉了揉眉心,轻声说:“过段时间再说吧,她肯定是要回家的,等项目运行正常了,慢慢来吧。”   陆向东叹了一口气,“你当初一意孤行非地将公司注册在她的家乡,就想到了会有今天对吗?可是你就能保证,这样被你利用过,她还能原谅你?”   冯苏川脸上闪过一丝伤痛,他将脸转向窗外,长时间没有作答。   陆向东帮他添了些茶水,有些唏嘘地说:“算了,顺其自然吧,不过说实话,你这次太过分了,我真没想到你是这样打算的,这么一来,你住院倒成了演戏,真该用手机将那天你晕倒的惨样录下来,还能有个见证,现在可好,你就是有一千张嘴也说不清了,她肯定不会再相信你了,你对她狠,对自己更狠,就算你不说,我也知道,这次你小子是彻底陷进去了。”   冯苏川的目光一点点暗了下去,慢慢变成一片死寂,过了很久,他才慢慢开口,声音飘忽地像是从很遥远的地方发出一样,“她说这一生都不想再见到我的时候,眼里是毫无掩饰的厌恶,向东,我设想过很多她知道真相后的反应,却独独没有想到会是厌恶,没有愤怒也没有怨恨,只是很纯粹的厌恶。”他艰难地做了几下吞咽的动作,“就像我是多么肮脏恶心的东西一样。”   陆向东震惊地看了过去,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冯苏川,无比落寞、满是无助,声音里甚至有着颤抖,他再不忍心说什么了,如果他事先知道他的计划,是断然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的,现在,一切都晚了!   他觉得,冯苏川这一生恐怕会一直活在自责中!   ※※※※※※※※※※※※※※※※※※   夜已经很深了,窗外夜色如水,被黑暗侵袭。   冷冽的框架钢结构办公大楼在月色下反射出幽幽地白光,整栋楼上只零零星星地亮着几盏灯,其中一间就是冯苏川的。   交接的工作很紧迫,对于他的离开,大家充满了震惊,却更多的是人心叵测的骚动,表面上的挽留和不舍有几分真实?   点燃一根烟,他习惯性地转头,玻璃隔断对面的办公室黑漆漆一片,几米外的那个座位上空荡荡的,一如他此时的心境。   扣在扶手上的四指不自觉地收紧,一丝无法承受的痛楚出现在那张饱经风霜、苍白而淡然的脸庞上,逼迫着自己移开眼睛,从口袋里摸出一个药瓶,手指却是在触碰到冰冷的水杯时,顿住了。   黑色的磨砂杯面,上面印着一个白色的Hello Kitty头像,傻气的模样像极了那张稚气未脱的俏颜。   水杯不大不小刚刚好,保温效果也不错,跟在自己身边有三年还是四年,记不清了,只依稀记得那个人一脸忐忑地说:“经理,凉茶伤胃,我在淘宝上买了个保温杯挺好用的,要不也给你买一个?”   那样小心翼翼带着不安的眼神,让他的心里不由得生出淡淡的怜惜,他承认很早之前对这个小助理的感情就不单纯是上下级的关系了,他从来没见过这么藏不住心事的人,他旁敲侧击地提醒过她很多次,不要总是瞪着一双大眼睛去看对方,别人能从那里面很轻易地读出她的想法,可渐渐地,他不想再去说什么了,反而想要帮她留住这份难能可贵的纯真。   寂静的夜晚会让人产生幻觉,他轻轻闭上了眼睛,似乎听到了那个带着恭敬又俏皮的声音,嘴角竟不自觉的扬了起来。   她说话的时候喜欢看着对方的眼睛,却总是一脸懵懂,样子就像一只迷糊的小猫,惹得他总是忍不住去揉她的脑袋。   其实他一直都知道她并不是真的傻,那双眼睛虽然是单纯的,但却无比通透,有时候与她对视的时候,会觉得她能看穿自己的内心,会觉得在她跟前无所遁形,就像她说的,并不是她看不明白,只是从未对自己设防。   四年的光阴如箭一般穿梭着,他只觉得时间过得太快,可是这一周,却是度日如年,他都不知道是怎么捱过这空寂的一分一秒,每天都忙到喘不过气来,他甚至不敢去回忆,不敢去触碰那些被他妥帖地珍藏在心底的美好时光,可是这个办公室里几乎布满她的影像,每次外面有响动,他都会不自觉地转头,好像下一秒就能看到那个熟悉的笑颜。   一次次的失望几乎将他淹没!   从进这个公司的第一天,他就规划好了一切,他不能回头,就算是初恋女友受不了寂寞跟了别的男人,他都没有后悔过,不是不心痛,只是觉得这样也好,说明那个女人没有资格跟自己走完一生。   伤过心的男人,怕是没有几个再相信所谓的爱情了,尤其是对一个本就冷漠的人来说,冯苏川承认当初决定跟夏天在一起的时候,并不是爱她,只是觉得这个姑娘傻乎乎的,只有精明如自己这样的男人才能很好地保护她。   他喜欢看她眼里毫无掩饰的信任和依赖,在交往的那两个月,私底下看自己心情好的时候,她也会撒撒娇,语调软软的,歪头调皮地笑着,也许就是从那个时候,他开始沦陷的吧,第一次,他纵容一个女孩儿自由地进出自己的内心。   每天需要应付各式各样的人,虚伪的面具根深蒂固,累了的时候,他喜欢点一根烟静静地注视着玻璃隔断对面那个小小的身影,偶尔她起身倒水,对上她如小鹿般灵动的大眼睛,心里的郁结就会松动一些,他享受这样的时光,也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会亲手毁了这份珍贵的感情。   真正确定自己的感情,是在那个男人回来之后,最初的那段时间是他从未有过的失态和狼狈,他也反省过,如果当初不是那么强势,依旧采取怀柔政策,结局会不会不一样,但后来,他想明白了,不管他当时怎么做,结局,是一样的,只因为她的心里从来就没有爱过自己。   不是没想过做一个心胸宽广之人,超然地对她说一句:“祝你幸福。”可他做不到,从她拒绝自己的那一刻起,他就想好了让那个男人滚蛋,成立自己的公司单干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付诸行动的。   公司任命为那个男人为常务副总这件事,他其实不怎么受打击,只是觉得累了,他看着那个傻姑娘替自己打抱不平的样子就觉得窝心。   谁都知道冯苏川是个极其强势的人,也知道公司这样的决定有失公平,可有几个是真正替他难过的,只有她眼里的关心是那么真诚,还因此居然跟那个男人翻脸,晚上在酒吧里,借着酒劲儿,他终于克制不住吻了她,实话说看着她眼里的惊慌和无措,第一时间,他就后悔了,他真怕以后她会疏远自己,却没想到她竟会傻到那么快就原谅自己。   那天,他在公寓里抽了一晚上的烟,他被感动了,从来没有一个人这样无条件地信任自己,他干枯的内心被一股暖流充盈着,三十几年来,他第一次有了想要不顾一切守护一个人的想法,他想要她,想要她永远陪在自己身边!   他一向是个心思缜密的人,确定了目标,就开始部署计划,第一步就是逼走那个男人,然后成立自己的公司,带她离开。   私立医院的案子,他已经跟了很久,从上到下的关系都已经打点的差不多,只要最后竞标胜出,就万无一失。   入院的事情是个巧合,却也是个绝好的契机,他当然不会放弃,在医生的嘱咐下安心地住了下来,他看似心安理得地享受着她的照顾,却没人知道,他有多么珍惜这短暂的相处,每一分每一秒他都用心感受着,想要珍藏一生。   他知道揭开真相会让自己万劫不复,陆向东劝过他,想让他隐瞒,反正她也要回家了,而私立医院的项目结束后,他们也会转战北方,如果他不说,她是不会知道的。   可是,他不想瞒着她,他不能在利用了她之后还选择欺瞒,他不怕她恨她,真的不怕,因为如果有恨,说明曾经爱过,可是,他没想到,她只是不愿再相见,甚至是一辈子!   他很讨厌“如果”两个字,觉得那是一个人屈服于现实、懦弱的表现,可是现在他感受着心里满满当当的悔恨,想着如果可以重来一次,他一定不会这样伤她!   冯苏川双手蒙住了脸重重地靠在椅背上,很久很久都没有拿下手来,慢慢的,冰凉的指尖有了点点湿意!   被泪水冲刷过的心,以后会更加冷硬吧,怕是这一生再不会有人可以进去了!   63   63、六十二【那两年的事】 ...   正月十五过后没几天,我就跟温希承搬了出来,其实他是极力反对的,但是我爸爸的态度一直都很冷淡,每次吃饭的时候看到温希承没有食欲的样子就拧眉,我知道他是真的吃不下,饭后,他都以买东西为由出门,我追出去几次,都看到他扶着墙根吐得很是辛苦。   夏磊的公寓是两室一厅,一间卧室,一间书房,我和温希承自然同床而眠,第一天晚上他搂着我躺在床上,眼里是掩饰不住的欣喜,表情是说不出的满足,让我心里一阵阵发酸。   三月份,春暖花开,褪去了厚重的冬装,换上轻便的衣衫后,我发现温希承又瘦了,书吧一直没有重新开业,我几乎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照顾他,可是他的脸色却依旧苍白的让人心疼,不过令我欣慰的是,手术后胃病好了很多,止痛药已经几乎不再吃了,只是食欲越来越小,很多时候他都是为了让我安心勉强吃一点东西,过不了多久又会如数吐尽。   每次在卫生间外听着他压抑的呕吐声,我都有种深深的无力感。   书吧开业的那天,我一早就出了门,忙了大半天,临近中午才买了菜回到公寓,客厅没人,我以为温希承在睡觉,将菜放进厨房想要去卧室看看,听到书房里传来几句低语,我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   书房的门半开着,温希承右手握着电话站在窗边,左手上有火星在闪动,烟灰已经积了很长一段,显然已经站了很久。   他是背对着我的,我看不见他的表情,但是从他挺直的腰身,我可以体会到他的心情很沉重。   正当我想要推门时,听到他暗哑的声音:“Peter,我吃不下东西。”   “。。。。。。”   “有几个月了,最近越发严重,我怀疑复发了。”   “。。。。。。”   “还有,止痛药好像对我不再起作用了。”   “。。。。。。”   “我不去美国,你将我的病例传过来,我找这边的专家看看。”   “。。。。。。”   “。。。。。。”   再后来他们说了些什么我都听不进去了,将颤抖的手掌紧握成拳捂在嘴上我悄悄转身离开,心里被一块重石压着,我落荒而逃,直到将车子开出小区停在路边,才觉得浑身上下抖动的厉害。   没有一丝力气地瘫软在座椅上,眼泪就再也控制不住,倾泻而下。   原来他吃不下东西是因为在美国时生过病,原来他不再吃止痛药不是不痛,而是止痛药已经不起作用,可到底他是怎么做到在我眼皮底下掩饰疼痛的呢,我居然一次都没有发现!   不理会路人好奇的目光,我失声痛哭,心里的悲伤却一点都没有冲散,直到手机铃声响起。   尽量控制着情绪,我按了接听键。   “希承。”   “你在哪里?我看到厨房里你买回来的菜了。”   “哦,我包落在车里了,马上就回去。”   “那我先做饭了,今天好像有些食欲了。”   我抿紧了嘴唇,轻轻应了一声急忙按断了电话。   发动车子前,我给宋颖发了条短信:【你上次跟我说Amy现在是公司的副总,那她在国内吗?】   很快收到她的回复:【在的。】   【她的手机号码发给我一下。】   从车上下来进电梯时,我的脸上已经掩去了所有悲伤,一直以来我都不敢去过问温希承爷爷去世后的那两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他没有及时回国,我总以为会是Amy悉心照顾着他,帮他疗伤,可现在看来不是这么简单,我想现在的我已经有足够的勇气去面对那两年了。   我跟温希承说去趟江南,帮刘妮忆挑选婚纱时,他没有一丝怀疑,笑着应允。   到达S市后,我直接前往跟Amy约好的咖啡厅。   大半年没见,眼前的人一身浅米色职业装,手里拿着汤勺随意地搅动着,脸上是无懈可击的笑容,那种从容和淡定并不比当初的冯苏川差。   收拾好情绪,我笑着开口:“恭喜你荣升为公司副总。”   “谢谢。”她抬眼看了我一下,“你和希承在一起了?”   我点头。   “你去找的他?”   “嗯。”   “他好吗?”   “不太好,刚做了手术,食欲很差,我想知道爷爷去世后的那两年发生了什么?”   Amy抿唇笑着,看向我的眼神带着些调侃,“你终于想到要来问我了,你确定要听吗?”   她含笑的眼神,我竟然看出几分真诚,第一次发现,原来她并不是我认为的那么讨厌。   喝了口咖啡,我放松身体,笑着说:“跟我说说吧,我想知道。”   她的语调也软了很多,“全部吗?”   我点点头。   午后的阳光很明媚,对面的女人脸上一派平静却没有任何伪装,她的语速很慢,声音低缓轻柔。   “我爸爸曾经是希承爷爷的得力助手,自己成立公司后也得到他老人家的大力扶持,我很小的时候,爷爷就认了我做干孙女,他跟我说希承不是个经商的料,一直都在培养我接手他的生意,所以他逼着希承跟我订婚,我们都没想到希承会抵死不从,直到爷爷住院,这才牵制住了他,但是对于跟我结婚这件事,他却从未松口,最后爷爷做了件让我都无法理解的事情。”   我静静地听着,心里渐渐觉得有些悲哀,我一直觉得曾经对温希承已经很用心了,却没想到对他的了解竟是如此匮乏,因为自卑和怯懦我甚至从未问起过他的爷爷。   深吸了一口气,我说:“什么事?”   Amy的脸上有了很淡的忧伤,她低头搅动着咖啡勺,轻声说:“爷爷最后不是病逝的,而是自己拔了氧气管自杀的。”   我的心里猛地一颤,抬头看了过去,“为什么?”   “为了让希承一直心怀愧疚,听从他遗嘱的安排。”   我大大吸了两口气,觉得肺里全是酸涩,心脏处的刺痛是那么明显。   Amy抿了抿嘴唇,叫来服务员帮我倒了一杯热水,“还要继续说吗?”   我双手紧紧握着水杯,轻轻点头。   “爷爷的遗嘱里交代,他所有的财产和公司的股份全部留给希承,但前提是他要跟我结婚,否则三年后,他所有的不动产和银行存款将全部捐给慈善机构,希承只能获得公司股份的继承权。”   我轻轻呼出一口气,对于这点不是很担心,因为我知道他从来都不看重这些,“后来呢?”   Amy抬眼看着我,声音渐渐变得很低,“爷爷去世后,他的精神就崩溃了,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灵魂,再看不到任何喜怒哀乐,最后竟然开始吸毒。”   她看了我一眼,我只觉得胸口一窒,呼吸进去的全都是疼痛。   “我为了将他来回现实,跟一个朋友串通在他面前上演了强/奸的戏码,他终于有了反应,开始戒毒,同时也背负上了一份对我的愧疚,戒毒成功后,他就得了厌食症,经过大半年的治疗才有所好转,他决定回国时,我跟他说过,可以先结婚等拿到遗产,我们再离婚,他没有同意,也许是我从小在美国长大,真的无法理解他这种所谓的忠诚,他只是承诺我一定会给我补偿,我知道他说的是公司的股份,但是我并不能保证他跟你和好后,还会将公司的股份转让给我,所以就一而再的搞破坏,到后来真的把他惹怒了,但是因为强/奸那件事,他根本就不可能不理我,最后在私下跟我签署了一份协议,承诺会将股份无条件转让给我。”   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接过她递来的面纸,说了句:“谢谢。”   有时候我们总是无限地放大自己的悲伤,却忽视了对方的感受,在我和温希承的这段感情里,我只是想到自己受了伤害,根本没有站在他的立场去体谅过,我明明知道他那么爱我,不可能会做对不起我的事情,却就是不肯轻易地原谅他,而他在被我伤了之后,却连句指责的话都没有就选择了和好。   如果说冯苏川让我不再相信任何人,变得麻木冷漠,那么这个爱我如生命的男人重新唤起了我心底最深的对生活的激情。   我平复了一下心情,真诚地说:“谢谢你那些年陪在他身边,我为之前对你不友善的态度道歉。”   Amy的脸上掠过一丝诧异,笑了起来,“不怪我当初对你们的破坏?”   我摇头,一脸释然,“其实他的真心我一直都明白,只是不愿去承认罢了。”   Amy继续笑,“问你个问题?”   “什么?”   “如果希承一回国就跟你坦白一切,你会怎么做?”   我想了想,诚实回答,“不知道,或许会选择成全你们吧。”   Amy的笑容更大,“这个问题我也问过他,你知道他是怎么回答的吗?”   我抿紧了嘴唇没有作答。   “他说他希望你一辈子都不知道这些事。”   跟Amy分别的时候,她说:“夏天,我很高兴他为你所做的这一切得到了回报,衷心祝你们能幸福。”   我真诚地笑着点头,“谢谢你!”   出了咖啡厅,我站在路边打车,Amy走向对面,看着她渐渐走远的身影,我将含在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刚刚在她转身的时候,我很想问她一句,“有没有爱过希承”,后来又一想,肯定是爱过的,否则就不可能为了帮他戒毒上演强/奸的戏码。   而最后,温希承履行承诺将股份全部转让给她,卸下了心里的一道枷锁。   就像冯苏川用两个亿买断了我的信任一样。   Amy和冯苏川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而我和温希承两个傻瓜,一身轻松地重新获得了爱情,世界上还有比这个更完美的结局吗?   作者有话要说:在美国的那两年终于揭秘了,这个时候其实真相已经不再重要,曾经在很多人质疑小温的时候,我就说过,他不说的理由会足够的充分,这下大家应该能够理解了吧~~~~~~~   放假的日子总是过得特别快,还好我请了几天假,还有一半的时间,嘿嘿~   64   64、六十三【我们结婚吧】 ...   从江南回来的那天,我没有通知温希承,出租车进了小区我才拨了他的电话。   从后背箱取出行李,车子刚刚开走,温希承就从楼门里跑了出来,身上只穿着一件白色衬衣,最上面的扣子都没有系好,头发也有些凌乱,显然是从睡梦中被惊醒的。   我站着没动,微笑着等他靠近。   温希承几步跨到我跟前,抿了抿嘴唇后,将我圈进怀里抱着。   阳光很美好,他身上清爽的薄荷味很好闻,我将脸埋在他怀里嗅了嗅,心房被一种幸福的感觉充盈得满满当当的。   提着旅行包乘坐电梯,急匆匆进了家门,都没来得及换鞋,将房门踢上,温希承直接将我按在了墙壁上,他半敞开的胸膛没有一丝缝隙地贴合在我的胸前,揉动着。   已经不是第一次面对这样毫无掩饰的热情,我却依旧觉得有些害羞,双手搂在他的腰侧,却并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只是微微仰着头,视线在他尖润完美的下巴和浸在晨光中迷人的侧脸线条上游来游去,直到一个濡/湿温热的亲吻盖在我的嘴唇上。   不是我的熟悉的撕咬或者吮吸,他只是轻轻啄着我的上下唇。   “不是说下午才能到吗?怎么不让我去接你?”   我的嘴唇被他霸占着,只能抽着空挡断断续续地回答:“想让你多睡会儿呗。”   “没你在身边,我根本睡不着。”   听着他糯糯地带着撒娇的慵懒语调,我的心里像是过电一样,一阵酥麻,抽出手臂,费力地将他推离了一些后,我扬起脑袋,捧起他的脸庞,轻声说:“孩子,其实你现在是在做梦而已,眨眨眼睛就会发现自己还躺在床上,而我依旧在江南。”   我的话音刚落,搂着我的身型瞬间顿住了,温希承的眼里首先闪过一丝慌乱,然后就瞪大了眼睛定定地看着我,似乎真的害怕眨一下眼,我就突然消失了。   看到他脸上的无措,我觉得这个玩笑开得有些大了,刚想要开口,只见他抬起手臂,伸出两根手指,慢慢移到我的脸侧,犹豫了一下,轻轻捏住了我的脸颊搓了搓。   我再也绷不住,大笑着握住他的手指放在嘴边亲吻着,“你有没有搞错啊,判断是不是梦境,要捏自己的脸吧,你捏我的有用吗?”   身前的男人愣怔了一下后,收紧了双臂将我狠狠压向怀里,我的鼻子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直接撞在他硬实的胸膛上,立马酸得想掉眼泪。   “鼻子被撞掉了!”   温希承将脸埋在我的后颈微微用力带着泄愤的情绪亲吻着,恨恨地说:“撞掉吧,不要了,让你耍我!”   我在他怀里蹭了蹭,伸手抚上他的后背轻拍着,“乖啊,不生气了,这几天有没有想我?”   “废话。”他的亲吻温柔了很多,但语气却依旧不怎么好。   我闷闷地笑了两声,“有没有乖乖吃饭?”   等了几秒钟没有听到回答,想到Amy说他之前得了厌食症,我的心往下沉了沉,刚要开口,听到他哑哑地,有些气息不稳的声音:“我想吃你!”   我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已经被他拦腰抱起直奔卧室。   “鞋子,还没换拖鞋呢!”   “不换了!”   “可是会弄脏地毯的!”   “买新的!”   “……”   温希承将我放在床上后,麻利地帮我脱了鞋,然后就直接压了上来,他手肘撑在我的两侧,双手圈着我的脖子,目光灼灼地看着我,眼里是毫无掩饰的激情和欲/望。   我躲闪了一下,被他托住了后脑,他的手指沿着我的脖颈划过耳侧最后停留在我的脸颊轻轻摩挲着,指腹间柔软的触碰,让我的心悸动不已。   那双黑亮的眼眸已经开始喷火,身体也慢慢变得炙热,但是手下的动作却轻柔而缓慢,他眼睛直直地望着我,轻声说:“我很想你。”   我不敢看他的眼睛,目光向下移了移,落在他的锁骨处,随着身体的起伏若隐若现,透着诱人的光泽,让我有种想要咬一口的冲动,而事实上,在我大脑做出反应之前,我的双手已经攀上他的脖子,将这种冲动付诸行动了!   罩在上面的身体明显僵住了,而我第一次忘记了羞涩,牙齿在他的锁骨处摩擦着,随着他越来越剧烈的喘息声,我轻笑出声,原来主动也不是很难嘛!   而当主动变为被动,男人的激情燃爆的那一刻,我才知道,玩火是要付出代价的!   激情过后,满地凌乱,一室旖旎!   我没有一丝力气地瘫软在温希承怀里,连呼吸都觉得费劲儿。   男人在这方面的体力永远强于女人,温希承半裸着上身靠在床头,腰腹间的肌肉紧实性感,虽然有些偏瘦,却并不太单薄,我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会儿,将手放在那道浅浅的疤痕处小心翼翼地抚摸着。   他一手拨弄着我的头发,一手搂着我,眼里是一片温情。   我其实有很多话要问他,关于那两年,关于厌食症,关于戒毒,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此刻满足的笑容,我什么都不想问了。   既然他不想让我知道,那我就假装不知道好了,反正那些已经成为过往,而现在,我们很幸福,就已经足够了不是吗?   他想要一份完美而单纯的爱情,我就给他一份这样的爱情!   一周后,温希承主动跟我坦白在美国时得过厌食症,拿着他以前的病例,我陪他去了医院,诊断的结果是并没有复发,吃不下东西,是因为长期的饮食不规律,他的肠胃功能有些紊乱,只需要按照营养师提供的食谱慢慢调理即可。   也许真的是心理作用,自从知道不是厌食症复发,温希承的食欲一天天好了起来,回家吃了几次饭后,我爸爸的脸色也有放晴的预兆,而温希承已经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不管我爸爸是什么态度,他都是很谦虚恭敬的样子,信心十足。   每天我们吃过早饭,一起去书吧,我看店,他就找个清净的角落开了电脑忙碌,我问他在忙什么,他说:“忙着赚钱娶老婆!”   我笑他不正经,每次他都是抿唇看着我,眼里的温柔随着窗外的阳光一点点流进我的心里,我想我明白他的意思。   夏磊的公司正式成立了,是一个证券公司,刚刚起步,事情也不多,没事了就经常来店里混着,跟温希承之间的隔阂慢慢也解除了,两人没事了就一起去打球,几场下来,夏磊已经改口管温希承叫“姐夫”了。   贺梓飞在江南的公司一直都不太顺利,在我们的怂恿下,他和刘妮忆也转战北方发展。   我的家人、朋友、爱人终于能够重新聚在一起了,我觉得一切都美好得让我不敢相信。   一个悠闲的午后,我在看完一本无聊的小说后,抬头转向靠窗边的角落。   浸没在阳光中认真工作的男人,双目盯着电脑屏幕,一手拿着笔,一手握着鼠标,表情严肃,眉心微蹙,双唇紧抿着,侧脸的曲线弧度有些冷硬,许是感应到我的目光,他抬眼看了过来,与我的视线交汇的瞬间,面部表情瞬间柔和了下来,眉心舒展的同时,嘴角扬起一抹温柔的浅笑,满是宠溺。   轻点了几下鼠标后,温希承伸了个懒腰站了起来,慢悠悠地朝我走了过来,最简单的西裤衬衣,却将他的身型衬得极好,配合举手投足间那种不经意流露出的优雅,想不吸引眼球都难。   我的目光就一直追随着他,直到一个轻柔的吻落在我的额头上。   “累了?”他看了一眼我手里的小说,笑着说。   我摇头,看着他笑,“你忙完了?”   “差不多了,无聊了吗?我陪你出去走走?”   我歪头想了想,合上书本,绕过吧台,挽住了他的手臂,“好,我们去晒太阳。”   温希承握上我的手笑着点头。   我看着他修长的手指,抿唇笑了起来,曾经很多次我因为Amy挽着他的手臂而心情郁闷,可从未注意到,每次他的另一只手都是揣在口袋里,从未如现在这样握住我的手,虽只是一个小小的细节,却体现了一种契合与回应,这么简单的道理当初怎么就死活看不明白呢!   护城河两旁的杨柳随风摆动着,我靠在温希承肩头仰面闭着眼睛晒太阳。   他的下巴在我的额头上轻轻摩擦着,带来一丝丝躁动。   过了一会儿,我睁开眼,看向他:“跟你说个事儿?”   “什么?”   “我有个高中同学开了个影楼,想让我去当模特拍一组照片。”   “好啊,什么时候,要我陪你去吗?”   我想了想点头,“她还让你一起拍。”   温希承皱了下眉头,低头看着我:“非得去吗?”   我很坚定地点头。   他叹息,“好吧。”   我拽住他的手臂,有些不满地说:“你都不问是什么类型的照片吗?”   温希承轻轻笑了笑,揉了揉我的头发,“什么类型的?”   我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过了几秒钟才说:“结婚照!”   身边的男人瞬间愣住了,眼里渐渐满是诧异。   我转身,搂住他的脖子,脸埋在他的衣领里蹭了蹭,有些委屈地说:“你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才向我求婚?”   一秒、两秒、三秒后,我被人紧紧拥住,耳边是一个发颤的声音:“夏天,嫁给我好不好?”   我没有一丝犹豫地点头:“好!”   完全没有浪漫可言的求婚,却是让我瞬间红了眼眶。   我等不及了,等不及想要嫁给温希承,等不及想要更幸福一些!   。。   作者有话要说:正文应该还有1、2章完结~~~~~~~~   感冒好了之后,这几天尽忙着造人了,昨天晚上,某人一边办事嘴里一边数着:“一个儿子,两个儿子,三个儿子......”   -_-|||   最近的情况特殊,你们懂得,所以更文会比较慢,大家多多体谅哈~   65   65、情人节礼物 ...   作者有话要说:《姐,抱抱我》   Chapter01   “姐,我保证以后都乖乖的,再也不逃学,再也不阻挠你和唐大哥的约会,你别赶我走,好吗?”   辛子泽坐在沙发上,仰头看着走过来的人,漆黑的双眸里是毫无掩饰的祈求。   钟鸢一步步走了过去,伸手将那个漂亮的男孩儿搂进怀里,他已经长得足够坚实,隔着衣衫都可以触碰到那紧实有力的肌肉线条,而自己已经无法再保护他了。   “小泽,跟你爸爸回去,他会给你更好的生活和学习条件。”   在辛子泽反驳前,钟鸢低头轻轻吻上他的额头,眼泪顺势而下,流进了这个十八岁少年的心里,结成了一粒朱砂,一驻就是一生!   辛子泽离开了,钟鸢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孤独,就像是回到了在孤儿院时,空虚寂寞几乎将她淹没。   夜深人静时,她在辛子泽的床边一坐就是一宿,回忆着这十二年来的点点滴滴,品尝着思念的味道。   唐牧跟钟鸢求婚的时候,辛子泽已经离开一个月,钟鸢看着茶几上一对可爱的卡通杯,眼神渐渐变得茫然。   这是辛子泽在初中手工课上的成品,白色的马克杯面上,一个画着姐姐,一个画着弟弟,他将这个当作礼物在钟鸢生日的那天送给了她,钟鸢哭了很久。   那一年,辛子泽的母亲也是她的养母,过逝两年。   “小鸢,嫁给我,让我照顾你!”唐牧单膝跪地,手里握着一枚戒指,看着她,目光灼灼,满含深情。   钟鸢将卡通杯放进一个盒子里,接过戒指,说:“好!”   唐牧站起来,抱着她在狭小的客厅里转圈,钟鸢惊叫着搂紧他的脖子,笑着流出了泪水,眼神却始终胶着卡通杯上的小男孩儿。   她似乎可以看到那个少年忧伤的眼神。   Chapter02   辛家别墅的地下室。   辛子涵一脚踹开紧闭的房门,阴暗潮湿的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她眯了眯眼睛才适应了里面的光线。   满室的凌乱,充斥着男人们兴奋的喘息声,几个赤着膀子的壮汉正对一个躺在中央的瘦弱身型拳打脚踢。   “住手!”辛子涵倒吸了一口气冲了过去,蹲下身将少年护在身后,仰头吼着:“滚出去,都他妈的给我滚出去!”   壮汉停止了动作,却站着没动,一个像是领头的人开口了,“大小姐,这是大少爷吩咐的,您这样,我们很难交差!”   辛子涵眼里闪过一丝伤痛,感觉到自己的衣角被人轻轻拽住,她转头,只看到一双满是痛楚和惊慌的黑眸,轻轻握住他修长的手指,她说:“一切后果由我来承担,你们回去告诉辛子阳,以后要是再敢动小泽一根手指头,我就跟他同归于尽!”   壮汉离开后,辛子涵转身,少年看着她,充满感激,却是在下一刻就松开她的手紧紧攥住了胸前的衣服,几秒钟后,他开始痛苦的呻吟,接着嘴角就开始有血丝不断流出,最后开始大口大口的呕血。   辛子涵一脸惊恐地抱紧了他的身子,颤抖着拨了一个电话。   “秦医生,麻烦您尽快来趟别墅,不要惊动任何人。”   辛子泽的卧室。   床上躺着的人已经换上了干净的睡衣,被单下的身型清瘦单薄,除了面色苍白憔悴,看不出任何被殴打的痕迹。   伴随着轻微的呻吟,辛子泽睁开了眼睛,看到所处的环境,眼里瞬间闪过黯然和失望。   没有月亮图案的壁纸,也没有钟鸢疼惜的眼神,他依旧在地狱里挣扎着,这一个月来,他所有的生活都是在被殴打和养伤中度过,这一次算是幸运的,终于在他昏迷之前得救了,可依旧是辛家人!   “小泽,你醒了,身上疼得厉害吗?”   辛子涵端着餐盘走了进来。   虚弱地摇摇头,辛子泽想要起身,却是牵动了痛处,眉头皱起的同时,他将手按在了胃上狠狠压了下去。   辛子涵坐过去,扶着他靠在床头,理了理他柔软的黑发,轻声说:“秦医生说是因为长期饮食不规律造成的胃出血。”   辛子泽抬头看着她,眼神里带着些嘲讽,“饮食不规律?”   避开他的目光,辛子涵点头,“是,饮食不规律。”   辛子泽眼里的希翼彻底消失,他慢慢侧身躺到,“我知道了,谢谢你。”   “短时间内,子阳不会再找你麻烦,安心养伤吧。”   辛子泽轻轻应了一声,阖上了眼睛。   辛子涵站起身,想了想后,说:“小泽,你为什么要回来呢?我不是警告过你不要回来的吗?辛家的财产没人能从子阳手里抢走的。”   辛子泽在沉默了片刻,说:“既然他知道了我的存在,就一定不会放过我,回来,起码她是安全的。”   辛子涵知道他说的这个她是谁。   钟鸢,一名刚毕业的医院实习生,也是在过去的十八年里对辛子泽最好的人。   静默了一会儿,辛子涵低声说:“想见她吗?”   辛子泽猛地转头,眼睛瞬间亮了一下,小心翼翼地说:“可以吗?”   辛子涵轻轻点头,眼里带着不忍,“这一个月来的事情,你不要对任何人说,我来安排你们见面。”   辛子泽没有一丝犹豫地点头:“我保证不会对任何人说。”   “包括钟鸢。”   辛子泽浓密的睫毛垂了垂,“嗯。”   Chapter03   钟鸢是在一周后出现在辛家别墅的。   她跟着辛子涵到了辛子泽的房门前。   “小泽前段时间胃出血,现在身体还很虚弱,时间别太久。”   钟鸢愣了愣,“他之前并没有胃病。”   辛子涵低了一下头,“可能是回来后,心情压抑,食欲不好吧,你进去陪陪,我在楼下。”   钟鸢推门进去,眼神落在窗前站立着的人影上,渐渐变得柔和。   那个背光而立的少年,穿着浅色的家居服,双手插兜背对着自己,阳光洒在他的周身,晕染出一片温馨,跟梦中的影像完全融合。   “小泽!”她轻喊出声。   窗前的身型一顿,立刻转了过来,英俊的五官瞬间生动起来。   辛子泽几步跑了过去,站定,嘴角上扬的同时,他说:“姐!”   钟鸢浅笑着抬头,神情却是一窒,她伸手抚上少年的脸颊,眼里满是心疼,“怎么瘦了这么多?”   辛子泽握住她的手蹭了蹭,拉着她坐在床边,枕在她的肩膀上,声音低低地说:“想你想的。”   钟鸢轻柔着他的头发,笑容里尽是宠溺,过了一会儿,伸手抚在他的胃上,柔声说:“怎么会胃出血这么严重?”   辛子泽的身体轻颤了一下,将她的手按进胃里,“医生说饮食不规律,给我揉揉,疼的。”   “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像个孩子。”钟鸢嘴里笑骂着,手下却缓慢揉了起。   光线柔和的房间里,床上的两个人相互依偎地坐着,泄露了一室的温情。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响起了敲门声,辛子涵的声音传来,“钟小姐,不早了,该送您回去了。”   辛子泽在下一刻就将钟鸢紧紧搂进怀里。   他手臂的力度让钟鸢感觉到了疼痛,不知道为什么,她体会到了由他身体里传来的淡淡的恐惧。   “小泽,你在这里过得不好吗?”钟鸢任由他抱着,轻声开口。   良久,头顶传来一个发颤的声音,“姐,我想跟你走。”   钟鸢眼眶红了,她伸手环着他的腰,脸颊贴在他胸前轻轻蹭着,“别任性,好好听你爸爸的话,乖乖完成学业,继承家业,要做一个有担当的男子汉,嗯?”   辛子泽抿紧了发白的双唇,将脸埋在钟鸢的后颈,闻着让他眷恋的味道,低低应了一声。   钟鸢最终还是挣脱他的怀抱站了起来,想了想说:“我和唐牧要结婚了。”   辛子泽的眼里闪过一丝黯然,拽着她衣袖的手指慢慢松开了,低着头说:“什么时候?”   “下周。”   很久很久,卧室里都没有任何声音,似乎连呼吸声都听不到。   在敲门声又一次响起后,辛子泽站了起来,立在钟鸢身前。   一米八几的身高,钟鸢要仰着头才能与他对视。   辛子泽微微笑了笑,眼睛里蒙着一层淡淡的水汽,“姐,抱抱我!”   钟鸢撇开脸,将满眼的泪水忍下,轻轻抱住了他的腰身。   辛子泽的双臂垂在身侧,抬头望着窗外,良久,他说:“姐,你说怎么做才能保护自己的爱人?”   钟鸢怔了一下,轻声说:“让自己变得强大。”   辛子泽的目光一点点变得坚定,脸上的笑容如天际边的晚霞一样渲染到整个面部,美好而凄凉!   当天晚上,辛子泽回来后第一次出现在餐桌旁,他没有一丝惧意地迎视着辛子阳狠厉地目光,笑了笑对着一家之长辛振洋,开口:“爸爸,我想出国。”   “你想去哪里?”   “我想去新加坡找爷爷。”   他的话让所有的人均是一愣。   良久,辛振洋看着他沉声道:“这就是你一个月认真思考的结果?”   “是!”   “为什么?”   辛子泽微微一笑,看了辛子阳一眼,“我想变得强大,有能力帮大哥分担家业。”   辛子涵倒吸了一口气,看向辛子阳,后者却只是低下了头勾起了嘴角,那样的笑容,让她生生打了个寒颤。   半响后,辛振洋点头,“好!”   钟鸢说只有变强才能保护自己的爱人,辛子泽觉得没有比呆在黑社会能更快变强的捷径了。   他的爷爷是新加坡最大地下社团的首脑,他知道自己将要踏上一条什么样的路,也知道迈出这一步就无法再回头,但是他没有选择,他不想再没有能力保护自己爱人的时候,就被辛子阳活活打死了。   辛子泽离开的那天正是钟鸢出嫁的日子,他穿着一身黑衣隐没在角落里,看着身着白纱的新娘被新郎抱出楼道,他看到钟鸢频频回头,眼里噙满泪水,他差一点儿就忍不住冲过去了,可最后他只是点燃了一根烟,看着缀满鲜花的黑色轿车越走越走。   他仰头,将烟圈吐向天空,让眼泪流进了心里。   Chapter04   三年后。   钟鸢走出医院才发现下雨了,而且还不小,她望着雨幕呆呆地站了一会儿,慢慢走向站牌,来来往往的行人匆匆经过,没有人注意这个面无表情瘦弱的女人。   除了不远处一辆黑色跑车里的男人。   “少爷,要我请钟小姐过来吗?”前排的司机小心翼翼地开口。   后座带着墨镜的男人朝远处看了一眼,没有说话,拿了一把伞下了车。   黑色的西装下勾勒出俊挺的身型,辛子泽一步步朝着钟鸢走了过去,周围的一切像是静止了般都成了他的陪衬。   站在那个已经浑身湿透的身影跟前,他摘下墨镜放进胸前的口袋里,掏出手绢一点一点仔细地擦着女人淋湿的头发。   他没说话,看到那双原本清亮温柔此时暗淡无光的双眼,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三个月前,唐牧在一起交通事故中丧生!   过了很久,钟鸢的视线才有了焦距,她仰头看着身前的男人,眼里带着困惑和不确定,“小泽?”   辛子泽闭了一下眼睛,轻轻点头,“姐,我回来了。”   钟鸢的眼里渐渐有了亮光,她紧紧抓着那双刚劲有力的大手,颤抖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辛子泽搂住她圈进怀里,轻抚着她的后背,柔声说:“哭吧,有我在!”   钟鸢流出了这三个月来的第一滴眼泪,失声痛哭,全部流进了男人的胸前,实际上,辛子泽觉得是直接流进了他的心里,因为,她的悲伤,自己感同身受!   辛子泽将钟鸢接到了他自己的别墅,跟辛家没有任何关系。   晚上去钟鸢的卧室时,看到她正坐在床边望着窗外发呆。   她到底有多爱那个男人呢?   他们有三年没有见面了,她看到自己既没有惊讶也没有喜悦,像是一个没有灵魂的躯体,空洞地让他心碎。   辛子泽走进去,躺在床上,然后轻轻搂住了她的腰,感觉到她轻微的颤栗,他低声说:“姐,抱抱我。”   钟鸢被一个遥远的声音拉了回来,她转头,轻抚上身后男人的脸颊,慢慢躺进了他的怀里抱住了他的腰身,像小时候一样,她轻拍着他的后背。   辛子泽突然被一种深深的疲惫侵袭,很快就沉沉睡去。   这些年来,他已经习惯了“醒着睡觉”,然而这一晚,他一觉到天亮,梦里都是十八岁以前的美好。   “少爷,唐牧车祸的原因查清楚了。”   辛子泽看了一眼院里晒太阳的钟鸢,示意来人继续。   “是大少爷所为,唐律师接手了一桩强/奸案,被告人是大少爷,而且,听说,车祸后第二天,钟小姐就去辛家找过大少爷,被打了出来。”   辛子泽将一个烟盒揉进手里,眼神透着阴霾,“打?”   面前的黑衣人身体紧绷了一下,“是,钟小姐在辛家别墅晕倒后被大小姐送进医院,身上有些擦伤,三天后出院,再后来就没有纠缠过。”   辛子泽应了一声,等人离开后,他点了一根烟看向外面,眼神却一点点暗了下去。   晚饭后,辛子泽照例去了钟鸢的卧室,躺在床上歪头看着她。   钟鸢看着一本书,注意到他不寻常的目光,疑惑地看了过去,“怎么了?”   辛子泽握住她的手放在胃上,“这儿疼,揉揉。”   钟鸢轻轻地揉着,顺手摸了摸他的头发,“别太累,你又瘦了。”   辛子泽慢慢闭上了眼睛,靠过去将脸埋进她的怀里。   “姐,唐大哥是怎么死的?”   钟鸢一颤,并没有开口。   “是我大哥吗?”   “……”   “你早就知道是吗?”   “……”   “那你回到我身边是为了报仇吗?”   钟鸢抽出手臂,腾地一下站起来,背对着他沉默了片刻,“是!”   辛子泽放在身侧的手抓紧了被单,慢慢蜷起了身子。   那晚后,钟鸢就离开别墅了,她又恢复了简单而忙碌的生活。   深夜,她检查完最后一间病房,走回办公室。   走廊里很安静,昏暗的灯光落在尽头那抹瘦长的身影上,让钟鸢停下了脚步,慢慢屏住了呼吸。   几秒钟后,随着一阵轻轻的脚步声,男人到了她跟前。   钟鸢低着头不敢看他,“你来干什么?”   “钟鸢,我爱你!”空荡荡的走廊里是辛子泽沉稳有力的声音。   钟鸢愣住了,仰头看着他。   辛子泽伸出手指轻抚上她的头发,摩挲着,“不管你要什么,我都帮你,只要你留在我身边。”   Chapter05   半年后,撞死唐牧肇事逃逸的货车司机在东北落网,辛子泽见了他一面后,他就主动供出了幕后主使者辛子阳。   两周后,辛子阳被判入狱,于此同时辛子泽代替他接管了辛家所有的产业。   一个月后,辛子阳在狱中“自杀”。   同一天,钟鸢给辛子泽留了一封信,提着行李箱出现在机场。   别墅里,辛子泽手里捏着几张纸,轻轻抖了抖,点燃放进了烟灰缸。   手机铃声响起,他接了起来。   “喂?”   “少爷,钟小姐已经接到,我们在回来的路上。”   “好。”   挂断电话,他站起身,披上大衣,戴好墨镜离开别墅。   晚饭时,钟鸢坐在餐桌旁,看着坐在辛子泽身边的女孩儿,脸色越来越白。   “子泽,你不舒服吗?怎么吃得这么少?”女孩儿的视线始终落在身边的男人身上,满眼的爱恋藏都藏不住。   “我不饿,你多吃点。”辛子泽微微笑着,体贴地帮她乘着汤。   “你总让我多吃,我脸上都有肉了。”   辛子泽捏了捏她的小脸,眼里有了笑意,“有点肉手感好。”   他的话让身边的女孩儿瞬间红了双颊,而对面的钟鸢却是一脸惨白。   饭后,司机送女孩儿离开,钟鸢跟着辛子泽进了卧室。   “你什么时候找到她的?”   “回国的当天。”   钟鸢的身体颤了一下,咬着嘴唇看向辛子泽,“你想怎么样?”   “啪!”打火机发出淡蓝色的火苗,照在沙发上男人略显苍白的脸上,一片诡异的平静,“我想怎么样你应该清楚。”   钟鸢扶住了床沿坐了下去,有些艰难地说:“我会留下,请你不要伤害小茜。”   “她是你的亲妹妹,我怎么舍得伤害她,姐,说起来,她应该算我的妹妹,这种乱仑的感觉倒是很新鲜。”   钟鸢有些绝望地闭了一下眼睛,“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求你,放过她,她还这么年轻。”   辛子泽低头抬眼看着她,轻轻吐出一个烟圈,“任何事?包括爱上我吗?”   钟鸢咬住了嘴唇,不吭声。   辛子泽起身,弹了弹衣角,走向门口,“等你爱上我的时候,我会放过她。”说完便开门离开。   那天后,辛子泽经常带小茜回别墅,但从不让她过夜。   因为,晚上,辛子泽是和钟鸢睡一起的,他没有任何温柔地索取,而钟鸢在眼泪流干后,只剩下麻木。   但她不知道的是,自己熟睡后,辛子泽都会将她搂进怀里,一遍遍亲吻着被自己蹂躏过的地方,眼里满是伤痛和脆弱。   渐渐地,辛子泽不再带小茜回来了,而他自己也是隔三差五才回来一趟,虽然他依旧是睡在钟鸢的卧室,却不再有任何要求,只是抱着她,盯着天花板一看就是一夜。   在辛子泽连续一周没有回来时,钟鸢接到了小茜的电话。   “鸢姐姐,子泽住院了,你能来看看他吗?”   钟鸢脸一白,“小茜,你说什么?”   “子泽胃出血住院了,他昏迷的时候一直都在叫你的名字,你来看看他好吗?”   小茜的声音里已经有了哭腔,钟鸢挂断电话直奔医院。   病房里。   钟鸢看着床上满面苍白昏睡的人,眼神一点点软了下来。   小茜离开后,她坐在了床边,轻轻掖着被角。   “姐。”辛子泽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来,望着眼前的人,轻声叫着。   钟鸢握住他伸过来的手,“感觉怎么样?”   拉着她的手放在胃上,辛子泽低声说:“疼,很疼。”   “为什么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钟鸢的眼里满是心疼。   “你还会在意吗?”辛子泽看着她,一脸落寞。   钟鸢伸手理着他额前濡湿的黑发,点了点头,“会,你一直都是我的弟弟,我的亲人。”   辛子泽闭上了眼睛,握住她的手紧了又紧,慢慢松开后,他说:“姐,抱抱我!”   钟鸢俯身将他单薄的身体搂进怀里,低头的时候眼泪顺着他的脖颈流了下去。   三个月后,普罗旺斯。   钟鸢坐在草地上,看着远处一片紫色的薰衣草,脸上是恬静而温和的笑容。   看了看时间,她起身往回走。   进了书房,开了电脑,看到小茜已经在线,她笑了笑,点击了视频聊天。   “姐,我很想你。”   “我也是,课程忙吗?”   “不忙,放暑假你能回来吗?”   “这里的工作很忙,恐怕很难,要不你过来吧,我带你好好玩玩。”   屏幕上的小茜低头沉默了一会儿,像是做了很大的挣扎,然后她抬起头,低声说:“姐,你回来吧,子泽很不好。”   钟鸢抿住了嘴唇没有表态。   “姐,他快死了!”   “胃癌晚期,已经无法做手术了。”   “你离开前他就知道病情了,却瞒着所有人,不去治疗,姐,你回来帮帮他吧,他每天都过得很辛苦!”   钟鸢回国了。   她提着行李出现在别墅时,就看到辛子泽坐在轮椅上朝她微笑,阳光下他的肤色透着不健康的苍白,眼神却异常清亮。   她走过去蹲在他的身边,握住了他枯瘦的双手,将脸埋在他的腿上,哭红了双眼。   辛子泽抚摸着她的头发,笑得虚弱而无力,“终于等到你了。”   辛子泽执意出院后就跟钟鸢一起搬回来原来的公寓,他的病情急剧恶化,药物已经起不到任何作用,只能听天由命。   而他们也没有等到奇迹,一个半月后,他就病逝了。   他离开的那天,太阳很大,很温暖,他坐在躺椅上,靠在钟鸢身上,微微笑着,平静而满足。   他留在这个世上的最后一句话是:“姐,抱抱我!”   情人节快乐!情人节快乐!情人节快乐!情人节快乐!情人节快乐!情人节快乐!情人节快乐!情人节快乐!情人节快乐!情人节快乐!情人节快乐!情人节快乐!情人节快乐!情人节快乐!情人节快乐!情人节快乐!情人节快乐!情人节快乐!情人节快乐!情人节快乐!情人节快乐!情人节快乐!情人节快乐!情人节快乐!情人节快乐!情人节快乐!情人节快乐!情人节快乐!情人节快乐!!   66   66、六十四【结束和开始】 ...   当天晚上,我和温希承回家吃饭时,说了我们打算结婚的决定。   夏磊拿起筷子的手停在空中,朝我竖起了大拇指,一脸坏笑地用唇语说:“够胆量!”   我瞪了他一眼,转头看向对面,“爸,妈,希望你们能答应。”同时,温希承在桌下轻轻握住了我的手,“叔叔、阿姨,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夏天的。”   我妈妈看了我爸爸一眼,一边添饭一边说:“你们都不小了,也该结婚了,是吧,老夏?”   我爸爸沉默着,我们大家都屏住呼吸,半响,才听到他低沉的声音:“做什么都是毛毛躁躁的,结婚这么大的事情,也不跟大人商量商量,这事你们决定就能行吗?”   “老夏!”我妈妈拽了拽他的衣袖,脸上有些尴尬。   我刚要开口,感觉到温希承握紧了手掌。   “叔叔,您误会了,我们不是私自做了决定,只是提出一个想法,最终还是要您拿主意。”   我看了看温希承,他的脸上一片真诚。   我爸爸没接话,过了几分钟,他突然站起来走向书房,嘴里自言自语着:“不行,我得去查查黄历,看看哪天能办酒席,还要合计下要请哪些人,我女儿终于也要出嫁了,看看以后谁还敢寒碜我。”   我们面面相觑,温希承低下头,肩膀一抖一抖地笑了起来。   结婚日期确定后,大家都变得很忙碌,温希承忙着买房、订酒席,我爸爸忙着印刷请帖,我妈妈忙着准备嫁妆,夏磊忙着找婚车,他说一定要办一场全市最拉风的婚礼。   相比较而言,我是最轻松的,经营书吧的空挡,就联系一下我的同学拍结婚照的事情,偶尔参与一下婚礼的细节讨论,也基本上被否决。   他们说我智商不够,其实我就是嫌麻烦。   日子一天天过着,忙碌而充实。   直到陆向东出现在书吧门口,才想起来,好像自从年后,冯苏川就再没有来过了。   我抬头看着他,笑了笑,“陆总”。   陆向东抿唇向我走了过来, “早就知道你开了这家书吧,却一直不敢过来,夏天,很久不见。”   说着,给了我一个轻轻的拥抱,我的眼眶热了一下,心口微微收紧,竟觉得有些感动,其实我和他并没有很熟,但是他这样做的时候,我并不觉得唐突,看到他,勾起了很多模糊的回忆,关于那个美丽的江南城市久远的回忆,就算是看到冯苏川都不会有的感觉。   落座后,我开口:“找我有事?”   陆向东微微低着头,喝了一口奶茶,他说:“我想我应该先说句对不起。”   我转动着小勺,诧异了一下,“你哪里有对不起我?”   “有,在开标的当天,苏川把他的想法跟我和盘说出,我当时就应该告诉你的。”   “有什么区别吗?”   陆向东看着我,像是要读明白我话语里的含义。   “有,起码你和你男朋友不会分开。”   我笑了笑,“我们快结婚了。”   陆向东愣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挣扎,看了看时间,掏出一张名片递给我,笑着说:“那提前恭喜你,到时候一定要给我请帖,下午还有点事,我先走了。”   我随着他起身,想了想还是开口:“是冯苏川出什么事了吗?”   他抿紧了嘴唇抬头看我。   我耸耸肩,“你不会无缘无故过来的,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公司的事情很忙,但是苏川却不肯招一个助理,年后在外地忙一个项目,回来后身体就一直不太好,前几天心脏病发住进了医院,医生检查后说是轻度心衰,而且有加重的趋势。”停顿了一下,他继续说:“你能不能去看看他?”   我是隔天去看冯苏川的,温希承将我送到医院门口,没有下车的意思。   我转头看他,“真的不跟我一起去?”   他摇头,笑着揉了揉我的头发,“带我跟他问个好。”下车的时候,他又叫住我,“我就在停车场等你。”   我弯腰看着他,“不然你跟我一起进去吧。”   温希承打转方向盘,神色有些赧然,低声说:“我就是怕你一会儿不好打车,没别的意思,要不我先回书吧,你出来前打我电话。”   我大笑,边摆手边转身,“不用,我很快就出来,一会儿还得去确定结婚照的风格。”   我到了冯苏川的病房外时,心情很平静,就像是来探望一个很普通的朋友,敲门进去,看到陆向东也在,不自觉地松了一口气。   病床上的男人,就像上次住院一样,神情自若地靠坐着,腿上放着一个笔记本电脑,显然是在忙工作。   不同地是,整个人清瘦了很多,脸上几乎没有一丝血色。   还有,在病床的旁边放着一个氧气囊,呼吸面罩就放在枕头边。   而他看向我的眼神也不再是曾经的淡定从容,有些躲闪却透着小小的喜悦,将我脸上镇定的笑容一点点打破。   陆向东将他面前的电脑收拾好,站起来跟我打了声招呼就出去了,病房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时,冯苏川开口:“你来了,坐吧。”   我将果篮放在一边,坐在床边的凳子上,“身体好些了吗?”   他笑了笑,“还好,没什么大事,书吧忙吗?”   “不忙,很清闲。”斟酌了一下,我说:“我爸爸有个同学是心脏病的专家,他这几天不在国内,等他回来了,我帮你引荐一下。”   冯苏川没说话,而是慢慢低下了头,双手紧紧握在一起,我盯着他浓密的黑发里几根异常显眼的银丝,一时之间,觉得胸腔里被浓浓的酸楚包围着。   红了眼眶的同时,心里的冷漠也在一点点消散。   良久后,他抬头看着我,眼里是很真诚的笑容,“还当我是朋友吗?”   此时此景,我想我应该说些什么,比方说其实我早已原谅他了,或者说能够理解他的艰难,但我只是轻轻点了点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冯苏川微微笑了笑,透着些落寞,“谢谢。”   无法再与他并肩作战,也不可能再给予他无条件的信任,我能说的其实也只是还将他当作朋友。   一个普通朋友而已。   剩下的半个小时,我们谈了一些他公司的事情,我抬腕看表的时候,冯苏川说:“一会儿有事?”   想了想,我点头。   “那我送你下去。”   看他就要下床,我急忙站起来,扯住他的胳膊,“不用,你别乱动。”   冯苏川低头勾了勾嘴角,笑道:“我还没那么脆弱,躺了好几天,我也正好想下去走走。”   察觉到他语气里的萧然,我松开手,“好吧。”   我跟冯苏川并肩走出住院部时,他用手背微微遮住眼睛仰头对着太阳看了一会儿,转身面向我,“要结婚了?”   没想到他会突然说这个,我愣了一下,点头,“嗯。”   “没有我的请帖吗?”阳光下,他的笑容很温和。   我犹豫了一下,从包里掏出一份请帖递了过去,他接过,轻轻摩挲着上面的流金,半响后,笑着说:“我要是不问,你是不是就不准备给我了?”   “我知道你肯定会问的。”   “是吗?对我也开始耍心眼了。”   他说得很平淡,我听不出他想要表达的意思,刚想要开口说告辞,只见他伸开手臂,没有任何征兆地搂住了我。   没来得及挣扎,耳边就听到他低沉而发颤的声音:“祝你们幸福!”   挣开他的怀抱,我吸了吸鼻子,轻声说:“招一个助理帮帮你吧。”   他说:“好。”   跟冯苏川道别后,我一步步走向停车场,心里弥漫着的酸涩在看到不远处的颀长身影后一点点被甜蜜所替代。   温希承斜靠在车身上,双臂抱在胸前,微微仰头闭着眼睛在晒太阳,他的脸上既没有焦急也有久等后的不耐,很平静很舒心,仿佛不管多久都会这么等下去一样。   我走过去,温希承察觉动静睁开眼,看到我,脸上立马有了笑容,他握住我的手,微微用力拉了一下就将我搂进怀里,我的脸颊贴在他的心口处,听着他沉稳有力地心跳声,闻着他身上让我安心的薄荷香味,感觉幸福是如此真实。   去了同学的影楼,她看到温希承后,嘴巴渐渐长大,我在她的口水流出来之前,拉着她闪到了一边。   “有什么婚纱系列,给我看看。”   她一边拽着我的手臂摇晃,一边儿偷瞄坐在沙发上的男人,“不用挑了,我帮你定了,就宫廷装,你老公就是一个最完美的王子!”   我窃喜,问她:“那我就是公主了?”   她转头看了看我,摸着下巴说:“我有更适合你的服装。”   十几分钟后,我和温希承换好服装出来,我看着镜子里一身白色装扮的王子,英俊迷人,再看看自己的打扮,转头一脸郁闷地说:“为什么我是女仆?”   温希承拉住了我的手,笑得很开心,似乎对这样的搭配甚是满意。   同学走过来,摸摸我头上的女仆帽子,大笑道:“傻子,现在这样的搭配是最流行的,王子从来都不喜欢公主,灰姑娘什么的都是扯淡,只有小女仆才是他最梦寐以求的伴侣,是吧,王子殿下?”   温希承转头看着我笑,他没说话,但是从他眼里绽放的笑意,我知道他是认同这个理论的。   我抽出手,帮他整理着领结,心道:怪不得他这么依赖我,这么离不开我,怪不得我总是纵容宠溺他,总是没办法对他说不,原来我真的不是什么灰姑娘,而是他贴身伺候着的小女仆!   可是当小女仆翻身做主人后,王子恐怕就不再享有特权了!   想到这个,我笑得嘴都合不拢,温希承诧异了一下,然后将我圈进怀里,我看着镜子里傻笑着的两个人,觉得我的幸福生活就要开始了。   《大结局》   作者有话要说:首先要给大家道个歉,这个结局拖得时间的确有些长了,鞠躬!   结婚、生宝宝以及婚后的生活会以番外的形式不定期更新,大家不用经常来看,偶尔过来瞄一眼就行,我也会在微博里及时公布更新信息。   又一篇文完结了,以前在完结前就会想着下一篇要写什么,一般到这个时候,起码有五、六章的存稿了,其实这一次也不例外,在年前就琢磨着要不要再开一篇,也构思了不少,可真要动笔的时候,才觉得或许应该歇一歇了。   不知道会歇多久,也不知道会不会再写文,我知道说感谢什么的都太平淡,可别的话我又说不出来,能坚持这么,都是你们的功劳,谢谢大家! -------------------------------- <-- -------------------------------------------------------------- 书籍名称:温润如希 作者:orange橘子 本书籍由网友“RKJY”上传 日期:2011/2/21 22:43:25 书本网 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 TXT电子书免费分享平台 Web2.0小说网站,和好友一起上传、下载、分享TXT全本小说。 所有小说仅供试阅,请于下载后24小时内删除,阅读全本请购买实体书。 -------------------------------------------------------------- --> " 小说下载尽在书本网 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下载后24小时内删除"